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肮髒不堪的回憶德維爾篇
“德維爾,我美麗的孩子,你知道你出生的意義嗎?”蠱惑人心的低沉聲音猶如晚上拉響的小提琴,婉轉動聽,直敲進人的靈魂……
我的名字在那天得到了肯定,德維爾……我想我應該再那個時候就要問那個男人,給我取的這個名字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因為我擡頭看到他的猶如紅曜石般的眼眸都像是陷進了那股溫柔中……很遺憾,我一直都沒有問出來。甚至那個時候我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一出生就擁有了二十歲的外表,行為卻是幼稚的猶如剛出生的人類嬰兒那樣,但卻比人類嬰兒更不如,不哭不笑,不言不語,可惜那樣的形貌竟然一直都沒有讓我産生有過任何的疑惑,一直到守在我身邊的那個男人不在,我才明白……獨自一個人面對着那些所謂長輩是一個異常卑賤的事情,他們毫不掩飾的嗤之以鼻蔑視,讓我有種比之毫無生氣的血仆更不如的感覺。說不上是羞憤還是麻木的迷惑情緒左右着大腦,當時想的是,快點殺光那些人……
“德維爾,我的孩子,你今天過得怎麽樣?有沒有興趣曬下太陽呢?”溫文的語調再次傳達到大腦,這是他對我說的第二句話,而我回以的還是愣愣的視線。
就算是受到了奇怪的待遇,我還是不會開口說話,而那個叫做該隐的男人,只是我的父親,他制造了我,對我異常的溫柔,其實,他對誰都很溫柔,只是溫柔之後,就是毫不猶豫的殺戮……然而這些都只是讓我自私以為,他只是我一個人的,因為他只對我一個人如此的寬容。
他說,“太陽的溫度是溫暖的,只是我們感受不到,孩子……”
我伸出手看着那算不上光亮的東西在手裏靜靜地躺着,好像真的很溫暖。
春夏秋冬的交替只是一眨眼的事情,該隐這個名字對于教會意味着邪惡,對于血族意味着敬畏,而對于我來說,那是我用盡一生都想要去愛的人,只是,他有沒有将心放在我這邊呢?要是我一直都賴着他,換取最後的是不是抹殺,而後他是不是又有了其他的人?
“德維爾,傻孩子,你在想什麽?”小提琴般的聲音像是被沉浸了一般,柔和在月色之中,帶着室內一片溫暖色彩,在這裏,我将自己獻給了他。
磨蹭着他寬大冰冷的胸膛,低低笑出聲,我無法準确地用語言交織出此時的感受,只是無比地愉悅和滿足,所幸,他是懂我的,被那雙有力的雙臂環緊,我只是在想能夠陷入他的骨血當中該有多好。
只是這些都是我的奢望,他從來都不是屬于我一個人的……甚至在他不在的時候,我可以麻木甚至說是眼睜睜地看着他那位得力的助手用天賦将我鉗制起來,然後将那一根一根雕刻着聖經文字的銀線植入我的體內,血族是感受不到異常疼痛,這是該隐告訴我的,但是此時我卻疼到想要立刻碾碎我的頭顱!感官開始漸漸地麻木,植入我體內的那些東西正在一點點蠶食着我的意識,直到最後我不管不顧地大膽将我的父親占為己有的時候,我才醒過來,該隐他沒有任何的不悅,反而對我更加的縱容,失去了大半部分沒有參與空缺的日子這些都讓我很不安,試圖和他說有關銀線和助手的事情,卻發現自己每次有這個念頭的時候思維都會被放空,然後便是動作不受控制的引誘我的愛人,不對!這不是我該有的表現!那個助手有問題!我想開口喊住他,直到最後開口卻只有——“跟我來。”
随後發生的一切,我都親身感受着,掙紮着,直到最後,傳達到我的靈魂裏面只剩下了深刻的罪孽……
我殺了我的父親……徹底醒過來眼裏只有那個被架起來的幹屍狀的屍體,奇怪的血霧彌漫在周圍,那些前來施法的教徒也莫名其妙地死去,只剩下我這個親手殺了我的父親的人活着!我結束了我這一生唯一的愛人的生命,多麽可笑諷刺!這些荒誕的死去怎麽可以就這樣發生了!明明我已經掙脫了銀線的操控并克制住自己不把刀往前送,為什麽!為什麽他還要自己把脖頸送過來!
