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搞波大的
第9章 搞波大的
對一位漂亮姐姐一見鐘情,但自己實在太小怎麽辦?
十五歲的奴真對此有話說。
她比邊關月不過小了九歲,這對壽命悠長的修士來說根本不是問題,相差千年相愛的也不是沒有。
奴真和邊關月才是一個年齡段的人,在活了幾百上千年的老家夥眼裏都還是崽兒的年紀。
不過天才都是早熟的,世間也非常寶貴,九年時間足夠邊關月重修一遍大道了。
奴真就是因為知道,才垂頭喪氣,她這是愛而不得,和劉爹一樣慘。
劉海粟當然不是她親爹,不過是她母親的未婚夫,至于她母親咱們生出來的她,這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奴真淚眼汪汪地看向邊關月,“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比劉爹還要慘!”
邊關月摸着下巴,和她探讨起來,“此言差矣,我還是覺得劉叔更慘一些,一般人可不會幫自己逃婚的未婚妻養孩子。”
她感慨道:“劉叔是個心胸廣闊的刀客。”
奴真也忘記自己還在憂傷,湊過去和邊關月嘀嘀咕咕,“所以我這不是讓劉爹直面他的心魔嘛,也算是為母還債了。”
邊關月誠懇地說道:“劉叔可能不需要這樣的彌補方式,你用的方式過于激烈了,他好像越來越憔悴了。”
這就是他為什麽和劉叔做朋友的原因,因為劉叔雖然長得兇神惡煞,但實在是個好人。
面對逃婚的未婚妻,他沉默地解除婚約,并沒有發難;面對未婚妻的女兒,他大度扶養,還讓奴真學了情敵的幻術一道,默默承受着奴真驚天動地泣鬼神的幻術治療心魔的辦法,也毫無怨言……
人生苦成這樣,他還千裏迢迢地來救邊關月,很難不說這不是個好人。
誰不希望自己有個這樣的好人朋友呢?
沈璧君看了眼這位好人朋友,被劉海粟冷冰冰的眼神吓到了,默默移開腦袋,抱緊璧玉劍,妄圖得到幾分寬慰。
他也好想這樣放肆,可惜他不敢,因為他知道他會挨揍。
等邊關月和奴真嘀咕完劉海粟的苦澀人生以後,劉海粟才開口說話,“後面的路不好走,沈璧君殿後,我帶着奴真和邊關月走。”
說到這個,邊關月也沒有談笑的心思,點了點頭,“劉叔說得對,前面都是試探,發現留不下我以後出動的就不是這些貨色了。”
中域到底是栖靈大陸的中心,坐落着無數的宗門世家,若是在此發生了圍殺天才事件,說出去也不好聽。
倒不如在西域的偏僻地方要了邊關月的命,取走劍仙傳承和劍骨的時候動靜也能小點。
沈璧君嚴肅地點頭:“我會全力拖住這些渾水摸魚的家夥們。”
邊關月胳膊搭在奴真肩膀上,輕笑着說道:“打不過跑就是了,不用硬撐,又不是幹完這一票又不幹了,以後多的是你幫我打架的機會。”
“……老大,你好像個山大王啊。”
匪氣滿滿,不咋像個好人,還說自己不是強盜頭子呢。
“滾出我的視線。”
“得嘞。”
沈璧君趕緊離開,還能聽到奴真在後面和邊關月說話的聲音,“姐姐,我長大以後也可以幫你殿後的,你再等我幾年好不好?”
聽到這話,吓得他禦劍趕緊跑了,萬一奴真再被一百零九次拒絕後惱羞成怒,用他出氣怎麽辦?
