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紫藤花開
第21章 、紫藤花開
阮元元走到牆角的紫藤花架下,輕嗅着紫色花苞,“不知道為什麽,司懷哥讓人在這裏種了好多紫藤花,哥,司懷哥是不是特別喜歡紫藤花?”她又深深吸了一口花香,“嗯,是真的好聞,也很好看。”
“他不喜歡……”阮棠面色一滞,以前自己擅自在華司懷別墅裏種了一棵紫藤,那棵紫藤是他父母去世之前一起栽種的。母親告訴他,紫藤花為情而生,為愛而亡,就像她和父親的感情,哪知竟一語成谶。
父母過世後,一切物是人非,只剩那棵紫藤依然花開繁茂。阮棠每次回到和父母生活過的院子,都觸景傷情。為了走出悲痛,好好生活,阮棠痛下決心賣了院子,只帶走了那株紫藤,他看到紫藤就感覺父母還活着一樣,這株紫藤是父母留給他唯一的念想了。可是紫藤屬于庭院植物,不适合養在家裏,他自己的房子是樓房,沒辦法才想到華司懷的華府別院,那裏栽種了很多珍貴的花卉樹木,應該不多他這棵紫藤,他種在角落就好,絕對不喧賓奪主。他這麽想過之後,決定給華司懷打電話征求他的同意,但是聯系不上他,後來他打電話給李特助,才知道華司懷出國已經一個星期。剛開始阮棠以為華司懷出國是處理工作上的事,也沒有多想。他自作主張的把紫藤移植到了華府別院前院的角落,準備等華司懷回來了再跟他說。
華司懷回來後,管家告知此事,他跟管家說讓人把紫藤挖出來扔出去。正好那天阮棠很忙,根本不知道華司懷回來,下午在工作室休息的時候他無意間從新聞上看到了華司懷和白青凡一同在歐洲游玩時被人偷拍的照片,才明白華司懷是陪白月光去度假了。他想他,擔心他,吃不香睡不着,卻像個傻子一樣被人蒙在鼓裏。
阮棠失魂落魄的回到華府別院,發現紫藤沒了,就問被扔到了哪裏,華司懷冷漠的說不知道,阮棠瘋了似的跑出去,找了一通沒有頭緒,只能回去問華司懷是誰挖的,華司懷是管家找的人,阮棠又去問管家……
華司懷沒在華府別院待多久,甚至沒多看阮棠一眼,和以前一樣徹夜未歸也不曾來過一個電話也沒留下只字片語。那次阮棠很傷心,哭了一整夜。
輾轉幾天,等找到紫藤時已經枯萎了。也就是從那天開始,阮棠的心一點一點的死去。後來阮棠就買了叔叔住的這個院子,本來就是想栽種滿園的紫藤花的,只不過一直沒實現。
“哥,你答應跟司懷哥回來是原諒他了嗎?”阮元元小心翼翼的問。
“這個……”阮棠不知該說什麽,他回來有幾個原因,三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我以後慢慢和你說。”
“哥,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因為你之前為了愛司懷哥受了很多委屈,有心結是很正常的,我跟爸爸永遠站在你這邊,即使你拒絕司懷哥,我們也尊重你的決定。”
阮棠很感動,“謝謝你,元元。”
阮元元心思單純,她“嘻嘻”一笑,“但是哥,我覺得司懷哥真的很喜歡你,他跟我們說他以前不知道自己是喜歡你的,所以才把你弄丢了……他說希望你能重新愛上他,他一定會對你好的。”
“往事不堪回首,我不想再愛了。”阮棠心中苦澀,“至少沒辦法像以前一樣那麽不顧一切的去愛一個人了。”
“司懷哥他現在應該是個很好的伴侶,他還是有很多優點的,外冷心細,心地善良……”
“噗……”阮棠被妹妹給逗笑了,外冷心細他承認,心地善良是什麽鬼?一個資本家在商場上叱咤風雲殺人都不見血……自己的妹妹年幼單純,是沒見過華司懷的狠勁兒才這麽說,也許是因為華司懷這兩年只把最溫和的一面展示給自己的家人,所以讓自己的妹妹産生了這種錯覺。只能說華司懷有原則有底線,但絕不是什麽善茬。
阮元元正要問他哥為什麽笑,就見阮巡站在門口沖院子裏喊讓他們進去。阮元元在前面蹦蹦跳跳,阮棠亦步亦趨,揚着嗓子應了一聲,“來了。”
室內的裝潢擺設也變了,以前只是簡裝,現在是精裝。阮棠在室內四處看了看,發現軟裝是低調奢華風,家具電器都是大品牌,桌旗窗簾地毯也是上好的材質。廚房的餐具,筷子是小葉紫檀,碗碟是極品骨瓷。就連擺放在室內的綠植,都是名貴的花卉樹木品種……這樣的品味,一看就不是源自自己叔叔的審美,而是出自華司懷之手。
眼見為實,這裏處處凸顯出華司懷的良苦用心。
阮巡在和華司懷聊天,見他們參觀完了,就叫阮棠陪華司懷歇着,他去張羅午飯,阮元元識趣的跟着進了廚房,把空間留給了兩人。
阮棠心情複雜,在華司懷身邊落座,雙手緊張的攥在一起,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時不時拿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華司懷。
“還滿意嗎?”華司懷往他這邊靠了靠,伸出手臂自然的圈在他的腰間。
阮棠擰了下眉,卻沒有反抗,低眉順眼的道了聲謝謝。
“就這樣?”華司懷挑眉,環在他腰間的手緊了緊,把他往懷裏帶。
華司懷本質上是位雷厲風行的霸道總裁,有着傲人的身高,淩厲冷俊的長相,更讓人覺得入目難忘而又高不可攀。阮棠抵近了看他,驚覺自己還和以往一樣,怎麽都看不夠他,華司懷的每一處他都是喜歡的,歷經兩年,他似乎又成熟了一些,那張臉被歲月和閱歷雕刻的愈發迷人,渾身也散發着更強大的魅力和氣場。
阮棠不知不覺的看的入迷,華司懷見他癡癡的,有些好笑,“看自己老公看入迷了?”
