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餘溫

第72章 餘溫

甜言蜜語就像是一種蜜糖,甜到心間上,令人愉悅。

傅旭堯數不清自己到底說了多少句心肝寶貝,亦或是其他一些膩死人的肉麻稱呼,他每說一次,蘇慕笙都顫抖得厲害。 很顯然,他喜歡這些稱呼。

傅旭堯還是克制了一些,因為蘇慕笙第二天有戲。不過,蘇慕笙這次倒是沒有哭,甚至主動去吻傅旭堯的唇。

這不是致命的。

大概是情到濃時,在傅旭堯說了無數句的心肝寶貝之後,他啞着嗓子喊了一句“老公”,聲音嬌嬌的。

傅旭堯幾乎是瞬間紅了眼,什麽克制,都忘到了天邊去。

人大概都是有些惡劣基因的,傅旭堯也不例外,這時的他只有一種想法,那就是,讓他多叫幾遍那個令他愉悅的稱呼。

即使,每聽到一次,他就會更加失控。

蘇慕笙開始嘗到苦頭,他開始疼,但是也不是純粹的疼,抽抽噎噎,斷斷續續地哭。

偏偏傅旭堯不放過他,湊到他的耳邊,用性感而又霸道的聲音命令道:“寶貝,再叫一遍。”

如果說一開始那句“老公“是蘇慕笙的一時興起,那麽,長夜漫漫,之後的無數句都是被身後那條惡狼逼着叫出來的,傅旭堯不知道從哪裏學到的本事,或誘哄,或威脅,千般手段都使了出來,就為了多聽一句”老公“。

這就苦了蘇慕笙,他像是海中漂浮的一葉扁舟,浮浮沉沉,直到累的昏睡過去,口中還不斷呢喃着那句:“老公“。

……

某知名論壇:

家人們,李濤一下,某新晉影帝S是不是談戀愛了?

事情經過如下:由于S參加了鵝組的演技綜藝,他們那個小短劇的營銷很多,勾起了我的興趣,所以今天圍觀了這個綜藝的決賽直播,然後發現了華點。

第一:他所佩戴的項鏈側邊有着Only you 的圖案,S似乎很喜歡這條項鏈,直播的時候經常摸。底端有個圈兒,不知道是不是戒指,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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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直播間的那杯水,以及遞水的人,我看到已經有他的粉絲在扒人了,說是把他工作室所有人的手都做了對比,顯然沒有圖中的這只手,除非是招了新人,不然這只手的主人絕對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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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S狀态不對,那杯水遞過來之後,他明顯就有些不在狀态了,特別像是害羞了,而且眼睛也一直往旁邊看。S是出了名的敬業,後來直播中途還離開了,如果不是談戀愛的,這些行為很難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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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解碼,S蘇慕笙,綜藝是《我是演技派》

2樓:嗯?他不是跟天煜老總是一對嗎?前兩天官宣了來着,怎麽現在還在讨論他有沒有戀愛啊,暈了。

3樓:姐妹,傅總是官宣了,但是沒說對象是誰啊,話不能亂說。

4樓回複3樓:啊?是這樣啊,我以為是他們兩個官宣了呢,白激動了,這兩個人都挺帥的。額,抱歉啊,我不是粉絲,就是看他們倆cp挺火的,偶爾會看看他倆同人文啥的,這麽一說似乎更像粉了。

5樓:樓上這樣也挺正常的,他倆cp粉數量确實龐大,活人多。

6樓:帶項鏈似乎也不能說明什麽吧,可能只是代言啥的,直播我也看了,那個圈兒應該就是個裝飾吧,當時S摸那個圓環的時候,手指都伸不進去的,就算要戴也是尾戒吧,不能代表什麽。

7樓:眼睛是騙不了人的,接水杯那一瞬間我覺得S有點心虛。

8樓:我有個猜測,是不是傅旭堯官宣了,他心裏不平衡,故意找人演戲,假裝自己也談戀愛了,這樣就可以繼續炒cp,明眼人都知道跟傅捆綁能得到多少紅利,S那邊當然不想放棄了。

9樓:樓上這種猜測也很有道理,真是這樣的話,吃相挺難看的。

10樓:對啊,哪兒能這麽巧,前後腳就戀愛呢。

11樓回複8樓:閉上你的嘴吧,就你叭叭叭的,我再強調一遍,S這麽多年,跟天煜沒有任何合作,一個都沒有,很明顯就是避嫌啊,不想被說靠着F上位,他現在這麽成功,都是靠自己拼來的,ok 還有,他們兩個cp群體強大,是因為好嗑,兩個人顏值高,什麽文都能代;其次,是因為cp粉是被F公開承認過允許存在的群體,他知道這個群體,并且說了拒絕跟S以外任何人拉郎,這就是明晃晃的偏愛,這麽多年,cp粉舞得再歡,你看他有制止嗎?這不是寵,是什麽?S就算是跟F談了,也是理所當然得,紅眼病退散。

12樓:千金姐姐來了,8樓快跑。

13樓:不得不說,做他們家cp粉真的爽,有名有分的,超話似乎也沒有什麽圈地自萌的規定,cp粉天天在正主微博下面貼臉開大也沒有人管,最主要的是,他家也不需要端水,畢竟另一個圈外,也不缺錢,cp嗑爽了,錢還少花了一半,我真服了,對比我家天天撕逼,簡直不要太爽。

14樓:千金姐姐就不允許別人說出自己的想法嗎?F不管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兩個人住得近,不好撕破臉呢,人家紳士風度你還蹬鼻子上臉了。

15樓:你也知道人家住得近,關系不好能住得近?樓上挺會打自己臉的。

16樓回複8樓:不想放棄你個錘錘,蘇慕笙沒惹任何人,你有本事就去幫我把cp超話拆了,早就看那群戀愛腦不爽了,蘇慕笙獨美。

17樓:戀愛?不可能,我不允許,笙寶兒,咱們才拿了一個影帝,不能飄。

18樓:蘇慕笙單身,謝謝,不要扯上無關緊要的人。

19樓:喲,酥糖姐姐來了?這下帖子熱鬧了。

20樓:千金姐姐們,超話有糖,速歸。

……

其實,在傅旭堯公開戀情之後,千金姐姐內部分成了好幾撥人。

以“千金一刻值春宵”為首的cp粉頭,堅定地認為他們嗑的是真的,并且從”千金一刻值春宵”以往的發言評論來看,她應該是內部人士,好幾次營銷號帶節奏,都是她出來穩定軍心的。不過“千金一刻值春宵”從未透露過自己的私人信息,工作牌或者辦公地點等證明她是內部人士的有效信息都沒有出現過,所以有很多人懷疑她是帶節奏的職粉,拿錢辦事。

還有不少人是默默脫粉的,因為蘇慕笙方并未給出任何明确的回複,考慮到若是傅旭堯的對象真的另有其人,這樣嗑似乎不太道德,于是投入了其他cp的懷抱。

還有部分是處在觀望期的,一邊擔心自己嗑的是假的,太太做了飯卻又嗑生嗑死,直呼飯香的。

千金姐姐粉絲量龐雜,不缺分析帝。

在直播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就已經有粉絲将出現在屏幕中的那只手研究個徹底。

傅旭堯常年出現在各大財經雜志版面,想要找一張他的全身照并不難,他的采訪也多,自然很容易就能夠找到清晰的手部特寫。

堯笙要不要生:姐妹們,做了個手部特寫對比圖,大家細嗑

首先,直播中清晰可見露出來的右手無名指有一顆橢圓形小痣,我找了去年《財經》第三期的人物專訪,可以看到幺幺的右手無名指相同位置也有這麽一顆痣。已經用紅圈圈出來了,大家可以看一下。

【圖片】【圖片】

其次,杯子是透明玻璃,将圖片放大之後能夠非常清晰看到一個人影,依據發型依稀可以看出來是男性。

最後,笙笙脖子上的項鏈刻着ONLY,這是什麽,這難道不是在點我們嗎?

