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
林聽頭也不回, 走得很快。
一如當初付聞語撂下狠話決絕離開的模樣。
理虧的付聞語見狀連追上去都不敢，只能夠在充滿着歡聲笑語的教室裏，若無其事地坐回去, 低着頭在桌肚裏摸來摸去。
他假裝忙忙碌碌，實則正在偷偷憋着眼淚, 又心酸又可憐。
溫卻微本來急着要去食堂整點宵夜吃，扭頭發現林聽把付聞語一個人丢下自己走了, 頓時驚訝到走不動道。
她看了眼快要自閉到把腦袋伸進桌子裏去的付聞語, 有些話實在是憋不住了。
“聞語啊, 你.....”
溫卻微憂愁地抓了抓頭發, 很想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個人覺得告白被拒這種事, 某些人破防還能理解，林聽破防到故意無視付聞語的存在, 絕對不可能！
好吧, 就算林聽真的生氣了, 一改常态變得不近人情, 那也必然是對方做了什麽踩她底線的事情。
反正千錯萬錯，她覺得林聽肯定不會錯。
“嗯？”眼眶微紅的付聞語擡起腦袋, 面容清冷依舊, 卻隐約散發出一種易碎感。
溫卻微心梗了，看他這委屈脆弱的樣子沒忍住動搖了一瞬。
但出于對林聽的無條件信任，她最終還是選擇尊重林聽的意願，放棄插手。
“沒事, 你早點回去哈，我先走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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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絲滑地拐了個大彎, 告別滿臉茫然的付聞語，一溜煙跑沒了影。
付聞語眨了眨眼睛, 心底唯一的一絲渺茫希望徹底破滅。
起初聽見溫卻微關切的聲音，他想着對方若是詢問的話，那就咬咬牙把自己做的蠢事說出來，被狠狠罵一頓也無所謂的，至少他還能拜托溫卻微幫幫忙。
可惜他的心思就像是被看穿了一般，溫卻微什麽也沒問就走了。
也罷，他現在和溫卻微雖然算得上是朋友關系，但還遠不及她和林聽來得感情深厚。
在這件事上不論怎麽看都是他的錯，找誰大抵都無濟于事。
心灰意冷的付聞語回了家，付父掐點打來電話。
大概意思就是讓他早點做好準備，後天就可以卸下身上那些麻煩的僞裝了。
半年前就在期待這一刻到來的付聞語，半年後眼見心願要實現了，卻開口道：“爸，推遲一段時間吧。”
對面沉默片刻，沒有發怒，只是冷靜地讨要一個理由。
“我沒準備好。”付聞語掀開窗簾望着遠方，眼底暗色翻湧，“再等一個月就行。”
電話挂斷後，他垂着頭，沒忍住在心底惡狠狠地嘲笑了一番自己的膽小。
他才不是沒準備好，他只是擔心林聽本來就不願再搭理他了，若是知道他是男生，他們倆之間怕是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
喜歡不喜歡，能不能在一起，經過這一遭後其實都不重要了。
只要他能以朋友的身份繼續留在林聽身邊就夠了。
這頭付聞語還在不斷為自己做着心理建設，另一邊林聽依舊不動如山，睡得很安穩。
她第二天沒有特意提早出門去學校，所以并不意外自己會“正好”撞上同一時間騎車出來的付聞語。
對方眼下淡淡的青黑在素淨的臉上格外醒目，昨夜顯然還是沒有休息好。
林聽也不是看不見付聞語眼底無助的哀求，但她這人向來說一不二，不會因為誰誰誰看起來很可憐，就心軟放寬原諒的條件，把自己受的委屈輕飄飄帶過。
所以，她照舊忽視一臉小心翼翼靠近過來的付聞語，表情淡漠地騎上車就走，一個對話的機會都不給。
