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

安昕一覺睡到天亮, 望着天花板發了一會呆, 她完全不記得後來發生了什麽, 看到酒店房間後,腦子裏有點斷片。

她胡亂的抓了把頭發,低頭一看衣服被換過了, 絲質開衫睡衣穿在身上, 一根帶子系在腰間, 歪歪斜斜的打了個蝴蝶結。誰幫她換的, 言奕麽?他人呢?

聽到房間門打開的聲音,她連忙鑽回被窩裏,閉上眼睛裝睡。

房間裏有人在說話,言奕的食指比在嘴唇上, 對服務員做出一個噓的手勢, 他用英語告訴對方, “我女朋友在睡覺,請不要打擾她。”

說話聲消失後,安昕轉念一想, 她為什麽要躲起來, 她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她睜開雙眼,言奕那張放大的帥臉就在眼前, 吓得她叫了一聲。“言奕!你又想偷親我麽?”

他笑了一下,伸手撫摸上她的腦袋,“早。”

她随手掀開被窩, 露出兩條修長的美腿,卻未留意腰間那根帶子系得過于松散,從床上下來時,兩片睡衣敞開……露出黑色蕾絲內褲以及緊致的小腹,她尴尬的合上睡衣,系好腰帶。

無意中發現言奕的目光掃過她下半身,她臉上飛過紅暈,忍不住問他,卻同時聽到他的聲音。

“昨天你幫我換的衣服?”

“昨天我幫你換的衣服。”

空氣突然安靜了,安昕側過臉,撩了一下長發,沒有做聲。

言奕先開口,“想讓你睡得舒服些,所以幫你換了這件睡衣。”他聲音平緩清淡,盡管昨晚內心經過一番掙紮,還是決定幫她脫衣服。

醉酒後的她,身體慵懶放松,從白嫩的腳趾頭到肚臍眼、以及蜿蜒在肩線的鎖骨,全都美得勾人心魂。

女人身體對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尤其舞者線條更是勻稱,沒有一絲贅肉。

豐滿的胸和挺翹的臀,以及彈性的肌膚,他指腹觸及她身體時,幾乎要摧毀他的意志力。

這是屬于他的女人,言奕想多看一眼,但紳士原則提醒他,不能在這這種時候占女孩子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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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迅速的給她穿上衣服,結束了這場她的無意識‘勾引’。

安昕想象中言奕不會對他做什麽不正經的事,沒有多說他一句,準備去洗澡,手卻被言奕拽住,他坐在床邊,仰起臉看她,一雙冰冷澄澈的眼睛,泛着湖水般清淺的光。

“安昕,你就那麽放心我,不怕我對你做什麽?”

她愣了一下,很自然的說出心裏想法,“因為是言奕,我才放心啊。”

抓住她的手很快已松開,她打着哈欠走進衛生間,聽到身後他低沉帶有警告性的聲音,她心裏微微一顫。

他說,“別太放心我,我是個男人,你懂嗎?”

安昕裝作沒有聽見,把衛生間門一關,靠在門後,緩緩地呼氣,昨晚言奕幫她脫衣服時,到底是以什麽眼神在看她?

莫名的有些害羞,她又瞧了瞧自己的內衣。

應該穿白色更好?她在言奕心裏到底是清純還是性感啊啊啊!安昕的手指甲撓了撓門,談戀愛有時很煩啊……

酒店供應的土耳其早餐很豐盛,咬一口熱騰騰的芝士酥皮糕點,配上土耳其咖啡,惬意悠閑的開始新的一天。

言奕難得在一年忙碌緊張中,享受這種放松時刻,他擱下咖啡杯,望了一眼窗外的博斯普魯斯海峽,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白色海豚躍過,他問安昕,喜歡這家酒店嗎?

