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寒十州

寒十州

秦簫第一次來飛雲榜的秘境,饒有興致的四處打量,見到什麽都覺得稀罕。

此地物種豐富,靈草衆多。怪道整個修真界的人都要參加飛雲榜。哪怕找不到劍牌,上不了飛雲榜單,在秘境裏挖挖靈草,找點礦石,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似郊游般走走停停,偶爾看到一汪清泉,還會席地而坐釣釣魚。

老頭看透了他,“你是打算這裏逛一圈,連榜單都上不了,直接回神劍仙宗?”

秦簫一甩手裏的魚竿,再次滿眼期待的看向水池裏彩色的魚,興致頗高,“對啊,要不是非參加不可,我都不會進來。老頭老頭,你看池裏的魚,居然是彩色的,圓滾滾一個。應是萬界重開之後出現的新物種,以前我還不曾見過這種魚。我們要不要釣兩條拿回家養起來?”

老頭說,“世上秘境千萬,你沒見過,不代表從前沒有。不過它的樣貌确實古怪了點,你要是喜歡,帶兩條回去倒也無妨,反正其他人也在秘境裏到處挖,挂一身儲物袋,恨不能把這裏搬空。”

“還有,”老頭善意提醒他,“神劍仙宗的弟子不可能上不了飛雲榜,你要是空手出去,只怕今後在劍宗裏的日子更難過。”

秦簫眉眼從容,“老頭,我的日子不會難過t的。我不動手,不代表我動不了手。如果他們太過分,我也是會打架的。”

說話間,對面山頭背後傳來一道亮麗的法光,威勢強悍。

秦簫半眯眼睛,放下手裏的魚竿,“老頭,我們去看看熱鬧吧。”

他縱身一躍,輕巧落地,藏在一棵樹上,隐匿氣息,未被下方的人發現。

看服裝打扮,鬥法的兩人似乎都是散修。宗門裏的人衣服精致不精致兩說,肯定帶着徽記。此二人的衣裳皆是市面上買得到的普通衣裳,必是散修無疑。

這是一場雙方實力懸殊的比鬥,高大魁梧的男子把另一人摁在地上爆錘。

秦簫說,“老頭,秘境裏會出現鬥法,無非是争奪寶物。此刻他們二人皆已疲憊,我做黃雀,坐收漁翁之利,把他們兩争奪的寶物搶走,你看如何?”

他還不忘找補一句,“修真界弱肉強食,此舉算不得缺德。”

老頭善解人意的提出一個建議,“你也可将那魁梧男子打倒,然後和地上長的像小倌的那個組隊,這樣就能搶劍牌,進飛雲榜了。”

“言之有理。”

下一瞬,雷霆自天際而來,狠狠劈向魁梧男子。

“你要想隐藏勢力,就不要用這麽酷炫的法術。”老頭話音一羅,秦簫抓住雷電的手一松,剛想揮舞出去的雷霆之鞭化作虛無,僅剩最開始劈過去的那一道。

不想雷霆未曾對男子造成任何傷害,只見他周身鼓起一陣如霧的霸道之氣,與雷霆強硬碰撞,霎時抵銷。

體修。

還是位實力不弱的體修。

見此,秦簫揚起三分笑臉,“道友,秘境內的寶物各憑本事,如此仗勢欺人,從他人手中搶奪,不太好吧?”

他占據道德制高點,先發制人。

本以為魁梧男子會惱羞成怒,然後大打出手,不料他只是皺了皺眉,負手而立,神色煩躁道,“我并未想動手,是他率先傷人,我才反擊。”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若無害人之心,別人怎會動手?”秦簫含笑問道。

他臉上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表露出來的修為不高,但剛才的雷霆一擊,讓魁梧男子深信,此人修為深不可測。

既是修為高深之士,便值得結交。

“我叫寒十州。”

秦簫挑眉,好好的,怎麽自報家門起來?

“神劍仙宗,秦簫。”

聽到神劍仙宗四個字,在場二人不由側目。

無他,天下第一宗門,平時散修連大門都挨不上的地方,居然能見到一個活生生的神劍仙宗弟子,怎能不驚詫。

寒十州因迎上了秦簫适才的一擊,瞬間接受了他來自神劍仙宗的事實,認為他實力果然強悍。

躺在地上,老頭口中長得像小倌的男子,則是長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這就是神劍仙宗?未免太過平平無奇。不過既然是劍宗之人想要多管閑事,這該死的體修總不好再對他動手……

思及此處,小倌男子趴在地上,大吐一口血,哭訴道,“在下陸虢,正在此處挖靈草,這位道友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對在下一頓好打。散修修行不易,我也從未想過争奪飛雲榜,只不過想在秘境內挖點可供修煉的靈草罷了,難道這樣也不行嗎?”

