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你知道嗎, 剛才你說夢話了。”
快抵達目的地的時候，薄霧終于醒了過來。
行雲饒有興致地看着他：“你身上香香的，究竟是噴了香水還是天生的啊。”
薄霧：“……”
他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行雲伸手挑起一縷他臉頰旁的發絲, 撥到耳後：“看看, 這裏有點發紅, 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別玩了……剛才我都說了什麽？”
行雲眨眨眼：“你不想被我聽到你說夢話？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瞞着我呀？”
薄霧沉默了一陣, 道：“算了，你知道也沒關系。”
行雲反而開始好奇他到底夢見什麽了。她剛才只是在開玩笑，想看看薄霧不知所措的樣子, 其實他睡得特別安穩, 哪怕船體晃動都沒什麽反應, 更別說講夢話了。
此時, 飛船的廣播響了起來：“尊敬的各位乘客，我們已經抵達環瀚海星軌道空間站, 請前往瀚海星的乘客在此站下船，可轉乘深潛器, 謝謝。”
蘭奇拍了拍行雲：“我們是不是到站了？”
行雲站起身：“對的, 走吧。”
在瀚海星進行月考的學生只有他們三人, 但空間站的人并不少，這裏對外貿易比較發達，盛産珠寶礦石, 有不少商人會來到此地。
人們在空間站轉乘深潛器，它會直接朝海洋發射，因為這顆星球上根本沒有陸地，也沒有着陸點, 深潛器會直接潛入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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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雲用學生證明免費租借到了一臺深潛器，他們一同進入了這臺小型潛水艇裏, 艙內有些狹窄，但容納三人完全沒問題。
坐穩扶好後，行雲通過光腦控制深潛器發射，劇烈的搖晃與失重感接連襲來，伴随着撞擊聲，艙體一頭紮入水中。
從窗外可以看見景色的變化，他們已經進入了海洋，随着深度的加深，周圍逐漸變暗，探照燈只能照亮很小一片區域。
“不知道艾琳怎麽樣了，”行雲擔憂地說道，“我出門前設置好了家居機器人，怕它會出故障。”
蘭奇搖了搖尾巴：“出來玩就別想着家裏的事啦，放松一些，快看！外面有魚呢！”
窗外幾條小魚游過，身上的條紋閃閃發亮。
薄霧小聲道：“我們是去考試。”
行雲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呀，總是這樣，上次我期待着去聯邦星域外探險的時候，你也提醒我是去工作，別掃興嘛。”
薄霧轉過頭，看向窗外：“抱歉，這裏很美。”
“我也不是想怪你，只是我覺得你更應該放松一點。”
薄霧輕嘆一聲，将手覆蓋在行雲的手背上：“好，祝你玩得開心。”
行雲抽開手：“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可是一起的。你不會生氣了吧，真以為我要不理你啊？t”
“我沒有。”薄霧淡淡道。
行雲摟住了他：“你怎麽總是沒什麽反應啊，像塊小木頭，搞得我好挫敗，嗚嗚……”
薄霧的嘴角抽搐了幾下，似乎在猶豫此刻應該展現出什麽樣的表情。
“尊敬的旅客，我們即将到達萊特城。”
廣播聲很不湊巧地響起，行雲悶悶不樂地松開了魔爪，道：“我一直把你當成很重要的旅伴，希望你能享受這個過程，而不是像個攝像頭一樣看着我獨自傻樂。”
“我很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真的。”薄霧堅定又緩慢地說道。
深潛器駛入了城區。
透過窗可以看見，他們穿過了一道像泡泡似的屏障，進入到城市的河道裏，順水漂流。這裏是人類建造的城市，屏障隔絕了外界的海水與重壓，保護內部充滿空氣的舒适環境，讓陸地生物能夠在海底生活。
抵達終點後，三名學生交還了深潛器，離開港口進入了這座宏偉的建築群中。
……
聯邦西區軍事學院論壇。
标題：【今年新生這麽勇？】
1L：聽說五人組隊任務被領走了兩個，真的嗎？
