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
安昕在書格咖啡店忙到晚上，晚餐由姐夫親自下廚，這位生活美食家，特意挑選了紅酒搭配意式料理。姐姐細致地在桌上鋪好白桌布、擺好蠟燭和粉玫瑰。
兩人合作完成一頓高顏值的家庭燭光晚餐。安昕羨慕地看這對情侶做飯，品味相投，做什麽都很默契。
安昕大口吃着海鮮意面，對姐夫豎起大拇指。還說因為姐夫，她在找男友這事上，增加了一項‘要會做飯’的指标。
李瀚文聽了大笑，和安昕約定好，将來她男朋友的廚藝，先由姐夫來打分。
安芸突然發愁地擱下手機，“昕昕啊，你剛發的朋友圈，怎麽又是那個畫風？”
和家人聚餐吃飯，正常姑娘發個菜、配個自拍之類的，而安昕發了一張勺子背面的照片。配字是：又蹭了一頓顏值夫婦的意式晚餐[心]
這種無厘頭照片，安芸說，發了等于沒發。男生看女生照片重點看顏值，誰要看你家不鏽鋼勺子？為什麽不發他們三人自拍的那張，有花有酒，還有顏。
安昕咬住勺子，“姐姐你發了，爸媽點了贊，我懶得再發了。”
“……”
安芸真替她捉急，“老媽都說你，昕昕發在朋友圈裏的那些照片，外星人才能看懂。以後多發美照，昕昕你只要正常就美。”
可安昕自有道理，“本來朋友圈就沒有意義，還處心積慮的想發什麽，多累啊。發個勺子，代表我胃口好，不行麽？”
“……”安芸無語了，對老公使眼色，“你看，我家小仙女有顏值不好好用，明明是跳芭蕾的，放着女神路線不走，總是這麽畫風清奇，別說男朋友，有要好的異性朋友麽？”
姐夫笑呵呵的答，“我看希辰就不錯。”
安昕直翻白眼。安芸忙搖頭，“陸希辰那個深井冰不算啊。”
提到那只深井冰，安芸正好想起一件事，遞給妹妹兩張畫展的票，“希辰看到我朋友圈裏發的，說一定要去，我給你倆留了票。”
安芸的畢業作品被導師推薦去參加了新人畫展，這周在A市當代藝術館展出。
“沒趕上我姐的畢業展，所以去這個彌補一下我們‘鐵三角’的友誼？姐姐放心好了，我讓他發朋友圈認證。”
安芸擺手，“算了，他那朋友圈跟你一個德性，別毀我作品。”
安昕噗嗤一笑，注意到畫展時間，明天她要代課，周末再約那個‘宇宙超級大忙人’。
第二天安昕去代課的路上遇到大雨。她冒雨趕到何奶奶家，從頭到腳，全身已淋透。
兩位老人去了醫院看望好友，家裏只有保姆李阿姨照顧小琪。李阿姨想起之前言孟婉住這時，衣櫃裏留了幾件衣服，于是找來一條連衣裙給安昕，讓她洗完熱水澡後換上，以免着涼感冒。
很不湊巧的是，樓下浴室熱水器昨晚出了點故障，只能去二樓言奕房裏的浴室。
注意到安昕有些猶豫，李阿姨貼心地告訴她，“那間只是客房，小奕過來就住那間，不是他的個人房間。用一下浴室，沒關系的。”
“我奕哥哥很大方，不會介意，他不是處女座。”小琪的星座觀點也是相當有理了。
安昕摸摸小琪的頭，跟星座沒關系，去陌生男孩子的房間洗澡，總覺得不方便，不過李阿姨消除了她的顧慮。
走進這間卧室，第一眼就看到紅色單人沙發，木床邊是紅藍米字旗地毯，工業風黑臺燈立在沙發旁，牆上照片很有膠片電影的格調。
推開浴室玻璃門，注意到置物架上擺着幾瓶日用品。
高夫男士洗面奶……？安昕有點意外，原來土豪少爺也用超市平價品牌，再一想那位講究的時尚圈人士——陸希辰同學，用的牙膏上都是德文。
她大致掃了一眼，對私人物品不感興趣，很快就洗好，換上言孟婉那條印花長裙，看着鏡子裏和平時不一樣的自己，安昕有點不習慣。
