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這話一出, 整個派出所忽然一靜。尤其是那些辦案經歷豐富,見多識廣的老警察們,似乎都嗅到了一絲絲犯罪的陰暗氣息。

當然這種事情, 光憑猜測啥用沒用。于是警方立刻派出警力, 根據青龍紋身提供的線索,想要立刻将攜巨款潛逃的餘媚抓捕歸案。

因為提供了線索,再一次成為線人的青龍紋身也坐上警車, 負責給大家指路。臨上車之前, 青龍紋身在派出所裏還特別自豪的說道:“警察同志,你們就放心吧。我來的時候都已經讓人在樓底下盯着了。那小娘們肯定跑不了。”

警察聽的一樂:“你還知道盯梢?”

“那當然。”青龍紋身拍了拍胸脯:“咱也是有過一次抓壞人經驗的人了。”

陶暮看着青龍紋身, 發現這人就是當初在酒桌上被他的廚藝折服,非要認他們家老爺子當幹爹的那位。陶暮記得上次他們去龍門客棧打聽雲朵幾人被騙的事情,也是這個兄弟最先找到的線索。把警察帶到城外的四合院,及時抓獲了那幫人販子,掀了傳銷窩點。

陶暮發現,這人挺有才啊!不過這麽有才一人,當什麽廚子啊!簡直是浪費!丫就應該投身娛樂媒體這個偉大事業啊!

陶暮想到自己的飛訊網, 将來必定要成立飛訊娛樂部。再看向青龍紋身的時候, 眼睛就帶了那麽點伯樂的意思。

因為這次抓人跟上次行動力度不一樣, 陶暮這些閑雜人等也沒有跟着去的必要。都留在派出所等消息。期間陶暮跟秦妙茹打聽青龍紋身的事情。秦妙茹對着陶暮一向是知無不言,立刻說道:“你說大飛呀!據說他小時候,他媽經常派他偷偷跟着他爸, 看看他爸究竟都在哪個朋友家耍錢, 又經常跟哪個女人鬼混。這麽多年也算是摸索出經驗來了。以前還當過保镖。就因為這張嘴把不住門, 老願意叨咕老板家的八卦,最後被人開了。”

不過說到底,還是張飛自己想走。所以故意找事兒讓老板攆他。用他的話說,就是之前的老板不太地道,他又不願意為虎作伥,只能眼不見心不煩。

陶暮聽到張飛的名字又是一樂,覺得不但這人有意思,名起的也有意思。

陶暮一邊琢磨着張飛的事兒,一邊等着姚警官他們出警回來。結果警察沒等着,倒是又等來一個舉報的。

等人家自報家門後,衆人愕然發現,這人竟然就是張飛之前說的“大熊”!

什麽情況?

一衆小夥伴們面面相觑,瞬間懵逼。

倒是陶暮和幾位見多識廣的老警察,隐隐約約猜到了大熊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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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警察叔叔熟練的拿起記錄本去錄口供。

大熊本名熊正。跟茍日新一樣,武行出身,因為在H鎮影視城呆的時間久了,人脈廣地頭熟,現如今也是個不大不小的群頭。

據他自己交代,他跟餘媚是在兩年前的夏天認識的。當時他們都去參加一個劇組副導演組織的酒局。

“……說是酒局,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這種局就是搞那種關系的。人家副導演仗着自己在劇組有點權力,想潛規則一下女演員。還有幾個燈光師,攝像師什麽的。有些漂亮的女演員呢,也都不甘寂寞,想巴結巴結副導演,多念幾句臺詞。拍戲的時候讓燈光攝像把自己拍的漂亮點兒。都是你情我願的事兒。餘媚就經常去那種酒局。”

熊正一邊交代,一邊把餘媚從裏黑到外:“……能喝酒,也放得開,跟誰都浪的起來。所以一來二去的,我們就在一起了。之後我就經常給她介紹一下角色。都是有臺詞的特約。”

“那你知道餘媚和茍日新在一起的事情嗎?”警察聽到這裏,忽然打斷熊正的話。

“知道。”熊正垂着頭,又擡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盯着警察:“可這也不犯法吧?他們兩個男未婚女未嫁的。再說都是那餘媚主動勾搭我的。”

警察點點頭,沒有評價這件事,沉聲說道:“繼續。”

熊正有些忐忑的瞄着警察同志。但警察同志一語不發,也沒有什麽表情。熊正就覺着心更虛了。

他老老實實的交代:“其實我們這個圈子裏的人,差不多都這樣。我跟餘媚這兩年,斷斷續續來往過幾次……她男人看得緊,不喜歡她出來混。餘媚也總跟我抱怨她男人自己沒能耐,還喜歡管着她。說想跟她男人分手,跟我在一起。那我當然無所謂啦。畢竟餘媚長的也挺漂亮的。有這麽一個女朋友,我也不吃虧。結果後來她突然又不分手了,還說以後不來往了,要好好跟她男人過日子。據說他們兩個都快扯證了。那我也無所謂呀。但是我是真沒想到,她昨天下午忽然來找我,還帶了一個大包,那包裏有一百萬現金。這把我吓壞了。就問她怎麽回事兒……”

“她就說那錢是她男人出事,保險公司賠償的錢。還說那男的這次肯定挺不過去了。醫生說就算手術成功,最大可能也是高位截癱。她說她要跟她男人分手,還說那一百萬就是她跟她男人這麽多年的青春損失費。是分手費。可我一想,這不是騙錢嘛!她男人還在病床上躺着呢……”

熊正說的臉紅脖子粗的,看上去特別老實本分的樣子:“我吓壞了。就琢磨這事兒不對。所以我就過來了。我說警察同志,你們一定得相信我。我知道我半路插足人家男女朋友之間,這事兒挺不地道的。但我絕對是奉公守法的公民。違法的事情我可不幹。餘媚這女的也太狠了,你說她跟她男人一起好這麽多年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吶。她居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把人家看病的錢卷跑了,這不是想要茍日新的命嘛!”

