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晉江獨家發表
第34章 晉江獨家發表
夜很靜,只有山中不知道什麽動物行走時帶出的沙沙聲。
安頁的感嘆聲清晰地傳進了燕北的耳朵裏。
它先是一怔,随即滿腦子都被“配偶”兩個字占滿。
配偶?
什麽配偶?
誰的配偶?
燕北腦子稀裏糊塗。
這什麽意思?安頁是想當它的配偶嗎?
小狗想要和它求_偶的心還沒歇是不是?
現在已經一月份了,很快就要入春,小狗和狼都是要發_情的。
所以,安頁是不是在暗示它什麽?
燕北的心髒急速而強烈地跳動着,它就那樣垂眼看着山下的安頁,心緒起伏。
小狗神情單純,感慨完剛才那一句,它便小跑着來到燕北面前。
它又仔細看了看燕北的傷口,見傷口依舊沒有出血它才真的放下心,擡眼對燕北道:“那阿北咱們回家吧,但是要走慢一點嗷。”
“嗯。”燕北胡亂應下,跟着小狗的步伐往山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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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它卻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安頁怎麽表現的這麽平靜,好像剛才那句話它就是随便說的一樣。
不過也是,求_偶這種事安頁都做的極為自然,現在只是動動嘴皮子豈不是更簡單。
但燕北又不願意相信安頁只是随口說說,又反複咀嚼起安頁的那兩句話。
首先,安頁提到了它的身材,但沒說是好是壞。
不過燕北想到小狗平時誇贊自己的那些彩虹屁,覺得安頁沒說完的話肯定也是感嘆它身材好的。
結合平日裏的種種,燕北覺得安頁對它的身材顯然是很滿意的。
可安頁後面那句話又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當它的配偶有難了?
燕北雖然沒想過找什麽配偶,但它覺得如果自己真的有了配偶的話,對配偶應該也會很好的。
燕北側頭看了安頁一眼。
小狗正專心致志地爬山,但每走幾步它就要低頭看一眼燕北的傷,關心的不要太明顯。
燕北心裏一甜,但轉念又蹙起眉。
安頁為什麽會覺得當它的配偶會有難?
難道是它平時表現的太高冷,所以安頁覺得它對配偶會不好?
很有可能,因為最近安頁不止一次地和它感慨過,說黑焰對啞谷真好什麽的,還嗷嗷喊着它們的互動有多甜。
其實平時黑焰的性格也挺悶的,但和啞谷在一起的時候,它就好像會變得格外溫和,而且話也會變多。
難道安頁覺得那樣的狼對配偶才算好?
所以安頁喜歡溫柔的狼?
燕北有些糾結,它自己其實也算不上很高冷來着,至少對安頁還是很溫柔的吧......
要不,以後對小狗再好一點?
免得沒良心的小狗覺得當它的配偶有多難似的。
這可不是它想讓安頁做自己配偶的意思,它只是不想讓小狗誤會它而已!
僅此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安頁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話,就讓燕北想了這麽多,它一路提心吊膽地和燕北回到了岩洞。
确認燕北的傷沒有惡化,也沒有流血,安頁終于放了心。
真不愧是燕北,自愈能力也太強了。
“阿北你快躺下吧,我在這邊睡。”安頁躺到了距離燕北最遠的地方,還把背包放在了它和燕北中間。
它睡覺不安分,可別又拱到燕北身上,萬一碰到它的傷就不好了。
燕北卻蹙眉看它,不滿意道:“你怎麽睡那麽遠?”
它都習慣抱着小狗睡覺了。
現在不是安頁往它懷裏拱不拱的事,而是它懷裏空了就會醒,然後把跑遠的安頁重新摟回來。
“我怕壓到你的傷啊。”安頁理所當然道。
“不會。”
“會的。”安頁巋然不動,還催促道:“快休息吧阿北,你今天肯定很累了。”
燕北還想說點什麽,但實在也說不出“不抱着你我睡不着”之類的話,肉麻兮兮,怪羞恥的。
于是它只好躺下來,強迫自己閉上眼。
然而時間一點點過去,小狗已經睡熟了,還哼哼唧唧翻了一次身。
燕北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它睜開眼,看向黑暗中的安頁。
小狗毛茸茸一坨,看着胖乎乎,但其實真正的肉倒是沒多少,不過抱起來還是很舒服的。
【未來你的配偶有難了......】
這句話忽然在燕北腦海中回響,它立刻覺得自己剛才不該因為覺得羞恥,就放棄要和安頁一起睡的想法。
這樣會不會顯得它有點高冷?
