第44章 章

第 44 章

今天有一場拍賣會。

陽昌集團的項目團隊萬事俱備, 老莊董帶着人出發,對這場拍賣勢在必得,可惜, 去的時候有多鬥志昂揚, 出來的時候就有多氣急敗壞。

他們的預估價被人透了底, 拍賣現場有人搞鬼,那塊地确實拍到手了,卻t超過了最終方案定下預估價太多,才險險拿下。

老莊董坐在車上, 事無巨細地回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了誰, 被人這樣擺了一道。

他思來想去, 唯獨岳竟城一個。

老莊董眼神透露着危險,撥了個電話出去,電話接通, 他冷冷地說:“拍賣會上,是你搞的鬼?”

岳竟城坐在大班椅上,他往後靠, 手裏的鋼筆轉了轉,言語中一股隐隐的惬意,“拍賣現場, 貴公司不是把地拿到手了?怎麽老莊董好像不是很開心?”

老莊董面無表情,“比我們最終的預估價,高出5000萬。”

岳竟城不疾不徐地說:“比起後期那塊地帶給陽昌的利潤, 區區5000萬而已,下海捉魚, 這網撒得越大收獲才越多,老莊董做那麽多年的生意, 這個道理比誰都懂。”

區區5000萬?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陽昌集團上下将忙成一鍋亂粥,将這突然多出來的5000萬抽水悄無聲息合理消化。

意味着老莊董将面臨各大股東的指摘。

……

意味着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岳竟城不再受到幹擾,可以專心談合同,把項目順利進行下去。

岳竟城當即計劃了一次出差,為期一周,帶着法務和幾個公司要員,期間與各方周旋,畢竟是跨國合作,限制諸多,許多額外條款得仔細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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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和UM順利簽下了合作合同。

回來時是一個周末,他神清氣爽。

眠眠立馬奔至玄關,手裏拿着小本本和鉛筆,說:“爸爸出去混混一個星期,好久好久不回家,扣分扣分!”

岳竟城彈了一下她的腦門,“什麽鬼混?爸爸出門是因為工作,要努力賺錢養媽媽,還有你和你那一群大胖小雞,”

他說着仔細瞧着眠眠,“最近胃口不錯,臉圓了,長了不少肉。”

“扣分扣分!”眠眠掐着腰,鉛筆指着他,“爸爸沒有禮貌!人僧公雞!”

“是人身攻擊。”

岳竟城越過她,拽下領帶進屋,就看見朝簡和桑聆湊在一塊,兩人勾肩搭背交頭接耳,不知道聊什麽八卦。

朝簡時不時發出興奮的驚嘆,“天哪!真的假的?”

接着疑問:“怎麽會這樣?然後呢?”

最後感慨:“造化弄人啊。”

岳竟城半天無人搭理,問了句:“聊什麽呢?”

朝簡擡手趕人,“你又不懂。”說完才反應過來,擡起頭一臉驚訝,“你回來了?”

“回來半天了,你挺忙。”岳竟城給自己倒了杯水。

朝簡說:“你少對我陰陽怪氣。”

桑聆懶懶靠着沙發,一針見血,“他這是沒有及時得到你的關注,不開心呢。”

岳竟城清清嗓子,轉移話題,“老嚴呢?就你一個人來?”

說起這個,桑聆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回學校開會去了,天天開會,早晚開會,看一場電影的功夫接校長電話一個小時,大晚上我倆在床上——”

朝簡吓得連忙捂住她的嘴巴,“這種閨房秘事不用交代得這麽詳細。”

桑聆一頓,拿下她的手,說:“你們這個校長介入我們婚姻生活太深太多,毫無邊界感,我看他倆挺适合過日子。”

朝簡笑道:“又開始胡扯了。”

送走桑聆後,朝簡回到屋裏,眠眠在低頭上玩拼圖,岳竟城已經脫下大衣和西裝,盤着腿陪眠眠玩拼圖。

朝簡走過去看了一會兒,才蹲下來說:“你出門這幾天,家裏發生了點事,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岳竟城拿着拼圖碎片,填補了一塊,一邊問:“什麽事?”

“你爸住院了。”

岳竟城臉色微變,“他生病了?”

朝簡說:“你別急,就是肩胛骨受到重創,不過已經順利完成手術了,人現在在醫院住着。”

岳竟城皺眉,“什麽時候的事?怎麽回事?”

朝簡說:“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事發當時,你媽也在,這兩天她也沒有多說,我不太了解,而且她擔心你工作分心,所以也不讓我們告訴你。”

岳竟城穿上大衣,和朝簡一起去了醫院。

眠眠留在家裏讓孫姨看着。

骨科住院部VIP病房,岳良平右邊整個肩膀和胳膊都上了固定支架,剩下左手能夠自由使用。

岳竟城和朝簡進來的時候,他正伸手夠櫃子上的水杯,岳竟城幾步上前,把杯子遞上去,“怎麽病房就你一個?沒請看護?”

