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探花郎與公主
第八十五章 探花郎與公主
陳秉江這麽想并不是異想天開。
在原男主讀心術的範圍下, 不管他怎麽隐藏勢力都是徒勞的,就算他控制的了自己,也無法保證他的每一個親朋好友潛在勢力都能控制好自己。所以幹脆以自己為誘餌, 讓原男主以為自己帶隊投誠……
陳秉江一個王爺之子的身份還是很有分量的, 再加上他父親康王是負責掌管宗室的, 他們父子倆在宗室方面可以替将來的原男主搖旗吶喊, 身為皇幼弟的原男主想登基就繞不開宗室,他只在身份上薄弱很多,所以必定會很重視投誠的陳秉江。
正所謂,想藏一片樹葉的最好方式, 就是把它藏進森林。只要陳秉江能控制好自己的心思, 到時候原男主就會看到——陳秉江的潛在勢力們在追随陳秉江,而陳秉江追随的是原男主,那麽四舍五入他們也等于原男主的勢力嘛。實際上陳秉江玩的花樣卻是“我封臣的封臣, 不是我的封臣”這招。
待到火候恰當, 陳秉江再從蟄伏中爆發奪嫡, 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自己勢力的受損。
總結成一句話行事……就是當一個茍帝。
陳秉江想通了計謀,一時間只感覺心曠神怡,他猛揮了一下缰繩, 夾緊了馬肚子:“駕!”
馬蹄聲‘得得’的清脆響起, 馳騁過這片草場,草沫與泥土翻飛——這一訓練又是兩個星期, 陳秉江已經能順暢自如的騎馬了,除了不能加快速度,還有打馬球的動作會顯得青澀笨拙, 平時作為樣子貨唬人是可以出師了。
這天他汗流浃背的從草場出來,準備等回家了再好好沐浴——在古代, 沐浴算是一個興師動衆的大工程了,所以陳秉江沒有在外面洗的習慣,他也習慣春橘和百枳來操辦自己的貼身事。
“世子爺!”有安和有懷一見他露面,習慣性的一抹嘴,從街邊食肆裏出來,手上還拎着打包好的食盒。
“今天又是什麽?”陳秉江感興趣的往下一瞥。自從他這幾個月每天花半下午工夫跑去騎馬,晚上總要帶些零嘴小食回康王府給弟弟加餐。托他的福,有安和有懷四處跑着淘換老店,臉都吃圓了兩圈。
“是芥辣瓜,滋味很爽口。”有安美滋滋的敞開食盒的蓋子,展示給自家世子爺看。
芥辣瓜其實就是辣腌黃瓜,別看做法簡單,但确實值得有安鄭重其事的買一匣子回來當王府佐飯的,現在可是冬季,天寒地凍的,哪家都缺少綠色蔬菜,既缺量又缺種類。能在這季節買點芥辣瓜回去,父親母親見了也高興。
陳秉江擡頭一看食肆的招牌,破案了。是白國公的鋪子,也只有他家有這種財力和慈心,大冬天賣點多餘的蔬菜給別人。之前糧食案的時候,要不是白國公捐了那麽多糧食,他們也度過不了難關。
這個恩情陳秉江一直在心裏暗記着,還不知道怎麽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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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突然一凝,掃過路邊一個路過的人很是眼熟。那是個低着頭不起眼的男人,穿着灰撲撲的短麻衫,像是下地的農人,體格卻很結實,臉上也沒有菜色,急匆匆的走着路,似乎有事要辦。
“怎麽了,世子爺?”心思缜密的有懷輕聲問,視線一路尾随那人過去,“要跟上嗎?”
