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另辟蹊徑
第30章 另辟蹊徑
慕意清眼底閃過一瞬別樣的情緒很快垂眸淺笑斂去。
出道後景初生病住院了嗎?那時候她剛剛進組,忙于拍戲,全然不知。
選秀團花期很短維持不到解散,網友經常說的“出道即巅峰”用在選秀團身上再合适不過。
京南娛樂也明白這個道理在還未成團前趁着熱度上升期接了很多項目合作,臨近年關,光大大小小的春節晚會就有七八個。
出道後的那段時間,她們忙着出道專輯的練習制作,還要奔波各地參加綜藝晚會錄制、品牌方現場活動……
C位出道的景初行程表更是滿滿當當沒有一絲空隙,除了錄制團綜時能看到她待在宿舍其他時間全在外出活動。
京南娛樂摳摳搜搜,給她們住的普通酒店、機票買的經濟艙景初在飛行中出現“經濟艙綜合征”症狀,差點沒挺過來,住院調理沒幾天,又趕着去參加晚會錄制。
唐曈曈誇大其詞地說着還不忘問景初:“都是自家公司了你又不差錢升個艙或者推掉幾個活動不好嗎?半條命差點沒了。”
景初不以為然道:“閑不下來。”
她試圖找到映在化妝鏡中慕意清的神情有沒有為她的事波動。
可是沒有。
慕意清還是溫和地笑着甚至連疑惑和震驚都不願意演出來。
至于關心的話,一句沒有。
回答完唐曈曈景初心若死灰離開化妝間,在附近找了個無人角落坐了下來,打開MP3戴上耳機靠在牆邊。
冰涼的牆面貼着滾燙的額頭,她的頭疼似乎緩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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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份,慕意清自然也知曉,不用藏了,不用隐瞞了,當年刻意安排慕意清和她一起進入選秀的事,景舒的性子八成也告訴她了。
慕意清應該恨死她了吧,一場意外發生,讓一個舞者受傷離開舞臺,錯失登上金字塔尖的機會。
是人,都會恨。
更何況是對其有熱愛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牆面也發燙起來,景初打開微信給萬嫣發去信息。
……
下午正式錄制。
幾名導師的個人舞臺,練習生歡呼雀躍,慕意清的飛行嘉賓是臨時加的,沒有準備節目,練習生們紛紛表示惋惜。
有幾個不追星但看了第一季初評級的練習生嘆氣道:“看不到慕老師跳舞好可惜啊。”
傅星凡回頭瞪了一眼:“一群假粉絲。”
“你說誰假粉絲?”
“不知道慕老師之前受傷了,不跳舞了嗎?”
“……”她們真不知道。
景初原本是有表演節目的,身體不太舒服,只好跟節目組說往後推推,下午的下半場或者臨近結束再試試。
節目組沒意見,錄制綜藝全靠後期剪輯,練習生的表情素材一段舞臺就可以全部收集完成,108個人呢,随便截取一些拼接合成就好。
後半場的練習生有些是影視公司推來的演過幾個配角的小演員,也是自帶粉絲流量的人。
與那時的景初和慕意清不同,景初賦予許景初的記憶是錯誤的。
當年,她們進入選秀前電影和電視劇并沒有開播,那時的她們并沒有粉絲基礎,偶爾三兩個路人粉都是看到官宣圖的牆頭顏粉。
大概是那種把她們的照片摻在幾十個女明星照片中間,讓路人粉去找都不一定能找到的水平。
景初的初舞臺也沒有那麽慘絕人寰,只是沒有準備,臨場發揮做了段手指舞,逗得大家哄堂大笑,沒有其他的才藝,獲得了最低級別F級。
“導師們下午好,我是來自華陽影視的魏然然。”
廖儒看了眼資料,擡頭看向魏然然。
年輕女孩紮着高馬尾,只化了淡妝,在舞臺光束下格外柔和,五官大氣,是他們公司會選中的演員臉。
不過,廖儒沒有見過這個女孩,瞬間眼前一亮,溫和出聲:“資料上寫的出演過幾部影視,我好像都沒什麽印象。”
魏然然不覺尴尬,解釋:“運氣不好,劇還沒開播,男主角就進局子了,所以只好另辟蹊徑參加女團選秀。”
沒有男人,就沒有風險。
唐曈曈贊同道:“這話沒毛病。”
練習生們哈哈大笑,海選招募時給的資料是原班導師團隊,說唱導師因為吸毒進了局子,導致第一季也是唯一一季的《星燃計劃》被迫下架,從此再無正版可看。
廖儒側身面向金字塔座位的一百多名練習生,教導道:“娛樂圈确實是個大染缸,希望咱們女孩子們不要一時迷了眼,誤入歧途。”
李蓉兒難得應着廖儒的話說下去:“染缸跳進去還能逃出來,男人就不一樣了,看清楚再選擇。”
說完還不忘看向祝蕊。
祝蕊沒說什麽,抿唇笑着,今天上半場除了個別主唱有驚豔到自己的,其他的時間不怎麽發言。
以她現在的身價,是不夠格參加這個節目的,啃老本的歌手大有人在,但是他們啃老本的同時還會發行一些當下流行的口水歌,祝蕊退圈三年多,沒有新作品,熱度、歌迷數量早已大不如前。
又一陣沉默,工作人員在臺下提醒幾位導師交流不要過于犀利,到時候剪輯很困難,有一句沒一句地播不了的,她們點頭默然。
魏然然的舞臺是站樁歌唱,沒有樂器的加持,聲音卻格外透亮,像極了沒有雜絮的透明玻璃球,聽起來跟人一樣幹淨,是不多得的好嗓子。
祝蕊倏地鼻尖一酸,透過魏然然看到了初入圈的自己,憑借一副好嗓子,年少成名,學業也是一帆風順,自以為是做了幾年音樂導師,專門去挖掘這些天生适合做歌手的女孩子。
只是後來……
因為有流鼻血的毛病,景初會随身帶紙,她從口袋中掏出紙巾遞給唐曈曈。
唐曈曈不明所以:“我口紅沾牙上了?”
