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四個夢
第五十五章 四個夢
能夠讓大怪獸躺舒服的大床,兩萬平米是肯定沒有的。
頂多也就不到五十平米。
對一個正常人的體型來說,确實是很大。
翟夜站起來,在周圍看了看,發現是熟悉的溫泉池,但沒有看到別人的蹤跡,一下就變成了小怪獸。
小怪獸的體型比人類更小,一下就飛撲到大床上,呼呼喝喝地來回翻騰,沒一會兒就全身纏緊了被子。
他下意識伸出爪子,輕而易舉就把被子撕了一道口子,然後像是意識到自己犯了錯,猛地一頭鑽到更深的角落裏,半天沒動彈,過了半晌才鬼鬼祟祟地露出兩個眼睛,确定真的沒有人觀察他,又開始各種撲騰。
把被子團成一個個卷,在厚實的床墊裏打洞,甚至把貝殼床的外殼都弄出一個個小怪獸形狀的洞。
一直到把貝殼床禍禍完了,他用一個泡泡收起來,完美毀屍滅跡,然後乖巧在溫泉池裏狗刨,等家長來接自己回家吃飯。
趴在附近林子裏的巨大窮奇,看了看纏繞在樹上的青龍,重新把腦袋放回到爪子上。
都說養孩子費錢,說孩子是吞金獸,一點都沒說錯。
他把剛才拍下來的視頻截了幾秒鐘,單獨發給翟琮。
翟琮很快回複:不然你以為,為什麽家裏的房子是法寶?
不要小瞧任何一個小崽子的破壞力,哪怕之前的翟夜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小孩兒。
窮奇收回手機。
他不該以為小怪獸發神經是被大白教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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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畢竟是貓太上皇,性格肯定是幼兒園裏最穩重的。
他認識翟夜的時候,翟夜已經十二三歲了,有了點小大人的樣子,也沒什麽叛逆期,感覺其實挺好帶的。
他這兒還在回憶往昔,蒼澤已經出現在溫泉池邊上,彎腰把小怪獸抱起來,還舉高高讓小怪獸把自己身上的水汽蒸發掉。
個頭小小但肉嘟嘟的小怪獸,像所有讨喜的幼崽一樣,發出嬌氣又歡快的叫聲,很輕易就被蒼澤抱進懷裏。
蒼澤也沒問貝殼床去哪兒了,徑自帶着小怪獸回了北山村。
森林裏,初升的陽光穿過層疊的樹葉,落在巨大的窮奇身上,讓他本來就斑駁的顏色顯得更加不起眼。
他的樣子和老虎很像,毛色黑白黃相間,就是不像老虎那樣有條紋,而是雜亂排布。
毛很長,耳朵上的聰明毛也很長,愣是把圓耳朵變成尖的,乍一眼甚至像是一只巨型猞猁。
他長嘆了一口氣,身形像煙霧一樣消散在晨間的樹林裏。
村裏,自覺已經糊弄過去的翟夜,幫忙收拾昨天晚上的殘局。
破壞掉的栅欄和豬圈,迅速重新拔地而起,比原先的還要整齊美觀牢固。
老楊帶着他往村裏走,指着周圍的空地:“回頭我種點藍莓、樹莓、五味子什麽的,山裏面總共也沒多少空地,別荒廢了。”
“有什麽要我幫忙的盡管說。”翟夜聽老楊說,就覺得工程量巨大。
“哈哈哈。大少爺已經幫我們太多了,剩下的這些活就是瑣碎一點,我和王虎慢慢收拾就好了。其實我主要是住在城裏,平時還得上班的。現在村裏就王虎一個人。”
一個村子就住一個人,想想就有些害怕。
再想想住着一頭東北虎,那害怕的就該是別人了。
吃過早飯,大少爺也是要上班的人,趕着姚奇和蒼澤回去。
姚奇:“你還有事?”
