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陶未看着眼前的合金門滿臉呆滞。
“這門至少二三十厘米厚…..如果我曾經玩過的游戲數據是真實的話, 那就算把坦克開來怼一炮都轟不開。”
“別說坦克了,”邵陰面色同樣不好看,“這牆是特制的, 就算是十公斤炸//藥定向爆破,也無法把這門炸開。”
他扭頭看向天花板上亮着紅光的攝像頭,“有人發現了我們, 我們被關在這裏了。”
話音剛落, 沖鋒//槍的槍口便忽然上移,“啪啪”幾下便打掉了樓梯上的所有攝像頭。
陶未偏頭看了他一眼, “你的手….呃, 也打不開嗎?”
“我不行,”邵陰看着合金上反射出的自己,搖搖頭, “這些牆是特制的,指的是材料、結構都是和普通防爆合金門不一樣的,因為這牆原本就是防止高危異常體逃脫的。”
陶未眨了眨眼睛,“你知道的可真清楚。”
想了想,她伸出手比劃了一下,“那我們能不能從地下走?用你的手挖個地道出來, 或者…..”
原本陶未想說“或者讓你那只大蟲子朋友挖過來”, 但她不應該知道大蟲子的存在, 怕再刺激到邵陰, 擡手就給她弄死, 于是話到嘴邊緊急改了口,“或者找一找控制室, 想辦法從那裏打開這些牆。這麽大的設施,一定有主控制室的吧?”
“有的, 不過….”邵陰一瞬間盯緊了她,“你怎麽會知道這裏有主控制室?”
“拜托,大哥,游戲裏都是這麽玩的啊!”陶未攤開手,“逃生類、營救類、槍戰類、甚至懸疑解謎類,只要你在游戲裏需要進入或逃離某個設施,都會有進入主控制室的情節啊。”
陶未策劃過的游戲裏當然也出現過類似的元素,當時公司裏的美術部為了設計主控制室,還跑到好幾個商場、學校去實地考察過呢。
邵陰的眼神罕見出現了茫然,他沒有玩過游戲。
但沒吃過豬肉,還是見過豬跑的,所以聽到這話他并沒有再說什麽,只是低頭檢查了一下所剩不多的子//彈,“那我們先去主控制室,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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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手臂被一把拉住。
邵陰疑惑擡頭,看見女人把手指放在嘴唇傻女,輕輕的“噓”了一下。
“你剛剛說為了防止高危逃脫…..是、是那樣的高危嗎…..”
邵陰一愣,猛然扭頭。
然後他看見下方原本空無一人的轉角平臺上,飄着一張臉。
說是臉,但只是一個有點像人類面部的肉瘤。
大概和一顆成年人的頭顱差不多大,顏色是沉沉的暗紅色,表面環繞着一圈看起來就很不妙的黑色霧氣,有奇怪的氣泡在“鼻子”的位置冒出。
陶未比了一下,發現那東西漂浮的高度大概有一米六左右,在她眼裏冒着一層綠光。
它就那樣靜靜懸停在半空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也不知道到底要幹什麽,看起來和一只臺燈差不多。
但陶未感覺這東西非常不妙。
那是一種人類在面對極度危險時,身體本能發出的警報。
她感覺到她渾身的白毛汗一層層往外冒。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不知道,這裏比我記憶中的那座秘密研究所更先進。”邵陰已經完全緊繃起來了,他幾乎是在用氣音說話,“但如果基礎設置沒有變的話,那這東西很可能是在地下三層被放出來的,為了殺死我們而被人放出來的。”
地下三層?
陶未想起來了,她在逃生圖上看過地下三層的結構。那裏建造了很多窄小的方格間,一間接一間,跟監獄似的。
等等,監獄….?
不會吧…..?
“地下三層…..難道是異常體收容層嗎?”
兩人對視了一眼,邵陰艱難點頭,“你想的沒錯,只是不知道這裏還關着多…..”
