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爆炸

爆炸

李仁善不知道韓鎮怎麽了,玩得好好的,怎麽會突然性情大變。肩膀上的劇痛和怎麽也喚不醒的韓鎮讓他感覺到恐懼和絕望,他渾身顫抖,一遍又一遍地哭喊着: “韓鎮!韓鎮!我疼,我疼啊……”

他從來沒被韓鎮這樣咬過。第一次歡愛之時,韓鎮也只是咬破皮膚便停了下來,後來,當韓鎮意識到自己愛上李仁善後,便不再舍得用這種方式傷害李仁善了。

可這次,若不是隔着衣服,李仁善肩膀上的血肉都能被韓鎮扯下來。即便是隔着衣服,他的肩膀,也已經鮮血淋漓。

李仁善哭着掙紮,手伸到腦後,碰到了床頭燈的按鈕。

月光照着的昏暗卧室內,立刻亮了起來。柔和的暖黃床頭燈,照亮了韓鎮那猙獰的臉龐,照進了他神志不清的眼裏,讓他看清了,被他壓在身下啃咬的人。

韓鎮停了下來,松了嘴,逐漸恢複了清醒。

“仁善對不起,對不起,”他捧着李仁善滿是淚痕的臉,不停地道着歉。

“對不起,我,我又失控了,”韓鎮看着李仁善被鮮血染透的肩膀,滿心的愧疚與對自己的痛恨,此刻的他,恨不得立刻掐死自己。

李仁善不說話,淚流不止,他掙脫了韓鎮的手坐了起來,恐懼地回避着韓鎮的靠近。

“我,我帶你去醫院,”韓鎮小心翼翼地問着: “傷口需要處理,跟我去醫院好不好”

李仁善哭着搖頭,哭着問道: “你先告訴我,你怎麽突然就變了到底怎麽回事啊,吓死我了。”

“我告訴你,全都告訴你,”韓鎮心疼不已,慢慢靠近李仁善,邊整理着他的衣服邊說出了那段不願提起的陰暗過往: “我小時候,十幾歲的時候,被人綁架過。我被關在漆黑的屋子裏很多天,手也被拷着,沒有吃的沒有喝的,只能靠老鼠活着……被救之後很的長一段時間,我都害怕黑暗,渴望鮮血,情緒無法自控,出現了很多創傷後遺症,後來在心理幹預下,都好得差不多了。我沒想到今天會失控,對不起仁善。你跟我去醫院好嗎”他輕輕握住了李仁善的手,愧疚地乞求着。

李仁善點了點頭。韓鎮這才心下一松,抱着李仁善走出了房間,感受着懷裏人的抽搐和顫抖,他一路上都在說着: “別怕,仁善,我不會再傷害你了,別怕。”

在醫院縫針,包紮好傷口回來後,李仁善在路上便沉沉睡去。

深夜,柔軟的床上,韓鎮将李仁善抱在懷裏,連睡夢中,都在說着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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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李仁善想明白了,是漆黑的環境和手铐産生了聯合刺激,才讓韓鎮失控和發狂。韓鎮自己肯定也不知道這一點,畢竟從那次被綁架後,再沒有人能铐得住韓鎮了。

李仁善将手铐扔進了垃圾桶,他并沒有因為這件事生韓鎮的氣,特別是得知韓鎮失控的原因後,那晚的恐懼便很快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對韓鎮的心疼。

原來,他曾經歷過那麽恐怖和絕望的遭遇。仔細想想,韓鎮的一生,經歷過太多的打擊。普通人連一次都承受不的事情,一次次地發生在了他的身上。命運對他實在是太過不公,而他卻從未被挫折壓倒。他瘋狂,易怒,情緒不穩定,他的周圍充滿了肮髒和利欲,他卻依然保持着最正直的本心,在一點一點的,清洗着這個世界的罪惡。

