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

晚上七點, 陸希辰團隊召開了記者會,會前經紀人給了陸希辰一套完整的發言稿, 讓他對着稿子念。陸希辰看了眼稿子, 發出一聲涼笑,這種解釋等于沒有解釋。

這是經紀人團隊一貫做法,明哲保身,利益至上,他從前被迫接受這個圈子的法則,但這一次,傷害的是他最重要的人。

如果沒有言奕把他從酒吧裏喊醒,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粉絲在新聞誤導下攻擊安昕, 他不僅連累她,還因一時逃避而讓那些躲在網絡下的鍵盤俠更加理直氣壯, 縱容了對她的二次傷害。

陸希辰覺得他連人渣都不如, 他向安昕家人道歉,并承諾所有醫藥費他全部擔負, 直到安昕出院後, 确保她沒有任何後遺症。

記者會上, 陸希辰脫稿澄清事實,并宣布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決定——他将退出娛樂圈,去美國進修,學習嘻哈音樂創作。

作為流量小生,沒有代表作,也沒有天賦演戲, 純靠臉吸.粉,這不是長久之計。

顏值是暫時的,總會衰老;人氣是泡沫,總會過氣;唯有實力與才華是伴随一生的。

陸希辰不想再靠臉吃飯,被情敵揍還被避開揍臉,傷到他的自尊心,他決定沉下心學習自己熱愛的音樂,去做他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很快網上輿論導向發生改變,歪曲事實的新聞全部被撤掉,八卦是茶餘飯後的談資,但人們關注的熱度不超過三天,又被更八卦更勁爆的新聞轉移注意力。

虛拟網絡的喧嚣已過去,至于肇事者,警.察調取當天的監控視頻,圍攻安昕的人群裏,有一位極端粉絲是直接兇手,但對方是過失傷人還是故意傷人,有待進一步确認,安昕父親負責跟進警.察這邊的調查,而安昕母親則在醫院照顧安昕。

海陽第三醫院的醫生專家團隊,針對安昕的情況進行分析,由于失血過多,腦部供血不足,腦髓失去營養,且傷口壓迫到神經,導致下肢麻木喪失知覺,很有可能會終身殘廢。

而腦部神經受損,7天為黃金期,3個月內可明顯恢複,1年內有恢複可能性,超過1年基本無望。主治醫生提前給安昕父母打好預防針,除非有奇跡發生,但奇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安昕的媽媽當場就哭了出來,對一個跳舞的人來說,腿有多重要,安昕從此不能跳舞,等于要了她的命。

言奕得知這個消息後,心裏絞着痛,盡全力幫忙安爸打聽國外最好的醫療機構,而他已做好心理準備,照顧輪椅上的她,照顧一輩子。

安昕醒來已經是五天後,病房外挂滿聖誕雪花裝飾,病房裏媽媽陪在身邊。

“媽……我的腿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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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察覺到雙腿的異樣,毫無知覺的腿不像是自己的腿,她雙眼裏極度的驚恐,甚至有不詳的預感。

唐阿姨安慰女兒,醫生說她的腿只是暫時失去知覺,媽媽說,“昕昕,你先乖乖打針吃藥,會好的。”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這個平安夜裏,她的願望只有一個,她還想跳舞。

然而她那個不詳預感開始應驗,第二天主治醫生親自告訴她,下半輩子要在輪椅上度過,除非奇跡發生。

安昕的父親已申請美國簽證,最快下個月能帶安昕去美國進行全面檢查與治療,安爸發誓哪怕傾家蕩産也要讓女兒重新站在舞臺上!