岳良平接過水,“出差回來了?你媽在跟主治醫師聊我的情況,看護出門陪她一起。”

岳竟城擡腳勾了一把椅子,讓朝簡坐,問道:“到底怎麽回事?肩膀怎麽傷的?”

岳良平不那麽在意地笑一笑,甚至有點隐秘的愉悅,“小意外,好好修養幾個月就能恢複,沒什麽問題。”

岳竟城看着他,“這有什麽好隐瞞的?”

岳良平擺手,“行了,這是我跟你媽之間的事,小孩別多嘴,”

“我小孩?”岳竟城好笑。

“我眼裏你可不就是小孩嘛?”岳良平開始趕人,“沒事就趕緊走吧,啊,你媽快回來了,別打擾我們相處。”

岳竟城卻定定看他幾秒,說:“含含糊糊的算什麽?我總得把事因了解清楚。”

岳良平只好簡單說明,“就是商場上一塊立式的玻璃招牌給砸的,當時你媽在那塊招牌旁邊,兩個小孩打打鬧鬧把招牌推到,我擋了一下,就這麽個事。”

既然沒有大礙,岳竟城和朝簡坐了一會兒就準備回去了。

結果出來就和周韻碰上面,旁邊還跟着看護,周韻讓看護先進去病房,然後自己看着兒子,眼神愛憐,欲言又止。

岳竟城問:“媽,你有話要說?”

周韻面色幾分複雜,支吾了幾聲,問道:“那個姓莊的老頭是不是還在騷擾你?”

岳竟城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何至于用到“騷擾”兩個字。

朝簡沒多想,心裏也是五味雜陳,好奇道:“媽,你怎麽知道的?”

周韻說:“前陣子親家母來找我,聊天的時候她不小心說漏了嘴,我卻一點也不知情,我追問了好久,她也說得不清不楚,我真是越想越擔心你們。”

“那晚她明明答應過我……”

岳竟城咬牙切齒,自言自語。

“你剛剛說的是陽昌集團那個姓莊的老頭?”岳良平突然從病房門口冒出來,氣得憤憤的,橫眉豎眼,又驚又疑,“這老變态竟敢騷擾我兒子?”

這件事越傳越離譜。

岳竟城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深陷醜聞。

“爸,”岳竟城疲于應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兒子!”岳良平走過來,用僅剩的那只手用力地握住他,說:“報警,咱們采用法律的手段,誓死捍衛自己的權益!”

朝簡趕緊說:“那個,爸,沒那麽嚴重。”

岳良平制止,道:“男人的清白也是清白,我們男人的清白也很珍貴。”

“這件事我已經解決了,你別管,好好休息。”

岳竟城迅速說完,拉着朝簡快步離開。

上了車,岳竟城異常沉默。

朝簡轉過頭想安慰他兩句,就看見他整個上身靠着座椅靠背慢慢放平,最後徹底躺平,他失神望着車頂,朝簡從他波瀾不驚的表情當中,品出了一點羞憤欲死的痕跡……

“那個,出來外面混的,誰身上還沒點謠言呢是不是?”朝簡傾身湊近,小心翼翼道:“左右傳來傳去,都在自家人之間說的,你別太在意。”

岳竟城伸手勾住她的腰,把臉埋入她的懷裏,半天不吭聲。

朝簡摸摸他後腦勺翹起來的一縷毛,“事情總會過去的,你多考慮考慮我跟眠眠,千萬別想不開。”

岳竟城松開她,冷淡的眼神裏出現了一絲憤恨,“那5000萬,還是坑少他了。”

朝簡多少知道點情況,說:“我知道你愛記仇……但是做人留一線,見好就收,以後生意場上你們還要打交道的。”

岳竟城忽然就小孩心性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朝簡好笑,心想你倒是精明,合着就你活呗。

岳竟城在家歇了一天,也沒閑着,吃完晚飯就上書房待到深夜,回到房間直接躺下。

朝簡拿着面膜從浴室出來,忽然“啪嗒”一下,整張面膜掉地上了,她揀起來,想扔掉怪可惜,擡頭看一眼床上的人,她走過去坐到床沿,把面膜敷在岳竟城臉上。

冰冰涼涼的觸感把岳竟城一激,他睜開眼坐起來,把臉上的面膜拿開,“什麽東西?”

朝簡說:“t看你最近臉幹,給你用用。”

岳竟城扔回她手裏,“不要。”

朝簡重新把面膜撐開,一邊說話一邊往他臉上貼,“你知道麽?我們學校有個50歲的主任跟一個30歲的老師攪和到一起了,有一天他倆在辦公室膩歪,好巧不巧他老婆找上門來——”

岳竟城把面膜拿掉,“別以為這樣就能轉移我的注意力。”

朝簡撇嘴,起身走開。

她在衛生間搗鼓半天,回到床上睡覺。

岳竟城看了她一眼,湊上去問:“他老婆找上門來,然後呢?”

朝簡翻身,不理他。

岳竟城糾纏上去,“話別說一半。”

朝簡把握在手裏的東西舉起來,“把這個面膜敷了。”

岳竟城:“……”

面膜已經被她團在手裏,抓得皺巴巴。

他說:“做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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