景初幹脆跳過唐曈曈站起身子将紙巾交給祝蕊,祝蕊緩和了幾秒才接過道謝。
她拿起話筒笑着說:“很多年沒聽過這首歌了,有點感觸。”
魏然然唱的祝蕊的出道曲,那時的祝蕊也是這般活力朝氣,廖儒貼心地拿起桌上多餘的紙巾伸手幫祝蕊擦眼淚,不料祝蕊下意識地往後一退險些撞到李蓉兒。
李蓉兒雙手扶住她的後腰,揶揄道:“廖老師和祝老師還真的恩愛,這會錄節目了呢,稍微避避鏡頭。”
是壓着嗓子說的,除了幾位導師聽得見,距離最近的魏然然沒聽不清,一臉茫然地看着導師們,等待最後的審判。
幾分鐘調整,魏然然最終獲得了B級。
接下來的錄制正常進行,沒事還是會偶爾擦出點小火花,不過比較上午和下午這段都還算在節目組掌控內。
中場休息,練習生們都困得眼皮打戰,沒了早上的熱情,嗓子叫喊的啞了,唐曈曈提議随機抽幾個幸運練習生,提問一些問題,作為導師一一解答。
飛行導師的位置移動旋轉,整個評分過程慕意清和景初是一直背對着金字塔位置上的練習生。
還沒有表演的練習生除了導師進場和在食堂遠遠地看了一眼,剩下的時間,看着的就是一個盤着莊雅發型的精致青花瓷瓶,一個披着墨色長發的修長石柱子。
這會兒兩人同時轉身,動作都出奇地一致,傅星凡交頭接耳就地拉娘安利。
為了公平起見,選用1-108數字随機,金字塔座位的每一個練習生背後透明椅背都标有了數序,設置好初始值和概率,最終抽取到了五個數字,分別是21、52 61、75、93。
巧合的是其中包含了傅星凡和魏然然還有其他三個女孩子,有一個是李蓉兒公司旗下的練習生丁瑤。
“就這一次機會,有什麽問題可以放開問。”李蓉兒翻了翻臺本繼續道:“節目組後期可以剪輯掉。”
工作人員擦汗但不好說些什麽,按照序號将話筒遞給了幾個練習生。
第一個問題十分犀利,是一個已經有了自己廠牌自帶粉絲基礎的說唱歌手邊雪提出的。
“唐老師,不會覺得說唱歌手參加選秀很丢面子嗎?”
唐曈曈笑笑,甩了甩不長的蘑菇頭反問:“你覺得呢?”
“不丢面子。”
“我也這麽覺得。”
唐曈曈是個人愛好說唱,朋友建議她可以去參加一些節目積攢人氣,她斟酌再三,面試了一個說唱節目和《星燃計劃》。
說唱節目那邊魚龍混雜,一場面試吸到了嗆鼻的二手煙,聽到了無數辱女詞彙和性/器官,讓她十分反感。
在收到兩個選秀的通過邀請後,唐曈曈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星燃計劃》。
想到了這些,唐曈曈繼續說:“每個圈子都會有職業歧視、性別歧視,有些演電影的看不上演電視劇,有些歌手看不上愛豆。”
“在說唱圈呢,少有女性說唱歌手,那些詞髒、歌髒、人也髒的rapper經常會說你一個女的能唱出什麽玩意!”
她緩了口氣,道:“或許我們确實一般,能做得很少,但是只要做了,就要堅持做好,每個圈子都應該有女性的一席之地,我們不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比他們差。
“因為我們本來就比他們強。”
練習生們大多獨立自主,個性鮮明,聽完唐曈曈一席話,全部站起來鼓掌喝彩。
全場除了工作人員,臺上唯一一個男人廖儒靠着精湛的演技也笑着獻上掌聲。
邊雪停下手,又将話筒遞到嘴邊:“冒昧問一下,唐老師的戀愛有沒有給創作帶來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