哭訴間,再狠狠吐一口血。

此情此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把一位柔弱無助,專心修煉,卻飽受欺辱的可憐散修表達的淋漓盡致。

老頭幽幽道,“我覺得他有點綠茶的樣子。”

秦簫啧了一聲,“我也這麽覺得。不過寒十州若是被誣陷,應該露出點憤怒的模樣,急急為自己辯解,卻礙于口舌笨拙,不知該從何說起的惱羞成怒。可你看他……神色很是冷靜啊。”

不止冷靜,眉頭還高高擰起,臉上寫滿了莫名其妙。

寒十州語氣平靜,秦簫注意到,他看到陸虢的眼神,很空,是一種視若無物,不把人放在眼裏的眼神。

他說,“是你先動的手,而且你不是在挖靈草,你是從別人身上搶靈草。搶東西就算了,還要調戲女修。”

說着,寒十州從草叢裏拎出一泫泫欲泣的美女,衣裳不整,手腕上有一些被繩索類物件縛過的紅痕。

好家夥,惡人先告狀,感情寒十州見義勇為來着。

秦簫适時流露出當下普遍流行的憤慨的神情,“豎子騙我至此,不可饒恕!道友高義!你這豎子,我必要好好教訓你一頓,叫你長長記性。秘境四處皆是寶物,你想要自取尋找便是,從別人身上搶,試圖不勞而獲,簡直可恥!”

“若非寒道友出手相助,這位道友豈不是被你欺負了去,尤其可恨!”秦簫憤憤。

陸虢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很是難堪。

女修哭着叩道,“多謝二位道友相助。”

寒十州這時表情古怪道,“我并不曾想出手相助,只是路過,正好看到有熱鬧,停下來欣賞一番罷了。若非此人突然偷襲,我斷是不管閑事,看完熱鬧馬上就走。”

言畢,還微微擡了擡下巴,神情倨傲,“如他這般弱小的修士,根本不配做我對手。技不如人,難道偷襲就會成功?不過是自取其辱。”

……

道友,就算你不是特地出手助人,既然氛圍烘托到了,能不能順着臺階下,皆大歡喜?

“他誠實的有點過分,打直球,接下來我該如何應對?”居然只是來看熱鬧的,看別人做臭不要臉的事看的津津有味,也不知什麽癖好。豐神俊朗的外表下藏着的竟是一顆猥瑣的內心?

老頭說,“他打直球,你也直球。告訴他你來撿漏的。”

女修滿臉錯愕,感謝的話心裏想了一籮筐,全被寒十州堵了回去。

陸虢:幹,早知道就不理他了,平白招惹個煞星。

秦簫贊同老頭的觀點,別人實話實說,他再掩飾則不夠磊落。

淡笑的神态逐漸張揚,顯露出玩世不恭,這之下,深深藏着一股子欠扁,讓人看了不由自主想要打他一頓。

“寒道友,你是來看熱鬧的,不是占便宜的。既然如此,想來我們沒有沖突。”

“我是來當黃雀,奪寶的。”

“東西拿出來吧,陸虢,你不是從別人手裏搶了東西?拿出來,給我。”

陸虢喊道,“我不過區區散修,神劍仙宗給你的東西比我好千倍萬倍,為何還要從我手中搶?”

秦簫微微一笑,“啊,因為我這個人哪,尤其惡劣,在神劍仙宗裏也是臭名昭著。你辛辛苦苦搶到一點修煉的資源,可我連這麽點資源都不想給你,就想看你修煉無門,早早身死道消。”

他話語涼薄至極,拼命在肚子裏搜刮平日神劍仙宗的同門們嘲諷輕賤別人的話。

“你這樣的人,修煉一輩子也修煉不出多大的成就,既是如此,倒不如認命早死,沒準下輩子還能重修……”啧啧啧,聽聽他說的話,真是惡毒啊。

陸虢勃然大怒,“你敢……!”