她嘴裏塞滿吃的,眉眼一彎,“給言隊長的眼光點贊。”

他低垂着眼,清淡道,“叫我言奕。”

“诶?為什麽?為什麽我不能叫你言隊長。”

“你是我女朋友,不是下屬。”

言奕擡眸,目光淡淡,“我喜歡聽你叫言奕,尤其‘奕’字尾音拖長時,更好聽。”

安昕想了想,她什麽時候那樣叫過他,言奕笑而不語的喝了一口咖啡。

“什麽時候,你學一下。”她不依不饒的抓住他的手臂,言奕垂眸笑了笑,“那天修車時,你說,言奕~~你快點下去。”

安昕這才想起來,那次撒嬌有點過了,當時心急怕遲到,情急之下,撒嬌招數才使出來。

言奕看她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湊到她臉蛋跟前,“忘了嗎?

她還是不做聲,低頭繼續吃東西,恰好錯過了那道落在她睫毛上的視線,像是看小貓的眼神,言奕倒希望貓爪子能多撓一撓他的手臂。

言隊長一點也不介意。

早餐過後,言奕帶她去伊斯坦堡領事館辦理護照問題。安昕一切聽從男朋友的安排,空閑中給萱萱發了微信,萱萱下午的飛機回倫敦,韓森負責送她去機場。

萱萱好奇地問,昨晚沒跟言奕發生什麽?

安昕說她睡得跟豬似的,連言奕什麽時候起床都不知道。

萱萱又羨慕,護照丢了真好,可以多待幾天。

安昕理解這種心情,可以多陪男朋友幾天。

護照丢失後走一般流程申請旅行證,需要四天時間,可申請加急,兩天即可,但安昕堅持,她才不想申請加急。

“确定不加急?”言奕不想耽誤她舞蹈團的工作,再次确認。安昕也再次确定,她不加急,連北北都沒申請加急,她男朋友在這,她幹嘛急着回去。

随後言奕幫她申請了臨時護照‘旅行證’,四個工作日後可去領事館取證件。他看了眼時間,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安昕第一反應是,“去坐熱氣球麽?”

土耳其的熱氣球十分有名,安昕來之前就很向往,不過她有一點恐高,又考慮言奕要工作,沒時間帶她去。

言奕一聽女朋友想坐熱氣球,原本明天計劃去聖索菲亞大教堂,既然她想去坐熱氣球那今晚晚上載她去卡帕多奇亞,住上一晚後,第二天坐熱氣球。

卡帕多奇亞被稱作土耳其的熱氣球城市,據說能見到精靈王國的景色。安昕睜大眼睛,“是《指環王》裏的精靈王國麽?”

言奕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刮她的鼻子,“是《星球大戰》的取景地。”

作為科幻片愛好者,安昕更加興奮了,兩眼發光的期待明天到來,完全忽略了言奕那句,晚上要在卡帕多奇亞住上一晚。

言奕在街邊的花店買了一束白色小雛菊,安昕以為是送給她的,言奕很快否認,“小仙女适合玫瑰,雛菊是給另外一個小天使。”

“小天使?言奕的小天使?”安昕立即問,男的女的?

他勾起唇角,眼裏閃過一絲微光,“你猜?天上的天使究竟是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安昕一臉肯定,她去希臘巡演時,見過丘比特雕塑的小雞雞,她和顧萱萱還讨論一番,小天使的size有那麽大麽?

說完安昕就後悔了,見男朋友表情有些……詭異中的訝異。

确切的說,言奕臉色轉變得很微妙,他沉默片刻,抿緊的唇最後松動,有些不可置信道,“你們女生看雕像都先看那個部分?”

安昕都囧死了,恨恨地咬唇,“……我們換個話題好嗎?”

言奕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看來以前是他不夠了解安昕。

他目光裏的探究意味,安昕被盯得心裏發毛,完了完了,她在言奕心中那個清純小仙女的形象已經崩塌了。

她悔死了嘴快說什麽size問題,糾結的最後,向男朋友坦白,“那個……我思想偶爾污一污,雪卉她們看小說都喊着要看肉,我……我只看清水文!”

