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chapter10
丁巍看出了她的愧疚,安慰道:“你別自責,維先生從小身體就不好,我之前也試過傳染給他,但他沒說我什麽。”
林星夜應了一聲,她端着餐盤上了樓,但是卻沒什麽胃口吃。
她那天也就在琴房和他隔了幾米對視了一眼,這就傳染了嗎?
那他的身體未免也……
維晞昨天就感冒了,但是她一直關在房裏,并不知道這件事。
吃了飯,她也沒心思繼續寫論文,一直猶豫着要不要跟維晞道個歉,反觀自己這兩天的行為,确實有點過分。
她一直以為維晞是個蠻不講理的人,因為沒戴手套碰了他的琴就要開除員工,但實際上,許芫的所作所為實在很過分,任何一個人都無法t忍受。
所以是她錯怪他了。
她噴到了他的琴,他不但沒讓她離開公館,還允許她留下來,讓沈醫生來給她看病,他這個人其實也沒有那麽冷血的。
現在她傳染他感冒了,眼看距離尼斯的音樂會只剩下七天,要是到時候他感冒不好,怎麽辦?
——
感冒對于維晞來說,是家常便飯。
往常,即便在嚴加防護的情況下,他也能一年感冒五六次。
工作繁忙的詹楚琳聽到他生病的消息,放下工作過來了。
她穿了一身白色交領職業裝,留着一頭利落的短發,耳朵上戴着玫瑰金的耳墜,即便已經五十五歲,但保養得當,看上去像是四十出頭,臉上甚至沒有明顯的皺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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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沙發上,雙腿并攏微微斜着,看着穿着黑色高領毛衣,坐在隔壁沙發咳嗽的維晞,幾分心疼,“你這身體也要多愛惜,別總折騰。”
維晞有些沙啞的嗓子道:“普通感冒罷了。”
“聽說你那個新來的助理也感冒了,是她傳染的?”
“不是。”
“怎麽不是?你平時身邊人一感冒,你準會被傳染。”詹楚琳道:“而且,我還聽蘇雪蓉說,你那個助理感冒了,你還讓她留在公館,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大風險嗎?”
維晞端起一旁的溫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我這副身體,要想免受病毒侵染,你該把我關進無菌箱裏。”
詹楚琳有些無奈,“我聽沈醫生說,你最近的睡眠質量又變差了,長期失眠對免疫力也有影響,你得多調節調節睡眠。”
“知道了。”維晞淡淡道。
詹楚琳看他不鹹不淡地說着這幾個字,顯然就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無論怎樣,先調理好身體再說,我擔心會影響你下周法國的音樂會。”
維晞連續咳了幾聲,他緩過氣來,唇角勾起,顯得他那張慘白的臉幾分妖冶,“擔心什麽,只要沒死,我就還能上臺。”
“你……”詹楚琳嘆了一息,“別總說氣話,如果到時候身體實在撐不住,該挪後還是挪後。”
詹楚琳拿起旁邊的包站了起來,“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攪你了。”
詹楚琳轉身看向一旁的慧姨,她說:“慧姨,照顧好他。”
“好的,夫人。”
詹楚琳剛走,維晞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一下,他使用手機的頻率不算高,聯系人來去也就一些跟自己關聯的工作人員,手機軟件也少得可憐。
他喜歡清靜,否則也不會在十年前,選擇了這一片遠離都市的地方生活。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林星夜發來了一條短信。
林星夜:維先生,實在對不起,聽說您感冒了,估計就是我傳染的,真的很抱歉,o(╥﹏╥)o
另外,前幾天我不小心噴到了你的鋼琴,我也跟你道個歉,對不起,我那天已經清理幹淨了,您可以放心使用的。
看到這裏,維晞摁滅了手機,放在了一邊,而後,他又開始咳了起來。
慧姨看他咳嗽,眉頭緊緊皺着,她走過來小聲提醒,“先生,你昨晚就沒怎麽睡,要不去床上躺一會兒?”
“不必。”維晞的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養了一會兒神。
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睛,拿起一旁的手機,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摁了幾個字:來我這。
很快,林星夜的電話打了過來。
接通後,林星夜小心翼翼地問:“維先生,您是想讓我去你的住處嗎?”
“對。”
“可是我感冒還沒好,蓉姐說我不能靠近你。”
“聽她的還是聽我的?”