“我怎麽不敢?”秦簫神色輕佻,活脫脫霸王模樣。

寒十州表情不動,面癱般的臉上,迸發出灼灼光彩。對他和陸虢的對話,挑動的情緒高漲。

他算是看出來了,此子對是非并不在意,只在意能不能給他帶點樂子。

陸虢恨恨的看向寒十州,“你也是散修,難道就看着我被神劍仙宗欺辱?他輕賤的不止我一人,乃是所有的散修!仙盟對散修的打壓,你也是散修,難道不知?今日你若與我合力殺死此子,便可換一個進入仙盟的名額。你就不想擺脫散修的身份,拿到更多更好的資源嗎?”

寒十州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強者單打獨鬥,抱團取暖乃是弱者所為。”

一句話,算是給了他答複。

誰都不把他放在眼裏。

誰都不把他放在眼裏!

陸虢深恨至極。

說時遲那時快,他手一揮,一道符咒朝秦簫和寒十州沖來。

寒十州渾身霸氣湧現,撕碎符紙,刺激的粉末糊的面頭滿臉,讓他短暫失明。

秦簫倒是沒被打中,畢竟他也是個玩陰招的老手,這種小伎倆,他當年玩的比這花多了。

失明并未給寒十州帶來恐懼,許是對自身實力的自信,讓他在黑暗中也并不慌張。至少現在,他沒有感受到強烈的危險。

秦簫沒中招,不妨礙他義憤填膺,“修為不霁,還愛刷詭計,搶人寶物,欺負女修,你實在過分。修仙修的是風光月霁,你行此等下三濫的手段,簡直丢盡修者的臉。”

一旁的女修早已瑟瑟發抖,從三人的言談中,她算是看出來了,沒一個好人。

符紙甩出的那一刻,陸虢便準備逃離,不過被秦簫及時抓住,逃跑失敗。

“哼哼,你不是喜歡在大庭廣衆下做些不要臉的事?我這就讓你不要臉個夠。”他語氣兇狠,似是憤慨,但陸虢看到了秦簫臉上止不住的興致勃勃。

“姑娘,你閉上眼睛!”秦簫高呼一句,女修下意識閉眼。

然後,聽到了一聲t尖叫聲,緊接着便是秦簫的哈哈大笑。

再睜眼,陸虢已消失不見。

她眼裏寫着疑惑,秦簫大方解答,“我扒光了他的衣服,把他扔到秘境人最多的地方裸奔去了,哈哈哈。”

……

和他比起來,陸虢的下三濫似乎更讓人接受。

寒十州滿臉難過,秦簫安慰道,“道友莫怕,此符咒只會讓你短暫失明,一刻鐘後便會恢複如初。”

但他難過不減,“真可惜,我瞎了眼,沒能看見別人裸奔。等一刻鐘後,我趕過去看人裸奔也來不及了!一刻鐘都夠穿好幾個來回的衣服了。”

秦簫嘴角一抽,原來可惜的是看不見裸奔,不是可惜你瞎眼。

等寒十州眼睛重現光明,秦簫才拱手準備道別。

“道友留步!”寒十州喊住秦簫,神情出現一絲扭捏,含糊半晌,才道:“不知道友是否有人組隊,若是無人,我們不妨組隊同行?”

此人實力不凡,若能同行,正好探一探他的底細。如若真是當世的強者,自是要較量一番。

秦簫打量寒十州一眼,“老頭,他實力強悍,而且一看就是個愛動手的人,和他組隊,一來我能有機會拿劍牌,二來能避免我出手,立刻答應的話,會不會顯得我上趕着,要不要推脫一二?”

老頭涼涼道,“以他一根筋的樣子,你只需要推脫到一,不需要到二,他就會轉身離去。”

秦簫果斷,“那我即刻答應。”

“如此甚好!”

二人一拍即合。

“道友留步!”這句話再次響起,只不過這次說話聲是一句婉轉的女聲。

同樣扭捏的神态,“道友只兩人組隊,飛雲榜可允許五人……”

“當然不行!”寒十州驟然打斷。

他拒絕的果斷,“我們同樣實力強大,才會組隊同行,你連陸虢都打不過,也配和我們組隊?毫無用處的人,不配站在我寒十州身邊。”

女修神情難堪,眼中積滿淚水,轉頭跑掉了。

秦簫:……哥們,你這輩子注定孤寡了。

偏寒十州自認為做了件非常正确的事,還和秦簫炫耀,“那群弱者,我寧願被淘汰,也不要讓弱者占我的便宜。想靠我的本事進入飛雲榜,想都不要想。”

兄臺,您可曾想過,如果一直找不到人組隊,你也上不了試煉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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