好不容易把自己心态哄好一點點的付聞語，雖然林聽這個反應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可是再度經歷一次被喜歡的人無視的場景，他還是難過到想抱頭痛哭。
做了蠢事的第四天，想哭。
林聽的心怎麽可以如此硬邦邦。
車還騎得超級快，他追都追不上。
更想哭了。
純粹只是恢複了單人騎行速度的林聽，中途回了一下頭，發現付聞語不知道被她甩到哪裏去了。
她撇了撇嘴，有意識地稍微放慢了速度，迎面呼呼狂刮的冷風和緩了不少。
半晌後，運動神經不那麽發達的付聞語終于吭哧吭哧地追上來，不遠不近地跟着林聽。
他望着她的背影，充滿倦色的眼眸透出了一絲絲亮光，偷偷在心底為自己的堅持不懈豎起大拇指。
看！只要不斷努力，他還是可以追上林聽的！
這是不是也能代表着，只要他認錯态度良好，林聽是有可能原諒他的！
付聞語仿佛又從自己強行扒開的縫隙中窺見了光明未來，到教室之後不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反倒是溫卻微一臉煩躁，托着下巴早早就坐在位置上唉聲嘆氣。
她昨晚跟林聽對線了一個小時，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都愣是沒辦法從對方嘴裏套出來半點東西。
她作為一個半知情人，若是眼睜睜看着林聽和付聞語持續這麽鬧別扭下去，她遲早得難受死。
畢竟一個是好朋友，一個是好同桌，她——
诶不是，付聞語今天怎麽看起來精神狀況挺良好的？？
敢情他倆昨天晚上自個兒聊明白了？？
溫卻微詫異地看着仿佛風雨已過的付聞語，好奇心真的快要爆炸了。
她沒有克制住自己，小心謹慎地試探道：“發生啥好事了？你今天看起來還挺.....開心的？”
付聞語聞言摸了摸自己的臉，并沒有在自己臉上摸到開心的痕跡。
他從書包裏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零食，遞給了溫卻微：“是嗎？可能昨天晚上睡得還可以。”
睡了四個小時，應該還可以吧？
至少比前天多睡了一個小時。
溫卻微顯然是不信的，但就在她還想問點什麽的時候，卻見付聞語忽然起身，拿着兩份零食朝林聽那一排的位置走過去。
他以前從來不會當衆做出這種高調的分享行為，零食通常都是交由溫卻微幫忙傳遞。
“林聽，給你這個。”
付聞語走到林聽身旁站定，由于過度緊張，手腳開始不聽使喚地發僵，聲音也幹巴巴的，像是一個字一個字不情願地往外蹦一般。
他将作為搭話借口的零食給林聽，又放了一份在範晚天桌上掩飾自己蠢兮兮的目的。
“謝謝。”
林聽神色如常，接下東西後擡眼看付聞語，微笑着道謝。
“不，不用客氣。”滿打滿算已經兩天沒跟林聽說過話的付聞語，聽見對方稀松平常的回複後，心底壓着的巨石瞬間被擊碎，而四散的碎石塊又零零散散紮進了心髒裏。
就像心在放松之餘，卻又有一股微小的酸疼感如影随形。
沒辦法，要知道他以前可是敢指着林聽罵的。
現在卻淪落到聽見謝謝兩個字，就感動得不行。
很不擅長找話題的付聞語，得到林聽的笑臉後有點不舍得走，想要借此機會約其私下聊一聊。
但前座的女同學卻不合時宜地拿着卷子轉過頭來，直白開口道：“林聽，能麻煩你給我講個題嗎？呃，不好意思我沒注意到聞語過來，你們聊，我一會兒再....”
“哪一題我看看。”
林聽接過她的卷子，學習狀态進入得特別快。
女同學有點尴尬地看了眼默不作聲的付聞語，但學習當前其他事都顯得格外微不足道，既然當事人之一都沒意見，她也不好再多管閑事。
沒有料到事情發展走向的溫卻微，嚼面包的動作一頓。
她看着情緒從緊張、欣喜、期待最後又變為失落的付聞語，轉身抿着唇夢游似的飄回了座位。
于心不忍的溫卻微醞釀了一番，想要說點安慰的話，扭過頭卻發現付聞語撐着臉不知道在發什麽呆，片刻後拿出英語書若無其事地背起了單詞。
溫卻微：“......”
