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當然要了，可是自己爸媽那邊……
“不行的哦……”餘沐顏搖搖頭，“姐姐，我爸爸媽媽還不知道呢……”
“趙涵懿。”趙涵懿輕輕說。“是我的名字。”
既然主動告訴自己名字了，那就直接一些吧，“那我叫你姐姐好不好？”
“沐顏，我這個年紀可不算是姐姐了，應該叫我阿姨了。”
餘沐顏算算，今年趙涵懿似乎長了一歲，27了，叫姐姐确實顯得輕浮。
“那……我叫你老師吧！阿姨太顯老了……”
女人都會在意自己的年齡的，趙涵懿再怎麽冷面也是在乎的，叫老師似乎不錯。
“那好，就叫老師吧。”
“那我可是要跟老師一起學東西了！老師你教我什麽啊？”
不能急……
“你真的願意跟我學嗎？”
“不知道，先答應下來，回去問問爸爸媽媽。”
趙涵懿對這個還是也沒多少花招了。她好機靈，自己還真不一定說的過她。
“喏。”趙涵懿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唰唰寫幾個字，“這個是我的電話號碼。”不過餘沐顏沒有收，僅僅是看了一眼。
趙涵懿惑道：“怎麽不拿着？記住了？”
“記住了！”她的涵懿沒有換電話，“155XXXXXXX5”
沐顏明明只看了一眼，她就記下來了？趙涵懿暗自揣摩。這麽有天分的孩子把時間花在幼兒園上簡直太白瞎了。她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她想到了徐沐嫣。
她還記得在高中裏見到徐沐嫣的時候她瘦瘦小小。她中考分數很高，尤其是語文英語。有作文的科目被她生生考成了送分題。并且在一個記敘文橫行霸道的時期，她的中考語文寫的是議論文。就是議論文滿分70她得了68的高分。而數涵高中卻是主打理科，文科生，少得可憐，就30來個。
人在某一方面太突出，就會被針對。
徐沐嫣沒少被針對，因為她理科薄弱，其實也不是差得不像樣，只是相比于大多數人而言比較低。更何況高一不分科，她長得還很可愛，不少男孩剛上高中就追求。她沒那門子心思，全拒絕了。被傷了自尊心的男孩們開始冷嘲熱諷她的數學，因為剛開學的線上家長會她沒有人來開，她也成為了課餘時間的談資。
食堂裏會有人故意撞她，衛生間裏會有人接水往她身上潑，收發作業會故意落下她……
她趙涵懿就不一樣了，她是官家的孩子，多少有人知道她的背景，沒人敢惹她。
她不過多參與沒必要的閑事，那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就在自己的身邊有一個女孩在遭受校園霸淩。
那些惡劣的人一開始只是會潑水，有意無意撞她，見沒人管後越發嚣張起來，開始動手，慢慢的，手已經伸向她的臉。
趙涵懿發現她總是帶着醫用口罩，起初只是覺得她身子骨弱，加上這邊冷，頻發感冒而已。可是連續一個多月都不好就有點蹊跷了。她也挺想打聽的，但是估計大家都不會告訴她，直覺讓她覺得是一些不好的事。
那時候班級裏還有一個人叫覃慕笑，是個學霸。她和別的死學的學霸不一樣，她什麽事都知道，但是什麽都不管。
直到考完期中，趙涵懿去接水的時候正巧徐沐嫣接完水從她身邊路過，水房裏只有她和覃慕笑。
“趙涵懿。”覃慕笑接完水沒走。
“怎麽了？”那時的趙涵懿和覃慕笑不熟悉。
“她被霸淩了。”
“你跟我說有用嗎？我又不知道是誰。”趙涵懿向來說話冷冰冰的，無論對誰都是一樣的。
“你不是好奇她到底怎麽回事嗎？”覃慕笑的表情倒是挺真摯的。“你的好奇都寫臉上了。”
“你這是在揭同學的短。”趙涵懿對她這種行為很不恥，對一個不算熟悉的同學揭不熟悉同學的短更不恥。她和那些霸淩的人沒有區別。
