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什麽手藝

第42章 什麽手藝

——我們一起回北城。

景初總要說出一些話勾起她的回憶。

在淘汰賽後的假期她們将林島所有能玩的地方逛了個遍,從早到晚,甚至哪裏的礁石最醜哪塊礁石最像蝴蝶都知道。

倒數第二輪淘汰賽的那幾天假期,慕意清和景初宅在民宿沒有出去。

《野火》的電影、電視劇同時上映不看綜藝的阿媽阿婆愛看電視劇一追就是鐵杆粉眼熟她們的人越來越多。

害怕被偷拍到,回到民宿都需要喬裝打扮一番,假期兩人分開跟着大部隊出行,單獨再找适當的時機抽離出身才返回民宿。

夜幕降臨之時,島上維修電路少部分區域被迫斷電她們的家包含在內。

因為有香薰蠟燭,屋內還散出淡淡的暖光。

最灰暗的投影廳裏。

慕意清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整個房間只點燃了一個蠟燭,原本今晚的計劃是一起看《野火》的電影景初從制作方要來了片碟。

只是,停電了,計劃落空。

景初從廚房端來果盤,就看見一臉未滿足的慕意清情緒全都擺在臉上像沒睡醒的小貓一樣兇巴巴的。

“姐姐。”她用果簽插起了一塊火龍果送到了慕意清的嘴邊委屈地問:“是對我的手藝不滿意嗎?”

慕意清靠着她的肩膀吃下火龍果不明白她說的什麽意思,只好問:“什麽手藝?”

景初放下果簽端正坐姿神色認真地說:“就那方面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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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生活都好好的,慕意清除去起床時睡不飽,不開心的時候會有這種表情,她想不到其他原因。

耳鬓厮磨一整天,女人沒有給她一個香香的鼓勵吻,跑到投影廳裏一言不發,這樣讓景初很慌張。

她是沒做好嗎?還是做得太過了。

慕意清大腦一時死機,看了看果盤中切得奇形怪狀的水果,太醜了,影響食欲。

她平躺到景初的腿上,景初習慣性地用手指順撫她的頭發。

女人阖上眼睛,點頭道:“不滿意。”

撫摸頭發的手頓住了,她問她:“怎麽了?”

“你喜歡什麽姿勢?”景初掏出手機打開不知名網站,語氣異常認真:“或者哪種姿勢舒服,我都可以學。”

慕意清皺了皺眉頭,她在說什麽?

睜開眼,手機屏幕上的限制級畫面嗆得她猛咳,景初連忙拍拍她的後背,抽來紙巾幫她擦掉黏在嘴邊的紅色火龍果汁。

“我沒有不滿意。”慕意清臉頰一熱,不知道是被嗆到的,還是因為害羞,整張臉泛上了桃花般的粉色。

景初覺得慕意清在安慰她,她沒什麽經驗,很晚才接觸這方面的知識,全靠宋挽喬的一些垃圾教學。

相當于剛入幼兒園的稚童,大字不識卻要直接升學考試那般無助,她很喜歡,但是慕意清從來不說,她不知道她這方面是什麽感受。

女人咬了她很久,現在鎖骨還隐隐發痛,想到這,景初心尖一酸,吸了吸鼻子。

見她久久未開口說話,慕意清坐了起來,雙手捧上她的臉:“不要胡思亂想。”

她沒有一點不滿意的意思,絕對沒有,反而很舒服,但這些話她不會說出來的。

景初點頭“嗯”聲,絲毫不信,她已經做好了繼續向宋挽喬讨教學習的準備。

雙愛之事,學無止境,她需要加油。

她熾熱的目光鎖死在慕意清身上,像是下一秒又要将她吃掉一樣。

慕意清渾身發燙,收回手問道:“要不要一起出去看電影?”

“好。”在沒有學習新技能前,在家待着做不了其他的事情,景初爽快答應。

林島娛樂場所很少,只有一個大的商場,唯一的一家電影院就在其中。

島上的居民基本沒什麽夜生活,景初和慕意清收拾好出來的時候已經臨近十點,她們買了情侶廳的後排座,那個場次只賣出了幾張票。

兩個人帽檐壓得很低,取了電影票,買了爆米花在後排情侶座坐下來。

《野火》是一部女性力量的電影,能懂得其中含義的男孩子很少,放映廳兩個指頭可以數過來的觀影人,只有一個男生,是跟着女朋友來的。

最後排則只有慕意清和景初,全場燈光熄滅,兩個人才慢慢摘下口罩開始觀影。

影片以葉念的出生開始,葉念出生在一個雨夜,一個不見天日、重男輕女的山村裏,九年義務教育讓她還算順利地上到了初中畢業。

畢業後家裏只給了兩條路,出去打工或者嫁人,葉念的選擇是第一個。

影片瞬黑,出現了一段文字。

[我感謝當時自己的選擇。]