有點吓人了哈。
哪個好人家難過的方式是背單詞的。
中午放學後，林聽依然沒有為付聞語停下步伐。
但她很清楚背後有條小尾巴在緊緊跟着，目光灼人也不自知。
就在林聽猜他準備這麽偷偷摸摸幾天的時候，晚上放學後，她的衣角被冷不丁拽住了。
最近學習任務日漸繁重，班上大多數人都不會踩點走，而是留下來再卷一會兒。
眼下付聞語這大膽的動作，已經被好幾個人看到并與同伴耳語了起來。
他倒是變得不再在意這些，扯人衣角的動作跟貓伸爪子惡作劇一樣，水潤清亮的眼眸很是無辜。
朝前走的林聽被拽停，無可奈何地回頭嘆了口氣，淡淡道：“衣服拽壞了你賠嗎？”
只一句話，提心吊膽的付聞語頓時眉開眼笑，松開手後提着書包匆匆跟了上去。
在旁目睹了全程的溫卻微閉上眼，感覺自己大概是腦子有病。
她是真神經，居然擔心這兩口子會鬧崩。
更神經的是，對變态文字已心無波瀾的她，居然覺得這兩口子有點甜。
不行，她今天晚上一定要早點睡。
這肯定都是熬夜熬的！
然而，看起來有點甜的兩個人，實際上獨處時氣氛凝重到可怕。
林聽看着主動去買小吃緩和氣氛的付聞語，再一次意識到，付聞語在人情世故上是真的很笨拙。
可以簡單解決的事情，他總會習慣性再多做點什麽去讓對方高興，以此确保成功率。
就像普普通通的試探性搭話，他會提前備好林聽常吃的零食。
又像現在，為了給等一下的道歉做準備，他什麽也不說就先跑去買林聽常吃的串串。
結合他的經歷來看，吃好吃的對他而言無疑是一種能夠得到滿足與愉悅感的行為，因此他下意識就把自己認為好的東西換種方式給林聽。
他擔心又焦慮，即便他印象中林聽其實并不需要被如此謹小慎微地對待，可他的不自信還是讓他選擇了不露痕跡地讨好。
林聽本意并非報複，她的冷漠也只是想讓付聞語意識到，一個人身上帶刺絕非壞事，卻絕不能無差別攻擊，無論自身有沒有苦衷，失去理智中傷無辜的身邊人都是很愚蠢的。
不過她很清楚付聞語周五那天說的話其實不包含任何惡意，所以她也只是給一點不痛不癢的小教訓，等付聞語有勇氣找她把事情說開，那這事便可以過了。
可林聽沒想到的是，付聞語受冷待後的反應比想象中嚴重很多。
對旁人不假辭色的他，慣常腦袋仰得高高，獨有他的矜持和驕傲。
然而面對的人一換成林聽，他就變得夜不能寐、淚不能止、心不能平。
怎麽說呢，這不就是極度喜歡一個人才會帶來的負面情緒嗎？
他的難言之隐得有多口不能言，才會寧願忍受這一切，也要咬着牙隐瞞。
按理來說他的家事早已解決，心理問題也在好轉。
除此之外，難道還能是什麽生理上的秘密不成？
嗯.....
