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砂金最近總是會做一個夢，夢境中，他行走在宇宙之中，天邊的星子一望無際。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站在原地，眺望遠方，那裏傳來無數的笑聲，他回望來路，身後一片虛無。
他将何去何從。
砂金睜開眼睛，從夢境中醒來，他沉默的看着床邊的夜燈。
那是一顆星星模樣的小燈，也是從真理大學的一個[朋友]那裏買來的，星星裏每時每刻都可以看到流星劃過的景色。
他覺得還不錯，就随手帶着了。
砂金覺得自己現在有些想念拉帝奧了，大多數時候身體的興奮可以讓人忘記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他拿出手機，失神的看着屏幕上拉帝奧教授的頭像，抽象藝術石膏頭，砂金嘴角向上翹起，他思考了一下，特意拉開自己的衣領，漏出精致的鎖骨，借着夜燈不太明亮的光線，找好角度自拍了一張照片。
點擊，發送。
正在空間站忙碌的拉帝奧看着手機裏砂金發送過來充滿暗示性的照片。
他面不改色的移動手指，默默按了保存。
砂金脖子上的編碼毫無掩飾的出現在照片裏，他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遮掩的必要，但是卻也從不主動提及這個編碼的含義。
拉帝奧不僅近距離的看過它，甚至還用舌尖品嘗過它的味道。
砂金現在華麗精致的樣子和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相去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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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帝奧回想起記憶裏的對方。
他們真正的第一次相遇，或者說，是他單方面的見到過對方，在茨岡尼亞-Ⅳ。
那時的拉帝奧還是真理大學的一名助教，他才拿到第三個博士學位，他的老師克裏斯教授受到在博識學會的朋友邀請，去往一個據說埋藏着蟲皇【塔伊茲育羅斯】屍體的星球做協助調查。
他的老師帶着他和另外一位學生斯潘迪一起去到了那顆星球。
“這裏真是荒涼的可怕。”斯潘迪在飛船上俯視着下方被飓風和黃沙包裹着的星球，“據說這個星球上面還有一些原住民？他們是依靠什麽活下來？”
“你現在馬上去看星際和平公司的新聞報告和納維塔博士的星際少數人種文明的調查與分析還來得及。”克裏斯教授杵着自己的拐杖，中期十足的沖着自己的學生說道：“斯潘迪，我們在研究生物的多樣性的時候還需要注意到他們生活的環境和當地的人類幹預情況！”
“對不起老師，因為這裏的資料實在是太少了，我還沒有找到這麽詳細的資料。”斯潘迪積極認錯。
“哼！”克裏斯教授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自己的學生，當初就是看着斯潘迪每天笑嘻嘻的并且認錯态度飛快才把對方收入門下，結果卻是個迷糊性子。
他看着在一旁沉默的站着，同樣注視着茨岡尼亞-Ⅳ，促使自己收下斯潘迪的罪魁禍首，維裏塔斯拉帝奧。
聰慧，強勢，不茍言笑，經常讓自己這個教授啞口無言的學生。
雖然有這麽一個成就非凡，未來不可限量的學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但大多數的時候他都需要速效救心丸，就是因為他，自己才一時不慎收了斯潘迪這個糊塗蛋。
唉，這兩個學生收都收了，還能怎麽樣呢？只能跪着把他們都給教出師了。
作為生物學泰鬥人物的克裏斯教授內心這麽吐槽着自己的兩個學生。
當他們一行人乘坐的飛船終于到達了指定位置，克裏斯教授的老朋友，也是這次主要的邀請人，博識學會的埃裏克教授出來迎接了他們。
三人走下飛船，幹燥的風刮在臉上，空氣中仿佛被抽空了水分，每一次呼吸都感覺在往鼻孔裏在塞幹燥劑。
這樣子的缺水的環境雖然在抵達之前就有預料，但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三人還是各有不同的反應。
相比拉帝奧的面不改色，克裏斯教授和斯潘迪同時都不适的皺了眉頭，斯潘迪更是誇張的馬上拿出水喝了一口。
“好久不見，克裏斯，我真高興你這次能來茨岡尼亞，”埃裏克教授是位博學的女性，花白的頭發有些淩亂，上面甚至可以看到一些沙碩，但是她的雙眼非常明亮精神，她熱情的擁抱了克裏斯教授，“我們在這裏都要忙瘋了，就差把這個星球的沙子一顆顆的篩過一遍。”
