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chapter46
chapter46
維晞演出結束後, 林星夜帶着歐文留下來的卸妝用品一起回了酒店。
她平時看過很多次歐文給維晞卸妝,步驟跟她平時卸妝也差不多,只是第一次能夠接觸維晞這張臉, 她有點緊張。
坐在椅子上的維晞全程閉着眼睛, 林星夜微微彎着腰在他面前,将沾了卸妝水的化妝棉在他眼皮上停留一會兒,然後輕輕拂過,卸下眼妝。
歐文每次給維晞化妝幾乎都只是畫淡妝,維晞的皮膚已經足夠白,足夠細膩,上點妝是為了舞臺效果。
卸唇妝的時候, 林星夜看着他淡紅色的唇, 心跳很快,她抿了抿唇,用沾了卸唇妝的卸妝水碰到了維晞的唇角。
忽然,維晞睜開了眼睛, 林星夜一愣,睜大了眼睛,剛好撞入了他的眼底。
她面紅耳赤,局促地收回了手。
維晞道:“唇妝我自己來。”
“嗯。”
林星夜再看了看他的耳墜,還沒摘下來, 可是她一點也不想摘,維晞戴耳墜太好看了。
但是不摘耳墜他不好睡覺,林星夜只好乖乖把耳墜取下來,“先生, 你戴耳墜真好看,平時也可以戴的。”
“哦?戴給你看麽?”
維晞平時在璃山公館幾乎不怎麽見外人, 見的最多的就是她了。
如果他平時戴,确實跟戴給她看差不多了。
林星夜說:“也可以自己看。”
“沒興趣。”
林星夜幫他卸好了妝,在他去洗澡的時候,林星夜也回自己房間洗澡,待會十一點還要過來給她唱助眠曲。
她刷了房卡進門,發現房間裏多了一個半人高的推車,這是酒店平時收拾床上用品用的。
有清潔工進來了?還是她走錯了?
沒等她反應過來,忽然她的口鼻被從後面捂住,一股力量将她鉗制住,她動彈不得,下意識想要喊救命,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甚至不能呼吸。
巨大的恐懼将她籠罩,她感覺自己就要窒息而死了。
那一瞬間想,她難道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去了麽?
她還很多事情想做……
還想繼續活下去……
——
維晞吹幹了頭發,時間顯示剛好十一點鐘。
他捧着平板看了一會兒全球新聞,他深居璃山公館,但并不是真正地隐居,他仍舊會每天花時間去看看世界上發生了那些事,政治以及金融又或者社會新聞,他都會粗略過一遍。
過去了二十分鐘,林星夜還沒過來。
他進去洗澡前,林星夜說她也要回去洗個澡,一般她洗了澡就會過來,給他唱一早準備好的催眠曲。
可現在都十一點二十分了,她還沒來。
維晞拿起了床頭櫃的手機,點開了和林星夜的對話框,剛輸入:人呢?
而後又想她或許是再晚點來,于是,又删除了。
又過了二十分鐘,此時時間已經顯示十一點四十分。
林星夜從不會這個點還不來,即便她不來,她也一定會發個消息告訴他。
想到這裏,維晞撥了林星夜的手機,彩鈴響了一會兒,忽然就被掐斷了。
挂他的電話,這絕對不是林星夜會做的事情。
維晞掀開被子下床,他戴上了口罩,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便出了門。
來到了三樓,林星夜住的房間。
摁了門鈴,并沒有反應。
而後,他撥了丁巍的手機號,讓他過來。
丁巍和其他保镖也住在這一層,在酒店時,為了不引人矚目,他們通常會待在自己房裏。
“維先生,怎麽了?”
維晞道:“林星夜聯系不上。”
“我試試。”丁巍給林星夜打了電話過去,最終提示關機,“關機了。”
維晞目光一沉,“通知姜允賀,跟酒店的人溝通,拿到房卡。”
“好。”丁巍又把睡着的姜允賀叫醒。
姜允賀身上還穿着睡衣,聽到林星夜聯系不上,他覺得奇怪,“怎麽回事?是不是她睡着了?現在都十二點了。”
維晞沒多解釋,對他道:“去找前臺拿房卡。”
姜允賀很少看維晞這個臉色,他也沒多說,立即就聯系了前臺,說明了情況。
酒店是姜允賀訂的,跟酒店裏的管理人員溝通後,最終拿到了房卡。
房門被打開,裏面沒有人,林星夜的房卡落在了玄關處。
之後,姜允賀再讓酒店管理人員打開了監控,結t果發現,酒店的監控莫名其妙地都少了一段,最近兩個小時的監控畫面都被删了。
姜允賀越想越不對勁,“感覺是有人故意的,哥,報不報警?”