綜上所述,家人們,救救我,我快暈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擲千金:你字多,跟你嗑。

旭你一笙pick:捶死了,我愛一些小情侶的把戲。

羊毛蘸糖:真的無人在意笙笙離開鏡頭前那急速升溫的小臉嗎?

ONLY天下第一甜:我嗑的cp就是最甜的嗚嗚嗚,仙品。

我是千金大小姐:姐妹速度啊,嗑到的人有福氣了。

勞資有只大金表:這麽晚了還賴在老婆房間不走,幺幺居心不良啊,嘻嘻嘻……

表中貴族我啃啃啃啃啃:超市他,橄榄他,設問他!!!!我愛看,嘻嘻嘻~

堯笙要不要生:樓上姐妹你的苦茶子飛了

千金一刻值春宵:住好幾天了,拍吻戲還吃醋,哄好應該不容易,大家懂的,[一臉奸笑]

羊毛蘸糖:驚現人脈姐,原地去世。

我是千金大小姐:小情侶的把戲罷了,嗑到昏迷嗚嗚嗚

……

傅旭堯第二天是被拍醒的,睜開眼就對上對上蘇慕笙惱怒的雙眸。

他明顯還沒睡醒,想把人摟到懷裏抱着,被蘇慕笙狠狠擰了一下腰,疼的他龇牙咧嘴。

蘇慕笙卻沒有憐愛他的意思,手一直不松開。

傅旭堯只能張口求饒,說出來的話卻很欠扁:“媳婦兒,把我擰壞了,以後咱們的xing福生活可就沒有保障了啊。”

騷話張口就來。

身邊的人被他弄了個大紅臉。

蘇慕笙又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的慘樣,他從小到大哭成那樣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算是看清了傅旭堯的本質。

大尾巴狼一個。

“老色批。“蘇慕笙松開了手,卻也沒忍住嘴上罵了一句。

誰想傅旭堯反而厚着臉皮湊到他耳邊:“我強調一下,我不老。“

“再說了,我老不老你應該最清楚了。”

蘇慕笙立馬感受到了不尋常的觸感,他不敢相信的回頭看了一眼傅旭堯,對方卻沒有絲毫的尴尬,然而是笑盈盈地說:“生理反應,這很正常。”

末了,還不忘強調一點:“而且,我有老婆。”

蘇慕笙簡直是落荒而逃,他對傅旭堯的不要臉程度又刷新了認知。

這還不算,洗漱的時候,這人還非得擠進來跟他一起洗,刷牙的時候非得跟他手臂貼着手臂,像連體嬰似的。

蘇慕笙腿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還好傅旭堯有點良心,昨天再過分,也知道顧忌着他的腿。

不過蘇慕笙的火氣在傅旭堯換衣服的時候也消了,因為這人身上似乎比他還慘,從脖子到後背,抓痕、咬痕,層層疊疊,看來也沒少遭罪。

不過,這也是他該的。

下午,戴佩妮跟宋曉來接蘇慕笙去片場的時候,看到了他手上的戒指,上面鑲了一顆藍鑽,不用想都知道價值不菲。

傅旭堯跟了兩天組之後,覺得蘇慕笙在片場還算安全,于是今天打算在酒店辦公,正好手裏也積累了許多公務。

不出門,自然就穿得随意,脖子上的痕跡一覽無餘。

宋曉一進門就捂着嘴,不過眼睛裏充滿着興奮的情緒。

戴佩妮從昨天的直播開始就很郁悶,現在更加郁悶了,不過她表情管理一向做得很好,還能笑眯眯地跟她的財神爺打個招呼。

戴佩妮除了要陪蘇慕笙去片場,還帶過來幾個合作的邀約,将幾個品牌的大致情況跟蘇慕笙說了一下。

令他驚訝的是,這幾個牌子無一例外都來自天煜底下的子公司。天煜雖然是投資公司,但是分公司的業務卻遍布各個行業,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有涉及。

從前,戴佩妮是不會給蘇慕笙接這些項目的,因為蘇慕笙主動避嫌。

天煜所占的市場份額太大,脫離了他們的合作,蘇慕笙的選擇也有局限,因此之前不得不把代言聚焦于國外的某些大牌,還好他的號召力足夠,品牌很欣賞他,願意合作。

他如今身上有兩個國際品牌的全球代言,算是一線裏面時尚資源頂尖了。

前段時間,蘇慕笙跟她說可以接觸一下天煜那邊的資源,她還有點不可置信,現在想想,這兩個人都快成一家了,以後肯定得官宣,也就沒什麽避嫌的必要了。

“兩個美妝全球代言,一個飲料全線代言,一個外賣代言,還有一個高奢代言,對了,還有TH最新款的汽車代言,也是全球代言,沒有考核期,只要你接,就直接簽約。”

蘇慕笙一愣:“沒有考核期?你确定?”

戴佩妮點頭:“是的,我确認過很多次,确實都沒有考核期,這倒是難得,不過,或許是有人提點了什麽也說不定。”

她聳聳肩,朝傅旭堯坐着的地方擡了擡下巴。

其實這件事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做的決定。

真的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多少人搶破頭的資源,現在直接放到蘇慕笙面前随他挑了,戴佩妮算了算,這些年還真是虧了不少。

蘇慕笙走到傅旭堯旁邊踢了踢他的腿,調侃道:“給我開後門兒啦?”

戴佩妮剛剛說的話他都聽到了,自然知道蘇慕笙說的是哪方面。

“不算,我只是吩咐下去有合适的代言可以找你,具體他們怎麽做,我并沒有幹涉,所有的決定都是負責人自己做的。”

“你足夠優秀,不需要我開後門,反而是這些代言,需要我提醒,他們才知道能找你這個咖位的大牌合作,是他們賺了才對。”

傅旭堯說話一套一套的,把蘇慕笙哄的倒是很開心。

“那我晚上回來選一選吧,不過傅總,找我的品牌可是很多的,你要是想讓我選這些,可得好好表現哦。”

說完給傅旭堯一個wink,就腳下生風地走了。

傅旭堯伸手想要個抱抱,卻被他拍了一下,以失敗告終。

行吧,拿他晚上好好表現呗。

戴佩妮總覺得這樣太膩歪了,以前真沒看出來蘇慕笙撩人也能有一些小手段,把傅旭堯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于是,戴佩妮看他的眼神都變成了欣賞。

宋曉更不用說了,他從進入房間開始就已經在內心尖叫了,聽到蘇慕笙剛剛的話,他已經能腦補出晚上的一出大戲了。

好刺激。

到了片場,唐婉跟淩威在拍對手戲,羅子清還是一如既往地站在一邊看着。

他在劇組待了兩個月,跟淩威幾乎形影不離,一開始還全副武裝的,後來大概是覺得麻煩,最多也就帶個口罩。

其實有不少人認出他來了,以前聽說過他脾氣不太好,一開始也沒什麽人跟他說話。

不過後面他也沒弄什麽幺蛾子,風雨無阻地陪淩威拍戲,經常一站就是一整天,助理的活兒全被他攬過去了,漸漸的大家也就跟他熟了起來。

他跟蘇慕笙是死對頭這件事傳了很多年,可是現在兩人天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一次架都沒吵過,讓人都快懷疑那些對頭言論到底是真是假。

王全當然也知道他,一個流量天天賴在他們劇組,除了看戲就是看淩威,有點意思。

恰好劇組有個小炮灰需要人演,就問他感不感興趣,戲份沒多少,就是需要長的好看。

羅子清沒什麽意見,就接了,不過他的戲份确實短,沒幾天就拍完了。

于是又恢複到之前看戲看淩威的狀态,他這麽明目張膽的,已經有人把他跟組的事情發到網上去了,最近風言風語也不少。

不過他應該不在乎,恐怕是有要公開的意思。

蘇慕笙換好戲服,去了拍攝場地,恰好站在離羅子清不遠的地方。

他沒想到,羅子清會主動過來跟他搭話。

“你跟那個誰,在一起了?”

