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從天降”

第19章 “從天降”

酒吧大門是被我一腳踹開的,也幸好林微淺沒有亂跑,讓我轉身的瞬間便能拉住她的手往外。

“喬淺!你的行李箱!”她驚呼。

我只顧着拉着她趕緊跑,在那群人還沒有拿出更危險的武器之前。

“現在別管什麽行李箱了,一會兒到你的車那裏,你就趕緊走知道嗎,然後出去一段距離後記得報警。”風聲從我耳邊呼嘯而過,門口不知道什麽時候聚集起了許多人,我拉着林微淺有些磕磕絆絆地穿梭在其中,不停撞到人,我不清楚她是不是聽清了我的話,林微淺沒有出聲。

“如果可以的話,”我補充,“順便再叫一下救護車。”

也許是十來年沒這麽打過架的原因,我覺得我比起高中那會兒弱了很多,剛剛棒球棍掄在身上時還沒有感覺,這會兒奮力奔跑時全身的肌肉調動起來,痛感不知道明顯了多少倍。

我只慶幸那群人還算留了一點點的良心,沒有動刀。

不然我大概今天得交代在這裏,還賠上一個林微淺。雖然這種話在這個場面說出來有一種及其不識好歹、漲敵人氣勢滅自己威風的感覺,但這只是一個合理的猜測。

林微淺是被我一把推到車裏的。

她大概從來都是生活在溫室裏,不知道外面有多險惡,此刻渾身顫抖着坐在駕駛座上,滿臉無措地看着我。林微淺有些着急,“你快上來啊!我們一起走!”

身後追來的人不過還有十幾米的距離,我迅速收回目光跟她說:“一旦我跟你一起走,他們就知道我們會報警,借機溜走。小微淺,接下來的事一定要做,聯系警察,找到你的家人,暫時不要相信身邊的任何人,把自己保護好。”

“快走。”

興許是我說話的語氣太過正經,興許是在極度緊張的情緒中林微淺确實考慮了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她知道現在勸不動我。

目送粉色跑車一個離弦飛出,甩尾差點撞到酒吧不遠處放着的石墩上,我的心差點跳到嗓子眼。

林微淺要是在這個緊要關頭自己把自己送了那我才是妥妥的冤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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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有驚無險,跑車漸漸消失在我的視野裏。

臉上的表情倒也不用再裝,我轉過頭去看着那群人,身形比我高大些許,不出意外是一群Alpha。

為首的那個染着金發、打着唇釘的人皺眉看了我一眼,說:“來這個酒吧的誰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他不屑地吐了口口水,“大家都是你情我願,我沒猜錯,你就是個Beta吧?可惜Beta在這裏最沒有價值,畢竟x起來一點都不爽。”

垂在身側的拳頭漸漸變硬。

比這還粗俗的話我也聽過,但此刻格外生氣。

金毛往前走了一步,仰起頭頗有些鄙視地看着我:“都來這種酒吧了,還立什麽清純人設!不過都是天生生來給人x的婊.子——”

我一拳砸到了他的下颚,痛感通過皮膚表層傳遞到大腦,像一針催化劑。

.

葉女士向來和別的家長不太一樣。我還小的時候,她會拿着自己做的話本跟我說,有的時候愛情的産生通常都和英雄救美和出乎意料相關聯。但十來歲的孩子能懂什麽是愛情?

葉女士也不是一直不知道這件事,于是她幾乎非常準時準點的每一周或一個月都會與我促膝長談。

她說:“媽媽跟你講的那些英雄救美的故事呢,并不全是說要和愛情挂鈎。淺淺啊,你是男孩子,醫生說未來大概率會成為一個Alpha,媽媽希望呢,你以後能保護別人,至少,要能保護自己的家人和朋友,知道嗎?”

我每次都是似懂非懂地點頭。

再大一些的時候喬先生會和我聊天,偶爾就會提到我媽對我的教育方式。

他說:“我和你媽媽是一見鐘情,是後來一個意外,所以有的你。當時你媽媽還很年輕,”他每每回憶起這些臉上總會帶着幸福愧疚的表情,聲音也會不自覺降低,“她說她是第一次養孩子,她想給你最好的,也希望你變成最好的。”

但這種教育從我分化成Beta的那一刻開始,對我産生了極大的影響。

我開始不清楚我的定位。

明明我該像葉女士說的那樣,是成為保護別人的人,但我不是Alpha;我也可以做一個普通的、和社會大衆想象的無差異的Beta,可這偏偏又不是他們希望我成為的。

在這種偏執和近乎病态的糾結中,我的叛逆期,姍姍來遲了。

十六歲的時候,我是年級第一名;十七歲之後,除了沾惹一些不應該的關系,抽煙打架喝酒泡吧我什麽沒做過。

當時黎小梨正處于中二時期,竟然會覺得我那個樣子很帥,提出交往也是在那個時期。

我明知道不該答應他。

可當時他的眼神和表情都在向我傳遞一種類似渴望的期許,讓我重新想起了葉女士說過的話。

——“媽媽希望呢,你以後能保護別人。”