它應該堅持和安頁一起睡才對嗎?
燕北想了想,如果是黑焰的話,對方會怎麽做?
應該會有點強勢地把自己的配偶抱回來吧?
如果黑焰知道它這麽想,肯定會無語地告訴它,自己不會那麽強勢,而且一晚上不抱着睡又不會掉一塊肉。
這分明就是燕北自己想把安頁抱回去,才硬生生找了這麽一個牽強的理由。
但燕北不覺得牽強,它輕而易舉說服了自己,而後便迫不及待地把攔在它和安頁中間的背包推到遠處,然後貼着安頁躺下來。
安頁感覺到熱源,下意識靠了過去。
雖說薩摩耶厚實的皮毛足夠抵禦寒冬,但夜裏的溫度還是有些低,安頁自己睡的時候還是感覺到了一點點涼意。
現在被燕北抱住後,它頓時舒服地嘆了口氣。
安頁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在燕北懷裏沉沉睡去。
燕北受傷的前肢放在安頁腰上,也呼了口氣,舒服地抱着小狗閉上眼。
這才對嘛。
一覺醒來,安頁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麽又鑽進了燕北懷裏,頓時一點困意都沒了,急忙起身查看燕北的傷。
還好還好,傷口沒有問題。
甚至經過一晚上的休息,傷口上還結了一層薄薄的痂。
這恢複速度,真的有點逆天了。
安頁一動,燕北自然也醒了。
它任由小狗對着自己的傷口翻來覆去的看,自己則擡頭看向岩洞外,天剛蒙蒙亮。
燕北正想說和安頁再睡一會,就忽然看到一艘飛船從天際駛來。
屬于動物園的紅藍标志,在茫茫雪原中格外顯眼。
“是園長爺爺嗎?!”安頁驚喜地站起身向外跑。
燕北也沒了睡意,起身跟上去。
一狼一狗在岩洞門口蹲坐下來,仰頭看着飛船飛到近處,然後懸停在空中。
安頁已經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朝着飛船“汪嗚汪嗚”叫,還激動地用爪爪拍着地,尾巴也搖出了殘影。
燕北看着它的尾巴,伸出爪子碰了下,又立刻收回來,若無其事地看向飛船。
安頁沒發現燕北的小動作,只眼巴巴地望着飛船的方向,眼睛很亮。
終于,升降梯打開,許久不見的園長從裏面快步走出來。
看到遠處的兩個毛茸茸,園長眼睛都亮了,走的更快了。
安頁也興奮地“汪汪”叫,搖着尾巴朝園長飛奔。
走近後,園長便蹲下來。
安頁則直接撲到他懷裏,興奮地用毛茸茸的狗頭蹭他,還舔了舔園長的臉和手。
“乖寶,想爺爺了吧?”園長笑的見牙不見眼,抱着小狗的頭狠狠香了幾口。
過去這麽長時間,小狗身上雖然沒有了寵物沐浴液的香氣,但也沒有野獸特有那種怪味,反倒清清爽爽。
就連小狗脖頸上的三角巾也幹幹淨淨,只邊角上沾了兩滴血漬,是它昨天咬傷那群狼的尾巴時濺上的。
也就是說,在昨天晚上之前,這塊三角巾也幾乎是一塵不染。
園長不覺得意外,因為它每天都能看到燕北和安頁在雪地裏“洗澡”。
就是在雪地裏翻滾挪蹭,用雪水把身上的髒污蹭掉,燕北還會用爪子給安頁洗三角巾,還會晾在恒溫箱上,幹了之後再給小狗系上。
所以這麽多天下來,燕北和安頁都還幹淨清爽,和其他髒兮兮的野獸完全不同。
安頁和園長親昵了一小會便分開,園長又走到燕北身邊,檢查了一下它的傷。
“小傷,過兩天自己就好了。”園長道。
燕北點了下頭,安頁也點點頭。
點完頭安頁才發現不對,急忙用無辜且單純的神情看着園長,假裝自己剛才沒點頭,假裝自己沒聽懂。
好在園長的注意力似乎都在燕北身上,沒注意到它。
安頁便松了口氣,又急忙讓自己緊張起來。
它這段時間和燕北野慣了,差點就忘了自己“普通小狗”的狗設,以後可得小心,不要出什麽纰漏。
不然園長他們覺得自己是怪物怎麽辦?
