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願再寡傅某人

第54章 不願再寡傅某人

自從跟蘇慕笙确認關系後,傅旭堯就像是突然開了竅似的。

從前,他默認自己的交際圈是沒有基佬的,因為他自己就是個鐵直。現在不一樣了,他這樣的都能被掰彎了,身邊再多幾個好像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傅聞語很少對他提要求,從小他就是一個很聽話的孩子,按部就班地走上了家裏給他鋪的路。由于他天生路癡,小時候常常走丢。他大概也是覺得自己麻煩,後面就越來越宅,愈發沉默寡言。

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叛逆,是在高考填報志願的時候,都以為他會填S大,離家近,出行都有人接送,比較方便。

但是他卻瞞着所有人悄無聲息地報了A大。

錄取通知書寄到家裏的時候,無異于狂風席卷,傅洲跟明菲儀都不太認同他的做法。

那是傅聞語第一次堅持自己的決定,他很固執,眼神堅定地說:“我要去。”

傅旭堯從那時便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是個什麽樣的性子。從前他沉默随意,只是因為那些決定都無所謂,他不在乎。可若是真的做了什麽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幸運的事,能讓他産生興趣的事情很少,第一件是A大。

現在似乎有了第二件事。

通靈寺地處深山,四周綠蔭遮蔽,有不少能納涼的地方。

不過随着日頭上升,主殿面前是一大片空地,人們也只能頂着烈日行禮,陸陸續續有人開始撐傘,蘇慕笙他們也帶了兩把大傘,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随着時間的推移,前來觀光參拜的游客越來越多,他們跟着人流前進,不知不覺間居然走散了。

傅旭堯單手撐着傘,蘇慕笙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兩個人貼得緊,倒是一直在一塊兒。

往後看去,傅聞語跟時樂卻早已沒了蹤影。

蘇慕笙趕緊給他們兩個發了消息,得知兩人只是落後了,沒有走散,這才放心。于是跟他們約好在月老祠見面。

月老祠落座于山腰,還需要往上爬一段路。

兩人沒有選擇走修的平整的大路,或者是坐纜車,而是走了林間小道。

遮陽傘被折疊起來放在包裏,二人手牽着手順着臺階向上走,有了樹木的遮擋,倒覺得清涼不少。

不遠處傳來僧人祈福的聲音,那一聲聲的吟唱直沖雲霄,駐足聽一會兒,靈魂都像是被洗滌一番,有淨化人心的功效。

這條路走的人不多,路陡而窄,臺階都是少的,太費體力。

蘇慕笙摘下口罩,深吸一口氣:“憋死了。”

他今天化了很誇張的妝,粉底比平時黑了好幾個色號,眉毛塗成了毛毛蟲的形狀,鼻子以及臉頰上點了雀斑,不僅如此,還帶了一副黑框眼鏡,遮住了精致的眉眼。

傅旭堯逗他:“化成這樣不怕月老認不出來?”

蘇慕笙噘嘴:“認不出來,你就要去牽別人的紅線嗎?”說完眯着眼假笑,“你可以試試。”

傅旭堯只覺得他的眼神看着瘆人,莫名打了個寒顫,舉手做投降狀:“不敢不敢,認不出咱們就自己系,只跟你系。”

說罷還不忘讨好地笑了笑,蘇慕笙這才作罷。

兩人走的并不快,偶爾有行人從他們身邊走過,也是行色匆匆,并沒有人認出蘇慕笙,這讓他放松下來,抓着傅旭堯的手晃晃悠悠,緩步前行,時不時哼兩首歌,頗有一番怡然自得的心境。

穿過曲折的林間小道,一路向上,終于來到了開闊些的地方,面前是鵝卵石鋪成的地面,沿路放着大理石,造型各異。

路的盡頭就是就是月老祠,老遠就能聽到裏面的歡聲笑語,高大的姻緣樹越過矮牆,延伸出來一小片枝葉,高處的紅綢一簇簇随風飄蕩,遠看像是一團團開的正盛的繡球花。

蘇慕笙帶上口罩,兩人排隊去題字的地方取了一根紅綢,并且各領了三根香留着點。

他們一起在綢帶上寫下彼此的名字,并尋了一個較高的枝頭挂着,紅綢懸垂,隐沒在一片紅色的願景中。

蘇慕笙拿起手機對着那顆開的正盛的姻緣樹拍了張照,随後又靠在傅旭堯肩頭比了個耶,傅旭堯知道他在自拍,側過身看他,陽光穿過樹枝的間隙,星星點點地散落在他的臉上,在他的周圍渡了一層金光。

