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許安榮的那條微博因為被金主的及時拉閘,而且應該是朱世安的要求,這條微博保留的時間甚至沒有超過一個小時就删除了,很多人都是第二天才通過各種途徑聽說了一些,也就并沒有産生多麽大的影響。
也只有許安榮的粉絲們對此耿耿于懷,并且如同往常一般來顧風商和星辰的微博底下鬧了一通。
但這種行為,對于佛系如顧風商是造不成任何影響的。
甚至和林響在酒店一度春宵後,還能滿意又餍足地摟着起不來床的小狗賴在床上享受投喂早餐的快樂。
并灌了來喊顧風商去拍攝現場的陸威一嘴狗糧。
陸威看着顧風商仿佛當他整個是個室內擺設的綠植一般,視而不見地捏着最後一個小籠包放在他們還有些羞恥心微微紅臉的總經理嘴邊。
陸威瞪了顧風商一眼,不要以為他是瞎子好嗎,喂完了還讓總經理給他舔手指,手上是油,剛吃了包子的嘴裏就沒油了嗎?!
然而陸威作為一個老處男,臉皮終究是沒有顧風商厚,默默地眼神往旁邊偏了九十度。
原本林響是打算陪着顧風商一起去拍攝的,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爬不起來。
林響裹着被子在床上扭動,仿佛一條行動不變的毛毛蟲,被子上只露着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因為顧風商喜歡撫摸他的頭發,林響也有意識地将頭發留的長了很多。
顧風商洗了手回來,看見冒出的腦袋上兩只眼睛不舍地巴巴望着自己。
“等一下。”顧風商将陸威推出去,轉身大步邁向床邊,毫不停歇地低頭輕咬了一口林響的唇瓣,深吻起來。
毛毛蟲被動地承受來勢洶洶的親吻,但也從被窩裏伸出胳膊勾着顧風商的脖子往下壓。
陸威站在門口捂住眼睛。
真是沒眼看了!
“嘶。”顧風商捂住脖子,鎖骨的位置被某只小狗吸出了一塊拇指大小的紅草莓,顧風商伸手進被窩卷在林響昨晚飽受欺淩的屁股上掐了一把:“你屬狗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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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會挨打的林小狗笑了兩聲,抱着顧風商的胳膊小聲叫了一聲:“汪。”
在門外放空自己的陸威低頭看了看表,猶豫着要不要再敲門進去提醒一下時間不早了,在底下等得都不耐煩了的許助理怒騰騰地沖過來,一看陸威木頭似的戳在門口,恨鐵不成鋼地戳着陸威的胳膊:“我就知道你這種處男叫不起來他們。”
陸威剛想反駁,背後的門就打開了,他眼睜睜見着面前的許助理仿佛川劇演員一般換了一張臉,笑盈盈地看向他身後:“顧哥早啊,時間不早了該走了。”
顧風商“嗯”了一聲。
陸威看了看他:“你怎麽還換了件衣服?”
陸威記得他好心關上門之前,顧風商裏面穿得還是個白色的襯衫,現在卻是一件高領的淺灰羊毛衫,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神有些躲閃:“你們也太不懂節制了。”
許助理卻毫不臉紅,甚至還想往屋裏瞧
顧風商拉住了八卦的許助理:“今天陸威陪我就可以了,你留下來照顧林響。”
許助理:哦哦哦——
在和小狐私下交流後,顧風商在晚出發了二十分鐘後,卻比原本預計時間還要早了十分鐘抵達拍攝中心,陸威下車後都忍不住摸着腦袋:“真是奇了,這個點在京城居然沒怎麽堵車。”
小狐深藏功與名。
白先生雖然沒有主動出來接他,但出來接他們的人也是不容小視的,這位中年男人以前是跟着白先生出入商場的貼身助理,白先生在退居二線時甚至贈送了白氏3%的股份給他,并将他留在公司裏繼續幫助自己的兒子。
而這位助理也相當有手段,但也讓人不理解,他接受了白先生贈送的股份,留在白氏輔佐白先生的兒子,卻始終只以白先生的助理自居,甚至在集團內部穩定後,辭職來幫白先生折騰電視節目。
加上這人年到中年,卻從不對任何男男女女假以辭色,從出現在人前開始,就始終矜矜業業給白先生做牛做馬,外界對他的身份其實也多有猜測。
這些顧風商是從陸威那裏聽來的,但陸威面對這人時卻沒有任何奇怪或者打量。
陸威朝這人伸出手:“謝先生。”
謝晏和陸威、顧風商依次打過招呼,雖然帶着商業性的微笑,卻絲毫沒有在二人身上停留目光,哪怕是面對顧風商這樣俊美的人,也沒有一點波動。
随着謝晏進入拍攝地,白先生正在指揮着人什麽該擺哪裏,什麽東西貴重要如何擺放。
謝晏走近白先生:“先生,顧先生來了。”
白先生點頭,朝顧風商揮手打了個招呼:“小顧,其他人還沒來,我這還忙着,你先自己找地方,随便坐。”
顧風商向白先生颔首,和陸威找了個沒什麽人的地方坐下。
陸威這會才偷偷往白先生和謝晏那邊看了兩眼,和顧風商小聲說道:“你看白先生和顧先生是不是那個關系?”
顧風商白了他一眼:“我怎麽知道?”