蘇慕笙環顧一下四周,确認沒有多餘的人。

“跟你似乎沒什麽關系。”

羅子清聞言搖搖頭:“不不不,你已經替我解決了一個麻煩了,如果确定你跟他在一起了,你就替我解決了另一個麻煩。”

蘇慕笙覺得他的話有些奇怪:“什麽麻煩,我們不熟。”

羅子清早知道他會這麽說,開口道:“寧宿白,你應該知道,他曾經是羅家人,很可惜,我回來了,所以,我們之間是注定勢如水火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前段時間,你替我承受了他不小的火力,而現在,他徹底完蛋了,至少在這個圈子,他不會再出現。”

羅子清笑了一聲,表示他的心情不錯:“知道做這些的人是誰嗎?”

蘇慕笙沒有回答,他不知道羅子清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甚至掃視了一下角落裏有沒有人在偷拍,萬一羅子清整事,他也能避開一些。

“你家那位哦,他封殺了寧宿白,這可真是幫了我不小的忙,所以看在這件事的份兒上,我要是對你休戰了。”

“作為回報,我需要提醒你,最近出門最好帶着點保镖,寧宿白那個人,向來不擇手段,傅旭堯為了你搞他,他肯定會記恨到你身上,嗚,多個心眼總是好的,言盡于此。”

羅子清說完這些話,就退到一邊了,兩人之間至少一米遠。

雖然蘇慕笙沒有承認他跟傅旭堯的關系,不過一番話下來,他已經可以确認這兩人确實在一起了。

這第二個麻煩,當然是少了一個假想情敵咯。

寧宿白這些年給他使了不少絆子,他現在巴不得看到這人日子不好過。

就是不知道羅子銘那個戀愛腦能不能清醒,萬一寧宿白真的進了他家的門,這晦氣還是躲不掉。

不過寧宿白的心機深,并且手段大多見不得人,羅子清吃過不少虧,想着好歹蘇慕笙兩口子幫了他一個忙,他就大發慈悲做個善人,提醒一下他吧。

至于其他的,他可沒時間管。

蘇慕笙雖然對羅子清沒啥好感,但他這人聽勸。他打電話跟傅旭堯問了一下,沒想到确有其事。

于是,下午便讓蕭然帶了另外一個人過來。

這段時間,他需要這些人的陪同。

羅子清經過他休息室的時候,看到兩個壯漢在門口守着,心想着:速度真快。

巧的是,蕭然他們剛過來沒多久。

寧宿白的公司就在微博官宣了跟他的解約公告。

億繁娛樂:由于合同到期,我司與旗下藝人寧宿白正式解約,預祝此後前程似錦,不負韶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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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聞語&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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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初遇&相識

時樂最近總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不僅如此,他還經常收到一些非常奇怪的快遞,每每看到裏面的東西,總會令他羞赧。

這個寄快遞的大概是個變态,總是給他寄各種各樣暴露的女裝,并且附帶一張卡片,全都是愛慕他的言辭。

他知道,他又被私生盯上了。

原本打算搬家,可是這人除了寄女裝之外也沒有做什麽其他的事。

他住的小區還算高檔,進出小區需要刷卡,如果有陌生面孔還會要求登記,私生想要混進來也很難。

最終還是放棄了搬家的打算,跟物業打了招呼,讓保安巡邏的時候多注意一下這一棟樓。

工作還是要繼續的。

這天,時樂剛拍完一個廣告,獨自開車回家。

沒想到半路遇到了一個攔車的少年,模樣看着還很稚嫩,白T配牛仔,一臉乖乖仔的模樣。

只是這條路人跡罕至,突然出現這麽一個人,不由得讓時樂心生警惕,他并沒有戴口罩,但是他的國民度不低,所以不确定有沒有被眼前這個人認出來。

對方見到他明顯很驚喜:“你好,我手機沒電了,這裏也打不到車,請問能載我一程到城裏嗎?我可以付車費。”

這驚喜到底是因為見了可以讓他搭車的救命稻草,還是認出了時樂,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大概是因為這少年長的太乖了,讓他忍不住心軟,脫口而出便是:“上來吧。”

少年一路上都很沉默,借着他的充電器給手機充了些電。

下車前他想要給時樂轉錢,被拒絕了。

待他下車後,時樂一腳油門踩下去,沒過多久就看不到那個乖乖仔的身影了。

很久沒見過這麽清爽的男孩子了,看着年紀不大,學生模樣,坐在車裏明明昏昏欲睡,可似乎覺得這樣不太好,強撐着睜開眼睛。

時樂笑笑,果然,長的好看就是有優勢,像他這種見慣了帥哥的,也對剛剛那位乖乖仔印象深刻,明明他什麽都沒做。

原本這就算是一段小插曲,時樂很忙,他工作有一個特點,就是極致的忙以及極致的閑。每年都會将工作集中在某段時間處理,然後給自己放個大長假。

時樂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見到了那只乖乖仔,剪了頭發,看上去硬朗了些,背着個書包在小區裏轉悠。

時樂當時在跟人聊天,眼見着這人面不改色地從他眼前經過了三次。

時樂幾乎立刻就把這人劃分為了私生飯,先是找借口搭他的車,現在又找到家門口,那下一步是不是要進他家門了?

他站在原地沒動,他倒是要看看這人什麽時候來找他搭讪。

果然,沒一會兒,

“你好,請問,12幢2單元往哪邊走啊?”

時樂了然地勾勾唇,轉過身去,面色不虞地望着這個人:“你怎麽在這裏?”

面前這個人看到是他似乎很驚訝,接着便露出一個笑容,有些無措的摸摸頭:“是你呀,好巧,上次謝謝你載我,你也住這個小區嗎?”

時樂在心裏“哼”了一聲,心道還挺會裝。

“是啊,你也住這裏?住哪一幢啊,之前沒見過你。”

他們這個小區人不算多,占地面積卻大,所以時樂沒見過的人多了,這麽說純粹是試探。

可惜,毫無破綻。

“我住12幢,最近剛搬過來。”

12幢?那跟時樂家離得很近,編的倒是有模有樣的。

“你可以開一下導航,定位應該挺準的。”時樂建議道。

誰想那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尴尬地開口:“手機沒電了。”

好家夥,借口都不換一個。

時樂更加在心裏确定了這個人別有所圖。

不過他不想放過這個人,便不動聲色地問:“要不,我帶你去?”

那人眼睛一亮:“真的嗎?會不會麻煩你?”

“不麻煩,走吧。”說完,便給那人帶起了路。

“對了,還沒做自我介紹呢,我叫傅聞語,聞人不語的聞語。”

傅旭堯笑得開朗而又坦然,臉上并無任何焦慮的神色。

裝,繼續裝。

看看一會兒到了12幢,你還能不能這麽淡定。

這人年紀不大,一會兒拆穿了他的真面目,可得好好教育一番,年紀輕輕怎麽能不學好呢?

一定要把這人拎到保安室去,讓他們認認臉,以後可不能再叫這個人混進來。

“時樂。”

反正這人大概是沖他來的,時樂索性自報家門。

“我認識你,你很火,我有朋友是你的粉絲。”

“是嗎,那需要我幫你簽個名嗎?”