剩下的話他沒說出來,因為當兩人再次轉回頭時,他們愕然發現,原本在下方轉角平臺上的暗紅色肉瘤,此時居然悄無聲息出現在了樓梯中央的位置!
陶未他們站在樓梯最上層,身後就是厚重的合金牆。
而這裏的樓梯,一層有13級。
原本肉瘤懸停在13級樓梯下的平臺上,可兩人一個對視的功夫,它卻無聲無息瞬間移動到了離他們6級的樓梯上!
陶未毛骨悚然,“這是個有腦子的家夥?!”
未知最可怕,可見的危險、未知的發生時間更加可怕。
這種時候是最關鍵的,有人信奉以不變應萬變,而有人更傾向于先下手為強。
邵陰毫不猶豫擡槍扣動扳機!
一連串的子//彈倏然打在肉瘤之上!
但出乎兩人意料的是,那些能将人類打碎的彈藥,此時此刻卻如同打進了沼澤裏!
螺旋狀的彈頭“噗呲”一聲沒入肉瘤當中,便再也沒了動靜。
像被吞掉了,卻并沒有吐出來。
陶未倒吸一口涼氣,“又是物理攻擊無效?”
“啪嗒。”
沖鋒//槍掉落在地,彈匣裏已經空了。
邵陰是以警衛的身份卧底拿到槍的,他進駐的時候黑街已經算是安全期了,所以每名警衛也只配發了兩個彈匣。
剛剛打鐵門的時候已經用掉了一個,現在另一個也告罄了。
“好了,”他拔出軍刀低聲說道,“現在讓我們看看,我們該怎麽活下去?”
話音剛落,那肉瘤卻驟然出現在兩人臉前!
陶未頭皮一炸,是瞬移?!
她幾乎本能的一邊後退,一邊立刻在身上睜開無數雙眼睛!
萬目睽睽能夠讓一切被注視的物體感到恐懼,而恐懼能有效減緩目标的移動速度。
然而就在同一時間,卻有另一道影子閃電般從她面前刮過!
那竟然是無數瘋長的樹根!以一種摧枯拉朽般的力量與速度拍向暗紅色的肉瘤!
是邵陰!
邵陰的一條手臂已經完全樹根化,帶着嫩芽的樹根從肩膀處蜂擁而出!
這是相當強大的自然力量。
正常情況下來說,一根1cm的普通樹根能産生4.9公斤的膨脹力。
當樹根長到5cm時,膨脹力能達到原來的15倍。
可當樹根以人類的血肉為基底,無限生長呢?
邵陰第一次在陶未面前徹底展現了他所擁有的能力。
這狂戰士般的陶未毫不猶豫立刻解除了所有眼睛,她一點也不懷疑,這一拍如果是拍在一輛汽車上,也能直接把汽車拍成一張薄餅。
但出乎意料的情況發生了。
當狂嘯着襲過去的樹根們真正觸碰到那肉瘤時,邵陰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礙,猶如錘向了一團沼澤,樹根們帶着暗紅色的粘液從肉瘤的另一端沖了出來!
陶未瞳孔微縮,不行!物理擊打根本沒有用!
但肉瘤根本不給他們任何時間反應了,邵陰的攻擊似乎徹底将它激怒,暗紅色的球體開始逐漸膨脹。
仿佛有人真的在吹氣球一樣,那肉瘤越鼓越大,僅僅是幾個呼吸間,就已經從人頭那麽大,脹成了臉盆那麽大!連表面不斷冒出的膿泡也愈發密集!
“不對勁….我怎麽感覺它要炸了…!”陶未感覺嗓子都吓抽筋了,她當機立斷一矮身,從肉瘤下方滾了過去,揮舞起自己的腿,“跑!離開這兒!”