“嘿。”陸威拍了下大腿:“不是說gay能辨認出同類嗎?你看不出來?”
“是嗎?”顧風商微微一笑:“你是異性戀,把在場的你的異性戀同類辨認出來,白先生他們是不是gay,你自然就知道了。”
陸威一時語塞,慫慫地坐好,怼不過,怼不過。
好一會兒,才換了個話題問道:“風商,金迪珠寶的合約你想接嗎?”
顧風商:“你覺得呢?”
“雖然接了金迪珠寶的合約,難免和許安榮扯上千絲萬縷的關系,但是你現在的咖位接一個這種檔次的合約利遠大于弊。”陸威說完,卻沒有顧風商想象中的激動或是喜悅,臉上露出一個像是硬拉出來的笑容:“不過還是要看你喜不喜歡。”
顧風商:“工作上的事都由你來安排。”
陸威點了點頭:“嗯,那我就給你接下來了。”
“陸威。”顧風商察覺到什麽,想要和陸威談一談,然而門口傳來的吵鬧聲打斷了平靜。
門口杵着兩個老頭,一個穿着粗布長衫發須皆白,一個穿着絲綢的唐裝,頭發焗得黝黑發亮。
兩位老人後面都跟着人,唐裝老人後頭跟着的兩個人都是黑西裝黑墨鏡,從頭到腳寫着“冷酷保镖”四個字,一人手裏托着一個一臂長的木頭匣子。長衫老人身後只跟了個年輕的少年,一身道童的打扮,眼珠子滴溜溜地四處轉,看什麽都覺得新鮮。
唐裝老人沖另一個冷嘲熱諷:“朱老頭,幾十年你真是越活越過去了。”
朱老頭、也就是那位知歸先生只是雖然衣着簡樸,卻身姿挺拔十足的仙人之姿,聞言只是輕飄飄地看了唐裝老人一眼,嘴角一抿,只當沒見着一樣往裏走。
白先生老遠便朝他們過去,陸威和顧風商倒沒有靠近。
陸威多瞧了一眼,小聲說道:“那就是朱總的父親吧,我之前網上查了,別說,還真是活脫脫的父子相。”
知歸先生無視了跳腳的唐裝老頭,只和白先生拉着說了幾句,就見白先生帶着他朝顧風商過去,隔着還有段距離,白先生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顧啊,知歸老頭昨天就想要見你了,快過來。”
顧風商過去,還沒開口就被白先生一把拉過去,沖着另外兩人得意洋洋地介紹:“怎麽樣?小顧長得是不是标致又精神?琴彈得也好,我打算讓小顧今天和你合奏呢。”白先生拍着知歸先生的胳膊說道:“就是不知道,你現在退步了沒。”
知歸先生還在打量着顧風商,旁邊的小道童沒什麽顧忌,盯着顧風商的臉看了兩圈,拉着知歸先生的袖子說道:“師父,他比朱大哥的那個什麽許安榮好看多了。”
顧風商沖小道童點了點頭,又朝着知歸先生拱手見禮:“知歸先生。”
陸威本來是跟在後面,從昨天來簽合同的情況來看他,他就知道自己是融不入這些老傳統藝術家的圈子裏,反倒是顧風商十分适應,直到看見顧風商竟然朝着知歸先生這種前輩行了個平輩之前的拱手禮,心裏一口氣提起,差點要把顧風商拉回來。
然而陸威沒瞧見的是,顧風商如此行禮後,白先生愣了一下反倒回過味來,竟然還十分贊賞地點頭。
而知歸先生依舊是冷着臉,只是眼中閃過一絲訝色,只一瞬便又歸于平靜,淡淡地點了點頭:“不錯。”看上去也絲毫不生氣的樣子。
陸威在後面松了一口氣。
那小道童卻不依了,瞪着顧風商:“你怎麽能朝師父行這個禮呢!”
“怎麽不行?小玄珏。”白先生臉帶笑意:“昨天你蕭師伯為了彈一彈小顧的那把琴,張嘴連小友都喊上了,可不是和我們這幫老頭子平輩論交了?這麽算起來,你還得叫小顧一聲顧師叔。”
小道童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顧風商,他知道師父和叔叔伯伯們經常說蕭師伯有時候不靠譜,可不知道竟然這麽不靠譜。
可是委委屈屈的,玄珏小道童還是叫了一聲:“顧師叔。”
陸威看了一眼玄珏,或許是因為跟着知歸先生生活在道觀裏,年紀不大,白白淨淨,整個人宛如璞玉一般清靈剔透,可是,也被養的太單純了些。
知歸先生也沒有阻止白先生逗弄自家徒弟的舉動,朝顧風商說道:“既然要合奏,不如先合一曲聽聽。”
白先生對這個決定拍案叫好:“小顧那琴就在屋裏,走走走,我們去合一曲。”說着拍了一把身邊的謝晏:“小謝,其他的事就交給你了,其他人來了就直接讓他們進去找我們。”
謝晏毫無異議:“好的,先生。”
甚至還一把拉住準備跟去的陸威,瞥了他一眼:“陸先生也精通樂器音律?”
陸威茫然地搖頭。
謝晏露出笑容:“那麻煩陸先生在外等候,不要進去掃了我家先生的興致,可以嗎?”
謝晏語氣溫和笑容親切,陸威卻陡然從背後生出一股寒意,連忙在旁邊的小凳子上坐好:“好的,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