醒來後,安昕沒有選擇,只能痛苦的坐上輪椅。

父母鼓舞她,姐姐姐夫也給她加油打氣,她強迫自己不能哭,不能讓家人擔心,像往常一樣對大家微笑,安昕以為自己能做到,可看到言奕的瞬間,淚水終究沒有忍住。

她想抱一抱他,可她連站都站不起來,仰頭望着他雙眼裏布滿紅血絲,她心疼的想抱抱他。

言奕蹲下.身來與她平視,她哭得肩膀顫抖,清醒的知道一切都變了,言奕這輩子都要這樣跟她說話,她失去的不僅是腿、夢想,還有愛情。

她已心如死灰,哪怕言奕這會不要她了,她絕對不會糾纏,可偏偏言奕握着她的手說,“安昕,我把戒指給你戴好了,不管你生老病死,我要娶你。”

她低頭一看無名指上的戒指,頓時淚如泉湧,想到餘生能與他度過,就對餘生充滿期待。

可那是昨天眼裏的‘餘生’,今天她的期待已破滅。

言奕說,“我可以推着輪椅照顧你一輩子,安昕,你答應我好嗎?”

她沉默着不說話,時間幹枯了。

夕陽斑駁,窗外是冬日裏的蕭瑟,風湧過窗戶,她的眼睛望向外面的初雪。

“不願意,我們分手吧。”

言奕眼睜睜的盯住她摘下戒指,仿佛有一棍子打在他後腦勺,把他打懵了!

他心急如焚,聲音顫抖,“安昕,就算你不願意嫁給我,你不用提分手!”

“言奕,我累了,不想談了,你讓我覺得好累……”

字字如刀捅在他心髒,淚水從她眼裏滴落,血從他心口流淌。

言奕第一次嘗到了傷心欲絕的滋味,他失神的望着他愛到瘋狂的女孩,最後,他的愛換來了她的一把刀。

她的一刀兩斷,是拒絕與他共患難,她認為他值得更好的姑娘,不必陪她過一生。

更重要的是,安昕不要這之後的愛情——不對等的愛情。

從前她始終覺得他們是平等的,對視是平等的,心是平等的。可現在一方殘損,即便言奕不介意,她的心介意,甚至介意他家庭的眼光。

這是他們第一次争吵,言奕清楚她心裏的那份介意,她不愛坐輪椅,他可以背着她去看世界,家裏請看護,他會把她照顧得很好。

安昕搖頭,她清楚這種照顧的本質——她不希望愛情裏,任何一方是誰的‘生活監護人’,這樣的愛情她寧可不要,她寧願孤獨終老。

長痛不如短痛,早斷了,不耽誤彼此的青春,是最好的和解。

她心裏走了萬重山水,而言奕的心走到了死胡同,他這輩子認死了她,不能忍受沒有她的日子,他聲聲質問,幾乎瀕臨崩潰。

房間氣氛一度冷凝,又仿佛積壓着熔漿的活火山。

最後火山爆發,激烈争吵中她頭痛欲裂,再次昏迷過去。

醫生訓斥言奕令病人情緒激動,護士指責他,“小夥子你到底拎不拎得輕重,人家姑娘還沒好吶,你想害死她啊!”

尖刃刺痛到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言奕放開了她的手,等到重新進入病房探望時,他低着頭,雙手垂在呢大衣的口袋旁,想觸碰病床上他喜歡的人,卻緘默的縮手。

家人為争取時間盡快治療,加急申請美國簽證,也因病人情況特殊,加急審簽通過,安昕即将随父母前往美國進行治療。

機場大廳內,安昕對于前來送行的言奕,依然表現她的決絕,她說不會回他微信,不接他電話,也不會跟他視頻。

“我的決定不會更改。”她扭過頭,不再看他的眼睛,此時的她,心裏已歸于一片空寂。

這是言奕第一次見她色厲內荏,她眉眼一直很溫順,從未見她露出這樣倔強的眼神。

或許是他太心急,迫切想擁有她。喜歡是放肆,愛是克制。言奕克制自己不再打擾她,讓她留有自己的空間去緩解情緒。

人的情緒都是脆弱的,因天氣而低落,因生病而悲觀,他都能理解。但他不知道,安昕的決絕不是情緒化的波動,而是一個名詞:決定。

他送給她一本《島上書店》,希望她看完這本書,能讓她更加勇敢,擁有力量重新站在舞臺上。

言奕習慣性的想揉揉她的頭,卻見她向後躲避的反應,他沉默良久,最後退一步告別,“在我不能陪你的日子裏,安昕你要照顧好自己。”

