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第 40 章
“部長?”劉尚新愣了一下, 然後搖搖頭,“部長沒有出現…..不過也真奇怪啊,我好像好幾天都沒見到部長了, 自從你導師出事了以後,部長就再沒有回過咱們部裏了诶。最近發生了好多大事他也不管,對了, 還有件事我沒和你說呢——”
“先等一等, ”陶未知道劉小胖要說什麽了,他已經在打開腕機了, “到了, 你不得先給你導師送咖啡去嗎?晚上下班咱們再聊。”
“你說的對!”劉尚新拍了下腦袋,把“世界末日信紙”的事壓下來,急吼吼的走出電梯跑遠了。
只剩陶未一個人安靜地站在地下2層, 這裏是研究部,這個時間點已經有很多人走來走去了。
每個人面前幾乎都豎立漂浮着一塊虛拟光屏,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工作文字。大部分人的光屏調整成了“防偷窺模式”,從另外一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滿屏的雪花。
舉目遠眺,陶未能看見按照等級劃歸的分類。
C級研究員是最底層的存在, 他們猶如“嗡嗡”亂叫的蜜蜂, 蝸居在一間間巴掌大小的格子間內消耗生命。任何一個B級A級都可以對左右他們的人生, 他們除了說“好”不能說別的詞, 因為高級研究員有權限給他們打分。
分數是考核的一項重要內容, 但不是每個高級研究員都能夠随意打分的,智能系統同樣監控着一切“公報私仇”, 它們也有一塊“打分器”。
而B級研究員的狀況就好了很多,他們雖然沒有獨立辦公室, 但他們的工作間又大又明亮,連擋板上的花紋都能自己設置。
他們擁有比C級更高的權限,能接觸到更機密的研究內容,福利待遇也是C級可望不可及的。
陶未就聽見一名胸牌上寫着“B級”的研究員正在和老婆打電話,是關于他們的孩子升入重點初中的事。
馮晚年需要付出五萬八一個月的貸款,才能住進重點初中的學區房,從而獲得一張重點門票。但一名B級研究員,可以為孩子在所有一線城市內挑選任意一所公立學校。
不僅如此,中心還會為他們安排住房,私家車,甚至包括孩子小學前的所有開銷。他們的孩子未來進入中心,也會有特別渠道。
甚至連他們的配偶,都可以擁有中心為他們統一購買的保險。
這只是B級,如果升至A級,待遇、社會地位、資源比B級還要好上很多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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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部門也是一樣。
C級員工三輩子也賺不出A級的工資,但上升渠道就擺在那裏。你可以拼命,你可以努力,你可以無限壓榨自己,只要達到要求,某天你就是A級。
員工等級憑實力升上去,由智能系統監管判斷,沒有人能左右。
這就像一塊吊在驢子前頭的胡蘿蔔,就算C級被欺負成狗,也沒有幾個C級肯離開這裏。
這就是特殊事件處理中心的陽謀,也是中心的實力。
它能讓很多人無視風險為它忠心耿耿,它能吸納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頂尖人才,不是沒有原因的。
普通人活一世,所求的東西中心都有,都給。
站在其中,陶未才明白這個機構撲面而來的強大和牢固。
怪不得茅辰逸能洗腦那麽多優秀的人給他當學生,中心這樣的背景的确很适合養蠱。
陶未像普通員工那樣穿梭在人群中央,鑽進茶水間,聽同事聊八卦。
與此同時,一只“眼睛”在唐碧彤的眼皮下睜開,透過割裂的視角,能看見醫生護士圍着唐碧彤轉來轉去。
沒有茅辰逸。
這條老狗就像消失了。
也沒有雷鶴。
特別行動部在地上,陶未不是部門裏的人,權限不夠讓她混進去。
研究部門有嚴格的保密條例,透露秘密的人不僅會被以“危害公共安全罪”投入地心監獄,連他們的直系親屬也會負連帶責任,最少判三年。