韓鎮,我深深愛着的韓鎮,是多麽寶貴的人啊。這樣的韓鎮,竟然會愛上無足輕重的我。

李仁善感嘆自己的幸運,他不再糾結于韓鎮的霸道,他感覺到無比的滿足。

可這些天,韓鎮的态度卻變得有些奇怪。李仁善明顯地感覺到他在刻意回避着自己。他信守承諾地讓高顯宰解開了韓素莉腳踝上的鐐铐,卻沒有要求自己跟着他去上班。就連自己主動追出去,都會被他拒絕: “仁善在家好好養傷,乖。”

晚上,韓鎮會在書房待到深夜,待李仁善在卧室等得實在是扛不住睡着後,才會回到卧室,将李仁善輕輕地擁進懷裏。

明顯的疏遠讓李仁善感到非常的不快,于是,他不再在卧室傻等,而是穿着浴袍拿着他的桃子味小瓶瓶主動去書房勾引。

他再一次坐到了韓鎮腿上,看着韓鎮推開自己的拒絕的神情,氣不打一處來,委屈地說道: “怎麽了現在是膩了麽送上門的都不要”

“不是,仁善,我擔心你的傷,”韓鎮連忙解釋。

“我傷是的肩膀又不是屁=股!”李仁善猛地扯下了浴袍,露出了痊愈得非常好的肩膀,氣道: “更何況已經快好了!”

韓鎮看着李仁善雪白的肩膀上那一塊漆黑的血痂,忍不住雙眼泛紅,他緊抿着唇緊咬着牙,臉上是李仁善從未見過的深深的自責和心疼,而且還有,幾分的恐慌。

“韓鎮你怎麽了”李仁善心一慌,手裏的瓶子掉在了地上,他抱住了韓鎮的腦袋,拍着他的後背安慰道: “沒事的,沒事的,都快好了,一點都不疼了。”

韓鎮靠在李仁善身上,忍不住的幾滴眼淚濕潤了李仁善的肩膀。

李仁善立刻捧起了韓鎮的臉,心疼地說道: “都說了沒事的,哥。”他輕輕吻着韓鎮臉上的淚痕,輕輕吻上了他的唇,輕輕地擁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邊說道: “我不疼了,我不怪你的,哥。”他用他溫軟的話語,用他溫柔地觸碰,一點一點地治愈着韓鎮緊繃得碎裂的心。

“哥,我喜歡你。”

最終,李仁善還是成功把韓鎮勾上了床。

===

自具金俊和李仁善設計對付柳承焰已經過去了兩周,具金俊的殺手锏終于用了出來。具金俊剪輯的視頻十分的巧妙,他至始至終沒有露出李仁善的樣子,畫面始終集中在柳承焰身上,柳承焰承認去過車禍現場,柳承焰對具金俊殘暴的傷害以及最後的怒吼爆出後,在網上形成了軒然大波。

警方也不得不介入調查,開始全國通緝柳承焰。在國內逗留了兩周的柳承焰聞風逃去了國外,他終于知道自己中了具金俊的計,但始終沒有懷疑李仁善,以為李仁善也是具金俊計謀中的棋子。

柳承焰躲在國外,不僅是為了躲避警方的追捕,還有對陰晴不定,疑心太重的柳申燮的忌憚。自己把這件事情說漏嘴,柳申燮一定會擔心自己說出更多的秘密,不會輕饒了自己,所以,短時間內,他是不敢回國了。

柳承焰逃走後,韓東寅與柳申燮手底下的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便缺了個主心骨。這時,他們不得不用上經過三番五次考驗的韓鎮了。

蟄伏了幾個月的韓鎮,終于觸碰到了,他最想知道的秘密。終于知道了,韓東寅和柳申燮背後,究竟有多黑暗,西川這個看似光鮮的城市下,隐藏了多少腐朽和糜爛。

毒=品,人口買賣,權錢交易,軍火走私,未成年=色=情等等等等。所有這個世界上能想象得到的喪心病狂的違法産業,韓,柳兩人都有涉及。韓鎮只是初步解,便感到了震撼。這龐大的違法産業鏈背後,涉及的地域不止在西川,涉及到的政商界名流更是幾雙手都數不過來。而且他們背後最大的保護傘,是連韓鎮,都覺得遙不可及,且不知該如何撼動的大人物!