時樂的本意是揶揄他。

朋友,怕是無中生友吧。

“可以嗎?如果你方便的話……”話音未落,就被打斷了。

“方便。”時樂淡淡道:“只是我沒帶紙筆。”

“沒關系,家裏應該有,一會兒我找找,應該需要你等我幾分鐘,謝謝!!!”傅聞語說話聲音裏居然帶着幾分雀躍,他笑得有些腼腆,帶着少年的天真感。

真是太具有欺騙性了。

找吧找吧,但凡一會兒到了單元樓底下,你有膽子走進去。

“喏,12幢到了,我陪你上去。”

“你家是幾單元來着?”時樂裝作不在意地問道。

“2單元。”到了這裏,傅聞語似乎是認識路了,他長腿一跨,走到了時樂的前面。

這讓時樂有些驚訝。

難不成這人真住這裏?

直到傅聞語打開8樓的房門,時樂這才反應過來,這人似乎說的是真的,他真的住這裏。

而不是他所想的什麽私生。

時樂心裏有一瞬間的尴尬,還好剛剛沒有說什麽出格的話,不然現在就會被打臉了。

傅聞語打開門,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時樂還處在震驚中,表情有些呆愣,一雙杏眼瞪得大大的,嘴唇微張。

雖然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并且掩飾過去,不過這模樣還是被傅聞語捕捉到了。

傅聞語不可察覺地笑了一下,心想:真可愛。

“樂樂哥,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時樂心裏其實還是有點慌,不過他自認為掩飾地很好:“可以。”

“真的特別感謝你送我回來,你都幫了我兩次了,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共進晚餐呢?我廚藝還不錯。”

時樂原本想擺擺手說算了,可是一擡頭就對上一雙包含期盼的眼睛,讓他把拒絕的話咽了回去。

“好,好啊。”鬼使神差的,竟然答應了。

傅聞語見他點頭,忍不住揚起一個笑容,笑得時樂都恍了眼。

“那你想吃什麽,我都給你做。”

“我先去拿一下紙跟筆,要麻煩哥哥幫我簽個名。”說完又用一種小心翼翼的眼神看向時樂:“可以嗎?”

對上他略帶無辜的雙眸,時樂心中懊悔,這怎麽看好像都不像是私生。

怎麽一開始把人家想的那麽壞呢,簡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以可以,答應你了,不會反悔的。”

“簽幾張都行。”

時樂發現,在他說出這幾句話之後,傅聞語肉眼可見的雀躍,連背影都顯得更加活潑了些。

不過,就算排除他私生的身份,在小區裏面找不到自己家這種行為怎麽看都很奇怪。

真的不是故意搭讪嗎?

傅聞語離開了一會兒,手裏拿了一直記號筆,還有一個拍立得。

“哥哥,家裏沒有你的照片,可以用拍立得拍完,然後幫我簽在打印出來的照片上面嗎?”他用充滿希冀的目光望着時樂,眼中的渴望快要溢出來了。

“小傅啊,你是不是我粉絲啊?”時樂接過拍立得,托着下巴問道。

傅聞語先是一愣,随即有些害羞地笑了笑,像是被揭露了內心的秘密,輕聲問:“我表現得很明顯嗎?”

時樂心下了然。

還真被他猜中了。

“所以你搬到這個小區是因為我嗎?”話鋒一轉,便直入主題。

傅聞語聞言立馬擺手,立馬知道他誤會了,臉上有些慌亂:“不是的!哥哥,我之前不知道你住在這兒,這裏其實不是我的房子,是我哥的,但是他也不常來,這裏一直空着,他說這裏離我學校挺近,上下學方便,所以才讓我住過來的,我真的不知道你也住這個小區。”

時樂上下打量着他,表情不似作假:“那你剛剛路過我三遍,才停下來跟我說話,是為什麽?”

傅聞語聽到他這個問題,欲言又止,臉憋得通紅。

“還說不是故意的?”時樂語氣不禁重了一些。

“不是的。”

傅聞語話裏帶着些顫音:“我沒注意到,我不知道我剛剛經過你身邊好幾遍,我是剛剛找你問路的時候,才認出你的。”

他對上時樂略帶探究的眼眸,眼眶突然紅了,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地說:“其實,我是路癡,離了導航,我就一點都不認識路了。偏偏今天剛進小區手機就沒電了,所以我才一直找不到12幢在哪兒。對不起……”

說完便垂下眼簾,一臉失落的模樣。

聽到他說自己是路癡,時樂恍然大悟,一切的不合理都有了解釋。

“所以你上次一個人在荒郊野外亂逛,也是因為迷路了?”

傅聞語聞言點點頭,耳根也紅透了,頭越埋越低,似乎是覺得自己這個屬性有點丢人。

大意了,原來乖乖仔真的是只乖乖仔,而且還自帶迷糊屬性。

二:相熟

傅聞語的廚藝不錯,時樂很久沒有吃到這麽香的家常菜了。

“你這廚藝在哪兒學的,好好吃啊。”

美食總能降低人的防備心,時樂吃到了喜歡的菜,話也多了許多。

傅聞語腼腆一笑,似乎是不習慣被人誇獎:“跟我哥學的,他做飯比我好吃。”

“我就覺得你做的很好吃,我很喜歡。”時樂夾起土豆往嘴裏塞。

“那你可以經常過來吃,我每天都會回來的。”

傅聞語最近比較空閑,項目剛告一段落,課業也不緊張,每天做飯不是問題。

“那多麻煩啊。對了,你在上大學嗎?在哪個學校?”

離這兒不遠的地方有個大學城,A市不少名校都建在那邊,學術氛圍濃厚,時樂有時候也喜歡去那裏逛逛,不為別的,吃的太多了,好吃又便宜。

“我是A大的研究生。”傅聞語害羞一笑,輕聲說道。

“你是A大的?那你很厲害啊,A大很難進的,望塵莫及。”時樂內心小小震驚了一下,不過也沒有特別意外。

畢竟這個乖乖仔看着就像是讀書的料子,而且一看就是老師很喜歡的那種學生。

是個學霸。

還是研究生,真是厲害。

果然,他之前就是自己胡思亂想。

年紀輕輕就能住上這裏的房子,至少也是個富二代,應該不會無聊到跟蹤他這個小明星吧。

而且他是路癡,跟蹤人應該需要認識路,他這種一看就不像。

時樂不知不覺間就對眼前這個少年放下了戒心,并且在他問自己要聯系方式的時候,非常大方地給出了自己的微信二維碼。

時樂還是斷斷續續地收到各種小裙子,他之前也扔掉過部分,只是一旦他這麽做了,沒過幾天就會再次收到相同的快遞,後來他索性就把那些裙子都扔到一個房間了,并且鎖的死死的,不讓人進。

他也想過要調查對方,卻沒什麽結果。

不過這段時間他倒是跟傅聞語開始熟悉起來,沒什麽別的原因,他太會做飯了。

而時樂又是一個實打實的吃貨。

他是天生的吃貨料子,怎麽吃都吃不胖。有不少人,一開始在劇組跟着他胡吃海喝,沒幾天就胖了幾斤,只有時樂,什麽事兒都沒有,因此,遭受到不少的控訴。

傅聞語不一樣,他很清楚時樂喜歡美食,也願意投喂他。

還有一點,就是他離大學城的美食街很近,時樂若是饞了,他順路就能把他想吃的東西帶回來,再也不用時樂自己全副武裝地去買了。

傅聞語會健身,年輕就是有用不完的體力,早上會去晨跑,還辦了小區某健身房的卡,三天兩頭就去鍛煉。

時樂知道之後,有時候會約着他一起鍛煉。

于是他對傅聞語的路癡屬性又有了全新的認知。

傅聞語跑步是不會開導航的,小區裏的路彎彎繞繞,他都是漫無目地跑。

有時候時樂會跟他說:“這條路我們已經經過三次了,你注意到了嗎?”