那一刻思緒清晰些許,覺得或許黎小梨是我的一個轉折點。

然而人生的錯覺總會以各種各樣的誤會展開,就像高中校園裏的小情侶那樣平淡地相處了一段日子後,黎小梨終于還是忍不住提了分手。

他那時候問我:“喬喬,我們還是好朋友對嗎?”

或許聽過太多一旦分手就徹底決裂的故事,他對這個尤為在意。

這個時候我會安慰他,大概我自己心裏也有些愧疚——拿黎小梨作為選擇的實驗品,硬要說出來是我對不起他許多,最開始知道這段關系肯定會無疾而終的是我。

和黎小梨分手之後半年多,恰逢我十八歲生日。

那個周五晚上我用要在朋友家慶生的借口沒有回家。葉女士和喬先生那段時間應該也注意到了我的不對勁,但他們畢竟沒有經驗,對于網絡上七七八八的應對方法也不敢相信太多,生怕産生反效果,也就只是擔憂地囑咐了我幾句。

我應一群狐朋狗友的邀請去了酒吧。

如果不是那一次,我與高考基本無可能。也是那一次,讓我認識到……

我多麽弱小。

要不是葉女士讓我爸爸偷偷跟着我來了酒吧,我的人生大概也會停在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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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還将那個金毛壓在地上揍的,視線清晰時他已經被我揍得面目全非,但雙手畢竟不敵衆拳,很快我就被他的同伴們掀翻在地,棍棒一下下落在身上,我只得趕緊護住頭。

禍不單行的是,這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圍上來了一大圈人,但他們臉上都帶着看戲的表情,甚至很多人舉起手機在拍些什麽。

按照我對媒體圈的了解,這段視頻被放到網上我大概得火個幾天,引起性別話題的火熱争論。

但這都是小事,反正發言幾天後都會被更新鮮的事掩蓋。

我只是閉着眼睛祈禱這其中有人報了警,順便給我叫了救護車。

林微淺……說實話我真的不确定她會不會坑我。

砸到身上的棍棒突然停了,模糊中我聽見周圍的一片人群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我身上實在太痛了,這會兒根本沒辦法擡起頭來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恍惚間,林微淺緊張到有些破音的聲音出現在我耳中:“傅勻哥哥!就是他們!”

傅勻?

我微微皺眉,怎麽又是傅勻?

腦中的思緒還沒轉過彎來,我就聽見一聲極為慘烈的尖叫,一個人從我的視線裏飛出去砸到了酒吧外側的門上。

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雙皮鞋從我身邊慢慢走過。

傅勻身上的氣勢很強,平時戴着金絲框眼鏡,行為舉止也都刻意控制,便将這種氣勢削弱了很多。

但我畢竟瞥見過一些不一樣的他。

此刻我才終于切實感受到,傅勻是個Alpha,是一個很強的Alpha。

他将人處理好後才轉身回來。

原本打理好的頭發因為剛剛的劇烈動作有幾縷垂到一邊,在逆光下散發着些微的光芒。

傅勻很小心地避開了我受傷嚴重的地方輕輕攬着我的腰将我扶起來。

警報聲恰巧在這個時候響起。

我原以為傅勻将我扶起來就會放開我,但他攬在我腰上的手并沒有移開。我們之間的姿勢很奇怪,要扶我像兄弟之間那樣側扶就好了,幹嘛非要幾乎面對面攬着我的腰!?

有些太過親密了吧傅總!

但我一點力氣都沒有。

傅勻叫來助理,簡單地囑咐了幾件事,然後在不經過我允許的情況下抱起了我。

我想捂臉,活了三十年了,除去沒有記憶的時候,這是我第一次被人公主抱,還是一個Alpha!我都不敢想象這件事後林微淺會怎麽看我!她還在那邊站着呢!

“喬淺,你有什麽話要說嗎?”傅勻的嗓音不似平時那般,但我不清楚是不是我現在對他帶着一種奇怪的濾鏡,我老覺得這是霸總風雨欲來前的隐忍。

思考了幾秒之後,我忍着手臂的痛擡起右手捂住自己的臉。

“我的行李箱……落酒吧裏了,還有林小姐的小包。”

作者有話說:

抱歉親寶們,本周榜單原因,只有兩章,我們下周五見(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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