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正紅花油
第3章 正紅花油
許景初忽然燥熱,又咽了咽口水。
“要起床了嗎?”慕意清扣好內衣扣回頭問她。
一股熟悉的暖流從鼻子流了下來,許景初連忙捏住鼻子。
不是,女神你能不能穿好衣服再跟我說話。
“等我會兒,我和你一起去練習室。”她咕嚕一下從床上跳了下來,奔進了洗手間。
許景初打開水龍頭沖洗鼻子,不再流鼻血後,她擡頭看向鏡子。
杏仁眼,清冷面容。
這是景初?
不是吧,夢到自己成了最讨厭的小白花?
老天奶啊,她上輩子是殺人放火了嗎?名字和這人一樣就算了,做個美夢也要和這人扯上關系。
許景初對着牆就是一腳。
“嗷嗷!”
真疼,這夢怎麽醒不來了。
洗了把臉,許景初冷靜下來,既來之則安之,只能接受自己頂着這張臭臉繼續夢下去。
洗手臺上只有兩個牙杯,一個灰色,一個粉色,不用想,她拿起了灰色的牙刷開始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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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臉的景初私服每日都是黑白灰,一群無腦粉絲還天天誇“老公好飒”“老公娶我”“我這輩子只為你彎”……
“我呸。”許景初吐出嘴裏的泡沫,越想越不屑,景初除了一張臉還有個啥。
……
幾分鐘後,許景初退出洗手間,慕意清已經換好了訓練服,非常難看的橙色套裝。
還好她女神顏值高,hold住了……
只是這衣服顏色太熟悉了,和她看的《星燃計劃》的初評級等級顏色一樣。
四位導師綜合為學員評分,由高到低,ABCDEF級對應的訓練服顏色為紅橙黃綠青藍紫。
而她女神的初評級獲得了B級,對應的顏色為橙色。
初舞臺是由各位學員自選曲目表演方式的,慕意清選擇唱跳了一首國風曲目。
慕意清畢業于北城舞蹈學院民族舞專業,舞蹈這塊完全沒話說,要死不死的公司非得給她選了個高難度舞蹈加戲腔歌曲。
原本S級的舞蹈配上了B-的歌唱,最終舞蹈導師撈了半天,也只得到了個B。
同時B級的還有只會唱歌,不會跳舞的夏消寒。
夏消寒是标準的三白眼,要說景初給人的感覺是清冷幹淨,慕意清是溫柔似水,那夏消寒給人的感覺就是厭世。
眼白占着大部分眼球,偏偏這人還不愛戴美瞳,一頭長發挑染得五顏六色,背着吉他就是一段自彈自唱。
攻氣十足,和慕意清簡直絕配。
為什麽好嗑呢?
這兩人選座的時候坐在了一起,在夏消寒表演結束後,慕意清不禁地誇了句:“你唱歌很好聽。”
三白眼的夏消寒撇撇笑坐下,貼在了慕意清耳邊吐着氣息說:“我可以教你啊。”
天知道許景初看到這段時激動成什麽樣子,雖說夏消寒聲音很小,但她們都帶着收音很強的麥克風,加上神級剪輯。
這個氛圍感,就差把民政局擡過來了。
偏偏冒愛情泡泡的這會,煞風景的景初“呵”了一聲。
慕意清和景初同在京南娛樂,一個在分公司,一個則在總部,雖說沒什麽交集,但也是子母公司的“好姐妹”,加上兩人本就自帶熱度,節目組安排坐在一起,合理正常。
夏消寒純純一素人放在這,怕不是京南娛樂推出來的獻祭品。
#《野火》姐姐有了新妹妹#
#景初争風吃醋#
綜藝播出當晚爆的兩條熱搜,姐姐、新妹妹沒名沒姓,F級的景初大名挂得倒是挺高。
許景初越想越覺得京南娛樂這招高啊,高得很,套路這麽深,怎麽也不知道讓景初好好練練再上臺表演。
景初那個初舞臺可以說是慘絕人寰,殺豬都叫不出這麽慘。
“嘶——”許景初顫着牙直擺頭,經不起回憶,簡直讓人反胃。
察覺到景初愣在那幾分鐘沒動作,慕意清起身來到她的身邊。
她關心道:“怎麽突然流鼻血了?”
“咳咳。”許景初咳了兩聲緩解尴尬,“有點上火。”
“嗯。”慕意清遞過來那比橙色還醜的茄子紫訓練服,“換衣服吧。”
“謝謝姐姐。”許景初閉眼忽視衣服的醜陋,握了握拳頭接過。
“姐姐”越叫越順嘴,畢竟在網上許景初也是喊着女神“姐姐”,只是不知道景初叫的什麽,會不會被拆穿……
她告訴自己:這是夢唉,怕什麽!