小狗想好以後要多注意言行舉止,卻不知道園長的餘光早就把它的小動作看在了眼裏。
他之前從來沒細想,但把安頁和燕北送來這裏之後,他就不止一次地思考過。
為什麽燕北一定要帶着安頁一起來野外?
他不覺得一個通人性,會說人話的外星種族,會對安頁這麽一條普通小狗有什麽圖謀。
他只覺得燕北可能是和安頁有了感情,加上小狗想和它在一起,所以它才會開口說話,說要把安頁一起帶出來。
但這段時間園長一有空就會看監控。
這一看,他總算發現了不對勁。
安頁的行為比在動物園的時候更人性化,并且表現出來的很多行為和反應,也不像一條小狗。
比如它會周旋于燕北和黑焰狼群之間,讓它們和睦相處。
比如它會做出一個簡易的球場,并且和其他狼一起比賽,甚至會用樹枝計分,看着就好像會數數一樣。
再比如昨天,安頁居然在包裏裝了那麽多東西,似乎是準備帶回動物園的特産。
特産。
這兩個字浮現在園長的腦海中時,他真的被自己吓了一跳。
如果是燕北提議要帶東西回去給他們,那他完全不會意外。
可這事很明顯是安頁提議的,燕北一開始根本不知道安頁為什麽要特意去摘凍梨。
再聯系安頁從小表現出來的聰慧和靈性,園長終于确認安頁和普通小狗真的不一樣。
他甚至想過安頁會不會和燕北來自同一個地方,但他立刻就否決了,因為安頁是女兒送給他們的。
女兒說安頁是她朋友家的小狗生的,血統這邊沒有任何問題,肯定就是一只普通小狗,不會是外星種族。
但安頁的表現又太匪夷所思。
園長心裏總有些不安。
飛船既然已經來了,安頁它們也沒必要多待。
它跑回岩洞,費力地想要把裝滿了“特産”的背包叼出來。
不過燕北也跟它一起進來了。
北極狼力氣大,咬合力也強,于是燕北輕松就把背包叼起來,走出了岩洞。
安頁亦步亦趨,還怕刺激到燕北的傷,一直小心盯着。
而洞外的園長看到背包後立刻伸手去接,然後就踉跄了一下。
“嗷嗚!”安頁急忙湊過去,緊張地靠着他的腿,像是想扶他似的。
園長摸摸小狗的頭,笑說:“沒事小耶,爺爺剛才不小心的。”
他沒想到這個小包還挺沉,但看着鼓鼓囊囊的背包,園長又覺得沉也情有可原。
“好了,回家。”園長發話,一狼一狗便跟着他一起登上飛船。
安頁和燕北照例來到了後艙,然後就被眼前的場景震了震。
只見後艙裏居然放着一個偌大的鐵籠,兩頭眼熟的北極狼就卧在裏面。
這兩頭狼一個傷了脖子,一個傷了兩條前肢和肩,此刻傷口都用繃帶包裹着,精神萎靡。
正是九頭狼群的狼王和狼後!
安頁和燕北站在後艙門口,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驚訝。
而鐵籠中的狼王看到它們倆之後頓時後背一涼,立刻想要站起身。
但它前肢的傷經過一晚上的時間已經更嚴重了一些,根本站不起來。
可它還是掙紮着想要起來,害怕燕北又忽然沖過來和它幹架。
一旁的狼後正在閉目休養,昏昏欲睡,聽到動靜後也勉強睜開了眼。
它也看到了燕北和安頁,瞳孔驟縮,但它已經沒有掙紮的力氣了。
不過它顯然比狼王更聰明一些,它小聲勸狼王道:“別緊張,我們有籠子,它們進不來。”
“對啊!”
狼王這才想起它們此刻正在鐵籠中,雖然它們出不去,但燕北和安頁也進不來啊。
狼王悄悄松了口氣,當即放棄掙紮,并放心地在原地趴卧下來。
只是它陰翳的狼眼仍然緊緊盯着燕北和安頁看,視線在它們身上反複打量。
可除了燕北前肢上的那點傷之外,它沒有看到任何其他傷口。
狼王不解。
所以它們為什麽會在這?
而且它們怎麽不待在籠子裏?
狼王有限的腦容量支持不了它想這麽複雜的事,便直接開口詢問道:“你們為什麽也在這?”
