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青梅是只小兔妖
第 34 章青梅是只小兔妖
捉妖所內，幾人圍成一個圈，打量着這個自稱“菟文”的女子。
“你……來幹嘛的？”小柳警惕道。
菟文眨着圓圓的眼睛道：“我是來找淵兒哥哥的。自從淵兒哥哥失蹤後，我就一直在找他。”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墨淵皺着眉頭發問。
見他終于開口，女孩甜甜笑起來，脆聲道：“最近有傳言說在人間看到了你，我尋了來，正好遇見墨英姑姑，她說你在這兒，我就找來啦。”說着她撲上前挽住他胳膊。
墨淵臉色一僵，瞥了一眼鹿黎，道：“別這樣，說話就說話。”一邊說着一邊迅速将胳膊從女孩臂彎裏抽出來，退後一步，手臂在胸前環抱起來。見鹿黎神色自然并沒有介意，他心底松了口氣，但緊接着又泛起一絲不爽。
阿時側頭吐出嘴裏的瓜子皮，邊嚼着瓜子仁兒邊打量眼前貼近又迅速分開的倆人，“你倆……什麽關系？”
菟文道：“我與淵兒哥哥青梅竹馬。父親曾說要将我許給淵兒哥哥。”她表情認真，說到最後巴掌大的小臉微微泛紅。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
阿時張大嘴巴：“嚯！大瓜。”
小柳搖頭嘆氣：“啧，渣男。”
墨淵滿臉震驚：“哈？亂講！”
鹿黎分外驚喜：“哇，歡迎！”
她上前捉了菟文的手，急急問道：“你當真是墨淵青梅？你可知道墨淵以前的事？”
菟文見終于有人表露出一點歡迎她的意思，忙點頭笑道：“嗯嗯，我知道淵兒哥哥以前的事。”
“太好了！”鹿黎道，“你往後多與墨淵講講以前的事，也許可以幫他找回記憶。”
看着她如獲至寶表情燦爛，墨淵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當真一點不在意他的心意？
菟文點頭應下，伸手去拉墨淵：“淵兒哥哥，跟我走吧。咱們回妖界去。”
墨淵心下正怄氣，眉頭挑得老高，卻不再似剛才那般拒絕，只是躲開女孩的拉扯，抿嘴等着鹿黎回應。
鹿黎跨到他倆之間道：“呃，姑娘，你可能誤會了，墨淵不能走。”
見鹿黎不肯放他走，墨淵眉頭舒展幾分，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又趕緊抿起。
“為什麽呀？你和墨淵哥哥是什麽關系？”菟文疑惑。
鹿黎擺手解釋：“別誤會，我們只是捉妖局同僚。墨淵要待在我身邊才可能找回記憶，要找回了記憶他才能記起你們以前的事呀，對不對？”
墨淵剛解凍的臉又重新冷了下來：怕她誤會？你人還怪好嘞……
菟文直接看向他：“可是，淵兒哥哥應該想早日回家的吧……對不對？”
墨淵生氣鹿黎心內無波，沒心思聽她說了什麽，跟着胡亂點頭。
見狀鹿黎眼裏閃過一絲自己都沒有覺察的失落，“是這樣啊……你想回家啊……現在就要走嗎？”
墨淵傲嬌點頭，嘴上卻脫口而出：“不走。我哪也不去，我只想留在你……呃，留在這裏。”
小柳：哦嚯，這什麽套路，用最傲嬌的表情，說最土味的情話？
阿時：三角，好戲，愛看。
墨淵扶額心道：這該死的狐妖妖丹……
鹿黎聽聞墨淵這話，欣慰道：“沒想到你對捉妖所感情這麽真摯。不知文兒姑娘願不願意暫時住在捉妖所？”
菟文思量片刻，點頭道：“好呀。那我就住下來，等墨淵哥哥恢複記憶再說。”
鹿黎放下心來，道了句“太好了！”
阿時拍拍墨淵嘆了口氣：獨角，實慘，節哀。
墨淵拍開阿時的手，向鹿黎挑眉道：“好什麽好？你這樣很容易被騙。你怎麽知道她說的都是實話？”
鹿黎想了想，湊到墨淵耳邊耳語道：“你晚上探一下她的夢境，不就知道了？”
沒等墨淵開口，身旁菟文便道：“沒用的小姐姐，我是兔妖，雖然攻擊法術為零，但防禦是滿分——也就是說，所有妖術在我身上都不起作用哦。”
鹿黎有些尴尬，心道：姑娘你耳朵是真靈啊。
思量片刻，她拍手道：“有辦法了！既然是墨英指得路，找她确認一下就好了。”
墨淵點頭贊同：“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菟文遲疑一瞬，随即爽快答應：“好，淵兒哥哥，咱們現在就出發。”
鹿黎點頭道：“那二位速去速回，一路順風。”說着竟準備回屋。
墨淵攔住她，“你不一起去？”
“我就沒必要去了吧。”鹿黎面露疲色打了個哈欠道。
“有必要！你也一起去！”墨淵拉住她。
“為什麽？”