她人生的第一個岔路口,選對了。

外面的世界,甚至還不如山裏的冷眼旁觀來得直接,葉念處處撞牆受挫,還險些被騙進傳銷組織。

影片播放了半個多小時,在大城市闖蕩毫無進展,她的工作沒有提供住宿,老板遲遲不發工資,所有攢下的錢全用光了,被房東趕了出來。

幕布上的灰頭灰臉的葉念看起來和景初完全不一樣,慕意清不禁凝視着身邊人,影片忽明忽暗,女孩眉眼如畫,清冷出塵,處處盡顯矜貴。

景初察覺到了,側頭挑了一下眉毛,慕意清笑笑點了個贊,誇她演得不錯,景初也跟着揚唇一笑,點了個贊印了上去。

百愁莫展之際,葉念撿到了一個廣告,上面竟然有招聘服務員的信息,別的字葉念都沒有看清,她只看到了——包吃包住。

前半段的影版和劇版的劇本沒什麽出入,第一個改動之處,是陪酒女與葉念的第一次交流。

幕布上葉念在酒吧門前停頓下來,一番思想鬥争後走了進去,慕意清倏然眉頭緊鎖看向景初,輕聲問:“怎麽劇情發展不一樣?”

景初擋住她的目光,擺正她的頭,靠在耳邊吹了口氣:“繼續看就知道了。”

慕意清手中的劇本是原著作者操筆,劇情和原著沒差,葉念在去往那個地方的時候,還未進門便撤了回去。

這裏不是她應該來的地方,她垂頭喪氣,好在天無絕人之路,隔壁有一家燒烤攤竟然也有包吃包住的工作,工作時間在晚上。

同樣的工作時間,住的地方也在胡同裏,葉念與陪酒女擦肩而過數次,直到那晚濃妝豔抹的陪酒女,豔色的高跟鞋卡在石縫中絆倒了腳。

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燒烤店的空調制冷不好,幾個光着膀子的油膩大漢喝着啤酒,沖陪酒女猥瑣地吹了幾個口哨。

葉念脫下自己的圍裙,快步來到女人身邊,用圍裙遮住了陪酒女細長的白腿。

這是慕意清手中劇本的第一次正式碰面。

只是影片中葉念走了進去,并且面試成功。

葉念的工作是在外廳負責散客,原著中葉念和陪酒女的外貌描寫,景初與慕意清十分符合,一個清如白蓮,一個妖若玫瑰。

兩種類型的女人無論是哪一種,都會因為出衆的外貌招來各種不禮貌,甚至惡心的目光審視。

陪酒女習以為常,在包廂中和肥頭大耳的幾個暴發戶喝酒聊歡,葉念工作的這些天也逐漸習慣,她勸導自己,只是看看,不要在意。

直到那晚,宿舍的一個女孩聽到包廂號,臉色瞬白捂住肚子對葉念說:“我肚子有點不舒服,你幫我去吧,今晚的小費全部歸你。”

葉念缺錢,即便害怕,她還是戰戰兢兢地開了包廂的門,撲鼻而來的煙酒味,廉價濃郁的香水味,以及說不上來的奇怪味道。

她下意識地拱了拱鼻子,垂頭半蹲着将酒盤放下,一怕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二怕這些人對她動手動腳。

葉念從來不化妝,素白的小臉配上害怕的表情,禽獸般的幾個男人如狼似虎地撲上來,她吓得連忙後撤。

“臭婊子,跑什麽?”男人随地吐了口痰,反鎖包廂的門,帶着難聞的煙酒口臭吹氣,扯着葉念的工作襯衫裙,大喊道:“裝你媽什麽。”

工作服的材質很輕薄,男人粗糙發燙的手像惡心會吸血的螞蟥一樣黏在葉念身上,她全力掙紮,揚起手想要扇下去,這時一個細軟溫熱的手拉下來她。

“劉總,這小姑娘未成年。”她擡頭看到手的主人笑顏如花,輕聲細語地說:“你想玩什麽和我們姐妹幾個玩就好了。”

女人仿佛說的不過最平常的一件小事,被稱作劉總的男人沒有放手,加重了力度,罵道:“一群臭婊子,未成年老子又不是玩不起?”

手上的動作随着話語落下,陪酒女靠前拉了葉念一把,讓她躲在自己身後。

“劉總忘了前陣子那個剛成年的那個小女孩了嗎?”剛剛成年,父母做了檢查訛了他一大筆錢,陪酒女再次笑說:“這個是未成年。”

“更難纏呢。”陪酒女開了包廂的門,不顧後果地将葉念推了出去:“回去吧,以後別接包廂的活。”

吸入新鮮的空氣後,葉念像是生了根一樣愣在門外,包廂內各種謾罵聲,女人壓抑的慘叫聲,葉念的臉上漸漸濕潤,不知是劫後餘生的喜悅還是因為其他什麽的淚水。

“真惡心!”前排的一個小姑娘忍不住吐槽。

影廳中那個男人強撐着要睡着的眼睛,看了女朋友一眼,道:“我出去抽根煙。”

電影中的景初哭得很慘,上氣不接下氣的,身旁的景初沒什麽太大的表情,吃着爆米花喝了口飲料,一只手還和身邊人交握着。

慕意清賭氣掐了她一下,不開心道:“你那個時候在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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