安昕在安檢口回頭看他,人影綽綽中,他挺拔筆直的背影,最後消失到不見。

心突然被撕了一道口子,寒風猛烈的灌進來。

很冷,從她四肢蔓延的冷,她裹緊圍巾,轉過頭直視前方,長路漫漫,看不到未來。

洛杉矶加州大學醫院的治療比安昕想象中複雜,好在母親和姐姐的陪伴,她耐心的配合醫生一系列的腦部神經治療方案。六個月後,她麻木的雙腿漸漸開始有了好轉,知覺逐漸恢複,也開始練習站立。

“腦部神經損傷若能在六個月內修複,之後通過物理複健,她的雙腿能在一至兩年內完全康複。”Carl醫生這句話讓安昕家人喜極而泣,鼓勵安昕繼續努力,咬緊牙關挺過去。

醫生說這并非‘奇跡’,而是病人的意志力克服心理恐懼去戰勝自己的難關。

此時已是夏天,安昕望向窗外的樹木,綠蔭蔥蔥,她度過了最黑暗的那六個月,終究以綠色的姿态重新鑽出地面,而且她要更加用力的生長,在陽光下生機勃勃。

而在這天,收到好消息的同時,還有一個壞消息。

接到韓森的電話時,安昕正在做肌腱鍛煉,她額頭滿是汗水,喘氣的聲音聽上去格外好聽。

電話那頭言奕可以想象他的小仙女現在已走出陰霾,開始擁抱光明。

“安昕,你先別挂電……”

電話嘟一聲挂斷,言奕內心凄涼,他對韓森道,他肯定是瘋了。他現在特別羨慕陸希辰,安昕至少還能見陸希辰一次就罵一次滾蛋。而安昕連罵都懶得罵言奕,幹脆不理他。

言奕了解陸希辰的信息是通過微博裏,陸希辰貼出他的嘻哈歌曲歌詞。

這只深井冰寫的歌裏有句叫:她罵我滾蛋,我給她做蛋炒飯。

韓森只好給安昕再打電話,但很快韓森的電話被拉入黑名單。韓森擔心微信怕被删除,連忙微信給安昕,“言奕他去了聯合國維和部.隊!他明天就去阿富汗了!”

桑諾斯特軍事學校畢業巡禮在春天已結束,畢業生接受軍官任命書以及榮譽勳章,這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時刻,也是離別灑淚的時刻。他們即将加入英國軍隊,而海外學員回到自己國家的軍隊服役,各自開啓他們新的軍旅生涯。

言奕和韓森加入了聯合國維和部.隊,所有參加聯合國維和部.隊的人員,必須被送到設于北歐四國的訓練中心接受封閉式特種訓練,以熟悉維和部.隊的職能、宗旨、任務和進行特種軍事訓練。

這期間連家人都無法和他們聯系,而訓練結束後,接受上級指派命令,前往各國維和駐紮軍營。言奕去的是阿富汗,韓森被派往土耳其,兩國均發生過I.S恐怖份子的爆炸襲擊事件,阿富汗情況更加惡劣。

安昕聽到阿富汗時,心裏涼了一截,她馬上把備忘錄裏言奕的電話翻找出來。

六個月中,言奕有三個月常來電話,但後來三個月他不再聯系,原來是去了北歐參加維和部.隊訓練。

那三個月安昕為了專注治療,也為了讓言奕死心,她從未接過他的電話。

他要去兵役也是在預料之中,她記得言奕說過,他們學校畢業後很多會被派遣到國外維.和,派遣地點由上級任命,他們無從選擇。

這天終究來了。不知道他要去阿富汗多久,她的擔心竟然無法控制。

安昕穩了穩神思,作完一個深呼吸,給言奕打了電話,她有些話想說。

言奕同樣也有話要說。安昕讓他先說。電話裏,他的聲音溫和而平靜。

“安昕,我同意你的決定。”

“什麽決定?”