傅聞語就會露出一個茫然的表情,然後搖搖頭,很顯然,他根本就不知道。

“你從小區門口走到家需要開導航嗎?”時樂無奈地問他。

“不用,我認識。”傅聞語說的篤定,好像他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說完還不忘補上一句:“去你家的路我也認識。”

時樂笑他:“那我是不是要誇誇你?”

然後肉眼可見的,少年的耳根就紅了起來。

臉皮薄,不經逗。

小貓是晨跑的時候撿到的,大概半歲的樣子,很安靜,膽子也大,見到人不知道跑,很輕松就捉到了。

兩人一起把他送到醫院去做檢查。

身上有些傷口,大概是跟別的貓打架的時候弄得,眼睛上還有一道疤,看着挺威風。

醫生幫它做了個檢查,說是可能有點發燒,需要吃藥。

兩人決定把小貓放在醫院寄養一段時間,等到疫苗都打結束,再接回家。

時樂忙起來根本沒時間照顧小貓,于是傅聞語便主動攬下了這個活兒,他立即訂購了不少貓咪用品,貓砂貓砂盆貓糧貓爬架,當然還有許多的零食跟玩具。

後來傅聞語約時樂又多了一個理由,那就是去看小貓。

貓咪是小貍花,男孩子,雖然看起來有些兇,脾氣卻很好,還會主動蹭人,特別招人喜歡。醫生說他很能吃,睡醒了就哐哐幹飯,也不挑食。

傅聞語覺得它在吃飯這一點上倒是跟某人很像。

時樂得知傅聞語是傅旭堯的弟弟的時候,內心多少是有些震撼的,兩個人性格天差地別的,居然是親兄弟。

不過,時樂覺得傅聞語比他那個龜毛的哥哥好相處得多。

時樂跟蘇慕笙關系好,所以連帶着對傅聞語也愈發關心,他并不介意多一個弟弟。

時樂最近似乎遇到了些麻煩,他是愛豆轉演員,所以雖然火,卻接觸不到多少正劇的資源,演的大部分還是偶像劇。

他也是希望轉型的,所以經紀人林纾給他安排了一個酒局,當天在場的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導以及制片,不免喝了多了些。

回家的時候,頭暈目眩,說話還大舌頭,要不是林纾跟着,估計都摸不進家門。

林纾攙着時樂一路把他送到家門口,遠遠就看見家門口蹲了一個人,身影落寞,不知道等了多久。

見他們兩個回來了,連忙站起身,下意識就去扶時樂。

“你是?”林纾有些疑惑,她可以确定,自己并沒有見過這個人。

“朋友。”傅聞語說了兩個字,就将時樂從林纾的手中接了過來,攬到自己懷裏。

話雖不多,動作卻很強勢。

林纾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他放在時樂腰上的手:“之前沒見過你,新朋友?”

傅聞語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嗯。”

林纾輸了密碼,開了門。

這人的目光一直在時樂臉上,自然也就沒看到他剛剛輸的什麽密碼。

“哥哥,我們進去了。”傅聞語輕聲哄着懷裏的醉鬼。

時樂醉的厲害,哼哼唧唧嘟囔幾句就不出聲了,完全癱在了傅聞語的身上,跟沒骨頭似的。

林纾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頭,似乎在思考是否要把自家藝人撈過來,畢竟這樣确實不太雅觀。

誰料下一秒,這小夥兒直接一個橫抱,輕松的就把人抱了進去,并且熟門熟路地進了卧室。

林纾也喝了酒,她現在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她想了想,還是沒離開,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兩口冷靜一下。

時樂喝醉了有點磨人,嘴裏哼哼個不停,對着傅聞語又是抱、又是摸的,弄得人哭笑不得。

傅聞語試了很久,才讓他乖乖蓋好被子。

“哥哥,哥哥?”他喊了兩聲時樂的名字,都沒有回應。

看來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時樂喝酒會上臉,臉蛋紅撲撲的,特別招人。

傅聞語盯着他的臉看了許久,幫他掖了一下被角,才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林纾坐在桌邊發呆,那樣子也沒有多清醒。

聽到傅聞語下來的動靜,仰頭望去便對上一雙略帶無辜的瞳孔。

“林姐,今天太晚了,您先回去吧,時樂哥我來照顧就行。”

林纾“哦”了一聲,有些疑惑地問:“你認識我?”

傅聞語微微一笑:“時樂哥的經紀人,我當然知道的。”

“你們才認識多久,這不太合适吧?”

林纾此前從來沒見過這個人,并且她的直覺總感覺這人有點怪異,不像是表面上顯示出來的這麽單純無辜。

“我就住在這個小區,12幢,離得很近,照顧時樂哥很方便的,我之前有在這裏留宿過,玄關那邊有我的拖鞋,你可以看一下的。”

“你應該也喝了酒,我給你叫個代駕吧?”

傅聞語見她還在猶豫,想了想說道:“或者你可以去我家看一下,真的就在隔壁幢,我現在可以帶你去一下的。”

林纾去玄關看了一下,還真的多出來一雙男士拖鞋。

她想了想還是不放心。

“你叫什麽?”

“傅聞語,聞人不語的聞語。”

林纾點點頭,叮囑他道:“在這兒等我一下。”

說完便去了時樂的卧室。

她關上門,也沒有多客氣,晃了兩下,時樂沒醒。

她便湊到他耳邊喊到:“羊腿來了,新鮮的,香噴噴的大羊腿,快起來吃飯。”

果然,這招效果顯著。

沒幾秒,時樂便睜開了眼睛:“林姐,給我留一個。”

晚上只顧着喝酒了,根本沒時間吃飯,現在要是有羊腿吃,再好不過了。

林纾翻了個白眼,忍住了去戳他腦門的動作,單刀直入:“我問你,傅聞語是誰?”

時樂的腦子還是一團漿糊,難以思考。

“羊腿……就是羊的腿啊,嘿嘿……”

林纾扶額,聲音又大了一些:“不是羊腿,是傅聞語,你認不認識,不認識我趕出去了?”

時樂這才有了反應:“嗚,是弟弟。”

林纾:“誰弟弟,你哪兒來的弟弟?”

時樂大概是覺得她吵,揮了揮手,嘟囔道:“笙笙弟弟。”

說完,就吧唧嘴繼續睡過去了,倒是沒再鬧着要羊腿。

這下林纾聽清楚了。

笙笙弟弟,難道是蘇慕笙?

傅聞語沒等多久,林纾便出來了:“你認識蘇慕笙?”