大概是熊正表現的太誠懇急切,包括秦妙茹在內,都覺得這事兒可能真的跟熊正沒有什麽關系。丫雖然道德品質不怎麽樣,随便插足亂搞男女關系。但真的不像是會幹出非法事情的樣子。

可陶暮觀察着熊正的表情,總覺得有點不對頭。

負責錄口供的警察頭也不擡,繼續問道:“你認識茍日新?”

熊正垂頭喪氣的點了點頭:“認識。H鎮就這麽大點地方,我們又都是武行,哪能不認識。就是沒什麽交情。”

有經驗的老警察們相視一笑。熊正這話,乍一聽上去沒什麽毛病。但卻完全沒有提到茍日新就是餘媚男朋友這個事實。作為一個插足別人的男小三,熊正不可能不知道茍日新的身份。可他在錄口供時這麽說,就是下意識想撇清他跟茍日新之間的關系。

那麽警察同志就不得不好奇了。熊正跑來派出所就是為了舉報餘媚的。還口口聲聲的同情茍日新。所以他為什麽要在潛意識裏跟茍日新撇開關系?

“據我們了解,你跟茍日新之間,曾經發生過一些沖突。而且這次茍日新出事後,他的角色也被你頂替了。”

大熊臉色一變:“警、警察同志,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該不會是懷疑我在其中做了什麽手腳吧?那可太冤枉了。我說警察同志,你們辦案要講究證據啊!無憑無據的,憑什麽懷疑我?”

“你冷靜點。誰懷疑你了。”負責錄口供的警察同志用圓珠筆敲了敲本子,繼續面無表情:“我只是陳述了一個既定事實。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大熊仿佛被噎了一下的表情,趕緊解釋道:“不是。關鍵是我害怕嘛。”

“你沒做虧心事,怕什麽?”警察同志特別嚴肅的板着臉:“你放心。我們警方一定會根據證據辦案,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熊正形容讪讪的,連連點頭附和道:“是,是,我相信警方一定不會冤枉我。對了,餘媚現在就在我家,你們快去抓她吧。千萬別讓她跑了。”

警察同志繼續面無表情地追問:“餘媚既然是昨天去找你的,你為什麽沒有在昨天報警?而是拖了一天之後才報警?”

“一開始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打聽了好半天餘媚才肯跟我說實話。當時天已經晚了,再說我得把人安撫下來。不能讓她發現我報警,回頭再跑了。到時候我不就說不清楚了嗎?”熊正對答如流,就好像提前擱心裏排練過好幾回似的。

警察同志擡起眼皮瞅了熊正一眼,什麽話都沒說,就聽外面忽然傳來一片喧鬧聲響,期間還夾雜着女人聲嘶力竭的尖叫痛哭。

——是姚警官他們把餘媚抓回來了。

向來濃妝豔抹打扮精致的餘媚披頭散發的,被兩個警察夾在中間,後面還跟着拎包的民警和張飛。

見到警局裏的熊正,正在哭嚎的餘媚突然一愣,旋即明白過來,立刻掙紮着想要掙脫警察同志的鉗制。緊随其後的就是一陣高亢的叫罵聲:“熊正你個王八蛋,你個沒卵蛋的男人。你居然出賣我。”

“警察同志,我也要舉報。”餘媚瘋了一樣的掙脫警察,撲上去一把撓花熊正的臉。被熊正一巴掌扇的撲到辦公桌上險些沒撞到額頭。

她捂着額頭,滿臉敵視:“我要舉報熊正,一定是他在威亞上弄手腳,茍日新才出事故的。他這麽做就是為了搶茍日新的角色。我舉報!我舉報!”

餘媚瘋了一樣的撲到警察面前,惡狠狠的咬出熊正,一副同歸于盡的架勢。

相比起餘媚的反應,熊正倒是淡定得多:“我說餘媚,你可別血口噴人。茍日新那件事是意外。人家保險公司都斷定是意外了,要不然怎麽會給茍日新理賠。”

“不是!”尖銳的聲音恨不得震碎派出所的玻璃,餘媚雙眼赤紅面目猙獰的指着熊正:“就是你幹的。一定是你幹的。要不然怎麽會這麽巧,我剛跟你說完茍日新要去試鏡,沒出半個月他就出事了。還偏偏是跟你一個劇組的時候。不是你是誰?”

“你別胡鬧了好不好。人家警察辦案是講證據的。”熊正說着,有恃無恐的看向警察:“警察同志,你們要是不相信,也可以調查。茍日新的意外真的跟我沒有關系。是他自己倒黴,拍戲的時候恰好碰到威亞老舊斷裂。雖說這種事情不常見吧。但是在我們武替這個行當裏也不是沒有過。本來武行就是一個高危行業。出事的特別多。尤其是特技演員。”

“你要不信,完全可以調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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