所以在這裏陶未不僅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更沒辦法去任何她權限夠不到的地方。
其他部門的部長辦公室?不好意思,你員工等級不夠。
某些特殊樓層?不好意思,你員工等級不夠。
任何一道門都擁有“員工等級”劃分,C級只能呆在C級的區域,甚至連某些走廊都沒有資格進入。
智能系統監控着這裏的一切,任何敢挑戰權威的人都将受到懲罰。
有點煩。
她感覺自己像個混子,還是個被關在籠子裏的混子,就這麽莫名其妙混到了晚上,還一點劇情都沒有推進。
餐廳裏人很多,陶未拿着餐盤站了幾秒,最終擡起腳步擠進人群,給自己夾了一大堆牛肉。
黑松露生薄牛肉片,金箔烤牛尾,生滾牛肉塔,還有火焰雪花牛三明治,太香了。最後的玫瑰冰茶也很美味。
也許吃的太多的原因,回到宿舍後的陶未就開始眼皮打架。
她沒有再冒險聯絡姜硯,她今天做的已經夠多了。所以她像所有普通員工那樣躺在床上玩腕機裏的小游戲。
直至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後,陶未才最後撥弄了幾下界面,将腕機随手扔在了枕頭邊睡了。工作腕機則像以前那樣丢進習題堆裏。
燈光熄滅,僅僅幾分鐘過去,“李路”就徹底陷入深眠。
他的呼吸綿延均勻,眼皮下裹着一片安靜,連睫毛都很久沒有龛動一下。
整間房間像一起入了夢,沒有一丁點聲音。
數不清過了多久之後,房間天花板上的某個角落突然亮起一道紅光。
一枚隐藏攝像頭幽幽擡起腦袋,用自己的獨眼将床上的人框進監控屏幕裏。
“沒想到居然是他,”雷鶴坐在旋轉椅上,滿臉驚奇和興奮,“沒想到居然是他!‘她’選中了他,為什麽?”
“因為‘她’知道有人會進入地下13層,把那些東西放出來。所以‘她’選了唯一一個能夠順理成章進入地下13層的關鍵節點!”茅辰逸就站在雷鶴身邊,鏡片後那雙眼睛迸發出無與倫比的精光。
茅辰逸承認自己的确上了年紀,身體機能大不如前。但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渾身的細胞都因為‘她’的到來而被徹底點燃了!
“這太令人驚嘆了!”茅辰逸身側懸浮着虛拟光屏,永恒曙光的其餘幾人也都在這裏注視着這一場“神跡”。
發出感嘆的是楓葉,葉自秋的頭像快速閃爍着,“迄今為止,‘她’已經展現了多少異常能力了?預知,靈魂降臨,那些‘眼睛’,還有神奇的‘控制’!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良禽更加冷靜,“我們什麽時候動手?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再等一等,”茅辰逸說,“這是我們唯一一件實驗體,我們需要更多的觀察。”
“還觀察個屁啊!”王冠一如既往暴躁,“人就在這裏,直接抓起來不行嗎?你們研究部連關個人都做不到嗎?我已經等了十六年,現在人已經送到我們嘴邊了,還要繼續等?等什麽?等‘她’像上次一樣把我們的老底兒全都掀開嗎?!”
“說的輕巧!你想怎麽抓?”雷鶴冷笑,“‘她’能靈魂降臨,是不是也能直接靈魂離開?如果你抓李路的時候直接吓到她了,她的靈魂跑回了本體,你怎麽辦?你還能找得到?動點腦子吧王冠!難不成你的腦袋裏塞的都是銅錢麽?”
“別吵了,我們不是沒有任何辦法。”葉自秋打斷了王冠的怒火,“‘她’今天在李路身體一醒過來,就用私人腕機打出了一個通訊,雖然在沒有監控的廁所,但我也能找到那個通訊賬號。.”
這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楓葉身上。
葉自秋雙手快速在鍵盤上操作着,她在網絡世界裏宛如一條滑溜溜的泥鳅,能鑽進任何防火牆內。
“那是一個不記名通訊賬號,”她說,“但初始注冊地無法更改,在海市,大概範圍在市中心周邊。”
“那裏很多人,”雷鶴眉頭擰了起來,“找起來很有難度,能對賬號進行定位麽?”