言奕随随的‘唔’了一聲,“沒事,你思想很污,我也喜歡你。”

安昕:…………

越野車最後到達圖茲鹽湖,土耳其第二大鹽湖,藍天白雲下,鹽湖閃閃發光,湖水近處由純白與奶白色交融,遠望呈現藍色、粉色、紫色,水天相接,倒映天空擱淺的白雲,這裏便是著名的‘天空之境’。

安昕以為言奕要帶她來拍照,人的倒影在湖面鏡子裏,大自然的神奇之美,宛若仙境。

然而言奕的回答出乎意料,“這裏沉睡着一個小天使,他的名字叫沙加。沙加是生長在阿富汗的普通孩子,因為戰争失去家園後成了孤兒。”

他彎下腰,将白色雛菊放在鹽湖中,在今年春天某個雨季裏,他将沙加的骨灰灑在這片‘天空之境’,讓這個六歲的小孩沉睡在最美的地方。

六歲……安昕的心沉了下去,和當年她去教課的小琪一樣大。她看了看身旁的言奕,他目光凝視遠方,白雲游走的地方,記憶鋪陳開來。

阿富汗戰火紛飛的兩年間,他們‘雪狼突擊隊’營救的難民人數過千,每救助一位爆炸襲擊中的難民,隊友們感到無比高興,這是學校課堂教義中‘無上光榮’,也體會不到的一種存在意識。

這種存在感讓言隊長在那段人生低谷期,找到了活下去的意義。然而也因隊友們對他判斷力的信任,他決定‘雪狼突擊隊’全部營救方案。

想做到萬無一失,但仍有無可奈何,在那次營救中,為救助大多數人,不得不犧牲沙加,言奕在兩個方案抉擇中,選擇犧牲掉沙加,但神奇的是,這個孩子躲過襲擊活了下來。

大家都很欣慰,可誰都沒想到會遭到二次襲擊,沙加不幸喪生,言奕認為是自己的錯,沒有保護好這個孩子。

沙加去世的那天,言奕悲痛至極,突然沒有任何力量再走下去,在那個時候他很想安昕,非常想,每天醒來覺得全世界都是她的影子,幾乎要窒息。

于是養成了一大早就奔跑的習慣,想脫離她的影子,跑去很遠很遠的地方,能跑多遠就多遠。

可惜跑了三年卻發現無用,根本無用,最後言奕放棄了,他不是想脫離她的影子,而是在追逐。

他語氣平靜的說出三年間他所受的煎熬,最後他像是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有天早上跑完步,不知道在哪看過的一句話,希望今後吹過我的風,都能繞個圈的去擁抱你。我在想,吹過我的風,有沒有告訴安昕,我很想她。”

安昕別過臉,大顆的淚水墜下,忽然有一雙手蒙上她眼睛,讓她轉過身來,撲進他懷裏擦淚,言奕手掌輕柔的撫摸她的頭發,說他今天帶她來看沙加,不是要弄哭她。

“乖,不哭了,現在安昕是我的了,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言奕擁抱着懷裏的女孩,哄她,低頭親吻她臉上的淚,直到她的淚水停住,他終于松了一口氣,卻猝不及防,嘴裏的呼吸被安昕奪走了。

她伸手抱住他的頭,踮腳吻上他的唇,熱烈的吻他,肆意吮吸他柔軟的嘴唇,手指嵌入他的頭發裏,手心微潮,心劇烈的跳動,抑制不住的想吻他。

這還是第一次被女朋友強吻,言奕閉上眼,嘴角彎了一下,怎麽能讓她這麽任性的調戲他,但偏偏這種感覺好到有一股暖流滋潤心田,讓他絲毫不介意,任由她生澀又認真的親吻着自己……

安昕睜開眼時,再次對上他的視線,天空之境的光芒細碎在他眼裏,仿佛有星星閃光,她心裏洶湧着一股熱潮,想告訴他很多很多事。

“我也跑了很久,跑了很遠,最後還是沒能忘了你,我很後悔那天答應你,我哭了很久,哭到半夜醒來還是很想你……我不管,我們以後再分開,言奕你就是小狗,是小狗!”

言奕困惑道,“我難道不已經是薩摩耶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切都是為了更好的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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