維晞的手機響了一下,一個匿名的手機號給他發了消息,寫的是德文:她在我這裏,放心,她現在是安全的,我只是想跟你談點事情,明天八點,你到布裏恩納大街,我的人會去接你,只能是你一個人來,如果你身邊有別人,他将不會出現。另外,如果你報警,我将在她身上綁上石頭,沉入湖底。
維晞看完了短信,拳頭捏緊,琥珀色的眸子裏藏着怒意。
“哥,是不是有什麽消息?”
維晞道:“有人綁走了她。”
姜允賀一愣,“目的呢?總該不會是敲詐勒索。”
“我大概知道是誰做的。”
“是誰?”
“我猜是奧爾登家族的那個女瘋子。”
姜允賀對這個人很熟悉,她是維晞的私生飯,無論維晞去哪裏開音樂會,她都要過去,幾乎從不缺席,但是維晞從來沒給過好臉色給她。
“她綁星夜做什麽?總該不會是……”說着,姜允賀打量着他,“圖你?”
維晞瞪了他一眼,姜允賀幹咳一聲,“那我們要報警嗎?”
維晞頓了頓,如果真的是達娜爾·奧爾登,她就是沖着他來的,如果他按照她說的去見她,林星夜該是平安無事,如果他們報警,那這個瘋子或許真的會把林星夜扔進湖裏,如此一來,警方就找不到任何證據。
忽然,維晞劇烈咳了起來。
姜允賀一時手足無措,扶住了他的手臂,“哥,你沒事吧?”
過了一會兒,維晞才停止咳,他微微喘着氣,目光陰冷,“暫時不報警,聽我安排。”
——
林星夜感覺自己的頭就要炸開,暈暈沉沉地,好一會兒她才找回一點意識。
她這是死了嗎?
不對,她還活着,死了大概是不能思考的。
她努力睜開眼睛,但眼睛被什麽蒙住了,她什麽都看不到,她試圖掙紮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綁了,嘴也被貼了膠布,發不出聲音。
她的身體躺在了冰冷的地上。
一陣恐懼襲上大腦,她這是被綁架了?
她看過不少國人在國外被綁架的新聞,有些是為了勒索錢財,還有些是為了賣器官,甚至把人折磨殘疾再去乞讨,如果是女性,那還可能賣去一些非法場所,任何一種情況都可能會毀了她。
她才剛滿二十三歲,正是最好的年華,。
她還沒報答母親的養育之恩,還沒體驗夠這個世界的多姿多彩,她甚至還沒談過戀愛。
恐懼将她籠罩,林星夜發現自己的身體在打着哆嗦。
不,冷靜,冷靜下來。
她在心裏給自己暗示,一定要冷靜,不要混亂,她要想辦法自救才行。
維晞要是知道她不見了,一定會報警找她的,她在酒店被綁走,一定會有監控,說不準很快就來救她了。
不對,酒店?她為什麽會在酒店被綁走,并且還是慕尼黑頂尖級別的五星級酒店,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先不說外人根本進不去,并且那個人還進了她的房間,他哪來的房卡?
即便是人販子,也該是在大街上把人騙到偏僻的地方,再下手,可他們卻在酒店動手,再則,她也不是有錢人家,綁架她到底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很不對勁。
到底怎麽一回事?
維晞他還好嗎?
會不會連他也被綁架了?
