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04
chapter04
清理好了琴房，許芫又帶着她沿着回廊去了西邊的建築，回廊的盡頭是一個月洞門，進了月洞門，裏面的風格跟公館裏其他建築完全不一樣，這裏造景十分古樸，像是蘇州的園林一般，有石拱橋，假山，景觀池，牆邊還種了一排景觀竹。
白牆黑瓦的新中式建築簡約又有韻味，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弦音閣。
裏面同樣也是琴房，不過擺放的是中國傳統的樂器，有古琴，古筝，箜篌，長笛，琵琶之類。
傳聞維晞精通多種樂器，可沒人知道他到底會多少種，有人專門統計他過去在音樂會上演奏過的樂器種類，達到了十六種。
除了西洋樂器，還包含了中國傳統樂器。
維晞的祖父維澤遠就是國內最早那一批走出國門的音樂家，他是為數不多能登上維也納金色大廳演奏的音樂家之一，并且，他一直堅持發揚中國的傳統樂器，随着他的知名度提升，世界上更多的人領略到了中國傳統樂器的魅力。
後來他娶了英國卡帕斯公爵的女兒，生下了一個兒子，名叫維浩川，也就是維晞的父親。
他們一家三代都是音樂家，都為傳統樂器的傳承貢獻了不少力量。
做好了弦音閣的清潔，太陽已經下山了。
許芫帶着她去了飯廳，公館裏的廚師以t前是五星級酒店的大廚，他一個人負責公館裏所有人的三餐。
飯菜是每人三菜一湯，十分豐盛，味道也不錯，只是口味稍微有些清淡。
林星夜的口味偏重，她更喜歡微辣的飯菜。
許芫說：“因為維先生的口味很清淡，所以請的廚師也是擅長做清淡口味的，在這裏，你就別想吃辣的。”
“我自己準備一些泡菜總行？”
“那倒是可以。”許芫說：“對了，你還要千萬記住一件事，你是新來的，第一周千萬不能靠近維先生。”
Advertisement
今天蘇雪蓉也跟她說過這件事，她後來想了想，大概懂這個規定的用意，新來的人不清楚維晞的禁忌，怕貿然靠近會犯了他的禁忌，所以需要一周時間熟悉。
“嗯嗯，我明白。”
“我跟你說，我的這個崗位的前任，好像就是因為來的第一周就靠近了維先生，所以就被開除了。”
林星夜壓低了聲音問：“那她是不是犯了維先生的什麽禁忌？”
“沒有，就是在回廊遇到了維先生，跟他說了話。”
這個開除人的原因也太離譜了，林星夜忽然感覺頭皮發麻，為什麽她感覺璃山公館比古代的皇宮還嚴格？
林星夜回到房裏，洗了個澡，便拿出了蘇雪蓉給她的冊子，仔細研究維晞的各種禁忌和生活習慣。
雖說這裏很嚴格，但為了兩三萬的月薪，她怎麽也要盡力。
看了一會兒冊子，她站起來拉開了窗簾，想要透透氣。
外面黑黢黢的，隐約能看得到那些山的輪廓，今天在園子裏她還不覺得這裏太偏僻，可看到這窗外的景，她才意識到這裏是遠離市中心的山區。
夜深人靜，看着遠處的山脈，她總覺得有幾分陰森。
這氣不透也罷，她又重新拉上了窗簾。
——
隔天，林星夜依舊跟着許芫去打掃。
今天要去的是藏書樓，在公館的東南邊，藏書樓是一座圓形的三層建築，偏哥特風，裏面很寬敞，靠着圓弧形牆的書架上擺滿了書，中間設置了螺旋式的樓梯，可通往每一個樓層。
她們的工作是清理書架上的灰塵，還有樓梯。
林星夜一邊清理書架，一邊掃過上面的書脊，有音樂類的，文學類的，社科類的，藝術類的，就跟他們大學的圖書館差不多。
藏書樓有三扇長條形的落地窗，均勻分布在牆體上，從一樓一路直通三樓，用作采光。
即便是陰天，藏書樓裏面也很明亮。
圖書館外的樹木蔥郁，在任何一扇窗前都能看到外面的樹木。
林星夜心裏感慨，有錢真好，她也想擁有這樣的一個藏書樓。
正在擦樓梯扶手的許芫匆忙過來，“星夜，歐文先生過來了，我得去給他泡咖啡，你先自己打掃。”
“好的。”林星夜好奇了一句，“歐文先生是誰？”
“歐文先生就是維先生的造型師。”許芫火急火燎地，“不跟你說了，我得去泡咖啡了。”
“好。”
許芫走後，林星夜繼續留下來做清潔，看到了好幾本已經絕版的書，剛好就是她寫論文想要參考的書，她眼巴巴地看着，卻不敢拿出來。
維晞的東西她們都是不能碰的。
打掃好了藏書樓，林星夜提着清理工具離開，沿着回廊往宿舍走。