“你說分手,我同意。”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安昕忍住淚水,安安靜靜的聽他說完,五年兵役中他自己都不能保證他會發生什麽,這五年無能為力照顧她,而女孩子的青春不能等,如果她跟了別人,言奕絕不說她半句,異國戀加上五年兵役,這對哪個女生來說都無法承受,況且她還在養病階段。

言奕有過糾結,想讓她等,又不想讓她等,最後還是不等。

彼此都不耽誤,是最好的和解。

“安昕我想了很久,終于想把你放下。你不是我的,我會不快樂,但只要你過得快樂,我們就到此為止。”

“好。我會回到舞臺上,你別死。”

她決絕的挂掉電話,眼淚不停的流,好好的找什麽軍.人談戀愛,好好的去什麽倫敦,好好的為什麽選普吉島畢業旅行。

她說過無數次分手,其實不會分,但她知道,言奕說分,就是真的分。

心,像是死掉了。

安昕說她再也不想談戀愛,再也不要随便對誰心動,再也不要有這樣的第二次‘心死’。

她哭到撕心裂肺,而電話那頭的言奕仿佛卸下了一切,地獄不是地獄裏才有,最平凡的一天裏,他步入煉獄……

失戀後的第一周,安昕整夜的失眠,即便睡去,夢裏全是言奕的聲音,夢見他穿過人海茫茫來擁抱她,然後又轉身離去。

她知道他已說再見,再也不會回頭看她,但如果他回頭,她一定奮不顧身跑向他,抱緊他說,言奕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我們就這樣過一生,你推着我的輪椅過一生。

但轉念一想,她沒法跑了。

醒來望着自己的雙腿,哭到泣不成聲。

安芸半夜起來照看她上廁所,抱着她抹眼淚。安芸說,有時候太相愛的兩個人不适合在一起,生怕傷害對方而克制,兩全其美有時候是另外一個人更自私。

安芸也經歷過失戀,經歷過的人都知道。“沒有人一生只會愛一個人,人會在必要的時候,和必要的人相遇,這就是緣分。緣分還會再來,當有天你遇到新的愛情,就會把他放下。”

緣分來的早,不如來得巧。如果安昕是在言奕五年兵役後相遇,是否能走到最後?安芸也說不清,他們剛談了半年不到,又遇上變故,感情基礎還不牢固,能不能走到最後,時間會是最好的答案。

為了讓腦子裏不再出現那個人,安昕拼命的訓練自己的雙腿運動,積極配合治療方案。

用肌肉酸痛感來填補心裏的空缺,讓自己不斷的忙碌,忙到擠不出時間去想他。

她删除了有關言奕的一切,想她會有一天忘記他。

時間會改變記憶裏很多東西,也會改變她對他的喜歡,好像他們從未遇見過。

普吉島不可恨,倫敦不可恨,

她只是做了一個打擾了天使的夢。

三年間,安昕不間斷的前往美國治療中心,在醫生以及自己不斷努力下,她戰勝了心理恐懼,從輪椅上跌倒後又在地上爬起來,一次又一次,不斷的練習行走。

言奕送給她的那本《島上書店》,她看了很多遍,裏面有一句話記得最深刻: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有最艱難的那一年,将人生變得美好而遼闊。

帶着這樣的信念,熬過了第一年,第二年,終于到第三年,安昕回到了她久別的舞臺。

穿上芭蕾舞鞋的那一刻,她哭了,淚水止不住的流,這是她的夢啊,從孩童時期咬牙堅苦到現在的夢,終于沒有丢掉,這個夢還在。

顧萱萱陪她跳了一天的芭蕾,汗流浃背,酣暢淋漓,兩個姑娘躺在舞蹈教室的地板上,莫名其妙的哭了,哭了又笑。

臉上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安昕望着天花板上的白熾燈,拉了下萱萱的手。“我想考英國黑天鵝舞蹈團,我們一塊考吧?”

顧萱萱很驚訝,“可是安昕我們不是說好當個舞蹈老師,教小朋友跳跳舞,簡簡單單的過日子麽?”

