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傅勻”(1)

第51章 “傅勻”(1)

我有一個愛人,比我小兩歲,是個Beta。

他時常會很懷疑我到底是為什麽會喜歡上他,又是為什麽會在那種情況下說出要追他從而讓他晃神的話。

他很聰明,很喜歡自己去找答案,雖然時常尋找的方向會有一些偏。

他很厲害,我不在的時候常常能成為別人的依靠,解決掉衆多別人搞不懂的事。

他也很優秀,雖然他自己好像并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和梁呈見面的那天,天邊突然變得陰雲籠罩,梁呈還在我對面跟我說他們公司新研發的藥品,說或許我可以嘗試用一種新的方式治療。

我對這種事的接受程度向來很高,已經在和他商量之後的療程以及投資細則。

然後,一杯咖啡突然之間出現在了我們面前,濺了三人一身。最慘的當屬梁呈。

梁呈自然有些氣急敗壞,但他卻在看到來人時眼神頓了頓,然後繼續生氣,再接着跟人跑了出去。

罪魁禍首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這有什麽問題,他很自然地擦掉自己手上的咖啡痕跡,坐到我對面,跟我說:

“這位先生,剛剛那個Alpha和跑出去的那個Omega是一對,對方是我的好朋友,今天很傷心。”

他很長時間都以為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

因為一個意外,因為他的竹馬,因為我不知道為什麽成了梁呈的白月光。

事後我跟梁呈提起這件事時他自己也愣了,然後扶額狂笑,他說不愧是黎小梨,不愧是他的好愛人。

我當然也不會跟他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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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我只是對喬淺這個人産生了一點好奇,一點延續的好奇。

事實上,我知道喬淺的存在,遠比他了解到的要早。

我有一個表弟,因為父母去世過早的原因,幾乎從小在我家長大。又因為誰都寵着,養成了一些不算好的習慣。

那時我母親還沒去世,她會告訴我,思無是弟弟,也是Alpha,作為哥哥我得看着他點。

我很好地執行了這項指令。

跟在顧思無身邊的人告訴我他多了一個孩子,并且為了搶人把別人家裏洗劫一空時我正在開會。

我默不作聲地将眼神從手機上挪開,并把注意力重新放到會議內容上。

心裏卻在思考着過幾天見到顧思無,如果他不能給出一個完美的解釋,我會停掉他所有卡并将他流放邊境磨煉。

我的原則,他可以犯渾,但不能舞到別人面前。更不能搞出人命,還不負責。

很顯然,顧思無以一種很奇妙的方式,全犯了。

那天從醫院回去,我并未直接回到自己的住處,而是開車去了顧思無在的地方。

見到的第一個人并非顧思無本人,而是一直和他傳出關系的許繁。

他當時抱着女兒,看到我的時候有些錯愕,一度以為我是要來帶他女兒離開,對我的戒備心很重。

顧思無回來時已經是深夜,我就坐在他家的客廳看公司報表,見他回來時将電腦收好,并叫許繁抱着孩子回房間。

畢竟是幾年前,顧思無還很肆無忌憚。

“哥?你來幹什麽?阿姨有來做飯嗎?需不需要出去喝一杯?”

我擡了擡眼鏡讓他到沙發邊坐,眼神自然不算很好。

顧思無皺了皺眉,應該也察覺到了什麽。他有些猶豫還是過來了。

“許繁跟你說那些事了?我早警告過他——”

“你之前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我很少跟你攤開說,”我看了一眼顧思無,聲音冷淡,“這次超出我的忍耐限度了,顧思無。”

他張了張嘴沒說出一個字來,也許是我說的話正巧戳到了他的痛處,又或者是我作為哥哥并未站在他這邊讓他惱怒,顧思無生氣了。

他沖我吼:“要不是許繁自己跑了,要不是那個人明明知道許繁有孩子還要眼巴巴貼上去,我他媽——”

我給了顧思無一巴掌。

這是我第一次親手打他,顧思無很意外,他捂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差點忘了呼吸。

“打你是想讓你知道,那一切都該是許繁的選擇,而不是你。”

顧思無并不想悔改,在我說出這番話之後他罵了許繁。

話很難聽,大意是要不是沒有他當年把許繁撿回來,許繁早就不知道在哪個陰溝裏丢棄人生。

我知道許繁沒有回房間,也知道在顧思無的這番話他應該都聽到了。

信息素波動實在太明顯。

“還有那個什麽喬淺,誰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我花了這麽多錢這麽多時間找他,最後只得到這個結果!我難道不能生氣嗎!哥,我難道就要忍耐一切嗎?!即便被人背叛!”顧思無沖我吼,眼中布滿紅血絲。

我實在聽不下去,在顧思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前一秒動手揍了他。

這樣的事以前從未發生過。顧思無試圖還手,卻無奈發現自己被壓制得死死的。

我卸了他一條手臂,梏着他的脖子說:“身份和地位并不是你肆意妄為的底氣,道歉。”

他依舊嘴硬:“我不!死都不!”