又是頭有口音的狼,而且口音挺重,安頁想了想才大概猜到它的意思。
倒是燕北直接就聽懂了,但它懶得和對方講話,便帶着安頁去園長準備好的毯子上坐下來。
安頁趴在毯子上,隔着七八米遠的距離看着狼王狼後。
它就說麽,明明園長說好中午再來接它們,怎麽一大早的就到了。
本來它以為可能是園長太想它了,但現在看來,園長來的這麽早是為了把這對狼王狼後接回去療傷。
“喂,問你們話呢。”狼王咋咋呼呼。
安頁本來是可以和它說說話的,但它語氣不好,安頁也不開心了,就哼了一聲道:“憑什麽告訴你!”
狼王眼一瞪。
它覺得安頁說的有道理,但它想反駁,可又不知道怎麽反駁。
于是它急的呲起了牙,喉間也發出低吼。
安頁才不怕呢,轉頭不理它了。
燕北輕飄飄地朝狼王瞥了一眼,狼王心一跳,立刻慫慫地後退了一步,乖乖在原地趴了下來。
這是認輸或者臣服的姿态。
對狼王來說,對其他狼俯首稱臣是一件特別丢臉的事。
可昨天的戰鬥還歷歷在目,燕北那吓死狼的戰鬥力在狼王心裏留在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它不敢在燕北面前造次。
狼後輕輕搖了搖尾巴,将尾巴搭在狼王的腰上安撫。
狼王看向狼後,湊過去舔它的臉。
狼後脖頸上的傷很嚴重,但不致命,燕北咬的時候是留了情面的,沒想殺它。
只是狼王和狼後沒有黑焰和啞谷那麽聰明,它們不覺得燕北是牙下留情,反倒感激于它們自己的幸運。
但燕北也懶得計較就是了,它又沒指望它們的感激。
它這麽做,也只是因為安頁總說北極狼太稀有,死一個就少一個,它覺得安頁很在意這事,所以才沒下殺手。
安頁也沒想真的和兩頭狼計較,見狼王不再招惹自己,它便直接把狼王狼後當成了空氣。
“阿北,咱們吃早飯吧。”安頁拍拍燕北的爪子。
時間太早,它們還沒來得及吃飯呢。
它剛才看到鐵籠裏面放着兩個飯盆,裏面的飯菜已經被吃的幹幹淨淨,顯然狼王狼後已經吃過早飯了。
燕北也習慣了和安頁一天三頓,聞言點頭道:“想吃什麽?”
它是下意識問的這話。
因為在山裏的時候,安頁想吃什麽,燕北就會去給它獵什麽。
但現在這個情況,顯然沒辦法讓安頁點菜。
燕北也想到了這事,頓時蹙起了眉。
安頁卻嘿嘿一笑,神神秘秘地道:“我給你拿好吃的。”
然後它就站起身,熟門熟路地跑到後艙的牆邊,用牙咬開一個小抽屜,從裏面叼出一袋雞肉幹後又跑回了燕北身邊。
這是它上次和燕北來野外的路上,親眼看到園長夫人放進去的。
那個抽屜裏還有很多吃的,都是給有機會乘坐飛船的動物們準備的。
但大家都是等着被投喂,像安頁這樣不見外地自己去拿的,還真是頭一個。
但安頁和其他動物又不一樣,它可是園長和夫人的大寶貝,整個動物園都是它家,它吃點自己家的零食怎麽了?
如今物資豐富,燕北也就不推辭了。
它和安頁一人一塊,慢悠悠把一袋雞肉幹都吃完了。
“還吃嗎阿北,有好多呢。”安頁道。
燕北搖頭,道:“有點渴。”
“我給你拿水。”安頁俨然就是這裏的小主人,它跑到另一個抽屜邊,叼出一碗水帶到燕北面前。
這是簡易水壺,裏面裝着滿滿當當的水。
但說是水壺,其實是碗的形狀,只要打開上方的蓋子就能喝到水。
安頁正打算告訴燕北怎麽開,燕北就已經用獠牙刺穿了蓋子,然後很粗魯地用獠牙将蓋子劃出一個“十”字的形狀。
蓋子本來就是軟的,撕開之後便耷拉下去,露出了裏面的清水。
燕北把碗推給安頁道:“你先喝。”
安頁其實很想告訴它,其實碗上面是有個按鈕的,一按就能開蓋。
但燕北都這樣了,安頁便把話咽了回去,免得燕北聽完又覺得丢臉,然後自閉。
安頁喝了幾口水,而後把碗推給燕北。
燕北便把剩下的水都喝了。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扭扭捏捏,但粗犷的聲音道:“那個,可以給我們一點水嗎?”