“我以前這樣想,但我失去過一次腿,很珍惜能跳舞的時光。”

時間的流逝很多人不會有那麽明确的感受,但安昕深知舞者的青春是短暫的,她要将這一生一次的短暫,綻放到絢爛。從前不敢嘗試報名的世界級舞蹈團,她想去看一看那些舞者的人生,體驗一次真正舞者的最美時光。

天地很大,不能總活在自己的小世界和小悲喜中,去看一看世界,多去外面走走。安昕今年26歲,想跟随舞蹈團,與全世界不同的芭蕾舞者們相遇。

安昕說,“一生只有一次的舞者生涯,我們可以多姿多彩!”

顧萱萱望着她眼裏仿佛有麥芒的光,忽然有些感觸。“安昕,說真的,你經過那件事後,變了好多。以前覺得你的想法有點無厘頭,現在你像春風一樣的小仙女,吹到哪都能帶給人希望。”

“那跟着本仙女走過春風八百裏,去闖天涯,怎麽樣?”安昕眉眼一彎,笑了笑。

顧萱萱眼中含淚的握緊朋友的手,“好,我們一起考,去看世界,去闖天涯!”

研究生畢業後,安昕幾乎将自己全部的時間都耗在芭蕾上,沒日沒夜,除了吃飯睡覺,只有練舞。

英國黑天鵝芭蕾舞團的考試嚴格,她考了第一次沒過,繼續考第二次。

她說她連腿都失去過,這點失敗根本不算什麽。

第二次考核,安昕和顧萱萱同時通過審核,激動的手舞足蹈。

兩個姑娘化了好看的妝,在黑燈瞎火的冷風中竄進胡同酒吧裏,慶祝她們的未來即将斑斓多彩。

酒吧裏不少帥哥向安昕投來搭讪的目光,顧萱萱開玩笑說,安昕泡在練舞房幾百年沒出來,一出來就桃花朵朵開,“那邊那個長得不錯诶!”

安昕心想,她經歷過言奕那樣的顏值,看之後的帥哥,全都無感。

帥哥端了杯雞尾酒和她搭讪,“美女,加個微信?”

安昕搖頭。

帥哥又問,“美女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啊?”

安昕喝了一口莫吉托,問,“你看《小王子》麽?”

帥哥嗆聲,“小王子?真幼稚。”

安昕頭也不回的走了,顧萱萱問,小王子是什麽梗?安昕問,“明天約健身房麽?”

顧萱萱臉色都變了,陪安昕去健身房簡直太可怕。看安昕每次在跑步機上跑到筋疲力竭才下來,像是瘋了似的狂跑。

後來顧萱萱在健身房遇到一個失戀的女孩,跟安昕一模一樣的狂跑,女孩說:她只有這樣不停的跑下去,跑到全身力氣抽幹,才不會想起他。

英國黑天鵝芭蕾舞團滿世界的巡演奔波,成員裏有很多是不婚主義,為芭蕾奉獻了全部青春。唐阿姨說,女兒考進舞蹈團咱家高興是高興,就怕女兒将來跳成了老姑娘,還不找對象怎麽辦。

安昕收拾着行李,念叨她26歲還不着急呢,現在可是她顏值巅峰期,追她的小哥哥們多着呢。她和舞蹈團簽了四年合約,打算到30歲再結婚,吓得唐阿姨燒香拜菩薩,求哪家小哥哥,快收了這個不省心的丫頭。

“你姐孩子都一歲了!你要抓點啊昕昕!”

“知道啦,媽,我們舞蹈團這次去伊斯坦布爾,有什麽要買的嗎?”

偷偷的不讓安芸知道她去土耳其,結果微信發來一打代購清單。有一個購物狂人的姐姐,安昕默默的把行李箱換成32寸。

收拾行李中,無意間發現房間角落裏躺着幾盒香薰,她讓媽媽扔掉的東西,卻還在那。安昕心想她都努力把他存在的痕跡删除,偏偏還有殘留物。

想扔,又忍不住打開香薰盒子。

味道神秘刺鼻,還有些勾魂,再仔細一嗅,這股異域風情的香味,浪漫、性感又甜膩。

目光落在盒蓋上香薰的名字——土耳其少女的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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