除此之外,他還知道了一件事:原來柳承焰才是全國最大的販=毒組織“灰雕”的頭領。之前在豐山擊斃的那個,不過是柳承焰推出來的替罪羊。柳承焰出現在豐山并不是偶然,是韓東寅向他透露了李仁善的行蹤,他才特地趕到豐山,接近李仁善,并讓人綁架李仁善刺激韓鎮,拍下韓鎮槍殺替罪羊的視頻,來扳倒讓“灰雕”焦頭爛額的韓鎮。

韓鎮假裝沒理會這些信息,畢竟他現在仍然是個忘記了過去的失憶者。他聽話又賣力地繼續潛伏在韓,柳兩人身邊,收集着他們的犯罪證據。可想收集完這些龐大的證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是拿到了證據,想抓到這兩人,也不是一個西川警察局能辦得到的。

所以,在收集證據的同時,韓鎮抽空見了一下尹道中。

“這兩個西川犯罪分子最大的保護傘,背後還有保護傘啊!局長,你打算怎麽抓”韓鎮問道。

尹道中皺眉沉思了片刻,說道: “既然他們有保護傘,我們也可以找靠山!”他信誓旦旦,并沒有被韓鎮描述的困境所擊倒, “你知道他們背後最大的保護傘是誰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我在政界也有些路子,我完全可以把他們的這些犯罪證據,當成禮物送給保護傘的天敵!”

韓鎮笑了笑,沒想到尹道中竟然絲毫不退縮,不過想想也是,他認識的尹道中,從來就是一個不知退卻為何物的倔強老頭。

韓鎮攤開手掌,在掌心寫道:馮河均。

看到那三個字,尹道中瞳孔放大,嘴唇都抖動了幾下。因為那三個字,代表着國家權勢的半邊天!他是在野黨的領袖,是國會議員,是下一屆的總統候選人!

片刻的震驚過後,尹道中拍了拍胸脯,笑道: “幸好幸好,他的競争對手,祖上跟我是親戚。看來,我得跑一趟首都了。”

韓鎮想到了馮河均的最大競争對手,同樣是下一屆總統候選人的前檢察總長尹正錫, “你們真的是親戚可別坑我啊。”

“我說了祖上!我們都姓尹,祖上怎麽可能不是親戚”尹道中開始胡攪蠻纏。

韓鎮擺擺手,嘆了口氣,說道: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管你有沒有靠山,這條路我都得走下去,即使粉身碎骨啊……”

“別說得這麽慘烈!”尹道中拍了下韓鎮的肩膀, “你大膽的查,這座靠山,我就是賣了我這張臉,都得給你搬回來!”

分別之時,尹道中轉身,笑着說道: “你現在有牽挂了啊,韓鎮。為了你我牽挂的人,這一仗咱必須贏!”

韓鎮點頭,心裏浮現出了牽挂之人的樣貌,也湧出了,濃濃的暖意。

回到家,果然,那個人就站在門口,懷裏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笑着朝自己奔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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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韓鎮便收集到了将近一個T的證據,包括犯罪人員名單以及詳細的罪證,各種犯罪證據照片以及犯罪交易現場的照片及視頻。這些證據,足夠扳倒以馮河均為首的整個犯罪集團。