陳秉江沒吭聲,自己領着兩個小厮遠遠墜在那個人身後。他腦中飛快轉動,總算想起來了……這個可疑的人,他在五皇子打獵那天的營中見過!就站在五皇子身後不遠處,作護衛的打扮,因為沒說過話,所以陳秉江剛才見了只覺得眼熟,一時間沒想起來是誰。
想到這裏,陳秉江的腳下微頓,有些遲疑退縮,不想繼續跟着了。他對五皇子的機密事不感興趣,反正最後都要被原男主掀翻。
前面的男人越走路越冷清。還是有安眼尖,腦子轉得快,他突然退了兩步過來問:“世子爺……之前你讓我關注安府,前面不就是去安府的路嗎?”
陳秉江一驚,腳下放慢的步速又跟上了。
遠遠地,他就看到那個男人——腳步不停的越過了安府。還沒等陳秉江松口氣,他就意識到,前面那個男人其實也在跟蹤人,那個男人跟蹤的是剛才從安府側門把東西遞進去的一個丫鬟!因為這個五皇子護衛悄無聲息的隐在了安府不遠處的拐角後,似乎打算等丫鬟走了,再繼續跟上。
他這樣的行為打了個陳秉江措手不及,再走太突兀了。
他只能帶着兩個小厮裝作正常來安府拜訪,硬着頭皮鎮定的上前敲了門。
安府的門房是認識陳秉江的,見他沒拿拜帖,又滿頭大汗的徑直登了門,一副很狼狽的做派,還以為臨時出了什麽事。當即吃了一驚:“陳世子?快進來稍坐,小的這就去告知少爺!”
不多時,安之修一臉疑惑的快步過來了,見狀也吃了一驚:“陳兄是路上摔了?”他張口就要喚人帶陳秉江去洗漱,又要叫府上候着的大夫過來,都被陳秉江止住了。
“安兄,我是有件事要和你說。”陳秉江見時機恰好,今天正好趁機弄清楚安之修和華居公主是怎麽回事。他讓廳上的下人都散去,幹脆利落的把剛才撞見的都說了,又疑惑的問,
“傳信的丫鬟,安兄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需要我派人去拿住嗎?”
探花郎一時間竟然沒有說話,而是表情很複雜:“……”
他沉默半天,看向陳秉江,意識到隐瞞不過去了,艱難吐露出了一樁秘聞:“那是公主派來勸我的侍女……五皇子看來注意到我們了。”
陳秉江心裏一跳,心領神會。他想到了那位在安兄死後對慶德帝據理力争的華居公主,下場也是挺悲慘,青燈古佛餘生只為一段癡心。
讓人唏噓啊,原來現在就有端倪了嗎?要是也能改變她的未來就好了,每個人都有一個更好的結局。
陳秉江這麽想着,沉下聲音凝重的問:“勸你?安兄你對公主,你們倆……是什麽想法?”
既然有心上人,不知道能不能提前解決公主癡心這件事——比如趁他父親還在世,趕緊定下婚約或者提前結婚什麽的,理由也是現成的。
什麽父親遺願,什麽沖喜,或者三年後再娶過晚耽擱時間之類的,都能趕在安兄家出事前搞定。
“……”陳秉江本以為探花郎會一口回絕公主,但是他卻沉默了,既不承認他對公主有意,也不說他對公主無意,神情只是有些奇異的痛苦。
陳秉江:“?”
他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安兄,該不會是同時在心上人和公主之間糾纏不清吧?這就太遜了吧!而且他的身份問題也沒法解決啊!
在他的灼灼目光之下,安之修避無可避的移開目光,吐露了出來:“公主傾心于我,我對公主,也并非是無意的。但是………”
他後面的話咬牙沒有再說,不知道有什麽難言之隐。
陳秉江狐疑的聽着,見探花郎始終沒談什麽心上人,一頭霧水的時候,他突然靈光一閃,宛如醍醐灌頂:
等等,原故事只提起過探花郎有心上人,但沒說是什麽人啊,是他先入為主覺得公主後來的。
但。
如果說華居公主其實就是探花郎秘而不宣的那位心上人呢?
……探花郎苦于無法表明的、遲遲不願和心上人締結婚約的原因、就是他繞不過去的性別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