“不行,早上他們的通訊時間太短,來不及。”葉自秋習慣性摸向杯子,但裏面已經空了,她想回頭叫管家機器人,可又想起來那東西被她寶貝女兒昨晚發脾氣踹壞了。
真可笑,她能毫無阻礙入侵數百萬人家的家庭系統,随意浏覽他們的生活、操控他們的人生,但她卻沒辦法搞定一個青春期的叛逆小孩。
“哎,”葉自秋嘆了口氣,重新打起精神,“不過我發現了另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在降臨到李路身體裏後,‘她’很少去廁所,最長的一次5個小時才去,并且很快就跑出來了。李路臉上的胡子也刮的坑坑窪窪,很顯然,‘她’對刮胡子并不熟練,并且讨厭用這具身體去解決生理問題。最重要的是,在‘她’尾随唐碧彤進入衛生間再出來後,唐碧彤的發型和臉都有了微微變化,‘她’替唐碧彤整理了頭發,甚至還有妝容。”
茅辰逸扶了扶眼鏡,“你的意思是,‘她’的本體是一個女人?”
“不止,”葉自秋露出自信的笑容,“‘她’還是一個成年的、擁有一定資産和社會地位的、獨獨鐘愛牛肉的女人。”
“這他媽怎麽推導出來的?”王冠聽的雲裏霧裏。
“掙紮在溫飽線上的女人沒工夫研究發型和妝容,”良禽幽幽道,“況且她所表現出來的言談舉止、冷靜的智商情商,都能證明她不是個普通人。她在晚餐時分只拿了牛肉,并且下意識選擇的都是高級牛肉料理,這說明她對這些頗有研究。她用餐時的姿勢也很标準,可見她一定平時都在接觸貴價牛類餐點,這同樣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做到的。”
“而且她一定是獨居,”雷鶴劈着腿,指了指屏幕上的李路說,“每次靈魂降臨都需要大幾個小時,如果她有室友,是絕對不可能不受打擾的。”
“所以我們得到了很多線索,”葉自秋眼底映照着虛拟屏幕的亮光,“一個獨居的、經常接觸高價牛肉餐點的、擁有一定社會地位的——嘿!各位,做個游戲怎麽樣,猜猜她最有可能生活在哪個城市?”
“這還用說?”王冠“哼”道,“當然是海市。她有聯絡人,可這個聯絡人不可能距離她十萬八千裏,那打不打通訊都沒有必要。”
“真慶幸我的夥伴都不是蠢蛋。”葉自秋輕輕一笑,“我再加一條,她一定是個宅女,身上秘密太多的人,都不怎麽喜歡出門應酬。那麽她居住地的監控一定很少能檢測到她出門。綜合以上所有,我可以開始進行篩選了,相信這次我們能得到一個極小的範圍。只是我有點擔心,‘她’的預知會不會對我造成一些麻煩?”
“不會,”茅辰逸盯着屏幕上李路的睡顏,輕輕搖了搖頭,“我研究過‘她’的預知能力,雖然還沒有得出準确結論,但有一點可以确定,‘她’的預知能力無法觀測到和容器無關的事情。”
楓葉徹底放松下來,“既然連引導者都這麽說了,那我就放心了。”
“楓葉,”茅辰逸壓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問,“新一批D級篩選的怎麽樣了?”
葉自秋:“快要結束了,一共346人,都是社會關系非常簡單的,并且性格孤僻生活方式單一的人。身體健康,後續不會給我們造成任何麻煩。最晚4天內就能全部送進監獄。這些人将全部用來給‘她’做實驗體。”
“我會調派最頂級的警衛團隊進駐地下16層的,那裏将會比地下13層還要密不透風。”雷鶴撫摸着腰間懸挂的玩具小熊說。
“錢三小時內就會到賬,”王冠敲着桌面,“別說研究一個‘神跡’了,這些錢就算給神蓋一個宮殿都夠了。引導者,這下可全看你的了。”
“地下15層全部采用了異常材料,這是世界上無人有資格沿用的建築材料。”良禽輕聲道,“十六年來我研發的所有特殊建築加在一起,也不會比地下15層的封閉性更高。只要她被關進去,那無論有怎樣的異常能力,也無法逃脫。因為那裏就是一個真正的‘異常監獄’,僅為她一個人打造的監獄。連極高危都沒有這樣的待遇呢。”
“真期待啊。”茅辰逸的肩膀抖動起來,“我們準備了這麽多,寧願利用墓碑堵上這個世界的未來,只是為了歡迎她。不知道她會不會因此而感到高興呢?”