目送沈璧君離開,邊關月休整片刻,就和奴真、劉海粟一起上路。
這次和奴真飛的是同一把劍,奴真高興得差點從劍上掉下來,還是報告關于眼疾手快扶住了奴真。
飛出去沒多遠,追兵已至。
邊關月失去了戰鬥力,自保都難,還得靠奴真這小姑娘保護,好在奴真雖然不擅長戰鬥,但在幻術一道上的天賦比他親爹還要強,根本沒有人能進得了她們的身。
至于劉海粟,他的戰鬥方式太過狂暴,打起架來血肉橫飛,波及範圍非常廣,像是要把人生中遭受過的苦難都發洩在敵人身上。
這可比沈璧君護送她的時候安全多了,邊關月甚至還有心情觀察仔細黑衣人。
自她逃命開始,來追殺她的敵人都是統一着裝,黑色夜行衣,加上特制銀色面具,可以阻擋神識的探查,大部分人一上來也不放狠話,直接開打,而且打法是那種狠厲不要命的風格,若不是知道都是活人,邊關月還以為都是傀儡呢。
哪家那麽大的手筆,為了她的劍骨和劍仙傳承,耗資巨大。
邊關月也揭開過幾張面具,發現面具已經和仔細黑衣人的臉融為一體,根本撕不下來,不過有的散人卻是可以揭下來,有的還是邊關月的罪過的修士。
現在情況很明了,幕後黑手不甘心讓邊關月活着離開,還有其他人順水推舟。
可惜邊關月沒打算讓別人如意,她還有陸求敗的半劍,也不知道是哪些幸運兒可以享受到來自劍仙的偏愛。
邊關月冷着臉看着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沖上來,或是死在劉海粟的刀下,或是迷失在奴真的幻陣中。
握着浮光劍的手蠢蠢欲動,但理智還是壓下了沖動,眼裏的兇光卻是越來越盛。
她一不開心,就想搞點事情。
邊關月沉思起來,怎麽才能讓她出口氣?主要是怎麽能把敵人吸引集中到一個地方。
……劍仙傳承!
邊關月看着不遠處的厮殺,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眼睛越來越亮。
看到朋友們在為她輾轉奔波,淪為廢人的邊關月很不甘心,她何曾受過這樣的氣?
從來都是她在別人的底線上亂蹦噠,還沒有人把她逼迫到這個地步。
所以她打算搞波大的。
邊關月等奴真和劉海粟擊退敵人後,神秘兮兮地朝他倆招招手,“我有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有點刺激。”
奴真還沒等邊關月說完,就急匆匆地說道:“就是要刺激才好,最好游走在生死邊緣,要不然這日子過得可着實無趣。”
邊關月揉了揉眉心,是她想岔了,奴真這小姑娘比她還要瘋,當初能玩到一塊,就是邊關月說了幾句大實話,結果幾個修士破防想要圍攻邊關月,沒等邊關月揍人,奴真就加入進來,劉海粟在後面壓陣,把那群修士揍得哭爹喊娘,自此就成為了朋友。
“說說。”這是劉海粟。
得了,這也不是什麽安分人。
“我身上有劍仙傳承和半劍,我就着僞造出山窮水盡的假象,用傳承作為誘餌,然後用出陸求敗的這半劍,把他們一掃而空,就是有個問題,所有人都知道我有這半劍,怎麽才能讓他們心甘情願地踏入圈套?”
邊關月摸着下巴,看起來很為難的樣子。
擱在以前,她早就一劍甩過去了,那用得着那麽麻煩。
奴真也學着她的樣子摸下巴,“确實麻煩,為什麽他們不能聽話地自缢呢?我可以提供繩子的,真讓人頭疼。”
“确實讓人頭疼,一點都不聽話。”
劉海粟雖然沒說話,但眼神和神情也是在表示贊同,怎麽就那麽不聽話呢?
“最大的問題,要追兵心甘情願地掉入我們的圈套。”邊關月沉思起來,給這個漏洞百出的計劃添磚加瓦,“讓追兵以為我們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這事簡單,但是剩下的這半劍怎麽辦?”
劉海粟斟酌說道:“其實不用那麽嚴謹,我們只要吸引來大部分的追兵就行了,剩下的老烏龜,他們不會出來的。”
“說的也是。”邊關月想到在幕後操縱一切讓她落到如此田地的黑手,肯定不會在此時露頭。
“計劃改變一下,現在變成了我們會在追殺中受傷疲憊然後走投無路,于是生死存亡之際,我打算接受劍仙傳承,這時候肯定會有很多人過來想要打斷我,我使出陸求敗的半劍。”
“這時候肯定有不少想要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我們最主要的就是從他們手裏跑掉。”
別看現在一波又一波地追殺邊關月,其實這還不算動真格的,誰都想做最後的贏家,所以都在猶豫不決。
“而且,我有那麽多的朋友,也不知道啥時候就來了誰,咱們得抓緊,幹完一票就跑。”
邊關月總結說道:“這也是陽謀嘛,所有人都知道我有這半劍,也在擔驚受怕這半劍什麽時候被我使出來,他們惦記着,我也惦記着,不如趕緊塵埃落定,省得大家都忐忑。”
她嘆息一聲:“我本來打算想出一個驚天動地的計劃的,好讓世人知道沒了修為的邊關月也是他們高攀不起的,誰知道,咱們仨都沒這個腦子。”
結果在場三個人都沒那個腦子,計劃到了最後,就一個字,莽!