“我把這件事告訴孫老師了，但是光我說力度不夠，沒有證據。”
“我是在請你幫我。”
覃慕笑不是老好人，她只是惡心那種暗地裏的欺淩。洛依笑告訴過她，欺淩別人的人都是不如他們的，因為他們心底裏自卑。
趙涵懿心裏也清楚，孫明寅和楚熙老師都比較寵着她，學校裏很多老一輩的教師都比較關注她。她也不知道為什麽。
“為什麽找我？”
覃慕笑當時面無表情，“因為你的家庭背景。”
“官家的孩子大家都忌憚，如果有你幫我一起說就不是簡單的陳述了。”
“而是證據。”
說到這個份上了，趙涵懿才算看清楚面前的人。
“那你為什麽幫她？你和她都沒有交流。”
覃慕笑理由簡單，“我讨厭那些人，我上個廁所都不安生。”
這麽簡單粗暴的理由，趙涵懿是沒聽過。
“我幫你對我有益嗎？”
“有，你幫我我可以讓你在學校的風評變好。畢竟搞霸淩那一套的就那麽幾個人，大部分人都是知情但不說，你如果幫我了，他們都會認為你是個好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冷淡，假清高。”
趙涵懿心動了。
當天晚自習前趙涵懿和覃慕笑就去找孫明寅把整件事說了。
其實孫明寅早就知道了，覃慕笑跟她說過，但是自己沒證據。
“沒有證據僅憑幾句說辭學校不會嚴肅處理的，頂多會警告，再不濟來個處分。”
“什麽樣算證據？”趙涵懿問道。
“有視頻最好。”
“我可以去。”楚熙在一邊辦公時聽到了。
就那樣，她們結盟了。
學校不讓帶手機，沒說不讓拿相機。
因為正好碰上了孫明寅的課，她們倆扯了理由就提前下課了。直接飛奔到廁所裏埋伏。
因為每次下課徐沐嫣都是第一個跑到廁所隔間的。
她們兩個去了不同的隔間，一個前一個後，趙涵懿還帶上小鏡子來反光。
一下課徐沐嫣就跑了進來找了一個隔間躲着。就在趙涵懿身邊的隔間。
一板之隔她都能感受到那個人不住的顫抖。
有哭聲。
“徐沐嫣？你在哪兒啊？讓姐姐找你玩呗～”一個女孩子的調戲聲傳來。
趙涵懿聽出是誰的了，平常那個女孩對誰都好，沒想到是兩面派。
趙涵懿偷偷把相機伸到廁所門和隔間框的縫中間，她肯定不能從底下伸出去。
那個女孩身邊後面還有人，“啧，不知道又跑到哪個隔間裏了，姐，一個一個開嗎？”
“不用了，不就在這兒嗎？”那個女孩彎下腰就和隔間裏的徐沐嫣對上了眼。
“給我拿尺子扭！”
一個女孩拿着鋼尺扭鎖的旋轉片，另一個去拿着水杯接冷水。
那個女孩太快了，徐沐嫣都沒來得及起來按住鎖門就被轉開了。
看着這個相機，那個女生的臉讓她反胃。
徐沐嫣被拽了出去，下課快有一半時間了，進廁所的人越來越多了，她們都看得見，但是僅僅是看得見。有的人還來了一句，“啧，又是她啊，沒意思。”
趙涵懿心裏恨得牙癢癢。
“別碰我！別扯我衣服！”
“給你臉了是不是？”為首的女孩一巴掌扇過去，還沒等徐沐嫣回過神，一杯子冰水傾灌而下。
“我艹！楚熙老師過來了！”剛要出去的一個女孩看見楚熙往這邊走就趕緊回來報信了。
“她怎麽來了？快走！”
可惜晚了，她們和楚熙都約定好了，等孫老師一下課她就往這邊走，就是為了正好趕到激烈時刻。
那幾個女生還沒有出去，楚熙就進來了。
她們以為楚熙好說話，就說是鬧着玩，楚熙倒真是放她們走了。
趙涵懿和覃慕笑這才出來。
“沒事吧？我辦公室有冰塊你跟我去消個腫。”楚熙拿着手紙給她擦着臉。
徐沐嫣懵了，她清楚地看到楚熙老師分明是跑進來的，她還是面帶笑容問了問那些女生一些問題就放她們走了，還突然就看到覃慕笑和趙涵懿拿着相機出來。
沒被擦到的水珠順着臉的輪廓流下，落在瓷磚上。整個衛生間煞白煞白的，她的臉還紅腫着，口罩也被打落了。