翟夜指指老楊家隔壁屋子:“我把這間屋子收拾了,将來葡萄精或者別人過來就有現成地方住。一會兒我自己回來,肯定趕得及上班。”
小孩子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姚奇想。
小朋友不好意思了想單獨待一會兒,蒼澤想。
兩個大人就随便他再多留一會兒。
老楊目送他們一行離開,問王虎:“我也上班去了,你有什麽東西要我帶嗎?”
快遞不會送到山上,王虎的妖力低微,自己下山也得花挺長時間的,老楊有時候就順便幫他拿了。
王虎最近錢花得差不多了,壓根沒買什麽東西:“沒。我這幾天進山打獵。”
家裏用的得花錢買沒辦法,吃飯還是別花錢了。
可惜現在天氣還不夠冷,打來的獵物存不住,不然他一次可以多打一些。
嗯,大少爺給他蓋了個小屠宰場,等他打回來獵物,可以學着處理幹淨了再吃。
這麽想着,他什麽東西都沒拿,很快就進了林子。
一頭斑斓猛虎在林子裏閑庭信步,像是吃飽了飯出門遛彎的老大爺。
附近活動的野生食物比較少,雞啊兔子一類的,王虎看不上。
他準備打兩頭野豬,如果運氣好的話,再打兩只狍子或者鹿。
這樣他可以幾天不進山。
這點肉,幾天時間也不至于放壞。
很快,村子裏就剩下翟夜一個人,進到老楊家隔壁屋子,開始收拾起來。
因為是一排六間房,他準備把整排房子的結構都先修整一下,免得其它房子結構受損,影響最邊上的王虎和老楊兩家,剩下的就是修舊如舊,他已經很熟練了。
王虎走了沒多久,一輛車從山道上進來。
本來也沒什麽特別的。
現在這個時節,幾乎是大山裏最好的時間,風景最美,氣溫也合适。
無論是進山欣賞風景,還是進山采山貨,每天其實都有不少人。
不過這輛車直接就開進了北山村。
村裏原本的土路已經被翟夜重新修過,表面看上去還是土,但很結實平整,沒什麽坑坑窪窪。
路邊有小草精這幾天從山裏面搬來的野花,開得非常漂亮。
四個壯漢從車上下來,四處打量了一番,發現這個林場的房子除了房屋确實舊了一點之外,房屋本身全都維護得相當不錯,就像是都住着人一樣。
一眼看過去就是年紀最小的黃毛率先開口:“彪哥,這地方真不錯嘿!”
旁邊一個小眼睛不解,問:“現在還有人住這兒?”
淺山林場靠近城裏,有很多人家平時夏天住在林場裏,種種菜什麽的,冬天搬去城裏樓房。
深山林場幾乎已經沒有人住。
被叫做彪哥的壯漢,是個光頭,青龍紋身從腦袋上一直順着後脖頸蔓延到身上。
本地人已經穿起薄棉襖的季節了,他還穿着一件黑色短袖T恤,沒戴大金鏈子看上去都不好惹。
他哼笑一聲,從兜裏掏出一包煙,想了想又塞回去:“瞧這樣子,不像是跑山的,倒是有點像那些拍視頻的。”
山貨值錢,有經驗的跑山人收入不算少。
為了方便采到足夠的山貨,有些跑山人會直接借住在深山林場,這樣進山近,遇上天氣不好或者其它原因,也能有個落腳點。
不過這種跑山人少,更多的是一些習慣了林場生活的老人,不習慣生活在城裏的。
他們會把山貨賣給一些商販,或者給一些跑山人提供一些簡單的食宿,換取一些收入。
很顯然,這類人是不會有閑心把村子收拾得這麽漂亮,也沒這個能力。
另外一個穿着白T恤的小弟咧着嘴笑了:“拍視頻的好啊,估摸着長得不錯。這深山老林的嘿嘿嘿……”
“想什麽呢?咱們就是找個地方租着釣釣魚,別惹事!”彪哥回頭狠狠瞪了白T恤一眼。
白T恤立馬連後背都微微躬起,點頭哈腰地認錯:“我錯了,彪哥。咱們要找姑娘,城裏頭多得是。您放心,我一定不在大事上犯渾。”
“知道就好。”
等彪哥轉過身,小弟依舊垂着腦袋,一臉懊惱的樣子,身邊的兄弟們都向他擠眉弄眼的,說了幾句黃腔。
彪哥怕他們壞事,停下腳步叮囑:“一會兒都裝個正經人,這地方足夠偏僻,瞧着水電什麽的都好,比真正的深山老林裏強。待會兒進村裏先探明情況再說,要是這裏人不多,咱們遠遠的租個屋子,大家相安無事最好。誰要敢壞事……”
剩下的話,彪哥沒再說下去。
威脅的意味,三個小弟都懂,全都挺直了背,鄭重點頭:“知道了,彪哥……大表哥!”
