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酒吧

既然喬月曦發出邀請,尹華珞是肯定要去的。

學校老師留的那些家庭作業,她基本課堂上就都做完了,反正回家也沒有任何樂趣,倒不如做些讓自己高興的事情。

好巧不巧,放學後她在校門口等喬月曦時,居然碰見了尤昱。

尤昱一眼就看到了她,他立刻小碎步湊上前來,娃娃臉上挂滿流氓兔般的壞笑:“小班花兒?等誰呢這是?”

“等月姐。”

“月姐?十班喬月曦?”尤昱仿佛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新大陸,他驚訝捂嘴,“你和老段的暗戀對象走得這麽近?”

“……”尹華珞之前的疑惑就這麽輕易被解釋了,段雪烨喜歡喬月曦的事情有了實錘,而且他的倆兄弟全知道,“嗯,我們算是朋友吧。”

尤昱恍然,進而神秘兮兮地又問:“待會兒和她去哪啊?喬月曦挺野的,你這麽乖,可別被她帶壞了。”

然後下一秒,他就被人拎着耳朵拽到了一邊。

“信不信我用魚線把你嘴縫上?”喬月曦站在他身後,陰森森地冷笑,“我們去藍夜酒吧,要來喝一杯嗎?你請客。”

尤昱僵着身子不敢動,他顫巍巍把口袋裏的錢包遞過去:“随便花,就當是給月姐的保護費了。”

“誰稀罕?快滾。”喬月曦松開手,沒好氣地訓斥了一句,随後又摟過旁邊尹華珞的肩膀,瞬間變了副和藹可親的表情,“走吧小可愛,我們去吃華安街的那家鱿魚花甲面。”

尹華珞乖乖點頭:“都聽月姐的。”

兩人低聲聊着天,就像普通的一對閨蜜那樣,并肩走遠了。

尤昱站在原地,伸長脖子張望了好久,他摸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語氣裏帶着報告重大機密的興奮感。

“喂?南哥,你晚上記得去藍夜酒吧,有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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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女生間的友情真的很玄,以前極少産生交集的兩個人,就因為那晚一起吃了頓燒烤,又打了場群架,互相就認定對方是值得交往的姐妹了。

喬月曦喜歡尹華珞的溫柔純淨,尹華珞喜歡喬月曦的恣意潇灑,兩人都從彼此那裏,找到了自己想要活成的另一種樣子。

這可真是個奇跡。

喬月曦駐唱的藍夜酒吧,是西城極有名的一家網紅酒吧,兼營餐食和酒水,店內裝修風格浪漫複古,角落裏還擺着鮮花,極有格調。

酒吧老板叫葉闌,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帥哥,熱情友善,看得出對喬月曦也很是關照。

“這是今晚的歌單,你唱一個小時我就找人替你,別把嗓子唱壞了。”葉闌低聲笑道,“放心,我會好好招待你的學霸小姑娘。”

喬月曦也笑了:“她是好孩子,不準給她喝酒。”

“那是自然。”

這段對話聽起來,讓尹華珞有種家長帶着孩子出門的錯覺。

待喬月曦上臺後,葉闌給她端來了一杯粉粉橙橙的雞尾酒,告訴她這杯酒的名字叫“甜蜜如瘾”。

尹華珞嘗了一口,發現果然不含酒精,大概是用椰汁、橙汁、火龍果汁和蘇打水調成的。

“謝謝葉老板。”

“不用謝,你是月曦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葉闌像個大哥哥一樣,溫和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去忙了,稍後讓人給你上個果盤,有事随時叫我。”

尹華珞還沒來得及推辭,他就已經快步離開,自行去招待客人了。

她端起那杯打着雞尾酒旗號的純果汁,慢悠悠地喝着,她所坐的位置角度極佳,剛好可以看到臺上喬月曦的身影。

喬月曦換了一套顏色如火的紅色小禮服,明媚秀麗,站在變幻的燈光裏美得不像話,臺下的男人們都不約而同停止了談笑,出神地看向她。

音樂緩緩而起,她握住那架落地話筒,微阖着眼睛唱:

“着迷于你眼睛,銀河有跡可循;

穿過時間的縫隙,它依然真實的,吸引我軌跡;

這瞬眼的光景,最親密的距離;

沿着你皮膚紋理,走過曲折手臂;

做個夢給你,做個夢給你……”

周圍的喧鬧聲似乎已隔得很遠,尹華珞握緊手中的玻璃酒杯,不知怎的,竟一瞬眼眶泛紅。

然後下一刻,有人忽然從身後緊緊攥住她的手,将她的酒杯奪走了。

尹華珞被吓了一跳,她忙回過頭去,正迎上齊南楓一雙墨色深沉的眼睛,不禁怔住:“……你怎麽來了?”

齊南楓低頭聞了聞酒杯,在确定只是果汁之後,神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這也是我想問你的問題。”

“……”

酒吧昏黃的光影裏,她的眼神霧蒙蒙的,齊南楓注視她半晌,忽而蹙眉:“你哭了?”

尹華珞連忙擺手否認:“沒有,是月姐唱得太好聽,我感動了。”

齊南楓看了一眼臺上的喬月曦,複又重新将目光投向她,他在她身邊坐下,挑眉問道:“你的這杯叫什麽?”

“叫……”尹華珞認真回憶着剛才葉闌的話,“甜蜜如瘾。”

齊南楓從喉嚨裏發出一聲輕笑,他的嗓音在四面環繞的音樂渲染下,愈發顯得低沉性感:“甜蜜如瘾,這名字配你。”

他又一次拿起了她的杯子,作勢要喝,尹華珞緊張地伸過手去蓋住了杯口。

“這是我已經喝過的。”

“那怎麽了?”他理所當然地反問,“我不能嘗嘗嗎?”

尹華珞一本正經地搖頭:“不能,你可以再點一杯。”

“那多可惜。”齊南楓翻着酒單,懶洋洋往椅後一靠,“再點一杯也沒你這杯甜。”

“人家調出來都是一樣的。”

“不,只有你喝過的最甜。”

她只覺耳根發燙,幸好在這樣的環境下不致被發現:“你又開始說胡話了。”

齊南楓側眸瞥向她,似笑非笑:“你和我也差不多,我說胡話,你做糊塗事。”

她輕聲反駁:“我哪有?”

“你今天扔掉了許昊送你的東西,讓他當衆丢臉,就不怕他日後報複?”

“還是有點怕的。”她眨了眨眼睛,表情無辜,“但有什麽辦法?扔都扔了,又不能再撿回來。”

齊南楓笑意更深:“為什麽突然做那種事?不是你風格。”

他在明知故問。

尹華珞把酒杯一推,她低下頭,聲音悶悶的:“沒什麽,看許昊不順眼罷了。”

連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居然在用“齊南楓的敵與友”這種荒唐的标準,來衡量自己看對方是否順眼。

這種事,她上輩子想都沒想過。

臺上的喬月曦依舊在唱:

“還要多遠才能進入你的心;

還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遠近卻無法靠近的那個人;

要怎麽探尋,要多麽幸運。”

是啊,究竟要有多麽幸運,才能遇見重活一次的奇跡,将曾經相隔遙遠的遺憾,在今朝補償圓滿。

尹華珞忍不住擡眸看向齊南楓,恰好在同一時刻,齊南楓也正沉默地凝視着她。

良久,他擡手覆上她頭頂,帶着令人心安的力道。

“你可以随便看誰不順眼。”他說,“誰敢動你,我揍到他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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