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忙碌的工作會讓時間越來越快, 七天仿佛只是一瞬,最後一場戲開拍。
三界動蕩,大戰一觸即發。
身為佛子的青伽自然身先士卒, 紅翎才知道他實力有多強, 他完全可以甩掉自己, 可他為什麽沒對自己那麽做?
她開始思索, 卻見一名魔族背後偷襲, 從背後直指青伽。
天狐一族空有虛名,實則一直避世, 天賦也從來不在戰鬥上, 即便她貴為妖族聖女, 更多時候只是個用來裝點門面的吉祥物。
她打不過對面的魔君, 只看一眼就要心髒緊縮。
可她還是沖上去, 槍頭刺進心口時,向來嬌氣的紅翎一聲不吭,真的好疼啊,眼淚都要流盡了。
自己都覺得好蠢, 她為什麽要沖上來逞強。
她看見石頭似的小和尚跌跌撞撞朝自己跑來, 一招擊潰大惡人,頓時高興起來, 眼睛都在發亮:“好!”
小和尚我不罵你石頭了,你給我報仇了!
“紅翎!”第一次見他慌慌張張,不成章法, 小心翼翼地靠近她,不敢觸碰任何傷口。
“你來幹嘛?”
他一遍遍地低喃, 源源不斷的法力灌注進身體,可她感覺的到, 身體破了個大洞,無法修補,她可能要死了。
紅翎微微一笑,頗有幾分得意:“小和尚,你愛上我了?”
“可是我不愛你,天狐一族最會騙人,我一直在騙你呢,那你當情劫,可惜我命不好,好像……渡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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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視野裏看到屍骸遍野的戰場,到處殘肢斷臂,血流漂橹。她搖搖頭:“我看不到三界和平那一天,希望佛子能做到。”
他怔住,第一次聽她稱自己佛子。
話音剛落,紅翎全身渙散成白色光點,天地間白茫茫一片,仿佛下了好大一場雪。
戰場上,除去魔族外的其他人只覺全身一震,仿佛擁有了源源不斷的力量。後世有書《神物志》記載:天狐一族,不善征戰,天賦愈療,死後屍身可散化為靈藥,庇護一方,是為祥瑞。
多年以後,魔族敗退,三界祥和一片,據傳九重天上那位立下誓言,人妖仙三界互不幹涉,如有違者,因果為報。
又是一天清晨,人流如織的長安街道,扛着一大串糖葫蘆的貨郎走街串巷,做蒸餅的小攤前冒起冉冉炊煙,吆喝聲此起彼伏。
巷尾,三三兩兩的孩童圍成一團做游戲。
熙攘中,不是誰喊了句:“李家小姐今日布施了!”
嘩啦一聲,無數人在粥棚前排起長隊,隊伍井然有序地前進着,受布施的百姓也不争吵,一看就是習慣了。
素白僧衣的年輕僧人路過此地,視線越過重重人牆,落在人群裏的清麗女子身上。
她穿着素色青衫,長發用翠玉簪子斜斜绾成垂髻,氣質娴靜安然,正娴熟地布施白粥,忽然似乎所感,微微擡頭,對上一雙從容的眼。
心髒驟痛,等她再回神,對方已經消失不見,她會很快忘記他。
他是過路的和尚,她是布施的小姐,此生此世,也只有這一面之緣。
他能走遍山川五岳,求遍天上人間,也只求得這一縷真魂,可即使一切重來,他們終歸還是在人海茫茫中裏錯過。
“卡!”導演欣喜地宣布,最後一場戲結束。
氣氛卻并不輕松,工作人員心頭酸澀,他們被演員精湛的演技代入故事裏,好像自己也親身經歷過一般。
導演看着鏡頭,可惜地嘆了口氣:“那麽多精彩的片段呢,幾乎都要剪掉了。”
沒辦法,他要确保紅翎是宣傳片唯一主角,想起自己當初的決定,他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助理:“要不,你偷偷留下花絮自己欣賞?反正又用不上,不讓外流就行了。”
導演拍拍他肩膀:“嘿,看不出來,你小子腦袋還挺靈光。”
這邊,白皎歪了歪頭,趁着化妝師沒來卸妝,跟宗正朔讨論宣傳片,得出結論:“這是個徹徹底底的悲劇,慘痛得別具一格,慘痛得痛徹心扉。”
白月光。
白皎一直覺得,死後被人挂起來的才算白月光。
這次才知道,原來有緣無分的錯過也是一種。
聽見她的話,宗正朔淡淡一笑,等到她離開,他才斂去眼底笑意。
這何嘗不是一種預警。
如果他像男主角一樣,瞻前顧後,一味等待,克制,會不會有一天像他一樣,失去愛人,失去皎皎?