傅聞語點頭:“我哥。”

其實,他很想說那是他嫂子,但是奈何他有個不争氣的哥哥呢,到現在還沒把人拿下,太廢了。

林纾聽到他的回答,便放下了心,如果是蘇慕笙的弟弟,那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她沒拒絕傅聞語幫她打車的行為,不過沒讓他送,拿起外套便自己走了。

傅聞語确認林纾下了樓,這才拿起毛巾,進了卧室。

他用水将毛巾打濕,仔細地幫時樂擦了臉跟脖子,手腳也一并細細擦拭了。

房間裏只開了一盞床頭的臺燈,散發着昏黃的光亮,時樂睡得沉,在這安靜的室內,他的呼吸聲清晰可見。

傅聞語擡手幫他理了兩下劉海,俯下身去觀察他的臉,這張他幻想了無數次的臉,如今終于有了實物,真實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他閉着眼睛,安靜乖巧地睡着,跟從前那個叽叽喳喳話多的人一點都不一樣。

可是傅聞語知道,現在在他面前的,才是真實的時樂。

他沒忍住,輕輕啄了一下時樂的唇瓣,呢喃道:“哥哥,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真好。”

三:前緣

時樂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被藤蔓纏住,四肢都不得動彈,不僅如此,那藤蔓驀地變得很粗,綁的他喘不過氣來,窒息感撲面而來,寸步難行,焦灼,心慌,他想掙紮,卻似乎徒勞。

不過沒過多久,他似乎得救了,夢裏的場景又變成了綠草如茵,和風細雨的樣子。

他隐約感覺到,有一雙手在擦拭他額頭上的汗液,那雙手穩溫柔極了,讓他也漸漸放松下來,然後沉沉睡去。

傅聞語見他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手中的動作又溫和了幾分,臉頰,脖頸都細細擦過一遍,這人睡得熟,連翻身的動作都沒有,雙眸緊閉,就那麽安靜地睡着。

但是,傅聞語知道,那雙睫毛下是怎樣一雙靈動的眼睛,包括這薄被之下又是怎樣細膩勾人的身軀,在他腦中揮之不散。

這人當初費盡心思追了他足足三個月,最後只留下一句“不好意思,認錯人了”,就消失在網線的另一頭。

可是他卻動了情,對這人念念不忘,想要通過蛛絲馬跡将他找出來,卻無異于大海撈針。

他從之前的聊天記錄中了解到這個人在a市,不知真假,但他還是來了。

說來也是可笑,如果不是時樂半年多之前,參加某檔綜藝的時候,向大家展示了自己的僞音技能,可能他還會像無頭蒼蠅般沒有頭緒。

甚至連自己喜歡的人,究竟是什麽性別,他都無法确定。

當初,時樂加他好友的時候,資料上寫的是女,并且頭像也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時樂會僞聲,所以給他發語音也是甜甜的萌妹音,所以他一直以為網線對面是個女孩子。

他一開始以為是誰的惡作劇,并沒有怎麽搭理時樂,可是這人卻锲而不舍地給他發私信,發語音,聲音雖然有些夾,卻很甜。

傅聞語偶爾會回兩句,換來的是更多的刷屏消息。

習慣是很可怕的,後來傅聞語逐漸習慣了滿屏的消息,習慣了“她”時不時的軟語撒嬌,有時候甚至覺得“她”這樣還挺可愛的,态度逐漸有了松動。那時候,“她”非常熱情,字裏行間都是滿滿的愛意,并且很主動,出格的話也說了不少。

傅聞語有時沉默不言,換來的是“她”更加放肆的調笑。

讓傅聞語淪陷的,是“她”第一次打過來的視頻,遮住了臉,只露出了脖子以下的部位,聲音嗲嗲地問他:“老公,幫我看看這條裙子好不好看?”

那幾乎不能稱為一條裙子,只是比比基尼多了兩片薄紗,半露不露,性感的腰肢自己雪白的大長腿顯露無遺。

“她”轉過身,緊致的短裙包裹着臀部,展示出傲人的弧度,兩條珍珠鏈子從鎖扣處延伸至褲腰處,更襯得“她”的皮膚白皙光滑。

傅聞語知道自己應該立刻挂斷視頻才對,可是他的手指遲遲沒有落下。

他一下子着了魔,入了迷。

他在那一刻,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內心的沖動,欲望沖破牢籠,他想要占有這個人的一切。

大概是看出來他的癖好,後來“她”經常穿裙子給他看,五花八門,或清純,或性感,只是每一套都狠狠戳中了傅聞語的性癖,這種情況下,他幾乎有求必應。

而“她”也願意配合。

只是傅聞語沒想到,“她”不是她,而是他。

幸好,時樂在綜藝上用了僞音,幸好那段視頻出圈了,他才終于找到了當初的罪魁禍首。

既然被他找到了,那麽,遲早都要成為他的人。

傅聞語思及此,打開手機的某寶,點開了某家店鋪的主頁,在一片花花綠綠的裙裝中選購了一套黑色蕾絲套裝,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床上毫無防備熟睡的人,眼神幽暗,他近乎偏執去摸時樂的臉,與平日單純無害的模樣大相徑庭。

他在編一只巨大的網,等待着他心愛的獵物陷入其中,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時樂第二天醒的時候,頭很疼,他忍不住捏了捏額角。

突然,他發現了不對勁,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握着他的手,他猛地坐了起來,看向床邊。

趴着一位正在熟睡的少年,一只手緊緊抓着他的手,他似乎睡得不安穩,眉頭緊皺。

乖乖仔為什麽會在這裏?

時樂心中疑惑,他喝醉酒會斷片,昨天發生的事完全想不起來。

他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可對方的勁兒太大了,他非但沒有抽出自己的手,反而把人弄醒了。

只見傅聞語皺了皺眉,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迷茫,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見到他醒了,眼睛一亮:“哥哥,你醒啦,頭疼不疼?我煮了醒酒茶,我去給你端。”

時樂還沒來得及阻止,傅聞語便急匆匆地出去了,沒一會兒便端進來一碗醒酒湯。

時樂接過碗,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傅聞語聞言,身體明顯一愣,眼睛暗了下去,有些委屈地問道:“哥哥不記得了嗎?”

“昨天我在門外等了哥哥好久,都見不到你回來,我腿都蹲麻了,才看到林姐把你扶回來,哥哥喝的醉醺醺的,我不放心,就留下來照顧你了,哥哥不會怪我吧?”

他眼皮耷拉了,像一只做錯事的小狗,有些局促不安。

時樂聞言,一下子就抓到了重點:“等我很久嗎,怎麽不給我打電話呢?”

他已經能夠想象傅聞語蹲在他家門口等他回來的慘樣了,心裏有些自責。

昨天有酒局,他也沒跟傅聞語提。

這段時間,傅聞語經常過來,他也正好在家,就給他開門了,昨天他喝了很久,手機也靜音了,忽略了傅聞語也許會來找他這件事。

“我以為哥哥有事,怕打擾你,沒等多久,我沒關系的,哥哥的事情比較重要。”

“我原本快回去了,正好遇上了林姐帶你回來,她也喝了酒,照顧你不方便,所以我才主動留下來的。”傅聞語解釋道,手指交錯在一起,時不時摳兩下,洩露了他的緊張。

“我有沒有耍酒瘋?”時樂問道。

傅聞語猛地搖頭:“哥哥你倒頭就睡,沒幹別的。”

時樂見他有些惶恐的模樣,明明照顧了自己一夜,卻還怕自己生氣,真不知道怎麽說他才好。

這小孩,太實誠了。

“這樣吧,我把我家電子鎖的密碼發給你,以後進來等就好了,不要蹲在門口啦,那多累啊。”時樂撈起旁邊的手機,将六位數的密碼發給了傅聞語。

“這樣會不會不好,我怎麽能随便進哥哥家呢?”傅聞語有些糾結地撓了撓頭,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接受這個提議。

“不會,随時歡迎你來。”

四 我的

小貓被接回了家,因為不愛動彈,能吃能睡,所以取名為“懶懶”。

醫生說,沒見過這麽懶的貓,趴在籠子裏睡一天動都不帶動的。

不過懶懶很親人,到了家,轉了幾圈,就亦步亦趨地跟着時樂,見他坐下了,便一個躍起,趴到他大腿上找一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今天是傅聞語跟時樂一起去接的懶懶,為了歡迎這個小家夥入住,他們還特地買了一個小蛋糕慶祝一下。

當然,懶懶不能吃,所以他們給這個小家夥開了罐頭,它吃得很歡。

由于養了小貓的緣故,時樂往傅聞語家跑的次數也多了起來,三天兩頭就給懶懶帶點好吃的好玩兒的。

時樂投喂懶懶,傅聞語投喂時樂,日子還算惬意。

這天,時樂說要來傅聞語家裏蹭飯,半個小時前就說出門了,但是一直沒到。

傅聞語有些擔心,索性下樓去接他。

時樂跟他就在隔壁幢,走幾步就到了。

沒想到剛到11幢樓下,就看到時樂似乎跟人産生了矛盾,眉頭緊蹙,面色不虞,一只手握拳放在身後,似乎在克制火氣。

而他對面的人,大概三四十歲,黑眼圈很重,蓄着胡須,看起來有點頹廢,但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帶着這個年紀獨有的成熟氣質。

不過時樂非常不待見他。

傅聞語不動聲色地靠近,兩個人吵得有些兇,沒有注意到他。

“該說的都說清楚了,你現在可以滾了嗎?”