許景初,你不要害怕!姐姐多溫柔一人!你害怕什麽!貼貼、抱抱、舉高高就完事了。
她壞笑着撒嬌:“姐姐,幫我換一下上衣吧,早上摔下床,現在胳膊好酸的。”
一邊說一邊撸起了睡衣袖子,胳膊确實青一塊紫一塊。
這夢,很紀實。
許景初在心裏點點頭。
慕意清沒有預料到傷得如此嚴重,眉頭一皺,靠前幫她一顆一顆解開睡衣的紐扣。
女孩姣好精瘦的身軀展露眼前,慕意清的動作也漸漸慢了下來。
許景初低頭,睡覺還穿着內衣呢。
呵,這習慣倒是和她一樣。
不算坦誠相待,許景初還是有點羞澀,耳尖泛起了一片緋紅。
“你有點高,我不太好幫忙。”慕意清指尖最後落在她的右側鎖骨尾處一霎,又收回了手。
慕意清将訓練服放在了桌子上,紅着臉說:“自己換一下,我去樓下買一些紅花油。”
慕意清也害羞了嗎?好可愛啊。
許景初傻笑着摸了摸慕意清指尖碰過的鎖骨,還有淡淡溫度,瘦得硌人……
瞥見角落正好有個電子秤,幹脆把褲子也脫了站了上去。
96斤。
景初的官方身高是174厘米,比她女神高了6厘米,體重不到三位數,這“花瓶”也是夠拼的。
下了秤後,許景初不情不願地套上了茄子紫套裝訓練服,照了照鏡子。
別說,景初這張臉配上茄子紫倒也不醜,還顯得異常白皙,她回憶着景初擺臉的樣子,嘴唇向下撇了撇。
“略略略。”許景初對着鏡子吐着舌頭,做了七八個鬼臉。
做鬼臉也很好看,怪不得有一群顏狗哭天喊地地追,單論顏值這塊确實和她女神難分高下。
十幾分鐘後,慕意清帶來了雲南白藥噴霧和正紅花油,詢問她要用什麽。
許景初心想:可以都拒絕嗎?兩個味道都太難聞了,不想被熏一天。
她又不忍心拒絕女神,只好選了一個還算能接受的味道:“紅花油吧。”
慕意清把她帶到了座椅旁,蹲下身子卷起了她的褲腳和衣袖,毫不嫌棄地将紅花油倒在了自己的掌心揉搓均勻,溫熱開來才覆在了淤青最嚴重的膝蓋上。
購買紅花油時,慕意清特意咨詢了一下使用方式,店員告訴她前期只敷不揉,用手去敷熱效果會更好。
“疼嗎?”慕意清看着傷口問。
對于一個舞蹈生來說,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但出現在景初身上讓她胸口莫名地發酸抽痛。
傷口只是看着唬人,其實沒什麽感覺,許景初笑了笑:“有姐姐幫忙處理,一點也不疼。”
不多會兒,整個宿舍彌漫着紅花油的味道,慕意清起身去衛生間清洗了雙手。
許景初這會兒倒不覺得味道難聞了,瘀青處熱熱的,心裏也暖洋洋的。
出了洗手間,慕意清拿來了姓名貼溫聲道:“要貼一下名字。”
她撕開了[景初]的姓名貼,蹲在許景初身前,幫她一點點撫平,小心翼翼地生怕有一絲褶皺。
許景初眸色沉沉注視着慕意清一顫一顫的長睫,順着看去——
[景初]
她攥緊了拳頭,質問自己,夢中慕意清為什麽對要景初這麽好?
同床共枕、幫脫衣服、敷紅花油、貼姓名貼,都是夢了,就不能夢自己是許景初或者夏消寒嗎?偏偏是這個娛樂圈她最讨厭的女明星景初,沒有之一。
“景初。”慕意清擡眸打斷她的思緒。
“啊?”許景初明顯愣了幾秒,她直視慕意清,問:“怎麽了?”
慕意清掩蓋似的起身背對着她,說:“沒事。”
許景初放下褲腳衣袖,溜到了慕意清面前,眼前這女人眼眸朦胧,泛起陣陣薄霧。
“你……”真的沒事嗎?
“幫我也貼一下名字貼吧。”慕意清打斷她的話,将自己的名字貼遞了過來。
許景初:“哦,好。”
她學着慕意清的手法,磨磨蹭蹭幾分鐘才算貼好,又問:“姐姐,現在幾點了?”
慕意清看向窗外,回答:“差不多快九點了。”
“啊?”許景初很驚訝。
室內拉開窗簾後光線依舊不是很足,昏昏沉沉的,最多六七點鐘的樣子。
九點了?她還沒醒,昨晚睡得明明很早,雖說是美夢,但也不能一直夢着。
等會兒真要去練習室這可怎麽跳啊,她又不像景初那般迷之自信。
她還是要臉的,不想在女神面前丢面,即便頂着的是景初的臉。
慕意清将紅花油和雲南白藥收進抽屜,伸手邀請道:“一起去練習室吧。”
許景初沉悶下定決心,接受邀請:“好。”
死就死吧,此夢只有一個目的——和女神貼貼,其他什麽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