也許比失去她更可怕,以守護者的身份看着她戀愛、結婚,為他人生兒育女,宗正朔不由扪心自問,他真的可以忍受嗎?
只要想想,心裏便如翻江倒海般湧動。
答案早已清晰可見:不可以。
他們走後,節目組收拾東西,有人發現:“女主角的腳鏈好像不見了?難道被人偷走了!”
旁邊人猛錘他一下:“你傻啊,肯定是宗正先生拿走了,腳鏈本來就是他的。”
《百煉仙途》出片之快,遠超白皎想象。
十一月十一號,游戲官方放出宣傳片,當初所有覺得宣傳片爛透的人看完後都呆住了。
白皎面容完美瑕疵,她是古裝現代都不挑的大美女,導演別出心裁的旁觀者視角刻畫故事,更容易讓人心生觸動。
當初叫嚣着她不配的粉絲全都啞了火,被事實狠狠打臉,他們非但不生氣,反而很開心。
官方發布的話題選擇裏,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選擇預約游戲,把官方樂得合不攏嘴。
白皎正跟經紀人聊天。
阮恬:[拍攝結束,官方已經把錢打進你銀行卡,稅後。]
白皎:[小貓點頭.JPG]
賣完萌她興奮地打開銀行卡,水潤的眸子瞬間睜大,原來的存款連個零頭都比不上,可憐兮兮地挂在末尾,一位兩位三位……七位數存款!
她興奮地倒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滾動,好多好多錢。
從今天起,我也算是個小富婆啦!
不對。
她坐起來,心算一下,給阮恬發消息:[合約方好像打多了。]
阮恬:[這也是我想說的。]
[不是打多了,對方想讓你再加一項售後服務,開直播cos紅翎,不需要多長時間,宣傳游戲就行了。]
白皎明白了。
對方這是見宣傳片效果不錯,想讓她順勢炒一波熱度,多餘的款項是預付工資。
對白皎來說,容易得很,完全沒有什麽可拒絕的。
她點點頭:[好。]
阮恬:[游戲官方會寄來服裝,你也可以買些小飾品裝飾一下,直播不用太久,互動就行了。]
阮恬行事雷厲風行,很快便敲定時間,白皎也沒閑着,寄來的衣服尺碼正好,她關緊房門,在鏡子前欣賞。
身後幾條毛茸茸的狐尾,忽然心中一動,打開淘寶,下單一對毛茸茸的仿真狐耳。
鏡子裏的女生肌膚白皙,宛如羊脂玉般散發出溫潤光澤,真到直播那天,白皎點開直播,眨眼間,龐大的流量湧入直播間。
她是第一次直播,看到唰唰上漲的人數,眼睛都瞪圓了,遲鈍地對着揮揮手:“大家好。”
網友們:……
啊啊啊要瘋了要瘋了!
白皎不熟練地操作直播軟件,無美顏無濾鏡的真實容貌讓人驚豔得回不過神,頭頂一對毛茸茸的狐耳時不時抖一抖,直直戳進心窩裏。
[姐姐絕美!姐姐請正面上我!]
[鄙視纣王、理解纣王、成為纣王!]
[诶,可以看看主播的全身照嗎?我好喜歡宣傳片裏的全身照,太漂亮了!連腳都好看死了!]
[斯哈斯哈,樓上我也是,又純又欲,想舔姐姐的腳!]
[咦,變态!]
[我覺得腳鏈好熟悉,忘了在哪兒見過了。]
[樓上的,我還覺得青伽更熟悉呢,雖然沒露臉,可是身形好像宗正老師啊。]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廣大網友的不滿,宗正朔堂堂影帝,拿獎拿到手軟,他會去拍游戲宣傳片,做夢呢!
況且,那可是影帝拍的宣傳片,要是真的官方早就大力宣傳,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你在想peach吃!]
白皎震驚地看着密密麻麻的彈幕,現代網友,都這麽……直白嗎?