墓碑是茅辰逸故意埋下的炸//彈,只為了把陶未引出來的炸//彈。
“所以墓碑那幾個蠢貨現在怎麽處理?”雷鶴靠在椅背,“把他們一個個找出來可真是費了我和楓葉不少功夫。”
“殺了吧,他們已經沒用了。”茅辰逸輕描淡寫地說,“都是一群失敗品,我看過他們的身體檢查報告,他們身體裏已經被異化細胞腐蝕空了,甚至活着都活不了多久了。一群連做二次實驗都沒有用處的垃圾,直接處理掉幹淨。”
“行,”雷鶴點點頭,“聽你的。1隊解決掉了大部分墓碑的有生力量,剩下的殘餘也就剩這些了。”
“沒關系,”茅辰逸彎了彎眼睛,“我們有‘她’,一萬個墓碑也不如‘她’的一根手指重要。”
“當初引導者的計劃可着實把我吓到了,”良禽緩緩開口,“還好現在成功了,那些瘋子的确不能留,我還沒有享受夠這美妙的世界呢。”
找到墓碑潛伏在中心的人,特意把他們集合在一起。
給他們引導,給他們機會,讓他們去完成毀滅世界的夢想———
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茅辰逸為了将陶未引出來的局而已。
“她不會坐視不理的,”在定下這個瘋狂的計劃之前,茅辰逸曾篤定猜測,“她多麽善良啊,舍不得這個世界被破壞一星半點。她給自己取了‘救世主’這樣的名號,就證明她想為這些弱小的人類做些事情。這樣的她,又怎麽會允許墓碑把世界毀滅呢?”
他說服了永恒曙光的所有人,實施了他的計劃。
為了能夠找到她,茅辰逸願意把價碼加至最高,包括世界上所有人類的命。
從某些方面來講,韓心文的導師甚至比她還瘋狂。
但可喜可賀的是,他成功了,十六年來,他一直是那個成功的一方,他堅信自己以後也依舊會是。
昏暗的宿舍內,李路安安靜靜睡着,姿态無比放松。
隐藏攝像頭貪婪地注視着他的臉,那獨眼中只有無比渴切的欲//望。
“好好休息兩天,”茅辰逸舔了舔嘴唇,“我們馬上可以見面了。
“嘿!”聊天室即将關閉前,王冠特意私聊了茅辰逸,耳麥裏傳出王冠略顯煩躁的聲音,“唐碧彤以後還有恢複的可能麽?”
“當然,“茅辰逸安撫道,“雖然她現在被控制了,可只要我們得到了那個‘她’,不就可以把小彤的控制解決掉嗎?別太擔心了王冠,最後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完整的健康的女朋友。”
“呵,”王冠的聲音立刻變的冷漠,“女友?不,只是一個用的比較舒服的情人罷了。如果你能做到,那更好。如果做不到,就直接解決掉吧,省得麻煩。”
說完,通訊便被挂斷了。
“我看最麻煩的人就是他,”雷鶴不滿地站起來,“他的情緒控制比我兒子養的狗還爛,遲早會壞了我們的事。”
“可是王冠一直和我們合作了很多年,他付出的金錢能買下一座中心城。”茅辰逸垂下眼,鏡片擋住了他的眼神,“我們依靠着這些錢才獲得了現在的成績。”
“那又怎麽樣?王冠不懂事,暴躁焦慮還蠢,這樣的人就算擁有了力量…..不,給這樣的人力量就是個大麻煩。”雷鶴貼近視頻屏幕,放大他的臉,終于露出他的獠牙,“想一想吧,如果實驗成功了,我們都到了升格的那一步,王冠會給我們惹出多大的亂子?他連下半身都管不住,情人比中心的廚師都多。如果真給了他力量,他會把世界變成小孩子的玩具場。”
“那你覺得應該怎麽辦呢?”茅辰逸微笑地透過屏幕看着他。
“老狐貍,”雷鶴也笑,“這裏只有你和我,我們倆想法明明一樣,別裝了行麽?怎麽,你演知心導師沒演夠麽?”
“不能讓楓葉和良禽知道,”茅辰逸低頭想了想,“就在确認抓捕到那個‘她’之後吧,車禍蠻适合王冠的。你覺得怎麽樣?”