2L：有些新生啊，不好好看論壇的學長學姐經驗之談，以為多點人做任務能簡單些，等過幾天就知錯了。
3L：第一場月考就不及格，接下來他們日子會很難過，慘咯。
4L：沒什麽好同情，都是自己選的，要我說作為咱們學校的學生就應該每種難度的月考都能保證完成，到這種程度才行。
5L：貴校卷王學神滿天飛，怕了。
6L：樓上你不也是麽，估計就是那種天天嚷嚷着要挂科了結果考第一的人。
7L：絕了家人們，我今天和那群新生一起坐船出去的，碰見了那幾個選了五人任務的愣頭青，他們竟然還只組了三人隊！
8L：？？？
9L：不懂就問另外兩人是已經陣亡了嗎？
……
“好了，蘭奇負責去現場查看情況，我去異能管理協會找資料，薄霧，你呢？”
旅館中，三人圍坐在投影出來的立體城市地圖旁。
從學校提供的資料中，他們大概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經過，現在，必須想辦法把這位異能犯罪者揪出來。
事發後，萊特城就進入了封鎖模式，只進不出，嚴重影響了對外貿易，所以必須盡快把逃犯找到，讓航路恢複通暢，也給受害者家屬一個交代。
薄霧道：“我可以去找些知情人，了解一下情況。”
他們已經獲得了受害者的資料，包括他們的親朋好友所在地。通過摸查人際關系網，可能可以找出兇手。
“如果只是仇殺這麽簡單，估計不會安排我們來，”行雲仔細觀摩着立體城市地圖，“學校那邊肯定已經調查出些什麽了。”
蘭奇疑惑道：“直接把全城的木屬性異能者找出來逐個排查不就好了？”
這是個可行的方案，只不過他們只是一群學生，現在相當于私家偵探，沒有那麽大的權限。
行雲能夠去異能管理協會找找當地的異能者資料，已經是極限了。
薄霧道：“我會關注這方面的，就算沒辦法找到兇手，應該也會有一些線索。”
如果是雇兇殺人，那他們可能無法直接在人際關系網中找出一位木屬性異能者。
确認好分工後，三人就分頭行動了。
行雲獨自走在街上，不斷與各個種族的行人擦肩而過。
人類随處可見，偶爾會有幾個亞人種族出沒，人魚用雙腿在地面上行走，皮膚上殘留的鱗片和鳍型耳朵彰顯出他們的身份，在光怪陸離的城市中，不同的生靈其樂融融地生活着。
來到這個世界上，她頭一回産生了落寞感。
沒有夥伴，獨自一人，放眼望去，自己仿佛和這裏格格不入，有無數的思緒，卻找不到傾瀉的出口。
她擡起頭，看向巨大的廣告光幕。
上面是一只面容秀麗的美人魚，正在介紹換腿手術項目。
現代科技發達，人們利用器官克隆技術造出人類的雙腿供人魚們換上，從此他們能夠在人造的城市裏行走。
不知需要經歷怎麽樣的思想鬥争，人魚才能放棄自己種族最明顯的特征，去融入其他群體。
行雲下意識将手按在胸口上，雖然有機器運行帶來的熱度，但沒有心跳。
她不再是一名人類，經歷了一場脫胎換骨，為了嶄新的生活。
可能那群住在人類城市裏的人魚也會有相似的體會吧。
“小姐，要來看看我們的新款項鏈嗎？”
有路邊的推銷人員喊住了她。
行雲轉過頭，發現那是一間珠寶首飾店，這樣的店鋪在瀚海星随處可見，畢竟當地的特産就是寶石和珍珠。
店鋪門口旁挂着很多宣傳燈牌，上面寫着誘人的廣告語，以及本店提供私人定制服務。
行雲走了過去：“正好，我想給我朋友帶點禮物。”
店員熱情地接待了她，帶她看了許多熱門的新産品，還想讓她試戴幾件。
行雲拒絕了：“不用，我是打算送人的。”
“如果是送禮的話，不如試試定制款，不僅能挑選主石和材質，還可以刻字，更顯心意哦。”
行雲點點頭：“我正好有這樣的想法，你們能允許我把我想要的款式畫出來嗎？”
店員欣然答應，拿出平板和筆遞給她。
行雲想了想，畫下一只耳環，懸挂着一輪彎月，下面有幾束流蘇。她标注好尺寸和想要的材質，重新遞給店員。
他的發色，就像潔白的月光撒在了上面，神聖不可亵玩，又勾起人獨占的欲望。
店員看了看她的設計，報出了一個數字：“您看這個價格能接受嗎？”
“呃，我還只是個學生，”行雲有點為難，她開學前攢下的小金庫無法承擔太多，“這是一對的價格嗎？那我可不可以只要一只？”
“是可以的，那麽價格砍半吧，”店員倒是很友善，“過來這邊簽一下定制合同，大概一天後就能取。”
行雲交完定金，離開了首飾店。
她的腳步輕快了許多，滿腦子都想着那個人戴上耳環的畫面，渴望着在他身上留下更多屬于自己的印記，給純白的紙染上自己的色彩。
主動落網的小羊羔，真是讓人欲罷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