林星夜嘗試着掙開手上的繩子,只是她用盡吃奶的力,繩子也沒有絲毫變松,倒是她的手腕勒得生疼。
她用手肘撐着地,艱難地坐了起來,而後彎下腰用膝蓋把蓋在自己眼睛上的黑布蹭開,奈何這東西綁的也很緊,她廢了很大的勁才讓自己的眼睛露出了一點縫隙。
她靠着這點縫隙環顧四周。
這裏是一間雜物房,光線十分昏暗,裏面有一些複古的家具,靠着牆角堆放着,落了不少塵。
房間有些陰冷潮濕,只有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狹長的通風口,這個構造,更像是地下室。
地下室有一扇門,是一扇普通的木門,上面裝了一個球形把手,按照道理,這種門鎖一般從裏面就能打開。
可是她現在手腳都被綁了,連挪一步都難。
就算站起來跳過去,或者一點一點挪過去,她的腳被綁着,也逃不走。
當務之急應該是想辦法解開腳上的繩索。
她借着外面透進來的一點光,看清了腳上的繩索,是普通的尼龍繩,尾指粗,只是打了死結。
她的雙手被綁在身後,手指還能活動,這種直徑的尼龍繩子,很堅固,她沒辦法掙開,還是要想辦法解開。
她重新躺了下來,腰部向前傾,身體彎成G字形,讓雙手夠到腳踝的繩索。
她用手摸索這繩子上的結,這個程度的結,就算是雙手自由的情況下也很難解開,更別說現在雙手被綁着。
她小的時候學過一段時間舞蹈,身體柔韌性還不錯,但是長時間呈G字型,身體的肌肉和脊椎骨傳來一陣陣酸痛,十幾度的天氣,她出了一身冷汗。
綁着腳的繩子并沒有怎麽動。
林星夜伸展了一下身體,打算歇一會兒繼續嘗試解開繩子。
她在這個地方估計很隐秘,她必須要想辦法自救。
——
德國時間早上七點四十分。
維晞一個人出現在布裏恩納大街,他穿着一件黑色風衣,戴着口罩和紳士帽,不久後,一輛車停在他面前,後座的車窗搖下來,同樣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用德語說:“先生,主人讓我來接你,請上車。”
維晞上了車,摘下了口罩和帽子,坐在車上不發一言。
他已經很清楚在背後操縱這一場綁架案的人是誰,他們下榻的酒店就是奧爾登家族旗下的,達娜爾可以輕松地拿到房卡,以及安排人僞裝成酒店工作人員将林星夜帶走。
他也很清楚,達娜爾是沖着他來的。
車子在郊外的一處西歐風格的別墅前停下,這座別墅看上去有些年頭,花園仍舊有人在打理,只是平時主人可能不經常來住。
維晞跟着保镖往裏走,別墅的門被打開,寬敞的客廳裏,一個穿着藍灰色法式裙的女人坐在沙發上喝着茶。
看到了維晞,她站了起來,臉上帶着笑,“我親愛的Vicent,你終于來見我了。”
維晞環視了一周,“我的助理呢?”
達娜爾的笑容消失了,她說:“Vicent,你能來我很高興,可你為什麽偏偏是為了她而來的?我還是不明白,我明明都把她開除了,為什麽她還能在你身邊?我讨厭她,你為什麽要把她叫回來?憑什麽她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
維晞冷着臉,“達娜爾,你不覺得在奧爾登家族旗下的酒店綁架顧客,這是很愚蠢的行為嗎?”
“不,我沒有綁架她,我只是請她來做客。”
維晞耐着性子道:“既然是請她來做客,那她人呢,她作為我的助理不能離開太久,我得帶她走。”
“不,Vicent,你不能帶她走。”達娜爾走了過來,來到維晞兩米遠的地方,“我要你答應我一些事,否則你永遠也別想見她。”
“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要你陪着我,就三天,在這個地方,我們将以愛人的身份共處這三天。”達娜爾看着他,“好不好?”
瘋子!
維晞道:“我答應你你就能立即放了她?”
“不,你答應我後,如果你讓我滿意,三天後,你就會見到她,如果不滿意,我想我還是不能放的。”
“那在此之前,我又怎麽确保她安然無恙?”維晞道:“除非,你現在就讓我見到她。”
“不,還不行。”達娜爾道:“Vicent,我實話告訴你,她不在這,她在一個很隐秘的地方,只有我知道。”
維晞厲聲道:“那也我很明确告訴你,在未确認她安然無恙之前,我不會答應你任何條件。”
達娜爾思索了片刻,她拿起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大概意思是告訴他把人質的實時情況通過視頻傳過來。
過了大概兩分鐘,達娜爾把手機朝着維晞,“你看,我說過的,她安然無恙。”
維晞看着她的手機屏幕,屏幕上的女孩被綁住手腳,那一身米白色的衣服已經沾滿了灰塵,她的嘴被膠布封着,眼睛被黑布蒙着。
黑布被推上去了一點,露出了一角。
似乎是看t到了來拍視頻的人,她很恐懼,身體不斷地往牆角縮。
手機被摁滅了屏幕。
維晞的後牙槽差點被咬碎,圓潤的指甲幾乎要嵌入手掌心。
她怎麽敢這麽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