安頁和燕北看過去,就發現狼王有些僵硬地沖它們笑了下。
那笑容醜的一批,顯然它平時應該是不怎麽笑的。
狼後也虛弱地睜開眼,乞求道:“可以嗎?謝謝你們。”
這句“謝謝”它說的也有些生疏,應該是因為平時都不說這種話的原因。
舉手之勞的事,安頁自然不會不答應。
但想到它們傷了燕北,安頁就覺得不能那麽輕易地幫它們。
于是它揚起下巴,讓自己看起來很不好惹。
然後才開口道:“我們憑什麽給你們拿水?”
狼王臉色難看起來,但它驟然對上燕北冷厲的視線,頓時偃旗息鼓,一點不服氣都沒有了。
“那、那你們怎麽樣才能幫我們?”它沒什麽底氣地問道。
安頁朝燕北看去,燕北眨了下眼,沒說話。
這是讓安頁做主的意思。
于是安頁便對狼王和狼後道:“那作為交換條件,你們以後都不準再來找我們和黑焰狼群的麻煩。”
狼王一愣。
安頁立刻蹙眉道:“怎麽,你不願意?”
“不是,願意願意。”狼王忙不疊地點頭。
它本來也不敢再去招惹它們了,安頁這個條件相當于沒提啊。
單純的小狗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厲害的事,用小小一碗水就換來三個狼群之間的和平,它真是個和平大使!
它有點驕傲地看向燕北。
快誇小狗!
“真厲害。”燕北憋住笑誇贊道。
它沒忍心告訴安頁,其實這個交易就跟沒提一樣。
安頁嘿嘿一笑,有點不好意思地把頭埋在燕北脖頸上蹭了蹭,然後才起身,歡快地跑過去給狼王狼後拿水。
把水放到鐵籠邊,安頁順手就按了開關鍵,打開了碗蓋,然後把碗從鐵籠中間推了進去。
狼王狼後都道了謝。
安頁蹦蹦跳跳回到燕北身邊趴下來,卻發現燕北一直盯着自己看。
“怎麽了阿北?”小狗歪頭,很是無辜。
燕北沉默片刻,然後伸手把面前的水碗拿過來,在那個小按鈕上按了一下。
“吱吱——”
破碎的盒蓋緩緩打開,又咔噠一下卡住不動,顯然是報廢了。
安頁歪頭,随即忽地瞪大眼。
糟糕,它剛才是不是順手就把碗蓋開了?
而且還被燕北看到了!
四目相對,驕傲的北極狼果然覺得丢臉了,它閉上眼,好似入定。
安頁小心翼翼戳了戳它的肩,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安頁便默默把臉枕在前肢上,明白燕北這是又自閉了。
在自己想開之前,燕北肯定都是這個狀态了,安頁很有經驗。
真是的,身體那麽強壯一狼,心裏咋就這麽脆弱?
一路無話,安頁不知不覺就睡了一路。
而自閉了一路的燕北也終于停止自閉,重新恢複為淡定自若的狼哥。
等到了動物園之後,三狼一狗便倆倆分開,都有各自要去的地方。
狼王狼後因為受的傷重,被直接送到了醫院,說是之後出院了會住到雪狼館。
那裏一切都是現成的,而且環境好,适合養傷。
而安頁和燕北則被安排到了戶外場館,正是之前平頭哥住的院子,但比平頭住的時候要大,應該是特意擴容了。
而且這裏還增加了一個巨大的人造岩洞,是給安頁和燕北睡覺用的。
平頭哥則是被轉移到了別的地方,據說它現在和自己的配偶蜜裏調油,都不怎麽幹架了。
是的,之前這兩只蜜獾互相不對付,但現在卻成了一對。
而隔壁的豹園也迎來了新主人,豹園也變成了猞猁園。
沒錯,就是這麽巧。
猞猁園的這只猞猁,正是當初和燕北幹架的那只。
不是冤家不聚頭,安頁看向那頭見到它們倆後氣的直轉圈的猞猁,知道這仇是真結下了,但對方也報不了仇就是了。
而安頁和燕北的到來,自然受到了人類們的熱烈歡迎。
首先就是園長夫人,她迫不及待地抱着安頁又揉又親,還讓它晚上回狗狗別墅住。
安頁自然答應下來。
燕北倒是不願意,但它也不會和園長夫人搶小狗,算是很給面子了。
飼養員們也都聞訊而來,尤其是北極館的那幾人,都揣着一堆的零食來的。
歲歲姐看到它們之後還差點哭了,不過被小狗蹭蹭貼貼給哄好了。