韓鎮讓手下信得過的黑客給證據進行了幾層加密,保存在了兩個U盤裏。一個放在了家裏,一個随身攜帶,只等尹道中那邊的消息傳來。

盡管韓鎮處處小心,自認為已經做得天衣無縫,但還是引來了韓東寅和柳申燮的猜忌和懷疑。他們越來越頻繁地邀請韓鎮和李仁善參加各種聚會,甚至還出海去西川周邊的海島游玩了幾天,期間各種試圖用毒品或美人引誘韓鎮堕落,但均被韓鎮擋了回去。畢竟,手握制毒,販毒網以及各種非法娛樂産業的韓鎮,也不是韓,柳兩人輕易動得了的人了。

韓,柳兩人常常會産生自我懷疑,是不是自己找來的,不是打理生意的手下,而是一尊得罪不起的大佛

于是,他們便把目光轉移到了比較好下手的李仁善身上。出于對韓鎮的忌憚,他們也并未着急下手,只是如毒蛇一般盯住了李仁善,一刻也沒松懈。

李仁善覺察出周圍隐藏在暗處的陰毒目光,就算是在家裏,站在陽臺上的他都會感覺到深深的不安。

但只要韓鎮回來,只要有韓鎮在身邊,這種不安便會立刻消散。

在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初秋的下午,韓鎮将手裏的證據交給了從首都趕回來的尹道中。

一周後,約定好的收網抓捕之日。這一天,韓鎮無需參與,只需要等一個塵埃落定。

韓鎮關閉了別墅大門,關閉了手機,抱着李仁善窩在書房的沙發上,手裏拿了一本晦澀難懂的哲學書,在李仁善耳邊輕聲講解着。溫暖舒适的陽光透過窗子灑在了兩人身上,李仁善如同一只慵懶的小貓一般,在韓鎮懷裏動了動,然後笑着看向書本上那些好像要飛到天上去的文字。

扇扇在兩人身前的毯子上,抱着毛球翻來滾去,越發圓潤的它,咕嚕嚕地便能從兩人腳邊滾到牆角,然後又咕嚕嚕地滾了回來。

看着扇扇,李仁善笑出了聲。

韓鎮拿書本敲了下李仁善的腦袋,溫柔地責備道: “不是你說要看書的嗎怎麽不認真了”

李仁善立刻仰起了頭,看着韓鎮,做出了可憐又可愛的表情, “韓老師,對不起,我錯了。”

韓鎮笑着嘆氣,低頭吻上了李仁善的唇,他放下了手中的書,握住了李仁善的脖頸,食指在李仁善喉結上輕柔地打轉,摩挲得李仁善渾身輕顫。在即将把持不住之時,他推開了韓鎮,大口喘着氣,說道: “不行,今天不能做。等風波過去。”

“我什麽時候說要做了是仁善心急了吧”韓鎮揉着他的臉,打趣道。

“啊,你!”李仁善惱怒地捶了韓鎮一拳,卻沒對韓鎮産生任何威脅,兩人打鬧着翻倒在沙發上。

扇扇見了,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興奮得汪汪汪地叫個不停。

明亮溫暖的房間,可愛的小狗,笑鬧着的兩人……愛意和幸福飄了出來,渲染着這無比溫馨的畫面,似乎要将這一切,定格成一幅能流傳千年的油畫。

韓鎮翻身壓住了鬧騰的李仁善,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唇。扇扇追逐着窗外樹葉的光影來到了窗邊,拍打着地板上晃動不停的影子。

一切,都顯得如同油畫般寧靜和安詳。

直到,一聲刺耳的轟鳴在不遠處響起。

扇扇本能地朝牆角狂奔而去。韓鎮抱着李仁善,猛地翻身躲在了沙發背後。

轟!!!