“嗯。”彪哥滿意了。
黃毛機靈,回車上拿了一件燈芯絨的襯衫遞給彪哥:“哥,天氣冷,您穿着。”
彪哥看着自己的大花臂,應了一聲,把襯衫穿上,比剛才的匪氣一下就收斂了很多。
四個人進了村子,很快就注意到村裏有人修屋子的叮叮當當的動靜,循聲走過去,發現一個長得很帥氣的小哥在修窗戶。
小眼睛沖着他揮揮手:“小哥,跟您打聽個事兒呗!”
帥氣小哥在裏面比劃了一個動作,把釘子敲好,手上還拿着錘子,客氣地問:“什麽事兒?”
小眼睛笑嘻嘻地說道:“是這樣,我們幾個經常在前面這條河釣魚,想幹脆在附近租個房子。瞧着你們這兒林場的房子不錯,不知道能不能租個空屋?”
帥氣小哥明顯一愣:“在咱們這兒租房子?”
“對。”明明帥氣小哥離着有兩米遠,小眼睛卻總是不由自主把注意力放在他手上的錘子上,總覺得很危險。
帥氣小哥撓頭:“這我也不清楚誰家願意租房子的,我問問我姥爺。”說完,就叫,“姥爺!”
很快,屋裏走出來一個佝偻的小老頭,倒是很熱心,幫他們聯系了人,租下了一套屋況還不錯的房子。
他們四個人借口收拾屋子,一次又一次把這裏當做據點,展開了一次次交易。
他們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很快就開起了正規公司,蓋起豪華的寫字樓,辦公室裏擺上一牆的書以及名人合影。
稱呼從彪哥,變成了張總。
他娶了漂亮高學歷的老婆,生了一兒一女,全都送去了所謂的貴族學校,直到有一天兒子在外面跟人起沖突的時候,直接拔槍打死了五個人。
槍哪兒來的?
是他走私的貨!
正當他想着怎麽處理的時候,有人沖進家門,混亂中,他兒子一槍直接擊中了他的胸口。
彪哥瞬間驚醒……他感覺自己醒了,或者覺得自己應該是醒的,但卻無法動彈,像是鬼壓床?
他好像聽到周圍有聲音,明明就在耳邊,仔細聽又聽不清楚。
他出事了?
可身上也沒地方覺得疼。
他帶來的三個小弟呢?
白T恤進了村子,就聽見有年輕女性的聲音。
一個二十來歲的漂亮姑娘,穿着一身和山村格格不入的小旗袍,對着手機捧着一捧花唱歌錄視頻。
漂亮姑娘顯然沒料到錄視頻的中途會被人打擾,眼神明顯不太愉快,但很快就擺出職業假笑,問:“你們是?”
白T恤見黃毛上前說要租房子,自己直接闖進漂亮姑娘的院子裏,看着裏面擺放精致講究的一樣樣物件,随意拿起來把玩,又随便丢下。
漂亮姑娘忍無可忍,臉上的客套笑容也消失不見:“你怎麽随便亂動人家東西!”