原來她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還有小劃痕。
此時的徐沐嫣眼睛通紅，明明含着淚卻一滴也沒有流出來，倔強地在眼眶裏守衛着。
“我辦公室裏有新校服，你跟我去換一下，你們下節課是不是體育課？你先別上了，慕笑，你跟孫老師說一聲。”
“好的，那我先走了。”臨走前覃慕笑把相機給了趙涵懿。
趙涵懿攙扶着徐沐嫣去了辦公室。楚熙從裏面拿出一套幹淨的校服，“沒人穿過，洗過了，先将就一下。”
徐沐嫣沒接。
“你再不拿着老師就要酸死了。”
她這才接。
“涵懿，冰箱裏有冰塊，你拿一袋出來。”
趙涵懿打開她的冰箱，裏面有一排整齊的冰袋，第二排是西方樹葉，準确來說接下來的三四排都是。她拿了一個冰袋。
徐沐嫣的臉腫得老高，本來她臉很小，現在沒了口罩顴骨一下都很寬。
徐沐嫣接過自己敷着臉。
“涵懿，都錄下來了嗎？”
“都錄了。”趙涵懿把相機遞給她。
楚熙把兩個相機裏的視頻文件傳到電腦上，不同的角度正好把整個事件還原。
“畫質不錯，細節都有。沒被發現吧？”
“沒，我是把攝像頭放到門縫裏的，沒從下面伸出去。”
“那就好。”
她們倆一唱一和，徐沐嫣倒是明白了一些。趙涵懿和覃慕笑還有楚熙老師合謀錄下了自己被霸淩的證據。
“沐嫣，很抱歉沒提前通知你，不過放心，以後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謝謝老師。”
“謝我幹嘛？”楚熙起身去拿西方樹葉，“別謝我，謝你的同學。校園暴力這種事可不是老師能解決的，關鍵在于你有沒有心盲的同學。”
“喝點茶。”
趙涵懿接過兩瓶，看徐沐嫣這個樣子估計一時半會也接受不了，幹脆全打開給徐沐嫣。
“猜猜這茶多少年了？”
“不知道。”趙涵懿的心思完全不在茶上。
“16年了。”
？？？！！！這玩意保質期不才1年嗎？
“咳咳……不好意思嗆到了。”徐沐嫣差不點噴了出來。
“哈哈，騙你們的，慕笑這個星期剛買的。”
趙涵懿聽着這個名字發着呆。
徐沐嫣看着她發呆。
楚熙看着倆孩子愣神，估計是好奇，那就告訴她們吧，反正都是一條船上的。
“慕笑也算是我們的孩子。”
“您和孫老師……不是……”趙涵懿記得孫明寅和楚熙明明結婚了……他們好像有個兒子。
“我和孫老師的兒子叫孫小溪，比你們小一歲，還在初三掙紮呢。”
“慕笑的兩位母親都是孫老師的學生，我和她們同屆。”
趙涵懿蒙圈了，兩個母親？楚熙老師和她們同屆？那楚熙老師和孫老師不是師生戀嗎？
“我和你們孫老師是在我大學實習的時候才在一起的，至于慕笑的兩位媽媽，她們在高考金牌榜上，她們的成績至今沒人超越。”
楚熙這麽一說趙涵懿和徐沐嫣就知道是誰了。
覃晨，洛依笑。
怎麽會不知道她們呢？那種極其靠近标準答案的存在，那樣令人可望而不可求的成績……
“在學校裏遇到什麽困難都可以找慕笑，比如說販賣電子煙啦等等，找不到我和孫老師就跟她說，反正她一天天也沒事幹。”
“那老師……這個視頻……”徐沐嫣弱弱的聲音傳出。
“我會二次處理，那些人估計也沒高中上了。”
徐沐嫣還是害怕，“可是老師，她們家裏都是……”
“那是他們家，和我們沒關系，人都做不好能做成什麽大事？放心，好好學習，學校會處理的。”
因為這件事，她們才走到一起。
最後那些女生被學校開除。旁觀者學生們倒是贊揚起趙涵懿了。
徐沐嫣也沒人再敢惹了。
誰都知道，趙涵懿幫她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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