至于全身照,當然可以。
她站起身,身上的cos并非廉價産品,而是游戲官方重工打造,一比一還原。
柔和燈光灑落一身,光芒閃動,她歪了歪頭,茶色眼瞳宛如日輪浮起碎光點點,就連燈光也在偏愛她。
指尖把玩蓬松狐尾,雪白肌膚紅色狐尾交相輝映,她眼尾上挑:“看到了我的尾巴,你是要被我殺死,還是娶我為妻呢?”
剎那間,所有人都以為,游戲裏的紅翎真的來到了現實世界。
狂風疊浪般的評論在網上爆發——
【當然是娶你!】
這一刻,不知道多少網友在電腦桌前喊出聲來。
*
時間不急不緩地流逝,徹底進入冬季。
因為電視劇的爆火,作為女主角的白皎吃到了最大紅利,不出意料,憑借這部電視劇,她從新人小糊咖一躍成為二線女星,商業代言、角色邀約如雪花般紛至沓來。
白皎并不急切,除去開始的游戲宣傳片,竟一個都沒接。
一切按照阮恬的規劃,穩紮穩打進行中。
她目前只有一部作品,地位不穩,等到李牧導演的電影正式上映,到那時,才是真正的穩定下來。
不過計劃沒有變化快,白皎忽然接到了國內娛樂圈的飛花獎頒獎典禮邀請函。
本來以她的資歷是不會得到的。
但是她有爆紅的現象級作品,而且《不渡》竟然提前上映,又被自信滿滿的導演送去國外審核,前段時間傳來好消息,它竟然提名了國際電影節的金棕榈獎。
在一衆外國片裏瞬間脫穎而出。
國內媒體洋洋灑灑地贊美一大篇,即使最終沒獲獎,也足夠他們吹噓好一段時間。
作為女主角的白皎,在圈子裏的地位瞬間躍上新臺階。
阮恬也驚訝,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手裏拿着剛拆封的請柬,黑紅底色,描金漢字,她的名字正正經經地寫在中間。
阮恬看她不吱聲,還以為小姑娘驚呆了,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恭喜!”
看她的樣子,比白皎這個當事人還開心,興致勃勃地分析起來:“我以為還要一段時間,沒想到現在就等到了。你別小瞧飛花獎,它是國內知名度最廣的電視劇獎項,最佳女主角以你的資歷應該不太可能,你太年輕了,不過沒關系,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獎項——最佳新人獎!”
阮恬忽地提起自己以前手底的藝人:“蔣令如你知道吧,前幾年終于獲得影後,她在出道那一年,沒有拿到飛花獎,當時沮喪了很久,因為她再也拿不到了。”
她看白皎表情就知道,她在好奇為什麽要沮喪,笑着說:“飛花獎其下獎項的最佳新人獎,從來只頒發給出道第一年的娛樂圈新人,第二年自動踢出名單,錯過了就不會再有!”
她眼神發亮:“白皎,我很看好你,你的演技已經其它新人不是一個級別,就是某些吃老本的老戲骨,也不如你!”
可以說,這口吻格外嚣張且張狂。
白皎并不反感,淺淺一笑,溫吞的語氣滿是野望:“我不會讓阮姐失望的。”
阮恬點點頭,非常滿意她的态度,娛樂圈紙醉金迷,窮奢極侈,可同樣的,也是最野心勃勃的地方,所有人都想出頭,所有人都在出頭,沒有野心的人,最會被人當成墊腳石狠狠踩下去!
她不會讓手底下的藝人做那些肮髒事,同樣的,他們也不怕肮髒手段!
阮恬話鋒一轉:“既然這樣,我們現在就去挑戰袍。”
白皎微微張唇,驚愕地聽她說:“雖然離飛花獎開始還有半個月,但是……”
阮恬意味深長地笑道:“你是第一次參加圈子裏的頒獎典禮,不知道那些前輩有多瘋狂,去晚了,就只剩挑剩下的禮服。”
“不是還有阮姐嗎。”她輕輕挽上經紀人隔壁,心裏十分安穩,篤定道:“我相信阮姐一定能幫我找到合适的禮服。”
少女臉上綻開清純無邪的笑靥,仿若盛極怒放的嬌豔花蕾,搖曳生姿,不可直視。
阮恬:……
指尖點上白皎鼻頭,她輕嗔道:“嘴上說的好聽,你就是個小偷懶鬼!”