照片在此刻定格。

蘇慕笙打開相冊,小臉皺巴着:“我好黑啊,這膚色對比也太災難了。”

如果說傅旭堯是被天使吻過的側臉,那麽蘇慕笙在這張照片裏就是被女娲用剩的泥人,小臉露出來的部分包括脖子都是黢黑的,只有眼睛是亮的。

“早知道把你的臉也塗黑了。”蘇慕笙頗有些郁悶。

那樣心裏會平衡許多。

傅旭堯拿過他的手機,操作兩下,把照片傳給自己,然後又拿起手機點了兩下:“黑白配挺好的,也算是情侶款了。”

他說的漫不經心,聽起來不像什麽好話,又免不了被揪了兩下耳朵。

蘇慕笙湊過去看他的手機,發現他居然在發朋友圈,配圖正是剛剛那張慘不忍睹的黑白配。

“你發這個,後面這麽大一個姻緣樹,這樣別人不就能猜到我們在談戀愛?”

傅旭堯挑眉望他:“宣誓一下主權。”

蘇慕笙聞言,疑惑道:“我們不是說好先不公開嗎?而且這張不好看。”

他指了指自己:“我不好看,能不能改天再宣示主權?”

傅旭堯笑道:“發這張他們應該認不出來是你,這樣既表示了我不是單身,又不會影響你。”捏着蘇慕笙的臉頰道:“一舉兩得,多好。”

而且,他一點也不覺得蘇慕笙這個膚色難看,分明就是很健康的小麥色,靠在他肩膀上的樣子,乖極了。

他說的确實有道理,照片中的蘇慕笙帶着口罩,能露出的地方也只有額頭跟眼睛,再加上這黢黑的皮膚,簡直就是變了個人,不熟悉的人根本不會聯想到他。

“認不出來我,你怎麽宣誓主權?”

傅旭堯勾唇:“那就只能怪認不出來的人眼神不好了。”

這鍋甩的。

反正照片今天發定了。

“嘁,借口。”蘇慕笙小聲嘀咕。

傅旭堯贊同地點點頭:“嗯,可以這麽理解。”

手指飛速點了兩下,關掉屏幕,随意地把手機揣兜裏。

“發完了”

“嗯”

蘇慕笙見狀,便打開自己的手機,去翻他發的內容。

可是他翻了翻傅旭堯的朋友圈,并沒有顯示更新。

“你真的發了?”蘇慕笙把手機舉到他面前,“我這裏什麽都沒有。”

“山裏信號不好。”傅旭堯猜測。

蘇慕笙聞言,攤開手伸到傅旭堯面前:“那你的手機有信號咯,我要看。”

罕見的,傅旭堯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然。

“也沒什麽好看的,一會兒有信號了,再看吧。”

蘇慕笙不依,纏着他軟聲道:“給我看看嘛,我現在就想看,求求你了,好不好。”

他的聲調軟和,話裏撒嬌意味盡顯,尾音黏黏糊糊的,像個小甜糕。

又賣乖。

偏偏他跟傅旭堯貼的近,可能是出了汗的緣故,身上的橙花香愈發濃烈,鑽入鼻腔,熏得人發暈。

傅旭堯被他纏的沒辦法,還是乖乖交出了手機,只是耳根子有些熱,牽着人往角落裏走。

他最受不了蘇慕笙撒嬌了,只有被拿捏的份兒。

傅旭堯的手機确實信號好些,點開他的朋友圈,就看到了那句霸道的文案。

Fu: 寡不住了,

介紹一下,我老婆。

[圖片] [圖片]

圖片沒修過,原相機前置,無美顏無濾鏡。

不知怎得,蘇慕笙就覺得那張照片好像真的拍的還行,兩個人都在笑,他靠着傅旭堯的肩膀,甚是親密。紅色的綢帶随風飛揚,碧綠的樹葉做點綴,鋪成一副喜氣洋洋的背景圖,看上去倒像是在辦喜事兒。