此前不願就此問題思考過多的林聽，想到這裏立刻叫停了腦子。
她心情略微有點複雜，面上卻波瀾不驚地接過付聞語遞過來的超大份串串香，思索之後選擇暫且按兵不動，決定先看看對方是個什麽态度。
“林聽，趁熱吃吧。”
深感度日如年的付聞語，看着林聽垂眸安靜吃東西的樣子，終于尋回了一絲絲令人安心的熟悉感。
他喝了一口熱湯，也想着先稍微吃點，可剛拿起一串往嘴裏送，就發現自己心裏一旦堵着氣，再喜歡的東西吃着也嘗不出味道來。
付聞語苦哈哈地把東西放回去，決定不再拖延時間了。
如果不将最令他痛苦的事情解決，即便重塑過去的場景，他也找不回當初的心境。
“林聽。”付聞語咽了咽口水，暗紅色項圈下的喉結滾了滾，“這幾天我認真想了想，周五那天對你說了很過分的話，我第一時間竟選擇躲起來發消息跟你道歉，認錯态度極其惡劣，你生我的氣是應該的。”
“我膽子小，不敢直接沖到你家當面，所以才會一直拖到現在才說這些話。”
他才起了個話頭，就忍不住小聲哽咽了一下，站在林聽身旁像極了一個被惡霸欺負到不敢大聲哭的可憐高中生，好幾個路人悄悄投來視線。
林聽見狀還能說什麽呢，只能熟練地從口袋裏掏紙了。
“對，對不起，我哭不是因為我委屈，是因為我很後悔對你說了那句話。”付聞語接過紙巾攥在手心裏，用淚汪汪的眼睛直視林聽，“你知道的，我怎麽可能會覺得你惡.....我怎麽可能會覺得你有任何不好，怪只怪我腦子不好使，情急之下說了不可饒恕的胡話。”
“我沒有想過我最好的朋友會喜歡我，這真的吓到我了，我以為我們只會一直是朋友而已。”
“雖然這麽說很不要臉，但是林聽，我不能夠失去你，只要你願意繼續和我做朋友，無論是讓我補償你什麽我都願意，好嗎？”
林聽一邊聽他真情實感地道歉，一邊沒素質地吃着香腸。
她發現付聞語也學壞了啊，在情緒這麽激動的情況下還能做到摻進去假話。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你不想和我戀愛，只想繼續和我當朋友是嗎？”
林聽做了一個簡短的總結，而後看着他面露苦澀，卻還是點了點頭。
好得很。
看來所謂的難言之隐是個很不得了的秘密啊。
只想當朋友是嗎？
可以，當然可以了。
反正她還是那句話，她就想看看付聞語能硬氣到幾時。
“行。”林聽将吃光的紙盒子丢進垃圾桶，扭頭對着付聞語笑了一下，“既然你這麽不希望我喜歡你，那我會收拾好我的感情，只跟你做普普通通的朋友。”
付聞語呆了一下，沒想到林聽居然接受得這麽快。
他勉強扯了扯嘴角，感受到不滿于此的心髒又暗自作痛，沒忍住偷偷唾棄自己一聲犯賤。
他不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爾反爾。
這樣對誰都不好。
“謝謝你林聽，那之後你....不會再不理我了吧？我們應該也還能一起上下學吧？”
付聞語小小聲地詢問着，即使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也仍舊不那麽自信。
“當然了。”林聽果斷回答。
聊聊天，結伴上下學，這不都是正常朋友之間會做的事情嗎？
既然付聞語需要，那她自是不會拒絕了。
至于朋友之外的事情嘛。
她以後是不會再做一點半點了。
缺乏遠觀思維的付聞語松了口氣，他在對林聽不自信的情況下莫名其妙衍生出了對自己的自信。
他又一次覺得他能守好自己的心，等這一個月裏找到合适的時間提前跟林聽解釋清楚性別問題，到時候性別公開後，他一定可以跟林聽成為單純的朋友關系。
無奈他忘了一個道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曾得到林聽炙熱的告白，朋友間的純潔情誼在此之後只會如同杯水車薪。
他不會滿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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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聞語與林聽恢複到告白之前的相處狀态。