而除了這些自己人之外,還有一大堆的游客,都擠擠挨挨地湊在護欄邊看燕北和安頁。
是的,今天恰逢周末,游客滿園。
安頁和燕北本來就是熱度居高不下的大明星,很多人都是來動物園打聽它們的消息的。
本來大家都以為再也見不到它們,沒想到它們這就回來串門了。
而動物園的薩摩耶和北極狼回來串門的消息,也用最快的速度傳遍了網絡,游客人數迎來暴增。
就這樣,燕北每天在院子裏吃飯、睡覺、陪安頁玩,偶爾吓唬吓唬隔壁鄰居猞猁,再被游客們圍觀兩天,日子過的很是悠然自得。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安頁太受歡迎了,人類們總是會把它帶出去玩。
燕北為此還酸了好幾次,每次都要小狗撒嬌賣萌地哄才會好。
時間匆匆而過,安頁和燕北在動物園待了快半個月,園長和夫人才舍得把它們送回納特爾星。
一狼一狗回到有些陌生的燕安山,都有些感慨。
它們站在崖邊長嗥,驚起了無數林中的鳥。
整片雪原上的狼群也似乎都在一瞬間活躍起來,燕安山的那兩頭狼回來了。
黑焰剛剛幫燕北和安頁巡視完西邊的領地,聽到嚎叫聲後立刻回應,狼群裏的另外四頭狼也在不同的地方回應。
它們在給燕北和安頁報位置。
黑焰完成了今天的巡視任務,現在知道燕北和安頁回來了,它便叫上狼群去找它們,準備敘敘舊,并把最近雪原上的事和它們說一說。
兩撥狼在燕安山山腳下見面。
燕北還是背着背包,但不再是安頁那個幼稚的小包,而是為燕北量身定做的那種,純黑色,很酷。
安頁也仍然戴着三角巾,但這回它戴的是橘粉色的,顯得小狗玉雪可愛。
安頁把園長夫人給它們帶的小零食帶來了一些,從燕北的背包裏拿出來,都給了黑焰它們,就當做是感謝它們這段時間幫自己照看領地。
黑焰它們也不客氣,畢竟都是老熟狼了。
而後,黑焰讓橋一橋二給安頁它們講最近雪原上發生的大事。
安頁吃着零食,聽得津津有味。
什麽北極狐跟紅狐搞在一起了,哪個狼群內讧了,北極熊抓海獅不小心被圍攻了......
很是精彩。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橋二道,“三天前,我和老狼王去巡視你們西邊的領地的時候,發現有一個很大的東西掉在林子裏了,還起了火,幸好旁邊就是不凍河,所以才沒燒起來。”
“很大的東西?”安頁好奇。
“對,特別大,大概有半個湖泊那麽大!”
安頁更好奇了,“那東西在哪?”
“就在你們的領地和沼澤的交界處。”
沼澤是野豬群的領地。
不過去偷偷看一眼應該沒關系,而且它們還有這麽多狼呢,可不是燕北單打獨鬥的時候了,想來那群野豬也不敢再那麽沖動地過來攻擊。
“想去嗎?”燕北問安頁。
安頁重重點頭,小狗的好奇心可是很重的。
“那就走。”燕北起身,對橋二說,“帶路吧。”
“好嘞。”橋二和橋一立刻有說有笑地往前跑,其餘狼便跟在它們之後。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它們終于來到了一座無名山的山頂。
衆狼都來到崖邊向下看去,果然看到了野豬群栖息的沼澤和高密的森林。
同時,它們也看到了林子裏那個龐然大物。
不知道那東西有多重,又出于慣性滑了多遠,總歸是壓垮了幾乎半個森林的粗壯樹幹,而那些樹幹也都有燒焦的痕跡。
“那是飛船嗎?!”安頁驚訝地看向燕北。
那長得像飛船的東西,可比動物園那個小飛船看起來高級多了,簡直不像是一個世界的産物。
燕北望着那個通體銀白色的飛船,視線卻落在飛船頂部的那個金色标志上。
燦金色的火焰圖騰,遠遠地像是映在燕北深邃的瞳孔中,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