白T恤目光邪肆地打量着姑娘,突然一巴掌就甩了過去,另外一只手直接往小旗袍的領子撕過去。
他的手上并沒有預料中的觸感,漂亮姑娘的腦袋直接被一巴掌甩到了地上。
周圍的天空一下變得陰沉。
漂亮姑娘的腦袋咕嚕嚕滾了兩圈,突然飄起來,周圍燃起一圈燭光一樣鬼火,嘻嘻笑着:“哥哥是把人家給忘了呀?那天哥哥把人家弄得好痛……好痛……”
白T恤吓得不敢動彈,像是終于認出了漂亮姑娘的臉,還沒等他叫出名字,姑娘的腦袋就撲過來,一口咬住他的脖子,一口一口撕咬他的血肉。
“啊!”
“啊——”
“殺、殺了我……”
“真吵。”
他好像聽到有人低聲抱怨,像是他的錯覺。
“等等。”
“把刀子給他。”
“大哥?”
“黃毛年紀小,殺人不犯法。”
熟悉的臺球廳裏,黃毛笑得一臉無所畏懼,從比他更加高大的男人手上接過一把砍刀,對“大哥”拍胸脯保證:“放心吧大哥,交給我,保管把事情給您辦得妥妥的。您說砍誰,我就砍誰!”
臺球廳的燈吊得很低,只把臺球桌照得很亮,周圍的人只能看到胸口以下,像是一群沒有腦袋的人。
大哥穿着花襯衫,拿着臺球杆,在砍刀上戳了戳:“放心,你給我辦事,我不會虧待你。将來大家都是兄弟!”
黃毛感覺自己的胸口被戳得發悶,但不敢變臉色,依舊是一副嬉皮笑臉,保證:“多謝大哥!”
“好了,帶他去裏面,把那個四不還錢的殺了。”花襯衫大哥對身邊的人吩咐完,又對黃毛說道,“練練膽子。”
臺球桌後頭有個小雜物間,裏面關着一個綁在椅子上遍體鱗傷的男人。
有人像是提溜小雞仔一樣,把黃毛送進去,然後把房門一關,只留下一個拿着刀的黃毛,對着那個吓得已經不知所措的男人。
男人苦苦哀求,說自己有多可憐,說只要他放了他就給他錢。
黃毛聽得有些煩,直接一刀把男人抹了脖子:“你有錢直接就還了,還綁這兒幹嘛?”
血液飛濺到臉上,黃毛下意識舔了舔,一種戰栗突然從血液裏蹿了出來。
他的眼神越來越亮,突然感覺握着刀的手有些滑,舍不得把刀放下,換了個手拿刀,把汗濕的手在衣擺擦了擦,重新握緊刀把,打開門走了出去,露出一臉的笑:“大哥,您交代的事情,我辦完了。”
花襯衫大哥拍拍他的肩膀,偏了偏頭示意身邊的小弟去檢查房間裏的情況:“幹得不錯。頭一回殺人,感覺怎麽樣?知道怎麽殺利索嗎?”
黃毛笑出一口白牙,微微低下頭,顯得略微有些腼腆:“知道。多殺幾個就利索了。”
他的回答引來一片笑聲。
“哈哈哈!”
“這小子膽子可真大!”
“還多殺幾個!”
“記住,人是你殺的,咱哥幾個可跟你沒關系。”
“走了!”
一群人甚至都沒理會黃毛,全都叼着煙轉身離開,卻沒料到黃毛直接一刀子捅進花襯衫的胸口,就跟剛才殺裏面那個人一樣。
花襯衫一個字都來不及說,直接就軟倒在地,瞪着眼睛死了。
身高已經和他們差不多的黃毛,拿着砍刀,對着一屋子人一刀一個,呲着牙笑:“我不是說了,多殺幾個就利索了。”
寬敞明亮的辦公樓裏,小眼睛西裝革履,辦公室的外面挂着財務總監的牌子。
早年他什麽髒活都幹過,如今也算是成功上岸,只是屈居人下的感覺總有點不爽。
他承認以前确實是彪哥厲害,但現在是他出力最多。
彪哥也是,明面上的生意雖然賺錢,但哪比得過髒活的來錢快。
彪哥竟然想收手,別說舍不舍得錢的問題,這事情是想收手就能收手的嗎?