邵陰也照着她的樣子朝前一撲,樹根便像坐過山車似的霎時收回了他的手臂。
兩人毫無形象,連滾帶爬重回了地下二層,落後一步的邵陰回手“砰”一下關嚴了樓梯門。
誰也不敢真的躲起來,于是他倆不約而同貼在了樓梯門上,喘着粗氣透過窄小的玻璃向樓梯間看去。
見那肉瘤還老老實實呆在原來的地方,雖然還在不斷變大,但似乎變大的速度比剛才要慢了一些,而且終究隔了一扇門,陶未這才稍微放下一點心。
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抖着聲音問,“那、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邵陰的語調抖的比她還厲害,“我、我不、不知道…..”
說完,他突然像被人抽去筋骨般,“刷”一下摔倒在地。
陶未心裏一緊,立刻壓低聲音吼道,“你怎麽了?”
沒有回答,邵陰在昏暗中将自己蜷成了一只熟透大蝦般的狀态。
他手裏扔握着的戰術燈映照出了他的一條手臂。
是剛剛異化的那條手臂,因為樹根的竄出的關系,那條手臂的袖子全部崩壞了,露出一大片——
陶未呆了呆,她扒着門框,渾忍不住開始顫抖。
邵陰的手臂已經全部一大片一大片暗紅色的詭異斑紋覆蓋了。
那些斑紋猙獰的纏繞在他的皮膚上,仿佛被死神抓住過。
邵陰嘔出一大口黑血,嘴唇像死了似的慘白。
他開始不停抽搐,瞳仁一個勁往上翻。
“感….感…..”
“什麽?”.陶未急忙蹲下,一手堵門,保持一個安全距離沖着他,“你說什麽?!”
“感…..感染…..”邵陰眼睛已經變成了恐怖的黑紅色,但他竭力,拼盡全力說出最後幾個詞。
“感染…..病….病毒…..別….千萬….別碰….”
說完,他的手便脫力似的砸在了地上。
下一秒,一道暗紅色的球體瞬間出現在邵陰卷曲的身體上空。
陶未一下子連腳趾頭都繃緊了!
她直接将所有地方全都套上萬目睽睽,眼睛們如洪流傾瀉,可那愈發膨脹的肉瘤根本毫無波動。
依然用比剛才更快的速度持續變大,變大,直至——
“砰!”
肉瘤爆炸了,在距離陶未不到兩米的位置,像顆炸//彈一樣爆炸了。
粘稠的、宛如膿痰似的血紅色液體炸的整個二層到處都是。
陶未摸了摸臉,低頭看了看兩只手。
她已經被那些粘液黏滿了。
一股強烈的惡心感猛的襲來,陶未一下跪在地上,開始拼命咳嗽。
嗓子裏仿佛被刀片狠狠割過,緊接着是飙升的體溫,淋巴結迅速腫大。
接踵而至的是胸悶,呼吸衰竭,以及瘋狂的寒顫。
在陶未徹底暈過去前,她忽然明白了邵陰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這是病毒感染,千萬別被碰到。”
地下二層的兩個人全部倒在地上,天花板上的攝像頭“滋滋”閃爍了一下紅光。
排水通道內,當韓心文百無聊賴點起第八根煙時,腕機終于響了起來。
她将煙咬住,伸手點開訊息。
[內部已肅清,三分鐘後瘟疫炸//彈将返回至收容間內,屆時即可進入,請務必注意不要踩到紅色區域。完成任務後立即返回,你老師說他有事找你。]
訊息下方,還有一個5秒倒計時的漏鬥。
當韓心文看完最後一個字時,倒計時也恰巧歸零。
随後屏幕上怦然炸開一朵電子蘑菇雲,剛剛收到的訊息直接變成了一團亂碼。
一行新的文字覆蓋在蘑菇雲上。
[該訊息已完成永久删除。]
“啧,每次都搞這種東西。”韓心文用牙齒磨了磨煙嘴,懶懶伸了個懶腰,在煙霧缭繞中打開秒表,“三分鐘啊……希望別再出什麽幺蛾子了。”
*
光海之上,世界暫停。
陶未足足沉默了兩分鐘,才終于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她眼底掠起黑沉沉的風暴,咬牙切齒,“這些混蛋……”
研究所居然還能被遠程遙控着關門放狗!