一顆火=箭=彈射中了別墅,撕碎了所有如油畫般恬靜美好的畫面,留下了一片煙塵四起的廢墟。

李仁善耳中一陣轟鳴,臉上一片粘膩,他閉着眼睛,擦掉了砸落在臉上的塵土,抹掉了眼皮上的灰塵,睜開眼卻仍然一片模糊,只看見一片血紅色的虛影。

“韓鎮,韓鎮!”他慌張地喊着,伸出手摸索着。

爆炸發生的那刻,他感覺樓層被炸塌,和韓鎮一起掉下了一樓。他感覺韓鎮始終緊緊地抱着自己,他陷入了短暫的昏迷,醒來後,身邊已經摸不到韓鎮的身體。

別墅樓體并未全部被炸毀,只是卧室和書房所在的部分被炸塌。李仁善從坍塌的廢墟中爬了起來,看着眼中模糊的虛影,驚恐地尋找着韓鎮的身影,他跑向門口,卻在剛邁開步子的時候又跌倒在地上,他看不清自己被碎石劃破,鮮血直流的大腿,只感覺腿上一陣劇痛。

他來不及理會,再次爬了起來,他想馬上找到韓鎮,他絕對不能失去的韓鎮!

推開大門,門外刺眼的陽光刺激着他的視覺,讓他的眼睛恢複了清明。他終于看到了韓鎮,滿臉是血,手中握槍,被十幾個人圍堵如一頭孤狼般的韓鎮。

頭上的血液不斷流下,順着他眼角的傷疤淌在了臉頰上,他那雙鋒利的眼睛緊緊地盯住了周圍的人,他手裏的手=槍子彈已經打空,槍托被他當成了砸人的工具,已經血肉模糊。

韓東寅出現在人群身後,他一臉鐵青,暴怒讓那張本就陰狠的臉更加的扭曲,他無比煩躁地吼道: “速戰速決!把這大逆不道的不孝子給老子捆了!”

十幾個雇傭兵滿臉驚恐,誰都不敢輕易上前,畢竟他們身邊,還躺着十幾個倒在韓鎮手上的不知生死的隊友。

韓東寅煩躁地掐滅了手裏的香煙,指着門口的李仁善說道: “你們幾個,先抓他!”

雇傭兵立刻聽令,沖向了李仁善。孤狼韓鎮突然發了狂,朝着那幾個雇傭兵撲了過去,手中槍托猛地擊打在了一人的後腦勺上,打得那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立刻有七八個雇傭兵朝着韓鎮撲了過來,死死地壓住了韓鎮,任韓鎮如何掙紮都不放手,最後,一人的脖子被扭斷,一人被韓鎮斷了胳膊,還有一人直接被槍托捅破了眼眶。

現場,簡直不能只用慘烈來形容。

韓鎮的發狂讓韓東寅的手都在顫抖,幸好,李仁善被抓到了。這頭暴怒的猛獸終于停歇了下來,踩着屍體盯住了押着李仁善的人。

韓東寅拿出了手铐,卻只是拷在了李仁善手上,他盯着韓鎮說道: “乖乖地跟我走,否則,我先弄死他!”

一句話,就像是一根無形的鐵索,套在了韓鎮這頭猛獸的脖子上。

韓鎮與李仁善被戴上了頭套,押上了車,朝着兩人不知道的方向疾馳而去。

韓東寅與韓鎮上了同一輛車。韓東寅知道韓鎮被拷上後可能會發瘋,所以也沒敢拷他。但對坐在身邊如一塊墓碑一般一言不發,渾身散發着恐怖氣息的韓鎮還是有幾分忌憚,于是又威脅了一句: “李仁善就在我們身後的車上,我要是出了什麽事,他們會第一時間扭斷李仁善的脖子。”

“你到底想幹什麽”韓鎮終于開了口,語氣冷靜,嗓音嘶啞。

“當然是,逃命啊!”韓東寅這時候恨不得立刻回到三十年前,把剛出生的韓鎮直接掐死, “厲害啊,韓鎮,這大半年的時間,全在演戲啊!”

“你要逃命,為什麽還特地過來活捉我想要人質的話,大街上哪裏沒有”韓鎮問道。

“呵呵,”韓東寅自嘲般的苦笑道: “因為逃不掉了!柳申燮那個急躁的家夥提前露出了馬腳,在逃亡的火拼中被擊斃。馮河均點名要你,只有帶着你,他才會出手幫我逃走!”