我冷着臉卸了顧思無的另一條手臂。

最後在他即将痛暈之際,許繁終于忍不住,哭着跑出來阻止我。

聽曾經的阿姨說,許繁很多次想要偷偷離開,最後被顧思無發現,過的不算很好。

我沉默了一陣,低頭面無表情看向兩人。

“……你不是一直想離開嗎?他現在變成這樣,是一個好機會。”

許繁沒有出聲,抱着顧思無坐在地上默默流着淚。

對于我的問題沒有任何表示。

幾個人就那樣僵持了好久,直到他的小女兒尖銳的哭聲才把這一切喚醒。

叫來救護車之後我便離開了,離開從許繁那裏知道了這段時間一直關照他的那個人的地址。

我問許繁如果有我介入,他可以順利離開。

許繁垂眸無言了很久,最後還是輕輕搖頭拒絕了。

所以我看不懂他們的感情。

那天根據地址找到地方時,屋子幾乎被洗劫一空,房子裏一個人都沒有。

我以為我空跑一趟,想着既然來了順便看一下周圍的環境。

後來我在貓咖的透明櫥窗處看見了一個人。

他身上穿着一件明顯有些舊但仍舊幹淨的白色打底衫,寒風呼嘯中身形單薄地站在透明櫥窗前,小心翼翼地伸手和裏面注意到他的小貓觸碰。

我停下車,在沒人注意到的時間裏搖下車窗。

當時他要是稍微偏頭,就能意識到有個人在注意他。

這個人笑了笑,笑容很淡,剛笑了兩聲就好像注意到什麽一樣,嘴角的弧度漸漸平坦。

他轉頭了,似乎終于意識到有人在注意他。

朝着車的方向默不作聲點了點頭,他轉身離開了。

我後來才了解到,他叫喬淺,是一個編劇,很意外的,在業界的名聲并不算太好。

什麽架子大,不配合甲方工作,當衆讓演員難堪的事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沒放在心上,畢竟這都是顧思無和許繁兩口子自己惹出來的事,該解決也應該是他倆自己出面。

跟我沒什麽關系。

喬淺這個人,就這樣在我的生命裏因為顧思無的破事短暫地出現了一下,留下了一點點令人好奇的空間,進而消失不見。

我也不期待我們會再見面。

但世事無常,一些奇怪的見面機會總是在沒有注意到的時間突然出現。

大概是我揍了顧思無兩三年後,此時我母親已經去世一年多,我的生活也漸漸回到正軌。

顧思無經歷了一些事情後變得沉穩些許,他和許繁去度蜜月,又給我留了一堆爛攤子,其中就包括投資一家影視公司的計劃。

我原本不打算親自去會見那家公司的老板兼導演,但顧思無囑咐我這次會面很重要,一定要我親自去看合同他才放心。

為了不掃他和許繁的興,我沒多說什麽。

因為導戲的緣故,這次會面直接選在了拍戲現場。

合作談到一半幾乎都是他們在說,我對于影視娛樂圈的東西實在算不上了解。

無聊到最後我準備把合同細則再看一遍,突然就有人匆匆忙忙地闖進會客室。那位導演先是一愣,然後抱歉地看了我一眼後怒斥那個員工:“沒看見我正在談事嗎?還不出去!”

員工似乎也是被這個場面鎮住了,半晌沒有回過神。

我扯了扯嘴角寬慰地跟合作人說:“說不定有什麽要緊事需要你先處理。”

他又抱歉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清了清嗓子帶着威嚴對着員工:“出什麽事了?”

員工終于反應過來,露出了一個比苦還難看的苦笑,說:“導演,副導和主演……被編劇揍了。”

.

那位導演原本不想我跟着過去參與亂局,但我安慰他說沒關系,今天下午的時間都是他們的。不妨帶我去現場看看,或許我了解得更多會追加一部分投資。

導演不情不願地同意了。

五分鐘後,我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熟人。

幾年不見,那張臉除了更瘦一點和血跡似乎沒有任何區別。

導演看着現場散亂一地的休息椅和桌子愣了愣,他轉身問身邊的助理主演有沒有事。

助理擦了擦額角的汗,小聲說道:“他這次不知道是發了什麽瘋,主演的臉倒是沒傷到可以繼續拍。”

導演:“……”

他們說的話我沒太注意,我抱手站在攝影燈架後,眼神盯着那邊被人擋住的,滿臉是血的編劇。

他分明就快要哭出來了。

可是他身邊的人好像都在質問他為什麽這麽做,還威脅說要送他去警局。

兩三年前就該消失的那點熱情,在這一刻重新燃燒起來。

我承認,我對我愛人産生注意并願意關注,始于他在我眼裏異于常人的行為。

我想,愛情大概都是這樣産生的。

作者有話說:

前文裏埋了一些小細節,或許能在這裏找到~

這本文的寫法,很容易就會有情感跳躍和事件混亂的感覺(我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但,可能無序才是自由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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