還有那種含着包容的可以救贖一切的眼神是怎麽回事!頭腦再次清醒之後又恢複空白,獨獨留下陰郁在胸口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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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憑着該隐最後的那個眼神,我就算成為了教會利用殺害血族的利器也無悔,那些人沒有保護好該隐,甚至那裏還存在着異心的人,親手了結了那個助手的性命之後,我發現我已經徹底失控了……
等到麻木的感官再次恢複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裏,不停地走走停停,就算是遇上了思想像是浸滿肮髒的人類,也可以很平常地回以一個笑容,最後我就可以得到不算是太過于惡心的食物。
一邊期冀幻想着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期待,一邊走着毫無邊際的路,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漸漸開始有了高樓大廈代替了一幢幢古老的貴族建築,手機取代了嚴謹的羽毛書信,卑微的平民有了各種各樣的職業,打扮越來越時尚的人類身上卻越穿越少……不知道該隐看到這些會說什麽?突然覺得好笑,又有點悲傷……
又開始了一個人的流浪,用着一點小小的手段,我走到了別的國家,海水的腥味着實不太适合泡一整天。嗯,這邊的人類穿着還算含蓄,只是語言很讓我聽懂。又開始走走停停的生活,看到路邊凍死的一個小老頭,用着體內的天賦血液幻成他的樣子,這樣就不會有意外事情發生了吧?
“啊!”
尖銳的聲音在巷尾響起,伴随着過分熟悉的氣息,忽然懊惱這個世界怎麽人類的驚呼聲音怎麽都是這麽相通!偏偏那時自己還鬼迷心竅地走上前,當看到那是一個黑色頭發黑色眼眸的小孩子的時候,對了!想到的是什麽?唔……大概也就只有“很普通”這個詞彙?
那時他正被幾個人類的小孩圍着,用人類的話語來說,就是群毆。近乎是不滿地嗤了一聲,小孩子意味着無窮無盡的麻煩,而且還是個有血族氣息的小鬼,忽然有點欣賞看戲的好心情,沒有想到事實卻和我想法相反,那個血族小鬼沒有打算吃掉那些欺負他的人類小孩,反而連滾帶爬極其狼狽地往我這邊跑,遠遠地像是看到該隐縮小的身影,也就只是錯愕了一會,這個小鬼就抓住了自己,慶幸自己現在是個人類小老頭的模樣,用難聽的聲音呵斥走那些人類小孩,也不管那個小孩是不是能夠聽懂自己的話,說着,“好了,小鬼,你可以回去了,下次記得要在家長的陪伴下出來。”
褲腳還是被拉着,不解的看着那個小鬼,全黑色的小血族,讓我想到了該隐,只不過該隐是黑發紅眸,永遠不會有示弱的時候,但還是一時被麻痹了身心,“小鬼,你要我幹什麽?”
小血族笑了,我不知道我說了什麽能夠讓他那麽開心,只聽到他說了一大堆的話,真正聽明白的只有那句,“我叫做張敬易,老爺爺叫什麽名?”
“隐?”試探性地問候。
“嗯?”
掙紮的情緒在內心醞釀開來,剛才我說的是純血血族的語言,那時喪失很久的語言,而這個小血族竟然能夠聽懂我的話,還用那種生澀遙遠的語言跟我在交流着!盡力地壓制住興奮的情緒!該隐,隐,是你吧?會是你的吧?
“隐,跟我來……”
這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去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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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隐像是忘記了很多事情,關于以前很多很多事情都忘記了,靜靜地陪在他身邊,每次故意念有關他負面消息的故事給他聽,每次都能夠換來他毫不客氣的反駁,算是謬論?但也是極好的。隐他是個孤兒,或許他的身份也只适合孤兒這一詞了,因為上帝從未原諒過他,殺死弟弟的邪惡哥哥,每次念叨到這點總是讓我感到心情愉悅。
只是愉悅的時間牽扯到靈敏的人類就很麻煩了,頂着一個和死去老頭一模一樣的臉實在不适合到處招搖,但也引來了不少“老鼠”,在隐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我悄悄解決掉了那些“老鼠”,只是最後還是給隐留下了麻煩,裝作被“老鼠”混進的食物毒死,只為了不讓隐去碰那些下了毒的食物,這些人類總是不消停地,無論隐在哪裏重生,都會想進辦法弄死他,可惡至極!
陰差陽錯又回去了原本的地方,渾渾噩噩的感覺又襲上心頭,害怕小隐的事情被人發現,不得不将那段記憶完全弄出來……
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只是枯敗的地方,異常熟悉的景色,還有長大了的隐,看着他身邊站着的凱文西,再想到他一直承認的伴侶——賴利。可惜,你從不屬于我……或許我應該就此守着這一副枯骨,哪裏都不要去,只是為什麽?看到那個身影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會很想開口叫住?很想?到底……為什麽?臉頰上的冰涼的液體在那個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裏就完全克制不住,隐……你終究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屬于過我。
“Don’t try anyt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