雷鶴咧開嘴,“我覺得非常好。”
*
聯邦中心城中央地區南部,某高端社區的別墅內,一名身材健碩的男人正在快活洗澡。
他的女伴穿着性感的紗質睡裙,用鑲鑽的打火器點燃散發着幽香的蠟燭。
高級紅酒靜靜躺在醒酒器內,純金餐盤上是私人大廚剛剛炙烤完成的5S級牛排。
古董花瓶內,新鮮采摘的玫瑰花上還挂着露珠,晶瑩剔透的水滴昭示着今晚将是一個難忘美妙的夜晚。
女伴吩咐家庭系統打開音響,點了一首美妙的情人音樂,在燭火的映照下旋轉起舞。
她沒有注意到門邊的幽暗中悄無聲息立着一道影子,等發現時,她的脖子已經被人掐住了。
“睡一覺吧。”女伴聽見一道低沉的男聲。
11個小時的車程加6個小時的地下排水系統路程,被姜硯硬生生壓縮到總計10個小時。
租來車已經徹底報廢,那是一路高速通過山路的損壞。
他避開監控,抄了近路,一路馬不停蹄,可還是覺得太慢了。
看了眼牆上的挂鐘,姜硯如影子般上了樓。
浴室裏響起水聲和唱歌聲,裏面的男人正對即将發生的事情充滿期待。
然而這一切都在他推開浴室門後戛然而止了。
別墅裏靜悄悄的,香薰蠟燭散發着好聞的香氣。但這些香氣此時此刻都被包裹在另一個人身上。
姜硯面對浴室門,靠在二層的欄杆上,手裏把玩着一本巴掌大小的記事本。
“晚上好,”他看着眼前只圍了一條圍巾、臉色巨變的男人說,“幫助雷鶴給死去的特別行動隊隊員做假證據鏈的,是你麽?”
“砰!“
男人二話不說,擡腿便踹,但姜硯比他速度更快!在男人才剛剛擡起腿時,便一拳轟在了男人腋下的肋骨處!
“咔擦!”空寂的別墅二層響起令人膽寒的斷裂聲,他的肋骨斷裂,倒插進內髒。
“怎麽了?”姜硯面無表情看着跪倒在地的人,“是雷鶴給了你太多錢,讓你已經把最基礎的訓練都給忘了麽?”
“不、不是這樣的!”男人終于崩潰了,他哭着大喊,“姜哥!我什麽都沒幹!都、都是雷鶴逼我!你信、你信我!我真不是——嘔!”
姜硯一腳踩在他的咽喉上,男人噴出的血粘在漆黑的鞋面,像開在墨汁裏的玫瑰花。
“你偷偷寫在記錄本上的話比你嘴裏說的誠實多了,不知道雷鶴知不知道你還防了他一手,把所有肮髒的交易都手寫了下來。”
姜硯蹲下身,在黑暗中猶如咬住獵物的豹,“我要進中心,需要你的身份。”
“我、我給!”男人鼻涕眼淚混合着血流了滿臉,“我的胸牌、工作腕機還有數字密碼都在、都在!我都給你!”
“可我擔心你的嘴會說話,就像你和雷鶴曾做過的那樣。”姜硯在男人的臉上慢慢掃過,“所以你得死。山羊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的死因變成了‘和高危戰鬥,不幸被異常扭曲‘,得勞煩你親自去告訴他們一聲。”
“不——!”男人無比驚懼地看着姜硯,可他再也說不出來任何話語了。
科技爆炸能讓汽車飛上天,能讓地鐵變成懸浮于地面的空軌,也能讓人們在特定的時間裏換掉自己的指紋和虹膜。
姜硯用冰箱裏的保溫層裝上冰塊和兩只斷手、兩顆新鮮摘掉的眼球,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黑市。
三小時後,他重新回到了男人的別墅。
他的手指上覆蓋着一層肉眼無法看清楚的皮膜,那是新鮮的、來自另一個人的指紋。
他的眼睛上帶着還有溫度的特質隐形眼鏡。
除了-13層,中心其他區域都不會檢查一個全副武裝的警衛的基因。
當然,姜硯沒有忘記帶回一個黑市購買的新腕機。
今天來自李路的那封通訊讓他有些擔心,他思索了一下,嘗試着用新腕機給另一個號碼發了一條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