林星夜猶豫了兩秒,“聽你的。”
林星夜挂了電話後,便要出門,想到自己正穿着居家服,她又換了一身衣服,這才過去。
路上,她給蘇雪蓉發了一條微信消息:蓉姐,維先生讓我過去他的住處,我過去了。
蘇雪蓉:好。
林星夜來到了維晞住的兩層小別墅,公館的其他地方她都去過了,除了這裏。
他不允許別人進入,估計就是擔心會有人像許芫一樣,在他的住處放針孔攝像頭吧。
林星夜實在想不通維晞讓她過來的目的。
慧姨開了門出來,她笑着,“星夜,進來吧。”
“好。”
林星夜進了別墅,掃了一眼客廳,裏面的裝潢偏向歐式複古風,有點像是英國城堡。
裏面有歐式的沙發,以及壁爐,還有幾扇圓拱形的鐵藝格子落地窗,從這裏看出去,能看到藏書樓,以及種在外面的樹。
一樓都是連通的,被一扇镂空的屏風隔斷,外面是開放空間,而屏風後,則是更為私密的空間。
林星夜繞過了屏風,維晞就半躺在一張歐式的貴妃躺椅上,他身上穿着黑色高領毛衣,本來就很白的皮膚因為生病透着幾分慘白,他今天沒在後腦勺紮起頭發,故而棕色自帶紋理的頭發有幾縷垂落,遮住了耳朵。
他的那張臉,那雙眼睛,大概是無論看多少次都會被驚豔。
“維先生,你找我嗎?”林星夜十分恭敬地問。
維晞身體幾分慵懶地靠在躺椅的扶手上,身上還蓋着薄毯,他看着她,“感冒好了?”
“還沒,不過吃了藥,休息幾天,好多了。”
“能彈琴嗎?”
“嗯,能!”
維晞指了指靠牆的琴,“那就彈琴給我聽。”
林星夜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架老式立式鋼琴,并沒有三角鋼琴那樣占位置,看上去有些年份,但由于保養得當,琴身的雕刻還十分清晰,漆面在燈光下依舊泛着暖色的光澤。
林星夜走了過去,看着那一臺有些年份的鋼琴,擺放在這的裝飾作用勝于演奏。
“你想聽什麽?”林星夜打開了琴蓋,回頭問他。
“随你。”
“那就彈我最近喜歡的一首歌,叫《沉入星河》”
維晞又問:“會唱麽?”
“嗯,會。”林星夜坐了下來,清了清嗓子,她這次感冒扁桃體沒發炎,所以沒有影響聲音,她擡起雙手,開始彈奏。
出乎意料的是,這臺鋼琴看着是老古董,但音色還是十分動聽,音準也很準。
她一邊彈,一邊唱:
我總期待夜晚的降臨
我知道我在期待什麽
我期待那一片璀璨的星河
風在我耳邊拂過
告訴我你不過是光年外的投影
是我到不了的遙遠
……
維晞靠着枕頭半躺着,阖着眼聽她彈唱。
她彈奏完了一首歌,維晞閉着的眼睛并沒有睜開,只是道:“繼續。”
林星夜停頓了幾十秒,而後又開始彈唱另外一首曲子。
接着,她又唱了第三首,第四首。
唱完了第四首,她實在口渴,停下來回頭,剛想要跟維晞申請去喝一口水再繼續,穿着卡其色風衣的沈澤洋出現在維晞身邊,他豎起食指,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示意林星夜不要開口。
林星夜看了一眼維晞,發現他閉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沈澤洋伸出拇指朝着外面指了指,林星夜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讓她出去。
林星夜動作很輕地起身,蹑手蹑腳地出了去。
随後沈澤洋也跟了出來,他扶了扶眼鏡,臉上幾分欣慰,“他竟然在白天的時候進入了深度睡眠,這很難得。”
林星夜問:“沈醫生,維先生白天睡着,很奇怪嗎?”
沈澤洋說:“是挺奇怪的,他這些年睡眠一直不好,尤其是換季的時候,比如現在,他已經很多天沒好好睡過一覺了,所以抵抗力奇差。”
“那他剛剛怎麽睡着了?”
“如果他沒有服藥,那大概就是你的歌聲的功勞。”
林星夜很囧,“所以,他是聽了我唱歌無聊到想睡覺嗎?”
沈澤洋笑了笑,“我這不是損你,而是誇你,我剛剛也聽了一會兒你唱歌,你的歌聲很動聽,聽着讓人很舒服,可以讓人靜下心來,所以我才說,他能入睡,或許是你的歌聲的功勞。”
“啊,還能這樣。”林星夜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歌聲還有這個功能。
沈澤洋說:“具體的我也不好說,不過你可以後面再實驗一下。”
“嗯。”想到什麽,林星夜又問:“沈醫生,他們都說維先生的身體很弱,很容易感冒,這是真的嗎?”
“嗯,是真的。”沈澤洋說:“所以,你這個做助理的,以後可要随時關注他的身體狀況。”
“嗯嗯。”林星夜又問:“可是為什麽他身體這麽弱?”
“有些人從娘胎裏出來就比其他人弱,這是後天很難調理回來的。”
所以,維晞這是天生體弱。
可平時看着他,并不會覺得他是個體弱的人,畢竟他有一米九二的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