評論區的祝福聲音不少,更多的是驚訝,感嘆號刷了滿屏。

蘇慕笙咳嗽一聲,沒再看太多,把手機遞了回去,

傅旭堯伸手來接,指尖相觸,似是有電流經過,激得皮膚一顫。

明明早就确定了關系,可是此刻,又開始羞澀起來,厚厚得粉底都遮不住臉上的紅暈。

傅旭堯的手轉了個角度,連着蘇慕笙的手一起握住,放進了自己的兜裏。

“走吧,我們轉一圈,等等那兩個人。”

蘇慕笙聽到他出聲,這才清醒了幾分,跟着他在院裏四處閑逛。

大概是因為這裏求姻緣很靈,來了不少情侶,想讓月老保佑他們長久,膩歪的情侶很多,他們的動作顯得并不突兀。

說來奇怪,他們在月老祠等了時樂跟傅聞語将近一個小時,都沒看到這兩人的身影。

看了手機才知道他們已經拜完下山了,于是兩人便也打道回府。

這場四人行,最終還是變成了二人行。

“他們怎麽走的這麽快,居然都下山了。”

蘇慕笙驚嘆這兩個人的速度。

傅旭堯倒是覺得這兩人說不定幹別的事情去了,看不出來啊,傅聞語點子挺多。

剛踏出月老祠的大門,傅旭堯似是察覺到了什麽,猛地把蘇慕笙扯進懷裏,大手摁住他的後腦,讓他埋在自己的肩上。

蘇慕笙被他這猝不及防的動作吓了一跳。

“別動。”傅旭堯在他耳邊叮囑,“有人在看我們。”

蘇慕笙一驚,乖乖站着不動了。

天氣燥熱,傅旭堯身上出了汗,衣服都被浸濕了小片。蘇慕笙即使貼着他,也覺得體溫過高,弄得他的身子也熱了起來,可是放在後腦的手,寬大有力,讓他覺得安心。

這人從他們兩個寫字的時候就一直跟着,現在他們要走了,還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

傅旭堯一手摟着蘇慕笙,眼神淩厲地朝那人望去,臉上滿是警告的意味,明明白白做了個“滾”的口型。

他今天并沒有做什麽特殊打扮,只帶了一頂帽子遮陽,被認出來也很正常。

大概是他身上的氣勢駭人,那人盯着蘇慕笙看了幾秒,有些不情不願地走了。

傅旭堯只覺得那眼神令他不爽,就像是自己的寶貝被心懷不軌的人觊觎了,雖然他也不确定那人有沒有認出蘇慕笙。

不過就算認出了又如何,他不會有證據。

等那人的背影消失,傅旭堯這才松開手:“他走了。”

蘇慕笙這才松了口氣:“那我們也快點走吧,早點回家,好熱哦。”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紙巾上沾了一片暗黃的粉底。

居然這麽不防水,差評。

傅旭堯适時遞過來一根皮筋:“頭發紮起來吧,不然更熱。”

蘇慕笙摘了帽子,轉過身,腦袋往後一揚,順滑的發絲便垂落下來。傅旭堯自覺地向前一步,将零碎的頭發都攏在手裏,給他紮了個小啾啾。

“謝謝。”

下山時走的大路,快到山腳的時候,蘇慕笙的手機開始叮叮當當響個不停,應該是突然有了信號。

不一會兒又有電話打過來,蘇慕笙打開手機一看,是戴佩妮。

他眼睛轉了兩圈,心裏發虛,卻還是接了起來。

“蘇慕笙!!!!”戴佩妮的吼聲穿透屏幕,刺得人耳朵疼。

蘇慕笙趕緊把手機挪遠了一些,過了一會兒才再次放到耳邊。

“姐。”他乖順地喊了一聲。

“你現在在哪兒?是不是在通靈寺,你最近有沒有去通靈寺,老實交代。”戴佩妮幾乎是吼着問的,話裏帶着殺氣。

“怎麽了?”蘇慕笙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戴佩妮才不跟她兜圈子,直接問道:“傅總朋友圈發的那個黑煤球是不是你。”

黑煤球?