人皮女、寄生黴菌、能将所有區域內的活物全部感染上病毒的肉瘤….
在海事市地下,竟有這樣一座惡心的秘密研究所運行數年不被人發覺!
某些人瞞着大衆,隐秘進行那些肮髒的實驗。
以人類為實驗體,用足以扭曲現實的異常往他們身上植入。
解剖,融合,失敗,死亡。
人類在他們手裏不再是人類,而是一組組冰冷的數據,和滿足荒誕欲//望的工具。
最重要的是,通過邵陰寥寥幾句可以得知,那些實驗并不只是存在于那一座研究所裏。
在很多不為人知的地方,實驗早就進行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陶未閉上眼睛,努力将繁雜的信息一一整理。
還有多少座類似的秘密研究所存在運行?
有多少研究人員參與其中?
特殊異常處理中心研究部…..官方組織是持默認态度還是完全不知情?
不,完全不知情絕對不可能。
她很快否認了這一猜測,就憑那座地下研究所的設施強度、遠程操控,就絕對不是烏合之衆能搞出來的。
高層,那個特殊事件處理中心的高層,一定有人參與其中!
陶未想了想,詢問游戲系統,“墳墓的秘密,指的是這個嗎?中心高層,有人策劃了這一系列的肮髒實驗?”
“很抱歉,并不是。”系統依然保持着一貫的冷頻音調。
不是嗎?
陶未盤腿坐在半空,雲層在她腳下輕輕蹭過。
如果這個不是地下研究所的最終秘密,那麽一定還有什麽是被她忽略或者未發現的。
思維發散出去時,她忽然就想起在橙陽小區裏時,邵陰曾說過的那一段話——
“只有畸形的、扭曲的精神,才有可能誕生異常體。如果想要高危,那就需要大量這樣的環境與人的存在才可以。橙陽小區,就是這樣一個人為造就的環境。”
“養殖區”,邵陰和他的組織是這樣稱呼橙陽小區的。
當時陶未以為這只是一個游戲,所以只當這句話是個伏筆,是個未來推動劇情的線索。
但她已經證明了,這不僅僅只是個游戲。
所以如果邵陰沒有腦抽騙她,那就意味着,橙陽小區作為養殖區的事實,是真實存在的。
推動李小英悲劇的背後推手,會和秘密研究所的建造者,是同一批人嗎?
陶未更傾向于是。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想找出擁有同樣財力權利,孰知異常體特性,還如此變态的,基本上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可如果這兩件事都是同一批人做的…..一邊利用聚集起來的扭曲人類創造新高危,一邊做着人類和異常體融合的實驗,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難道想自給自足,學女娲去當創造新物種的神嗎?
陶未忽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媽的,他們到底把人類當成了什麽?!
更關鍵的是,他們到底制造出了多少像李小英那樣的異常體?!
到底還有多少人經歷過李小英那樣的悲劇?!
等一等,陶未愕然想起了另一間被他忽略的事。
——被關在玻璃罐裏的寄生黴菌。
對了,他們能找到地下研究所,完全是因為寄生黴菌的帶路!
也就是說…..寄生黴菌,高危寄生種的本體,也在研究所裏!
就連那只黃色的寄生蟲或許也在那個地方!
陶未這才意識到,她死的太快了,連研究所地下三層都沒看上一眼就被弄死了!
怪不得系統說她發現的并不是任務當中所描述的[墳墓中埋葬的秘密],研究所裏關着的秘密,她根本連個皮毛都還沒看見!
“系統!回——”
不不不,先別急,陶未在原地轉了好幾圈,“得先想辦法解決掉那些人的關門放狗,從哪裏開始呢?”
