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屍塊
（一）屍塊
楊春玲一路步行，鄒國棟開車跟蹤不太方便。
四人商量後決定，楊春玲與向東留在車上遠遠跟在後面，崔落與沈婉婉下車跟蹤。
下車前，崔落散開頭發，戴上軍綠色的帽子。
鄒國棟直接捂住眼睛，“就你這帽子，幹脆直接告訴人家你是去跟蹤的得了。”
“這有什麽辦法，我就翻出這麽一個帽子來，都怪陶隊，也不說提一提漲漲工資。嫌醜啊，你就一直閉着眼睛，別看！”
崔落拉着沈婉婉一起下車。
鄒國棟癟着嘴道：“瞧她母老虎的樣子，将來都嫁不出去，可不能找這種老婆。”
崔落的性格的确潑辣了些，鄒國棟幾人總喜歡開她的玩笑。
鄒國棟說的是崔落，向東想到的人卻是沈婉婉。
幾個與向東交好的同學都知道沈婉婉給他寫過情書，再聚在一起難免會議論幾句。
甚至有人說，如果不是沈婉婉太孤僻，都想主動去追她。
沈婉婉模樣好，平時說話溫溫柔柔的，就像鄒國棟說的，火辣的女人适合談戀愛，但娶老婆就要娶這種溫婉的。
那會兒的沈婉婉的确是和她的名字相符的。
向東說：“我喜歡溫柔一點兒的，落姐這種我不太行。”
向東本也是順着鄒國棟的話說，哪知鄒國棟聽了卻不樂意了，他敲了敲方向盤，兇巴巴道：“就你小子，人家崔落都不帶看你一眼的，你還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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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東：“……”
這個隊裏的人都是怪胎！！
*
今天是公休日，早晨街上的人不多。
楊春玲在街上晃悠了一個多小時，走走停停，期間還與偶遇的朋友熱絡的聊了幾分鐘。
沈婉婉抽空去商店給隊裏打了電話，與楊春玲聊天的朋友倒是沒有問題。
崔落倚着牆打了個哈欠，看似随意，目光卻沒從楊春玲身上移開。
“你要說她跑路，我是不信的，但她現在這副樣子，的确奇怪。”
楊春玲的生活方式和普通人不同，她通常是白天睡覺，晚上活躍。
像今天這般早起去散步的健康作息，實在不是楊春玲的風格。
與往常不同便是反常，在這個節骨眼上反常，崔落都要相信沈婉婉那番“無稽之談”了。
沈婉婉和崔落一樣，稍微做了變裝。
原主是乖乖女，總喜歡紮高馬尾紮辮子，偶爾還會留厚重的劉海，頭發長了便自己在家裏剪一剪，發根都是不整齊的。
沈婉婉把劉海全部別到頭頂，又紮了低馬尾。
她不僅是擔心被楊春玲認出來，也是想改變自己，邁向新生活。
沈婉婉心裏很清楚楊春玲的目的，一點兒都不敢放松警惕。
楊春玲轉轉悠悠地進了一個公園。
公園是近兩年才建好的，早上會有老年人來鍛煉，下棋的石桌幾乎一整天都被人圍着，是相對熱鬧的地方。
除此之外，公園裏還新建了衛生間。
許州城的公共衛生間并不多，公園的衛生間剛開放時，甚至有人會專門來看看。
崔落掃了一眼公園的規模，說：“咱兩個人看不住，得把向東叫出來。”
崔落回頭打手勢，沈婉婉快速跟上楊春玲。
進了公園，楊春玲走路的速度開始加快。
沈婉婉更是警惕，回想這一路，楊春玲雖是步行，卻時常特意穿到人多的街巷，在沈婉婉看來，她應該是在試圖擺脫“跟蹤”的人。
只不過她的反偵察能力不強，她并非是意識到被人跟蹤才這樣做，而是……
有人指點她。
向東與崔落很快到位。
二人一起摸進公園，各守一個點位。
楊春玲抱着花花進了衛生間，衛生間的位置較為偏僻，四周無人，也沒有可遮擋的高樹，幾人不得不站得遠了些。
三十分鐘後，楊春玲遲遲沒有出來。
饒是堅信楊春玲不會跑路的向東，此刻都明白事情不太對勁。
他急急的朝崔落和沈婉婉打手勢，沈婉婉沒有回應。
隊裏有自己的手勢暗號，沈婉婉已經學過，她不是看不懂，只是她很确定，衛生間的出入口只此一處。
沈婉婉是在回憶，方才楊春玲是帶着花花進去的嗎？
在楊春玲進去以後又出來的幾個女人……
沈婉婉正努力回想，崔落跑過來拍拍她的頭，“老鄒給我的傳呼機發消息了，他看見楊春玲帶着花花離開公園了，咱們快走。”
“确定是楊春玲？”沈婉婉看向衛生間，“可我一直盯着。”
向東緊跟着跑過來，“肯定是她用什麽方法甩了我們，她進去半個小時都沒出來就不對勁，沒想到她真想逃跑。”
向東的語氣無奈且不甘心。
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通，沈婉婉所謂的“直覺”竟然會成真。
楊春玲真要跑路？！
沈婉婉難不成還能掐會算不成？？
沈婉婉沒有和他們一樣着急，“落姐，要不你們先過去，我再等等。”
向東道：“人不是已經……”
崔落拍拍向東，“婉婉考慮的周到，還是留下一個人比較好，你跟我走。”
向東目光複雜，沈婉婉與崔落都沒有再解釋的意思。
不過沈婉婉不去也好，他能全心去搜楊春玲，隊裏的人總是喜歡誇獎沈婉婉，他該拿出實力證明自己。
向東與崔落趕到鄒國棟身邊。
鄒國棟蹲在一家洗衣店前，洗衣店的對面是一家新開的服裝店。
服裝店前擺着兩個模特，穿着的都是大紅大綠的衣服，服裝店的門挂着彩色的珠簾，透過窗戶玻璃能看到楊春玲在挑選衣服，小京巴花花被留在門外。
在店家的推薦下，楊春玲拿了兩件衣服去試穿。
向東看到楊春玲後心才安穩下來，他就說嘛，楊春玲好端端的為何要跑路？恐怕是沈婉婉看錯了，才誤以為楊春玲一直在衛生間。
說楊春玲可能殺了成亮他能信，說她和成立也有關系，實在荒謬。
崔落卻是眉頭緊蹙，就連特意準備的帽子也不戴了，“你們在這裏盯着，我去看看有沒有後門。”
向東問：“這麽着急？不怕暴露了？”
“蠢蛋，”崔落呵斥道，“別整天想着怎麽風光，一會兒人真跑了，我們就等着挨罵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