白皎撒嬌,一臉堅定:“我是相信阮姐姐~”
誰能拒絕這樣俏皮可愛的撒嬌,至少阮恬舍不得,眉眼都快軟成一團棉花了,搖搖頭,嘴角卻是上翹的。
十一月末,天氣已冷到極致。
飛花獎現場外圍,工作人員穿上厚厚的棉衣站在外面,裹得像是一只只狗熊,樣子不好看,卻實在保暖。
長長的紅毯一路延伸進場內,兩側都是舉着攝像機的記者,凍得腿腳發麻,手紅臉紅,時不時跺跺腳。
“今天真TM冷!”
“咱們還好,一會兒明星來,你就知道什麽叫美麗凍人了。”
“話說,今年的初雪還沒下吧?要是以前早就下了,今年咋晚了這麽多天?”
“誰知道啊。”
幾個記者正閑聊着,前方忽然響起一陣騷動,其中不乏激烈大喊:“啊啊啊!!我家姐姐出來了!”
紅毯上,美麗動人的女星在燈光下,搖曳生姿地走入場內,低到零下的天氣裏,竟然穿着一款仙氣飄飄的薄紗紅裙,露出伶仃纖細的手臂和小腿。
不遠處停放的黑色轎車裏,一團人影狠狠打了個哆嗦,車子裏的暖氣不停吹拂,也沒吹過她仿佛感同身受的熱氣。
小桃從車窗緩緩扭回頭:“白、白姐!”
白皎正在整理禮服,翠綠色的裙角與雪白指尖交相輝映,聽見她的話,不禁擡頭:“怎麽了?”
小桃眼睛瞪得滾圓,震驚道:“這也太拼了吧!”
“剛才有個女明星走紅毯,手機消息說今天零下五度!那麽低的溫度,要我恨不得直接跑過去,她竟然足足走了三分鐘!”
“三分鐘啊!”她顫巍巍伸出三根手指,“還穿高跟鞋,要我早就凍死了!”
白皎:……
她笑得前俯後仰:“你也太可愛了吧。”
經紀人阮恬也跟着笑,邊笑邊看向白皎:“據說今天要下今年的第一場初雪,不過這都快晚上了,也沒見下一粒雪。”
“說不定老天突然改主意,今天不下了。”
白皎說完,又笑小桃大驚小怪,直到司機忽然出聲:“白小姐,輪到你了。”
白皎瞧了眼死死抱緊自己,就差團成球的小桃,一把推開車門,動作瞬間僵住了。
凜冽刺骨的寒風仿佛一根根細針無孔不入的刺進肌膚裏,順便把車子裏的熱氣一掃而空,身上薄薄的布料根本留不住任何溫度,仿佛一瞬間,她被剝光了衣服扔進冰天雪地裏。
“加油!”阮恬朝她說。
白皎抿了抿唇,還沒來得及回答,車門砰地一聲,驟然關閉。
與此同時,一抹細小的涼意落入眉心,她整個人都是一怔,步子都停下來了。
下雪了?
幾乎剎那間,細小的雪粒受到催化,變成鵝毛大雪,大雪紛紛揚揚飄下,落在皮膚上,液化成水滴。
紅毯儀式上一片死寂。
白色的雪,紅色地毯,明明還沒到凍成雕塑的時候,他們已經一個比一個木呆呆的邊成大鵝。
無數道目光彙聚而來,看向白皎——
這是白皎在社交場合上第一次盛裝出席,她穿着綠色長裙,細微的花紋鑲嵌在吊帶裙邊,光芒閃爍。
綢緞如一條流淌的河,閃爍着粼粼波光,随着她的走動,極具水感的緞面便如一汪湧動的翠綠,華貴而優雅,神秘且破碎。
并不是以往的披散,她盤起長發,鬓發如雲似霧,只在頰邊留出一縷青絲,雪白肌膚,紅潤的唇。
在純粹黑發映襯下,露出一截優雅的天鵝頸,大開背的吊帶裙上,大片雪白裸背細膩柔和,如溫潤的羊脂玉,純白無瑕,煥發出瑩瑩光彩。
當她出現時,萬籁俱寂。
連交談聲都在驚人的美麗前灰飛湮滅。
她仿若森林女神,清純得不可思議,所到之處,空氣都被淨化,肆意地收割目光與呼吸。
只要見到她,眼中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白皎感受到無數目光從四面八方投射而來,倘若目光有實質,早就将她洞穿。
當她出現那一刻,所有與她同臺的明星,徹底斷絕購買豔壓熱搜的念頭,這是不自量力,是自取其辱!