奴真漂亮的眼睛轉了轉,把鍋甩給劉海粟,“我年紀小,沒見過多少陰謀詭計,就是沒想到劉爹那麽大的人了還想不出什麽好的計劃,不過也對,要是劉爹是城府深沉的人,也不會混得那麽慘。”
“看來我以後得多動動腦子,成為劉爹的智囊。”
這時候她又願意承認自己年紀小了。
邊關月揉了揉她的腦袋,把她的辮子揉亂,“古靈精怪。”
奴真甜滋滋地沖着邊關月笑。
三個人都是行動力極強的人,說幹就幹,絕不拖延。
在下一次追殺到來時候,三人發揮出來了精湛的演技,從火力全開一點點到疲于應付,每個層次都被她們演出來了,還演出來了趣味,非常投入其中,偶然對視的時候還贊嘆地看對方一眼,感嘆對方演得真好,自己也不能輸。
只是戲演得再好,也架不住配角蜂擁而至。
最後到了西域的斷鞘谷,邊關月是真的筋疲力盡了,這不是演的,她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燃燒,喉間滿是血腥味。
邊關月是被奴真攙扶着走進斷鞘谷的,她靠在石頭上一動不想動,看着奴真在山谷裏布置陣法。
她們能跑出包圍圈是真的不容易,這次的黑衣人直接出動了三個化神期,八、九個元嬰,二十幾個金丹。
什麽時候金丹期修士都成了消耗品?
劉海粟則是在閉着眼睛感受斷鞘谷的刀氣,身上氣息一點點提升,良久,睜開眼睛,眼中刀芒一閃而過,“關月,你那半劍用了也沒關系,我可以引動斷鞘谷的刀氣。”
這也是他為什麽要繞路,路過斷鞘谷的原因。
邊關月笑得露出大白牙,略顯陰森,“那就給那些隐藏起來的家夥一個大大的見面禮。”
“都是我應該做的。”被奴真、邊關月熏陶久了,劉海粟說話也不自覺地帶上陰陽怪氣。
頓了頓,三人同時哈哈大笑,笑聲很暢快。
對于邊關月來說,什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根本不行,通通都是屁話,她憋不住這口氣。
有仇當場就報,什麽時候想起來什麽時候再報複回去,小人報仇,從早到晚,這才是邊關月。
而奴真和劉海粟也是這樣的人,一言不合幹他丫的,要不然怎麽是她們玩到一起呢。
“幫我護法吧,這出戲該結束了。”邊關月眼中滿是迫不及待。
邊關月把心神沉浸在識海中,看見那個粗糙的小石印,上面刻着一柄劍的形狀,一點都沒有劍仙傳承該有的格調,往外一扔,都不一定有人撿。
不過陸求敗那家夥窮嗖嗖的,也沒什麽好東西。
作為陸求敗選定的傳人,邊關月很順暢地打開了他的傳承,她倒是想看看裏面有什麽。
……嗯,石印裏的東西很符合陸求敗的氣質,就一本劍譜,外加陸求敗的醍醐灌頂。
也不算醍醐灌頂,就是陸求敗演示一遍劍譜。
不過對于一個真正的劍道天才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邊關月沒了修為,不走以前所修的青玉劍道,那她還是邊關月,劍道就算千變萬化,對她而言,也沒有任何門檻,非常好懂。
可惜劍道就在她腳下,世上的人卻不如劍道那麽好懂。
陸求敗不愧劍仙之名,敗也只敗給了天道,他的劍霸道得浩浩蕩蕩,只要出劍,天地之間只有他的劍存在。
一招一式帶着陸求敗的風格,橫行無忌,這一點邊關月和他很像,怪不得他會選邊關月做傳人。
兩人都是狂徒,邊關月比陸求敗還要狂妄,對自己也非常有自信,覺得什麽劍仙早都是過去式了,現在的修真界得是她邊關月的時代。
邊關月以挑剔的目光看着陸求敗演繹劍譜,最後還嘆息地搖搖頭,對她确實有醍醐灌頂的作用,但也就那樣吧。
還好這個陸求敗只是一道機械性的影子,要不然絕對會被邊關月的眼神給氣死。
邊關月睜開眼睛,眼前的斷鞘谷已經被屍體堆滿,腥臭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山谷。
奴真擋在邊關月身前,劉海粟在面無表情地殺人,身上多出好多道傷痕。
邊關月緩緩地笑了,放出識海裏的不敗劍,“話不多說,就給大家拜個早年吧!”
早死早超生。
這波絕對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