他剛走近,就聽到了時樂的逐客令,一點面子都不給。

那個男人聽到這話,臉色變了變,不過還是接着解釋:“我跟她已經離婚了,這難道還不能展現我的誠意嗎,我說過我跟她沒有感情,我們的婚姻就是一個形式,我現在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你在一起了,我對你是真心的。”

傅聞語聽到這話,自然能猜測到發生過什麽。

就他?

剛剛還覺得這男人長的人模狗樣的,現在越看越不順眼,什麽磕碜玩意兒。

而且聽起來還是個渣?

這醜東西怎麽敢的?

傅聞語的眼底蓄滿了冷意,幾乎能将人刺穿。

時樂冷笑:“你離婚關我什麽事,像你這樣的人,你前妻真是倒了血黴才遇上了你,我也倒黴,不過我及時止損了。我再說一遍,我們早就沒關系了,你需要我叫保安來請你滾嗎?”

時樂沒想到楊銘還敢來找他,當初他發現自己差點被小三之後,把這人痛揍了一頓,他以為他們之間不會有交集了。

所有的聯系方式,時樂都扔進了黑名單,他甚至都不願意回想跟這個有關的一切。

那會讓他覺得惡心。

時樂的态度太差,楊銘擡眼發現了不遠處的傅聞語,應該是覺得被下了面子,他也不裝了,露出了惡俗的嘴臉,吐出來的話越來越難聽:“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時樂,你別忘了,當初可是你追的我,你以為你又是什麽好東西,要不是那個臭娘們兒找上門,你早就是我的人了,現在裝什麽清高……”

時樂被氣的眼眶都紅了,身體也在發抖,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再揍他一頓。

傅聞語自然注意到他略微顫抖的身子,心底湧起陣陣心疼,還有無盡的風暴,怒火一點點積攢,僅僅一個眼神,都讓對面的楊銘覺得後背一涼。

時樂還沒有注意到傅聞語已經走到了他身邊,他正在強忍着火氣,只是指尖掐得手心的肉生疼。

這時,一雙手攬住了他的腰肢,讓他驚地後退一步,卻貼近某個寬闊的胸膛。

“哥哥,這個大叔是誰?”

時樂一聽,是傅聞語的聲音,他這才松了口氣。

“不相關的人。”

傅聞語聽到這個回答,“哦”了一聲,慢條斯理地說:“大叔,你不住這個小區吧?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楊銘聽到他這話,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有些不滿地說道:“你叫誰大叔呢?”

他自然是見到了傅聞語搭在時樂腰間的那只手,刺眼極了,嫉妒在陰暗的角落蔓延,令他面目全非。

“喲,這不會是你相好吧?時樂,口味變得挺快啊,我說怎麽這麽迫不及待地要甩了我,原來是找到下家了。”楊銘的聲音變得愈發刻薄,情緒也逐漸失控。

時樂不想跟他廢話,拍了拍傅聞語的手臂:“我們走吧。”

誰想這人一個跨步,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敢做,不敢讓人說嗎?心虛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若是有人路過,肯定會引起風言風語。

傅聞語眼底晦暗不明,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個男的馬上會有什麽下場。

他扯了一下時樂的衣袖,用揶揄的語氣說:“哥哥,你以前的眼光不行,談戀愛是不能找老男人的,你知道為什麽嗎?”

時樂被楊銘弄得心情很差,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傅聞語已經從平時人畜無害的小奶狗,變成了蓄勢待發的猛犬。

“為什麽?”他有氣無力地問道。

“素質太低,人太醜,并且…”傅聞語頓了頓,看向楊銘,不屑地一笑:“體力一定很差。”

說完擡腿就給了他一腳,楊銘根本沒想到他會動手,沒有防備,一下子被踹出去半米遠,摔了個四腳朝天。

但這并不是結束,傅聞語兩步并一步,踩住了他的胸口,在他的求饒聲中加大了腳下的力度,居然臨下地俯視他,眼神輕蔑而又可怖,像是要硬生生将他踩廢。

楊銘這才感受到恐懼,他胡亂的抓着路面,手指磨破了,也不覺得疼,濃烈的窒息感占滿了他的感官。

他被這一腳直接踩哭了,不僅如此,渾身還哆嗦的厲害。

傅聞語只覺得丢人現眼,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蹲下來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自己鞋,仿佛上面沾染了什麽髒東西。

“離他遠一點,不然,我不介意讓你吃點別的苦頭。”

接着,他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警告着狼狽的某人,宣示主權般地說道:“他是我的。”

五 變故

在時樂的印象中,傅聞語一直是那種乖巧聽話的小孩兒,人畜無害。

就連備注,他都寫的乖乖仔。

他沒想到傅聞語會打人,而且還揍得這麽狠,透露出一股野性,就像是蟄伏多年的狼崽子,終于露出了尖牙。

傅聞語為了他,把人揍了,并且完勝。

不知怎的,那一瞬間,他在傅聞語的身上看到了他哥哥的影子,從前總覺得這兩人的性格天差地別,一個拽的二五八萬,另一個卻是個乖崽子,毫無攻擊性。

如今看來,這兩人不愧是親兄弟,身上留着相同的血脈,傅聞語拽起來,氣勢很足,眼中的冷意幾乎能把人壓碎,擦手時優雅而又輕蔑,就連警告的動作都顯得矜貴淡然。

有點帥啊。

時樂暗暗感慨,心中的郁悶都散去了幾分。

傅聞語站了起來,朝他伸出手,帶着使壞之後的俏皮:“哥哥,快走。不然會被人看見的。”

說着,就拉着時樂的手腕跑了起來。

他跑的很快,時樂需要盡全力才能跟上他的步伐,耳邊有風聲,在那一瞬間,他原本郁悶的心情似乎一下子放松下來。奔跑起來,渾身的血液都流動地更加迅速, 他只想跟上傅聞語的步伐,其他的不愉快都被抛在了腦後。

終于跑到了單元樓門下,一段很短的路程,卻因為跑得太快而氣喘籲籲。

傅聞語拉着他直接進了電梯,卻并沒有因此而松開他的手,時樂反而因為來不及剎住車而撞到了他身上。

傅聞語扶住了他的肩膀,氣息也有些不穩,笑着問:“怎麽樣,心情有沒有好點?”

時樂仰頭,對上他布滿笑意的眼睛。

“下次再遇到這種人,就要出其不意地揍他一頓,不過要拖到犄角旮旯揍,或者像今天這樣,揍完趕緊跑,不能被人看到。”

“哥哥,你打不過喊我,我很厲害的。”

傅聞語平時話少,今天大概是為了安慰他,叽叽喳喳說了一大堆。

“你是不是練過?”