美如飓風席卷而來。
白皎本人:怎麽還沒走完?
她臉要笑僵了,人也快廢了!第一次覺得美麗的代價如此巨大!
如果有人細心觀察就會發現,她幾乎是飛一般的速度奔向內場,路過記者時,步子停都沒停。
偏生姿态優雅,儀态萬千,叫人挑不出半點兒毛病。
*
晚上七點三十分,頒獎儀式即将開始。
兩年一屆的飛花獎頒獎典禮,白皎拿着牌子找座位,不經意間一瞥,讓她腳步一頓,眼神訝然。
竟然是夏姝。
從她覺醒後,她就一直感覺到劇情束縛正在逐漸縮減,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被影響過,直到今天。
劇情的強大慣性,讓她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到了夏姝。
更巧的是,她是22號,夏姝23號,她們兩人的座位緊挨在一起,白皎微微勾唇,是對自己的篤信,她并不覺得這種情況下,劇情還能繼續走下去。
白皎坦然落座。
剎那間,不知多少人松了口氣,她實在太漂亮了,不論男女和她坐在一起,都是自取其辱。
誰不知道,頒獎典禮開始後,一定會有鏡頭掃過,更何況她如今正爆火,鏡頭一定不會少。
同類型會被她碾壓,相反類型被她比下去,誰也不願意自己成為別人的陪襯。
夏姝正在抑郁,眉頭緊鎖,忽然察覺身邊有人,下意識看了眼,不看不打緊,一看瞬間怔住了。
不是冤家不聚頭!
她腦子裏瞬間跳出這句話。
因為,白皎前一位紅毯女嘉賓正好就是她,她穿着一身豔麗的禮服,本是跟自己容貌相襯得宜的,但是白皎一出來,就被她清純脫俗的臉徹底碾壓。
即使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美,可她的狀态怎麽比得過白皎,她被家人弄得焦頭爛額,第一次後悔自己當初的肆意妄為,竟然天真的以為不管怎麽做,都會有人替自己兜底。
夏姝後悔地垂下頭,眉頭皺紋愈深。
幾分鐘的功夫,主持人已經上臺暖場,宣布典禮正式開始,不止是線下,還有線上直播,上千萬人同時觀看。
主持人說過開場詞,前半部分白皎一直在為別人鼓掌,最佳女主角果然如阮姐所料,是個資歷深且演技精湛的老戲骨,受之無愧。
場下一片掌聲雷動,顯然,大家都很認同。
主持人:“接下來,就是幾年飛花獎的最佳新人獎候選人,白皎!”
“白小姐新人出道,就憑借第一部戲《別想讓我喜歡你!》一劇,成功爆紅全國,成為本年度最矚目的一匹黑馬!”
他一連說了三位候選人,除去白皎不怎麽關注的一個,另一個,就是坐在她旁邊的夏姝。
白皎停直脊背,眼神古怪:這是什麽孽緣?
尤其主辦方還把她和夏姝安排在一起,怎麽,是想讓她們打起來嗎?別搞了。
主持人說完看了眼後臺,笑道:“下面,有請我們最佳新人獎的頒獎嘉賓——宗正朔老師!”
“嘩啦啦——”
剎那間,場上掌聲雷動,鏡頭忠實記錄下藝人的驚訝,直播間裏,幾乎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
西裝革履,身姿筆挺的男人走上臺前,鎂光燈打在他身上,亦不能掠去半分光芒。
身後的大屏幕上,是他放大無數倍的臉,俊美逼人。
“大家好。”宗正朔聲音微沉。
他神色沉靜,字句簡短,幾乎沒有多少秒,便直接跳入正題,所有人也習慣了。
宗正朔捏着卡片:“我宣布,本屆最佳新人獎得主是——“
他低頭看了眼卡片,目光在前方徘徊,在搖臂鏡頭上上下下掃視嘉賓,營造一種緊張氛圍時,他極輕微一頓,視線頓住,眉眼霎時柔軟下來。
臺下的白皎:……
她毫無躲避地仰起頭,眼中星光點點。
搖臂鏡頭反複移動中,亮如白晝的會場裏,千萬名觀衆眼皮底下,他們光明正大的對視。
宗正朔溫吞垂眸:“白皎。”
“最佳新人獎得主是——白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