來了兩天，公館的布局她已經摸透了，入口第一棟是員工宿舍，除了維晞之外所有人都住裏面。
中心的那一棟兩層歐式小別墅，是維晞的住處，除了蘇雪蓉和負責打掃的慧姨，其他人是不能随便進去的。
公館其他的地方散布着他的琴房，藏書樓，畫室，後面還有一個健身館，林星夜還沒去過。
忽然，林星夜停下了腳步，愣在了原地。
回廊的另一端，兩個人迎面走來，這人不是別人，而是這一座公館的主人，維晞，他的身邊還有個留着大波浪卷發，穿着酒紅色長風衣的男人。
大概是想起許芫跟她說過之前有人在回廊上偶遇了維晞跟他說了幾句話就被開除的事，在極度慌忙之下，林星夜選擇轉身往回走。
好在這裏的回廊都是四通八達，她在一個岔路口拐了進去，頭也不回地朝着前方邁步。
大波浪卷發的男人名叫歐文，是維晞的禦用造型師，他的臉上化了妝，耳朵上戴着耳墜，身上穿着修身的酒紅色長風衣，在身高一米九二的維晞旁邊，他也只是矮了半個頭，即便打扮偏中性，也能辨認出他是個男人。
歐文看着匆忙離開的女孩，笑了笑，“Vicent，你長得傾國傾城是沒錯，不過每日總冷着一張臉，小姑娘見了你都害怕了。”
維晞看着林星夜的背影，并沒有回應歐文這句話。
歐文又問：“Vicent，剛剛的女孩很面生，是新來的傭人？”
“助理。”
“哦？”歐文笑眯眯地，“能被你這麽挑的人選中當助理，一定是個很有趣的人。”
維晞輕飄飄看他一眼，“你對我的助理倒是關心。”
“我只是好奇罷了，畢竟自從上一位走後，你将近半年都沒看上眼的。”
——
林星夜一路暴走，到了弦音閣才停下。
她捏了捏眉心，在想剛剛的做法是不是有點不妥，畢竟看到人掉頭就走，挺沒禮貌的。
可時光倒回去，她要怎麽辦？
難道要笑着打招呼？
那算不算靠近維晞？會不會被開除？
偶遇都要被開除，這也太不合邏輯了。
林星夜糾結之下，還是找到了蘇雪蓉，問她如果在公館裏偶遇維晞，該怎麽辦。
蘇雪蓉笑了笑，“其實沒關系的。”
“不是不能靠近嗎？”
“我讓你不要靠近維晞，是不要主動靠近，像在回廊遇到，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是沒關系的。”
林星夜很囧，“我以為靠近了我就要被開除，所以才……”
“你這麽怕被開除嗎？”
林星夜摸了摸鼻子，“還好。”
“你放心吧，你只要遵守規矩，是不會被輕易開除的。”
“那下次要是遇到今天這種情況，我就跟他打個招呼，應該總可以？”
“當然。”
得到了蘇雪蓉的解釋，林星夜算是松了一口氣，所以其實只要她不主動靠近他就好。
那許芫的前任因為在回廊遇見維晞和他說了幾句話被開除，估計是做了一些出格的事。
——
前面四天，林星夜跟着許芫打掃琴房，已經記住了各種樂器的清理方法，比如帶弦的樂器要用軟毛刷清理面板上的灰塵，鋼琴要用柔軟的天鵝絨毛巾擦拭，最重要的是，要帶柔軟的棉手套。
這天，林星夜跟着許芫在弦音閣的琴房裏打掃，許芫負責用吸塵器吸灰塵，林星夜負責清理樂器。
她拿着柔軟的長毛刷，輕輕地掃着古琴上的灰塵。
其實肉眼可見的灰塵并不多，但是按照規定，需要兩天清理一次。
從這些細節看得出來，維晞他是有潔癖的，并且還很嚴重。
“維先生。”
聽到了聲音，正在清理古琴的林星夜擡起頭，只見維晞出現在門口，他穿了一身改良的漢服，對襟的白色上衣，藏青色的立領長外衣，外衣上還有栩栩如生的手工刺繡。
搭配上他那一張毫無瑕疵的臉，比秀場上的男模特還要好看。
她局促地打招呼，“維先生。”
維晞提步過來，林星夜趕忙拿着長毛刷讓出位置站到一邊，按照他的日程表，他今天應該不會過來弦音閣，所以他們才會來打掃。
怎麽突然之間過來了。
林星夜餘光瞥到許芫已經收拾了吸塵機準備離開，因為維晞用琴房的時候，傭人是不能在裏面的。
林星夜也跟了上去，走到門口，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你留下。”
林星夜腳步頓住，而先開口的是許芫，“維先生，你是說我嗎？”
坐在古琴旁邊的的維晞漫不經心地用眼神示意林星夜，“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