彪哥老了,膽子小了,現在得看他了。
正這麽想着,彪哥突然推門進來,重重把門拍上,壓低了聲音紅着眼睛問:“你最近在搞什麽東西?是不是碰了不該碰的?上面查得有多嚴,你不是不知道,怎麽那麽大膽子?咱們賺的錢,還不夠你花嗎?”
小眼睛這會兒一點都不怕彪哥,仰靠在辦公椅上,雙手交疊放在腹部,斜睨着彪哥:“彪哥,哪有嫌錢多的?槍那玩意兒動靜太大,小藥丸多安全?那麽小一點,利潤還高。”
彪哥突然回過味來:“你不是最近才開始的,是一直都在幹這個?”
“……彪哥,你在兄弟面前裝不知道,沒必要吧?”小眼睛突然感覺到不對勁,但已經來不及了,門外突然闖進來一群人,眼看着就要撲過來。
他猛地直接揪住彪哥的衣領,撞破了玻璃,直接摔了出去。
摔到地上前,他看着粉碎的玻璃,嘀咕:“這玻璃怎麽那麽脆?”
搓了一個小馬紮坐在村口的翟夜,手裏面拿着手機,在給姚奇打電話:“不是借口,我真的抓到壞人。我都給你看了,你怎麽不信呢?”
“王虎進山了。”
“老楊去上班了啊。”
“那可不得我守着嗎?起碼等警察叔叔來把他們帶走啊。”
“那我等着無聊,吃個瓜怎麽了?”
“你都不知道,這幾個人的內心都黢黑黢黑的。”
“具體等我回來再跟你說。”
“我現在超厲害的,沒什麽小秘密能瞞過我。”
姚奇已經進了辦公室,一臉無奈地對其他人說:“翟夜大概上午不來了,一會兒有人來面試叫我。”
蒼澤晃到樓下,招呼了一聲姚奇:“那你忙着,我出去辦點事。”
姚奇跟着他一起出去,到了外面沒人的地方才擺出一副看他不順眼的表情:“你又想去單獨找翟夜?”
“沒啊。我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蒼澤一臉無辜,“寶一會兒不是自己回來嗎?”
姚奇懶得跟他虛與委蛇:“老實說,你對翟夜什麽看法?”
蒼澤沉默了片刻,才回答:“寶還小,等他想清楚了再說。”
姚奇“啧”了一聲,覺得這個回答勉強能讓他滿意。
看着蒼澤離開的背影,他琢磨着翟夜最好是快點想清楚,把不該有的情情愛愛的線通通斬斷,尤其是和那什麽老妖怪的。
翟夜确實是在琢磨,不過沒琢磨情情愛愛,而是在琢磨自己的能力。
等待的時間比較無聊,西瓜吃完了中間的芯子,就放在一旁,手上變出一個泡泡。
他以前只是用泡泡來裝東西,但今天感覺有點不太一樣。
他想着,泡泡裏突然出現一枚細小的種子,種子快速發芽生長。
周圍出現土壤,長出了許多青草。草原的邊上多了蜿蜒的河流。草原上有兔子,河流裏有魚。
突然兔子長出獠牙,魚長出了翅膀。
地上的草長成大樹,大地開裂,流淌出紅色的岩漿。
他的手指輕輕一晃,泡泡消散。
操縱泡泡裏的世界,比他搓個小馬紮還方便,就像他剛才讓這四個人做了個夢一樣。
和影響蒼澤不一樣,控制這幾個普通人類的夢境,簡直比呼吸還簡單。
這是姚奇和蒼澤都沒教過的,白虎老師也沒教過。
所以,這是他的特殊能力。
那麽他是什麽?
夢魇?
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