正面對抗肯定是最下策,研究所放出的“狗”肯定不止紅色肉瘤一只。
她得想辦法,創造出一個安全的探索環境。
進去後,先把攝像頭全部打掉?
不太行,畢竟他們一攻擊第一扇僞裝鐵門時,這裏的主人就會立刻知道他們到來了。
可不攻擊他們也進不去啊,又沒有鑰匙,也不會瞬移,更缺少會開鎖的隊友…..
嗯?等等
陶未眼睛一沉,秘密研究所直接就把他倆關起來弄死,那這些人又是如何确定他倆沒有隊友在外接應的?
畢竟按照肉瘤的攻擊方式,明顯是抱着“闖入者都得死”的狀态來的。
可研究所又是怎麽知道,僞裝鐵門外不會有他們的人在壓陣呢?
放走了壓陣的,光死他倆有什麽用?
除非研究所真的确認,外面沒人。但陶未卻記得非常清楚,外面是沒有任何攝像頭存在的。
“不會吧?”陶未愕然,“難道外面有他們的人?!”
世界暫停三十秒後,光海浮動,時間在一聲堅定的“回檔!”中迅速倒退。
陶未再次睜開眼時,是站在研究所內地下二層的樓梯間門前。
彼時她才剛剛追着邵陰進來,研究所的防爆合金牆還沒有落下。
但邵陰已經沖進了二層內,此時正站在實驗室外,被觸發了“回憶”。
“邵陰!”陶未一只腳站在樓梯間,一只腳站在地下二層內,對着男人低吼,“快回來!”
邵陰扭頭看她一眼。
陶未:“帶着你的槍,快點回來!這裏不安全!”
她不敢再往前走了,萬一防爆牆落下,這個距離她還能沖出去。
好在邵陰還拎得清,雖然整個人看上去依然很受震動,但他強壓下那股情緒,握住沖鋒//槍走了過來。
“怎麽了?”他的聲音沉得很明顯。
陶未附在他耳邊,小聲說,“把頭頂的攝像頭全打掉,哦不,留一個,留一個樓梯中央的。”
邵陰擡眼,不着痕跡地掃了一眼,“這裏已經廢棄很久了,攝像頭都沒通電。”
主要是他的子//彈不多了,不太想浪費在這種地方。
“萬一呢?”陶未有點急,他們沒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萬一有遠程控制呢?你不是說,我們一破壞僞裝鐵門,就會被發現嗎?”
邵陰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沉默兩秒後,最終還是選擇聽她的。
他留下了一個樓梯間內二層下到三層半途中的攝像頭,其餘的他全部打掉了,包括樓梯間的和外面的小方廳。
等做完這一切,陶未扯了他一把,朝他做了個“先出去”的手勢,輕聲道,“我們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
被她感染,也莫名其妙壓低了聲音的邵陰愈發疑惑,“你又在玩什麽?”
“試一試。”陶未說着,矮身從方廳那道被拉開的合金門旁鑽了出去。
她貓着腰,弓着步,小心翼翼不發出一點聲音,慢慢挪到了鐵門旁的牆壁下躲好。
在這個位置,是鐵門外的死角。
到這裏,邵陰終于明白了她要幹什麽。
她在蹲人,或者是蹲別的什麽東西。
可這種時候,這個地點,怎麽會有人來?看研究所地板上落的灰就知道,那地方已經廢棄很久了。
廢棄這麽久,就算要來查看,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到….
就在此時,耳邊忽然響起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聲音很輕,一聽就是那人也在戒備着什麽。
邵陰一愣,瞬間擡眼,死死盯着陶未興奮的後腦勺。
她怎麽知道外面會來人?!她怎麽會和紮琪的所作所為那麽像?!
昏暗中,邵陰的一只手有意無意擦過腰間的刀柄,兇光畢現時,面前的人猛地回頭,沖着他狂做嘴形。
“沖上去,抓住她,當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