“也沒那麽黑吧。”蘇慕笙嘟囔道。

“果然是你!!!”戴佩妮的聲音有些崩潰。

她的搖錢樹啊,被人連盆端了,對方她還惹不起。

“你知道我是怎麽知道的嗎?有人截圖來跟我八卦,我才知道傅總脫單了,巧不巧,這對象我好像還認識。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對于一個經紀人來說,就是恥辱!!!”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人和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蘇慕笙小聲說着抱歉,另一只手卻跟傅旭堯十指相扣,言笑晏晏。

“姐,我現在說話有些不方便,一會兒到家了再給你打電話可以嗎?”

戴佩妮聞言也沒有堅持,只是挂斷電話後給他發了好幾個刀子的表情。

蘇慕笙回了一個跪倒的表情。

關上手機,蘇慕笙可憐巴巴地望着傅旭堯:“被罵了,都怪你。”

傅旭堯站在他旁邊,戴佩妮又吼得真情實感,對話聽了個七八分。

“嗯,怪我。”只是他眼裏帶笑,步伐都輕快不少,“下次讓她來罵我。”

“她才不會罵你,她還要等你幫她爆小金庫呢。”蘇慕笙嘀咕,“萬惡的資本家。”

傅旭堯摸了摸下巴,似是下了決定:“下次給她選支利潤最低的股,誰讓她兇萬惡的資本家的老婆呢,給她嘗嘗社會的險惡。”

蘇慕笙被他逗笑了,拍了他一下:“那你會被她一起罵,因為你沒有拿捏佩妮姐的籌碼了。”

傅旭堯點點頭:“這樣也不錯,算是共患難了,有利于我們感情的升溫。”

“歪理。”

兩人打鬧着走到車旁邊,也沒看到傅聞語跟時樂的身影,之前明明說好停車場見的。

傅旭堯臉色一黑,給傅聞語打了個電話,讓他趕緊滾過來,不然就自己走回去。

誰料傅聞語說他們已經走了,索性就分開回去。還沒來得及問他們到哪兒了,電話就被匆匆挂斷。

傅旭堯也沒有那個耐心再去問這兩個人的蹤跡,誰知道是不是去哪裏逍遙了。

“他們還有多久到?”蘇慕笙摘了帽子和口罩,扇着風問道。

傅旭堯開了空調,打算等車內溫度低了些才開出去。

“不知道,我們先回去。”

蘇慕笙:“這裏基本打不到車,他們要怎麽走啊?”

“不知道,想來他們不想跟我們一塊兒走。”

不想當電燈泡,也不想多帶兩個電燈泡。

估計是傅聞語那小子又憋着什麽壞,他剛剛似乎聽到了對面有喘息聲。

膽子挺大的?

“我們要不要再等等?”蘇慕笙還是不放心。

傅旭堯直接啓動車子:“不必,直接走。”

“可是樂樂……”

“傅聞語在呢,他力氣大,吃不了虧。”

蘇慕笙還是打了個電話過去問,結果兩個人都沒有接,只能作罷。

午飯過後,傅旭堯抱着蘇慕笙小睡了一會兒。醒過來的時候,蘇慕笙趴在他懷裏睡得香,脖子傳來一陣刺痛,用手機照了一下,紅了一片,上面還有新鮮的牙印。

不難看出是誰的傑作。

罪魁禍首沒有一點做了壞事的自覺,緊緊抱着他的一只手臂,會周公去了。

謝雲舟給他發來了道喜的信息,問他什麽時候再出去聚聚,估計是最近又看上了哪個牌子的好酒,讓他去做冤大頭。

孟冰硯簡單評論了一句:“恭喜。”

戚向禹則是不停地給他發消息,問圖片中的人是誰?明顯是沒認出蘇慕笙。

傅旭堯想起上次他給蘇慕笙通風報信的事兒,不僅沒回複,還把他扔進了黑名單。

傅旭堯的微信裏,加了不少商場上的合作夥伴,他沒有屏蔽任何人。

如今傅旭堯非單身的消息,已經在S市的上層圈子裏傳播開來,只是對于他動态裏官宣的另一位是誰,卻成了一個謎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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