“因為我……怕蜜蜂，你得保護我！”狐妖妖丹起作用，他對着鹿黎講不出謊話，只好從幾個真實理由中選了這個不冒昧的說法，雖然聽着很慫，但至少比“因為我不想你誤會”要好得多，而且這樣賣一下慘，她這條心軟鹹魚應該不會拒絕。
果然，鹿黎一聽，立馬答應，“行，那我陪你們跑一趟。”
在捉妖所修整兩日，鹿黎、墨淵便帶着菟文前往養蜂谷。
菟文看出墨淵有意避嫌，也不刻意接近，反而與鹿黎更親密些。
當三人行至谷外時，忽聽身後有人喚道：“鹿姑娘。”
鹿黎回頭去看，逆着光遠遠看見一個人影款款而來。
還未看清面容，便覺此人身形十分眼熟。
待走近些，她終于看清來人是一女子，身着白袍，姿容清秀，步履端莊，不是解案仙人又是誰。
“解案仙人？你怎麽在這裏？又有小仙犯渾了？”
仙人施施然走上前來，笑問：“此來與鹿姑娘一樣，是來飲酒的。”
鹿黎笑道：“我們此次來可是有正事兒的。細腰小仙的事情處理得如何了？”
解案道：“處理完了。仙帝将他判到鹿淺大人宮中去做仙仆了。”這話中提到的鹿淺大人，便是鹿黎兄長。
墨淵問道：“解案仙人是專程趕來飲蜂蜜酒的？”
“正是。”
鹿黎心下有些納悶——她只道解案仙人是個沉迷文書與解案的仙官，比起雙胞胎妹妹掌獄仙人，性格似乎古板不少，不知她竟如此好酒。
不等她多想，解案已經笑着踱進谷去。
幾人見到墨英時，她正在花田裏除草，幾日不見，谷中花開得更盛了些。
“墨淵！鹿黎！”她見到來人，遠遠便招呼。
引墨英與解案仙人相互認識後，墨淵道，“姑姑，此番前來，我是想問清此人來歷。”他說完側身，身後現出一個嬌小身影。
“這不是文兒嘛？”墨英笑道，“沒想到前幾日你還來打探墨淵行蹤，這麽快便找到他了。”
見她如此反應，墨淵、鹿黎心知這菟文所言非虛，心內各有所思。
墨英好客，見有客來，自然要大宴招待。
“你們先歇歇腳，咱們席間詳聊。”她說着便遣人籌備酒席去了。
夕陽未落，散發着蜂蜜甜香的酒釀便端上了桌。
幾人圍坐桌邊，眼前盡是佳肴美馔，卻似乎只有東家墨英飲得歡暢。
“這是我收藏多年的陳釀，大家放心喝，摻了那糟心仙藥的酒都盡數倒掉了。”墨英道。
墨淵沉着臉小酌一口道：“姑姑，菟文姑娘與我以前是何關系？”
墨英注意到，一旁埋頭吃菜的鹿黎動作突然頓了一下，不由姨母笑，半晌才道：“我只知文兒是妖丞之女，幼時曾在與你一同學習玩耍。”
墨淵聞言點頭，欲言又止幾回，終于開口問道：“姑姑可知我是否與菟文姑娘有過婚約？”
墨英哈哈笑道：“我不曾聽說。不過，我離開妖界多年，多的是我不知道的事情。”
她停了話頭，饒有行味地看着墨淵眉頭愈皺愈緊，鹿黎則不做聲只往嘴裏送菜。
将兩人各有心事的模樣看了個夠，她飲盡杯中酒，不緊不慢道：“不過，妖界部族有婚後圖騰相随的習俗。文兒額間圖騰與你的不同，想來你倆關系并不十分特別。”
這話讓墨淵松了一口氣。他雖然明了自己對鹿黎的心意，卻也怕自己因失憶，做了狐妖郎君那樣的負心漢。
菟文聽了也并不争辯，只是神色坦然飲酒吃飯。
鹿黎端起酒杯來，飲了一口，只覺這次的酒漿遠沒有上一回的香醇可口。
按理說，墨淵與幼時玩伴相逢，她應該替他感到開心，但此刻心裏卻有一股說不上的酸澀。
這感覺從第一次見到菟文挽住墨淵胳膊起便一直存在，起初她只當是旅途疲憊，這會兒，借着這杯酒，她突然确定，這種感覺是因為墨淵——或許，他在她心裏的分量早已不是同僚那般簡單。
宴席沒結束，鹿黎便借口頭痛，離開了房間。
她走出屋來，看着天空中被厚厚雲層遮住的月牙，突然想起與墨淵坐在屋頂數月亮的那個夜晚。
正在出神，忽聽有人喚她：“公主。”
循聲望去，是解案仙人。
“公主，在想什麽？”她走到她身邊，亦學着她的樣子擡頭望月。
鹿黎很快将眸中的失落斂起，笑道：“我在想應去何處再多捉幾只妖來，好早些幫墨淵恢複記憶。”
解案神色微變，“公主一改往日鹹魚作風，勤于捉妖，就是為了幫墨淵尋回記憶？”
鹿黎點頭，似是想起什麽，問道：“兄長可好？”
“嗯，鹿淺大人身體安康，亦十分惦念公主。”解案仙人拱手道。
鹿黎若有所思，沒有再說話。
兩人在月下站了片刻，天空中竟淅淅瀝瀝落下雨來。
眼見雨越下越大，鹿黎和解案仙人打算回屋，忽見一人影穿過雨幕，從養蜂谷入口方向匆匆跑來。
“我們是朝廷派來的查案人員，路過此地天色已晚又忽遇降雨，請問，可否允許我們在貴處借宿一宿？”
鹿黎聽着聲音有些熟悉，凝眸向那人鬥笠下看去，發現來人不是別人，竟是剛分別不久的大理寺副手小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