阮棠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以前自己總是執拗的叫他老公,因為他認定了這個人就是他想要執手一生的人,然而華司懷一次都沒有回應過,不但如此,還多次警告他不要喊他老公,反複強調他還是單身。阮棠鼻頭發酸,有些難過的眨了眨眼睛,将視線移向別處。兩年過去,自己依然在原地,毫無長進,面對這個人沒有招架之力,而對方只需要冷眼旁觀置身事外就能将自己傷的體無完膚肝腸寸斷,從裏到外沒有一塊是好的,也沒有一處不疼。
“怎麽了?”華司懷發覺異常,手順着他的脊背往上,劃過他的肩頭,然後捏着他的下巴問。
“你是單身。”阮棠撇開頭提醒他。
“我們見過彼此的家長并已經得到雙方家長的同意。”華司懷強行把他的臉掰過來,慎重道,“我願意告別單身,和你在一起。”
阮棠正要反駁,身體一輕,就被華司懷抱起放在了腿上。
“你幹什麽?”阮棠推着他的胸膛,緊張的往廚房方向瞟,壓低聲音,“我叔叔他們在,你快放我下去。”
“那你要和我在一起嗎?”華司懷箍着他的細腰不放手。
阮棠拗不過,急得額頭冒汗,偏偏此時阮元元端着一盤菜出來看到了兩人暧昧的姿勢,她鬧了個大紅臉,“呀”的叫了一聲趕緊退回了廚房。
阮棠聽見動靜,羞憤的瞪了華司懷一眼,掙紮着從他身上下來,跑進廚房幫忙拿碗盛飯。
阮巡心裏高興,拿出華司懷之前送的好酒自酌自飲,華司懷因為要開車以水代酒。
幾杯下肚,阮巡話也多了起來,先是念叨阮棠可憐命苦,爹娘死得早,沒人疼沒人愛,然後訴說阮棠喜歡華司懷的那幾年受的委屈,數落白青凡所做的那些缺德事兒……義憤填膺的時候阮棠以為叔叔總會數落華司懷幾句,沒想到阮巡話鋒一轉,語重心長的跟華司懷說自己老了,把阮棠托付給他,以後絕不可以再辜負他……
到最後阮巡醉了,醉眼朦胧的把阮棠的手拉過去和華司懷的手交握在一起,囑咐兩人要好好在一起,好好過日子,好好撫養肉肉,要兩人改天把肉肉帶來給他看看……
回去的路上,阮棠依然心緒難平,老一輩的思想相對保守,要讓叔叔的态度軟化至此,一定不容易,華司懷這兩年付出了多少努力阮棠不得而知。
華司懷送阮棠回到華家別墅,就去了公司。華勝那邊事情多,華司懷又有自己一手創辦的子公司,忙的像陀螺,加上最近心思和時間都用在阮棠身上,導致公司的很多事情積壓在了一起,等着華司懷批閱簽字的文件也堆成了山。
開完會已至深夜,華司懷才拖着疲憊的身軀回來,他去主卧洗完澡,打開了床頭燈,柔和的暖光映襯着一室的清冷,華司懷揉着眉心坐在床沿,一手探入鋪的平平整整的絲被裏,冰涼的觸感讓他蹙緊了眉心。
現在連個暖被窩的人也沒有了……華司懷苦笑,明明人就在這裏,卻再也不願意踏進他的卧房一步。
華司懷從來都是個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人,他起身脫了浴袍,換了身幹淨睡衣,開門朝客房走去。
“軟軟,你睡了嗎?”華司懷輕叩房門,他知道時間已經不早了,但他控制不了自己想見阮棠想抱阮棠的心。
阮棠其實早早就躺上了床,可一直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他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在等華司懷回來。聽着華司懷從樓梯口走進主卧的腳步聲,心跳跟着亂了,此時突然聽到華司懷的聲音,心如擂鼓,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軟軟,我很累,也很想你。”華司懷的聲音帶着些許疲憊。
“床太寬了,被子很涼。”聲音裏多了一絲委屈。
“以前都是你給我暖被子的,這兩年才知道沒人暖過的被窩原來那麽涼……我都已經睡了兩年的冷被窩了……”聲音裏又多了一絲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