他今天出腳拿一下幹脆利落,并且非常快,楊銘直接倒在地上爬不起來,時樂對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乖乖仔的層面,今天他的那一腳,确實出乎意料。

傅聞語身上似乎有許多不同面,等待着人去發掘。

“練過空手道。”傅聞語打開家門。

懶懶已經蹲在門口等了,見他們回來,喵喵叫了兩聲,便縱身往時樂懷裏跳去。

時樂掙開了傅聞語的手,将小貓抱進懷裏,時不時摸兩下。

“那你還挺厲害。”

“還行,你想學我可以教你。”

手裏的溫度消失,傅聞語有些嫌棄地看着在時樂懷裏蹭來蹭去的小貓,默默走向廚房。

“算了吧,我年紀不小了,不折騰。”

“還是給我們懶懶加餐最重要是不是?給我們懶懶開個罐頭好不好?”

傅聞語腳步一停:“哥哥永遠十八,這樣我就比你大了。”

時樂沒忍住笑出了聲,這小子還挺會占人便宜。

傅聞語把剛做好的飯菜端出來,就看到時樂蹲在懶懶的小碗旁邊看着他哐哐幹飯,時不時撸兩把它的腦袋,小貓尾巴一動一動的,偶爾會拍一下時樂的手腕,大概是覺得影響它吃飯了。

“家裏有酒嗎?”時樂問道。

傅聞語點點頭,前不久傅旭堯過來帶了兩瓶酒,還沒開過。

“我想喝。”

傅聞語斂住眼中的情緒:“我去拿。”

不一會兒,傅聞語便從冰櫃裏拿過來一瓶價值不菲的羅曼尼康帝,手裏還拎着兩個高腳杯,時樂當然認得這牌子,連忙阻止:“這麽名貴的酒給我喝浪費了,算了算了,你還是留着招待貴客吧。”

傅聞語将高腳杯放在桌子上,打開酒塞,酒香撲面而來,馥郁而持久,色澤細膩,有股淡淡的甘草味。

他倒了一杯,放到時樂面前:“不浪費,我這裏只有哥哥一位貴客。”

時樂聽到這句話,只覺得心髒被戳中了,暖暖的。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擋住了臉上的不自然。

“你今天,沒有什麽想問我嗎?”

時樂指的,自然是楊銘那件事。

傅聞語搖頭:“哥哥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時樂:“這麽信任我?”

傅聞語對上他的眼睛,毫不猶豫地點頭,他眼中毫無雜質,卻又帶着堅定。

他怎麽會懷疑時樂呢。

他并沒有調查過時樂的背景,這是出于信任,不說別的,時樂跟蘇慕笙關系那麽好,光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來他人品不錯。再說了,他跟時樂相處了這幾個月,只覺得他越來越可愛,心性單純,在他心裏大概美食排第一順位。

時樂別開眼:“也沒什麽,就是他劈腿,睡粉,裸|聊,被我發現了,不僅如此,更諷刺的是,他居然結婚了,我被小三了。”

“不過還好,我知道之後就跟他斷了,也算及時止損了吧。沒想到他居然還有臉來找我,還信誓旦旦說什麽複合,我去他NN的,他也配?”

時樂眼睛驀然紅了,喝酒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一杯接着一杯灌。

時樂的酒量大概是不好的,喝了幾杯後,臉開始紅了,又幾杯下肚,開始說胡話。

“你,你說得對,不,不能……不能喜歡老男人,年紀大,還花心……嗚嗚嗚,爛人,……再也不…談戀愛了嗚嗚……”

傅聞語拿起桌子上的紙巾,幫他擦眼淚。

“哥哥,你醉了。”

“我……我沒醉…”時樂否認道,接着又嘿嘿笑了兩聲,一直強調他沒醉。

“哥哥,我是誰?”傅聞語捧着他的臉,讓他看着自己。

時樂眼神朦胧,晃了晃腦袋,像是要認清眼前的人,看了很久,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影:“你,你是……你是八戒,嘿嘿,八戒,我想吃水蜜桃。”

這是真醉了。

傅聞語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眼眸瞬間變得幽暗,他彎下身,将時樂抱了起來。

懶懶吃完了罐頭,這時候正在桌子旁邊翻着肚皮喵喵叫,不過它賣萌的姿勢卻被他的老父親直接無視了。

傅聞語抱着時樂直接進入了自己的卧室,腳一勾,便關上了門。

他掀開被子,輕柔地把時樂放到床上。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他并沒有做一個紳士,幫他蓋上被子,然後安靜離開。

他坐在床沿觀察者已經醉酒的人,時樂并沒有一沾床就睡過去,反而有點發酒瘋的意思,他扯着自己的衣服喊熱,并且有些煩躁地去扯自己的衣領。

可是扣子系得太緊,他扯了很久也沒有扯開,最後嘟囔着放棄了。

傅聞語這時候卻伸手,幫他解開了那顆扣子,入眼表示一片雪白的皮膚。

他俯下身,去吻時樂的脖頸,他的身上帶着淡淡的白茶香以及濃濃的酒味,兩種味道夾雜在一起,并不好聞,傅聞語将自己的臉埋進他的肩頸之間,深吸了一口氣。

時樂并沒有睡着,他睜着眼睛,在他俯身的那一瞬間,搭上了他的肩膀,以一種環抱的姿勢,将傅聞語摟住,并且輕輕拍了拍他的頭。

傅聞語感受到了他的動作,起身去看他的臉,時樂的神情還是醉醺醺的,咧着嘴角傻笑,想來剛剛那一下,應該是他無意識的動作。

他松了一口氣,轉而擡起時樂的下巴,讓他跟自己對視,雖然他現在神志不清,就算醒來也沒有什麽記憶。

傅聞語就是借這一點,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打量他。

“哥哥,我是誰?”他輕聲問道,“哥哥,仔細看看我是誰?”

時樂顯然已經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了,只是傻笑,嘴裏說着各種美食,什麽豬蹄排骨提拉米蘇之類的。

傅聞語也不着急,時樂不回答,他就一直問,問了不知道多少遍,時樂才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乖乖仔。”

傅聞語聽到這個稱呼,輕笑了一聲。

他看到過時樂給他的備注,就是這三個字。

乖嗎?

他去親時樂的眼睛,輕輕柔柔的一下,幾乎微不可查。

他才不是什麽乖乖仔,他只是一個克制着自己感情的卑劣者,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小心翼翼地披着乖巧的皮囊罷了。

其實他的內心早已風起雲湧,在時樂不知道的角落裏,他肆意地窺伺着眼前人,眼中的瘋狂與癡迷,大概是這人無法接受的。

所以他只能克制。

可是現在,時樂醉了,他也懶得再裝了。

他不僅想吻他,他還想做一些過分的事。

只有卑劣者才會趁虛而入,很顯然,傅聞語從來都不想做紳士。

乖巧只是他達到目的的一種手段罷了,只要時樂喜歡,那麽,在他面前傅聞語就是他心中的“乖乖仔”。

他咬住了時樂的唇,輕輕舔舐着。他看着時樂朦胧而又迷茫的眼神,只覺得興奮。

至少今晚,他可以為所欲為。

“哥哥,他親過你嗎?嗯?”

傅聞語小心翼翼地去吻他的脖頸、下颚,時樂大概是癢,擡手拍到了他的側臉,聲音不大,他也不惱,反而去吻他的手心。

“時樂,喜歡我這麽親你嗎?”

只有在他醉酒的情況,傅聞語才能去叫他的名字,這個令他沖動不已而又魂牽夢萦的名字。

“時樂,時樂,時樂……”

他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甚至過分地在他的鎖骨之下留下了吻痕,鮮紅而又惹眼。

“時樂,我喜歡你。”

傅聞語大概是壓抑了太久,所以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顯得嘶啞,眼眶紅紅的,不是在哭,而且因為激動、興奮,身體的血液流動地更加迅速,他的體溫都升高了,他抱着時樂,連手臂都在顫抖。

忽然,他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回答:“嗯,我知道了。”

他慌亂地擡眸,對上了時樂清明的瞳孔,毫無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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