偶爾聊聊天，日常一起上下學，有好吃的就互相分享。
付聞語本該高興的。
明明現在與之前別無二致，林聽也真的只拿他當朋友看待了。
可他就是覺得哪裏悄悄變了。
付聞語沒察覺到自己将目光放在林聽身上的時間變久了，以前忽略的細節，現在他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比如，林聽對待周圍人的态度。
比如，林聽到底有多受歡迎。
前座的女同學在林聽的默許下，轉過身來問問題的時間日漸增長。
她還開玩笑似的向林聽讨要了幾顆薄荷糖，理由是怕自己上課犯困。
林聽給了。
她早之前明明說過這糖只給過付聞語一個人。
她還把付聞語送的話梅棒棒糖也給了那個女同學。
還有坐在林聽旁邊的範晚天。
付聞語之前都沒發現這家夥居然這麽煩人。
噴一些亂七八糟的香水就算了，居然還翻開領子湊過去要林聽聞，還要林聽誇他香。
真該死。
還好林聽不喜歡男的。
還有溫卻微。
這幾天林聽犯賤的頻率很低，犯賤的對象也都是同一個人。
她偶爾出去接水的時候，回來會故意用很冰的手抓一下溫卻微的後脖頸。
這時候溫卻微會很氣，暴躁地彈起來要揍人。
林聽摸她的腦袋像摸小狗一樣，笑得很好看。
還有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學妹。
學妹膽子很大，直接在回家途中攔住了林聽。
“學長，我剛入學的時候其實就喜歡你了。”
“但一直聽別人說你已經有女朋友了，所以我才沒來打擾你。”
“可是我觀察了好幾天，發現你并不像是有女朋友的樣子。”
“所以我想找學長要個答案，你真的有在戀愛嗎？”
她完全無視了旁邊的付聞語，只目光灼灼地盯着林聽。
“嗯.....”在林聽沉吟的片刻中，身邊的另外兩個人都很緊張。
一個怕她說有。
一個怕她說沒有。
“我沒有在談戀愛，這都是別人亂傳的。”
林聽語氣平靜地澄清了流傳在二中長達大半年的謠言，絲毫不在意付聞語驟變的臉色。
他在聽見這句話後，整個腦子直接空白了。
林聽否認了。
她不願意再任由謠言繼續下去，說明她是認真想和付聞語當朋友了。
學妹不知何時離開，付聞語也不知他是何時又開始往前走。
剛準備上車騎行的時候，出神的他絆倒了一塊石子，顯現摔倒。
林聽及時扯住了付聞語的手臂，将人拉正後就馬上松開了手。
付聞語站穩後一臉愣怔地看向她，那股子委屈的勁兒忽然就炸開了。
這才幾天啊，這麽快就不喜歡他了嗎？
劃清界限這麽快就劃到這個份上了嗎？
“你沒事吧？”林聽自動屏蔽了他眼底的不敢置信，正常關心了一句。
“......”付聞語不知道該說什麽，老半天才悶悶地嗯了一聲。
他完全不敢去細細琢磨委屈的緣由是什麽，只能狼狽地趕緊騎車上路。
還好今天周六因為元旦補課一天，周日放假不用上晚自習。
他必須得在短時間內調節好心态，動不動就拈酸吃醋的像個什麽樣。
既然林聽都能做到不顯山不露水，他也一定——
不，他不可以。
他不可以！！！！！！！
那是誰！
那個女的是誰！！！！！
周日下午五點左右。
付聞語正一臉生無可戀地坐在電腦前畫畫。
他忽然聽到了小車行駛的聲音，出于擔憂林聽的心，他下意識到窗邊去确定是不是林父回來了。
結果不是，來者是一個染着紫色短發的女生。
林聽似是早就知道她要來，正站在鐵門前迎接。
紫發女生下車時還很優雅，一見到林聽後直接飛撲過去送上擁抱。
付聞語心梗了下。
他認不出車，也辨認不出紫發女生的身份。
他只能看見林聽與對方如膠似漆地抱在一起，還伸手攬着女生的腰往家裏帶。
那女生半途也不知道想幹什麽，突然就停下了步伐。
然後....然後，然後！！然後林聽居然疑似扭頭親了過去！？？？
付聞語啪一下用力趴在窗戶上，眼睛都氣紅了。
他咬牙切齒地看着親密無間的二人，心痛到險些喘不過氣來。
怎麽可以這樣，林聽怎麽可以這樣！！
這才幾天，林聽怎麽可以變心變得這麽快！！！！
喜歡他難道是一件很容易放棄的事情嗎？
不行。
不能。
不可以。
他無法接受。
他看不得林聽真的在短短時間內喜歡上別的女生。
因為。
林聽明明是喜歡他的！
林聽明明是喜歡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