裙子領口太低，後背還露那麽多，真是美豔少婦style啊。安昕不喜歡這種熟女風格，但想想就穿一會，待會上課換練功服，她的濕衣服等烘幹就能穿了。
窗外雨聲淅淅瀝瀝，房間的門向外敞開着，從過道就能聽到裏面吹風機的聲音。
紅色複古式沙發裏，穿着印花長裙的女生用手散開濕發，長腿随意伸展着，因裙子U形領口過低，後背大片白嫩的肌膚露在外，透出一份女人味的性感。
這一幕，來得措手不及。
言奕怔怔地立在門口，清冽的雙眼轉到一邊，又轉回來，瞳孔裏映出女生的背影。
分明是他的房間，卻一步也不能上前，不敢闖進給了她的空間。
樓下古老壁鐘，滴滴答答。
吹風機聲嗡嗡嗡……
她打着哈欠，頭發毛躁微亂，
他靜默地站在門外，不想驚擾了這只貓。
雨聲逐漸消失，從陽臺外投進明亮的光線，整個房間鋪上一層暖色調，伴随雨後濕潤的風，吹入一室涼爽。
雨停了。
安昕走到陽臺，吹着風，聞到了夏日雨後泥土的味道。
她雙手搭在欄杆，腳掌習慣地踮起，踮起又落下、再踮起，即使最簡單的踮腳，舞者姿态因基本功紮實，舉手投足都很美。
言奕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看這只小仙女待在她自己的小世界裏。
然而仙女美了不到一分鐘，突然腦袋向右歪，不停地用手拍打左耳，單腳跺來跺去。
安昕變成了一只歪脖的猴子，活蹦亂跳。
這滑稽的動作，看得言奕不經意的抿起唇角，再抿起一些，笑了。
耳朵進水後，還是老媽教的方法最管用。安昕感覺耳朵裏舒服多了，随手把頭發縷到前面，原本頭發遮住的後背全露，蝴蝶骨形狀完美，滑嫩的肌膚更是白到泛光。
這輕輕一下的動作，仿佛點燃了火，燒得她身後男生挪開了視線，降低臉上的溫度。
“言奕！外邊天兒晴了，咱打球去！”樓下客廳傳來男生嘹亮的聲音，言奕心裏咚的一聲，連忙轉身，神色慌張地一路跑下樓。
但願她沒發現他的存在。他倉皇地跑開，下樓看見中分頭的男生，猜到就是韓森。
言奕伸手攔上韓森的肩，毫不猶豫就走，表示現在出發。
韓森掙開他的手臂，“哎，等等，我還沒跟你爺爺奶奶問好呢。”
“不用了，他們出去了。”
“那我也得喝杯水啊，我才來就走啊。”韓森抓起T恤領口，汗還沒顧上擦，他不管，嚷着要喝水。
言奕擡起頭，視線不露痕跡的經過二樓，樓上沒有任何動靜，他垂下雙眼，轉身去找李阿姨。
韓森肩上搭着網球拍，無聊地在客廳裏轉悠，看到那面棕色的立式老壁鐘，這麽多年了，鐘擺的聲音依然沒變。
在他們還穿着高中校服時，一放暑假韓森就來找言奕打網球，李阿姨看到韓森，就像看到何奶奶的第二個‘孫子’。
李阿姨給韓森端了一杯冰檸檬水，接着又上樓去，看安昕是否準備好了，可以下樓來教課。
言奕的目光跟随李阿姨一直到樓上，突然二話不說的拽走韓森，好似強塞一團不明物體塞進廚房。韓森感到莫名其妙，大聲抗議，“喂！拉我進廚房幹嘛？”
“喝水。”言奕表情鎮定，又補充一句，“陪我過來喝水。”
韓森：“……”
在廚房用五分鐘喝完一杯水，卻用不到一分鐘時間拽好友出門。韓森心裏總覺得詭異，直覺言奕不想讓他待在奶奶家，難道說……“你奶奶發現我倆的基情，嫌棄我了？”
“……”
“那你剛才急忙拽我……不是，根本就是把我從你家推出去，今天你怎麽了？”韓森有些委屈，他基友很少對他這樣‘野蠻’。
言奕瞥了他一眼，伸色淡漠地接住他扔來的網球，解釋原因是擔心小琪跟着他們出來玩。“你知道小琪很難搞定。”
“那倒也是。小琪一哭，我他嗎更想哭。”韓森心情總算舒暢，蹲下.身系緊鞋帶，“剛才看見你下樓，我被我媽突襲查黃.書時，才會露出你那樣的臉哈哈哈……嗷！痛！”