“我他怎麽知道我而且,他難道還能全身而退”

韓東寅嘲諷道: “你太天真了韓鎮,你以為僅憑你的那些證據,就能擊垮馮河均你以為尹正錫就是清清白白,和馮河均就如新聞裏說的那般水火不容西川的水已經夠深的了,首都的水,那就是一片渾濁的汪洋!”

“所以說,是馮河均告訴你,背叛你們的人,是我”韓東寅仰倒在椅背上,看着漆黑的頭套裏露出的星光點點,聽到了韓東寅的一句: “是的。”

韓鎮腦中那一團撲朔迷離的疑雲,逐漸散了開來。

馮河均知道手握證據的人是自己,必定是與尹正錫做了某些交易,從尹正錫口中得知。如果馮河均高枕無憂,那麽他一定不會關注遠在西川的自己的死活。只有他預感到了巨大的威脅,才需要活着的自己,在尹正錫曝光一切後,讓自己來到公衆面前,去證實自己收集的所有的證據都是僞造。

所以啊,還是成功了。

韓鎮嘴角,扯起了笑。

韓東寅帶着兩人來到了西川沿海人跡罕至的荒廢造船廠,将韓鎮關在了一間破舊狹小的倉庫內,然後鎖上了房門,等待着馮河均派來的船只将自己接走。

可一天過去了,平靜的海面上看不到任何船只的痕跡。

韓東寅越來越焦躁。他不敢離開,因為西川乃至全國的電子屏幕上,全是他的通緝令。西川大街小巷上全是搜捕他的警察。

荒涼的造船廠附近沒有一點信號,韓東寅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感到越來越不安。他知道,一直躲在造船廠肯定躲不過警方地毯式的搜索,遲早一天會被抓到。

抽光了一盒一盒的香煙,又過了兩天後,韓東寅終于忍不住,派人出去打探消息。那人走後,沒過多久便匆匆忙忙地走了回來,一臉苦相: “市長,馮議員被抓了…。。首都的行動速度太快了……我們只能想別的辦法逃走了!”

“媽的!媽的!媽的!”韓東寅氣急敗壞,瘋了一般地扔掉了手中的香煙,在地上狠狠地跺了幾腳,吼道: “你去聯系黑道上的走私船!還有你,給我把韓鎮鎖起來!你,給我把李仁善那小子提過來!!”

三天只喝過幾口水,吃過幾片面包的李仁善,渾身無力地被雇傭兵押着,來到了韓東寅面前。

“你沒用了!”韓東寅滿眼狠毒和煩躁: “我真他媽後悔,生了韓鎮這個狗雜種!我早該在他出生的時候,就他媽一腳踩死他!”

李仁善哈哈大笑,罵道: “哈哈哈,他是狗雜種,那你是什麽一條沒用的狗!”

韓東寅一腳踹在了李仁善身上,踹得李仁善口吐鮮血, “你還笑得出來一會兒,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生不如死!”他俯下身去,揪住住了李仁善的衣領,扯出了邪惡的笑: “見過變成瘋狗的韓鎮沒有會吃人的瘋狗!”

李仁善瞳孔放大,眼裏出現了讓韓東寅滿意的恐慌。

“哈哈哈哈,韓鎮這家夥,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一頭冷血動物,我也是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還能找到除了池秀珠之外在乎的人!池秀珠死的時候,他都快崩潰了。那麽你死在他面前,死在他自己手裏,他會怎麽樣啊”韓東寅臉上滿是扭曲的期待和瘋狂。

“不!不要!”李仁善無力地掙紮着,被韓東寅拖走,扔進了那間,鎖着韓鎮的,漆黑的倉庫裏。

倉庫門被關上,沉重的鐵門內,響起了野獸般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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