“是我要感謝你，埃裏克，不是所有人都有發現蟲皇塔伊茲育羅斯屍體的機會的，要不是你的牽線搭橋，我可是只能在家裏聽星際和平播報然後遺憾的吃不下飯的。”
“你還是這麽幽默，”埃裏克教授看着克裏斯教授身後帶着的兩名學生，“這就是你在郵件裏說的要帶的兩位年輕才俊？真是一表人才的孩子。”
“他們都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學生，都是聰明的孩子，希望帶着他們來這裏長長見識。”
拉帝奧禮貌的點頭，斯潘迪則是沖着這位精神爍爍的女教授嘿嘿傻笑。
“不錯，後繼有人了。”埃裏克教授一路和老朋友寒暄，她帶着三人往博識學會的駐地走去，周圍公司的工作人員除了最開始的檢查個人資料之後就在沒有任何阻攔的動作。
直到他們在博識學會駐地門口，被公司的安保查詢通行證後，對方确認無誤，才終于走到了博識學會的地盤。
在進入博識學會的駐地，隔絕了公司的人之後，克裏斯教授遲疑的看着埃裏克教授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麽了，埃裏克？公司是有什麽問題嗎？”
埃裏克教授有些為難的看着克裏斯教授，她打量了四周，又看了眼跟着的兩個學生。
“我信任他們如同信任我自己。”克裏斯教授保證道。
埃裏克教授咬了咬嘴唇，“聽着，克裏斯，雖然這很難讓你相信，但是你最好盡早找個理由離開這裏，離開茨岡尼亞，現在這裏就是一灘渾水，我當初就不該昏了頭給你寫那封郵件。”
“你在說什麽？”克裏斯教授震驚的看着一臉愧疚的埃裏克教授。
“公司現在瘋了一樣，整個艾吉哈佐已經被他們篩了無數遍，到現在為止什麽都沒有發現，他們現在就是一鍋熱油，誰都不敢去碰這個黴頭！”
“你們什麽都沒有發現？”
“是的，沒錯，公司和博識學會在這裏花了巨額的資金，大量的人力物力，現在很可能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我很抱歉之前邀請你過來，但是現在目前的形勢非常危險，公司現在不願意承認自己花了那麽大的代價結果只能空手而歸，公司在艾吉哈佐的負責人現在惶惶不可終日，他承擔不起這個損失。他們繼續還在這裏尋找就是需要一個理由，或者說，急需一個倒黴蛋，這裏一點點的火星就可以把整鍋油炸了。”埃裏克教授一臉嚴肅看着克裏斯教授，“克裏斯，我希望你不管用什麽理由，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趕緊離開。”
“現在除非星神顯靈，天降奇跡，讓艾吉哈佐的黃沙裏出現什麽東西，不管是什麽都好，不然誰都不知道公司在發現自己什麽都不會得到的時候他們會發什麽瘋。”
“天啊，最開始你不是在郵件裏說是博識學會的大部分人都通過了議會表決？”克裏斯教授完全不敢相信，在公司和博識學會動用這麽多的人力物力之下，這一切都是假的，無用功？
“我們被騙了！”埃裏克教授咬牙切齒的憤怒到：“一個泛星系的商人，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得來的消息，他隐瞞的很嚴，但是卻言之确确，他能回答出很多符合的特征，但是又沒有明确的确認，他一直似是而非的和公司的人打什麽賭，他所說的一些特征都能對上！這個卑鄙的，無恥的騙子！”埃裏克教授的憤怒顯而易見，克裏斯教授在一旁無奈的安慰對方，畢竟比起才到的自己，對方已經駐紮在這裏幾個月的時間了。
拉帝奧看着埃裏克憤怒的略顯扭曲的臉，沒有錯過對方眼裏一閃而過的欣喜。
在被埃裏克教授帶到接待樓，艾吉哈佐這裏自從傳出了可能存在新的能源和蟲皇塔伊茲育羅斯屍體之後，公司和博識學會就在這個荒涼的星系上投資了不少，并且邀請了一些這方面的專家們，接待樓應運而生。
“你們今晚就住在這裏吧，”埃裏克教授遞給三人一人一間的房門鑰匙，“這裏最近來的人比較少了。”
“我現在還要繼續去挖沙子，測量數據。”埃裏克教授不太優雅的翻了個白眼 ，“就在不遠處，那邊那個大坑看到了嗎？”
她站在接待樓的大廳裏，隔着玻璃指着幾公裏外一個巨大的鋼鐵網格，“現在幾個核心人員都不敢離那裏太遠，都在拼了命的做各種神神叨叨的事情，卡芙莉甚至打算舉行一種仙舟上的古老儀式，據說是什麽祝福還是請神的，希望那玩意有用。”埃裏克教授無奈的說道：“再見，克裏斯，仔細思考我的話。”
“回見，埃裏克。”克裏斯教授看着埃裏克教授潇灑的去接待樓的一旁騎了一輛三輪越懸浮車朝着她剛剛指向的地方駛去。
他略顯無奈的回過頭看着自己的兩個學生，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們去房間讨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