頭頂突然被網球悶聲一擊，韓森擡頭瞪住罪魁禍首。
言奕聳了下肩膀，“抱歉，手滑了。”
目光掃過韓森那張委屈的臉，他撩起運動發帶，手握網球拍。瞳孔黑漆漆的盯住對面牆上的目标點，嘣的一聲，球拍擊中網球，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
真正想藏的，并非少兒不宜，而是韓森你不宜！
直到傍晚，言奕打完球回到奶奶家，剛進屋就遭到奶奶的嫌棄眼神，奶奶唠叨他偏偏趕在這時候去網球場，安昕都回去了，他今天又沒要到她微信。
言奕熱得大汗淋漓，選擇性地關閉奶奶的唠叨‘彈幕’，他徑直上樓扒去運動T恤，準備洗澡。
走進浴室，剛打開花灑，無意間發現置物架上有一個蝴蝶結發夾。
這是……女生的東西？
言奕盯住手裏的發夾，嘴角抿起了弧度，思緒退至下午陽臺上，光線勾勒出女生的背影，烏黑長發是散着的，因為，她忘了發夾。
而他剛在路上，又看了眼手機日歷，離她在這代課的日子，還有最後兩天。
周六下午三點，安昕跟陸希辰約好一起去看姐姐的畫展。
看手機時間到了，那位‘宇宙超級大忙人’還沒出現，安昕先等候在當代藝術館B區大廳前。
因顧萱萱提前一天回來，今天她不用去代課。确切的說，她再也不用去，徹底告別‘安昕老師’的角色。
藝術館裏人來人往，不用對方打招呼，她就能辨別出人堆裏最顯眼的那個，就是陸希辰。
他竟然梳起了髒辮，脖子上挂大金鏈子，挑戰綢緞面料的亮麗衣服，嘻哈style穿在他身上一點也不違和。
安昕想，這就是模特吧。不論什麽樣的衣服，穿在他們身上，都能很好的被消化。
去年陸希辰一定是某天喝高了，報名模特選秀比賽，憑着他那張醜帥臉，殺入前三強。賽後順利接到國內時裝秀，後來陸續上了雜志拍攝，據說最近還接了一部網劇。
雖然名氣沒有大到那種‘走上街就有女粉絲圍着要簽名’的程度。但在安昕的朋友圈裏，陸希辰的出名的确混出了名堂，而這個人離她那麽近，是和她一起玩到大的發小。
突然某天就進軍了模特圈，時尚圈，娛樂圈。
說實話，安昕有點懵圈。
“二昕~Long time no see~”陸希辰摘下墨鏡，對她露出一個帥氣的微笑。
安昕心裏默念，的确是好久不見，他們快成朋友圈裏的‘朋友’了。
好久不見的陸希辰，也還是那個‘帥不過三秒’的陸希辰。
“yo yo！hey girl~yo yo！check out！”擺出嘻哈手勢，唱着不着調的rap，陸希辰的深井冰又犯了。
好想不認識這二貨，安昕掩面三秒……
“hey hey！e on！yoyo！不想觸摸邊緣，我想達到終點……hey！hey！”哼着忘詞的rap，安昕擺出嘻哈手勢，一言不合來尬舞。
兩人誇張的動作，嬉笑的表情，在旁人看來就像一對神經病。
而在不遠處某位男生震驚的眼裏，這種深井冰畫面，又刷新了他對某只仙女的認識……
作者有話要說： 注：我不是黑高夫男士系列啊，這個品牌挺好的，送老爹、男票都妥妥的（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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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謝謝臾晚和小松鼠的霸王票，留着看文吧，不要給我花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