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兵分兩路
兵分兩路
就在了師書一家去旅游的前一天,千池決定兵分兩路,他和離頁去杭州,花與鳴和應照時去青槐。
也和他們說了黑袍的事情,就是放血珂出來的高手。
花與鳴第一個不願意,坐在床邊嚷嚷道:“憑什麽呀,我不要。”
離頁扭頭看了眼千池,提議道:“那舉手表決一下吧,同意你們兩個一起去的舉手。”
話音剛落,他和千池同時舉手。
花與鳴沒動,看着對面的兩人,得意道:“二對二,打平。”
離頁輕笑了一聲,朝對面擡了擡下巴,說:“你看看你旁邊。”
花與鳴扭過頭,就見應照時也舉了手。
他拍了應照時胸口一下,沉聲說:“你傻呀,咱倆不會開車還是窮光蛋!去那吃什麽喝什麽!”
應照時想了想,沉聲道:“是你窮又不是我窮,而且你又不需要吃喝,哎,我想起來了,那你上回寄快遞怎麽寄的?”
“到付啊。”花與鳴說,“我用的是冥幣,人間沒人敢收。”
“行吧,以後我養你。”
花與鳴這下樂意了,他朝應照時眨了一下眼睛,用肩膀拱了他一下,笑說:“好啊!應哥哥!”
應照時擡手就給了花與鳴後腦勺一巴掌,說:“閉嘴,差輩兒了!”
“莽夫!”花與鳴捂住腦袋叫道。
“好了好了,”千池輕聲說,他把斷情欲給的兩張名片遞給應照時,“上面有電話,昨天晚上斷情欲和我說,他已經給楊沉舟打過電話了,你們直接過去就好了。”
應照時接過把名片上的電話號碼存進了手機裏,說:“還有沒有說什麽?”
千池拖長聲音“嗯”了一聲,說:“地址一會兒發你手機上,還有就是,楊沉舟的兒子剛死不久,你們去了可能得遭幾天罪。”
離頁皺着眉走過來,問:“怎麽死的?”
花與鳴說:“怎麽感覺我們走哪兒哪兒死人呢。”
應照時說:“是啊,好奇怪,是不是因為你?”
他說完看向花與鳴。花與鳴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
千池在一邊說:“英年早逝,說是公安人員因公殉職,你倆去了好好祭拜祭拜。”
“哦。”應照時和花與鳴乖乖應道。
當天下午四個人分了行李,應照時全身最寶貴的家當就是他的那把劍了,另外還有兩身換洗衣服。
千池離頁開車,應照時和花與鳴坐高鐵,前往青槐。
花與鳴不能見光,照舊變了個小物件藏在應照時的上衣兜裏。
過了安檢,應照時看了眼候車大廳的屏幕,找了一下檢票口和站臺,然後尋了個位置坐下。
手機上蕭亭給他發了幾條消息,他皺着眉一一回了。花與鳴突然開口在兜裏嗡聲嗡氣地說:“他倆一定是為了把我們倆這個電燈泡支走,自己去杭州談戀愛。”
應照時張口想說什麽來着,但考慮到身邊無人,開口說話別人都會以為他神經病。所以他壓低聲音,說:“首要是完成任務,其次才是談戀愛。”
花與鳴又說:“你說這次離頁特意來趟北京,是不是喜歡上我爹了?”
應照時“哼”了一聲,沉聲說:“那還用說。”
花與鳴默然片刻,倏地說:“他倆真的要在一起了,那我和素問豈不是要叫他……娘?!”
應照時:“………”
是的,他要叫舅媽了。
但離頁是個男人,這兩個稱呼都是女人的。他們叫不出口,離頁估計聽了要打爆他們的頭。
應照時嘴角抽了抽,手伸進口袋捏了一下變成派大星的花與鳴,說:“好了,不讨論這個話題了。”
花與鳴被溫熱的手包裹着,本能地愣怔了片刻。反應過來的時候“哦”了一聲。
杭州,雪夢巷。
這條巷子很長,最裏面的一間院子是策玄住過的地方,後來千池帶着倆孩子游歷人間的時候剛巧經過便買了下來。
站在院門口,離頁往裏瞅了眼,地板桌子都很幹淨,房門也沒有結蜘蛛網,一看就是有人經常打掃。
不過……
“我們真的要住在這兒嗎?”離頁問。
死過人的屋子耶。
千池看出他的顧慮,笑說:“他沒死屋裏,放心吧。”
“哦。”離頁說,“那他是死在哪兒?”
千池:“你能不能對前世的你尊敬一下。”
“我就是好奇。”
千池把大門徹底打開,轉身對臺階下的離頁說:“他是在野外走的,被附近的孩子發現的,因為發現得及時,所以他的屍身腐化得不是特別厲害,後來村民把他埋在了亂葬崗。”
離頁平靜道:“亂葬崗?也太慘了點兒吧。”
“我怎麽記得我好像給你說過這件事。就是蕭亭來那會兒。”
離頁已經記不起來了,只記得依稀有點印象,他裝傻充愣道:“沒有啊。”
時間隔得有點久遠,千池一時難捏不準,反問:“沒有嗎?”
離頁斬釘截鐵:“沒有。”
千池重新說了一遍:“你是個外來人,按照以前的習俗的話是該埋在亂葬崗,不過他們知道你的名字,所以給你刻了墓碑,也不算太慘。”
“哦。”離頁妥協道。
“走吧,進去看看。”千池說。
離頁“嗯”了一聲,跟随着千池一起進了院子。
院子不大,中間放着一套桌椅,有兩間客房。一個不大的廚房,後院是一大片的練功場地,最邊上有一個練功臺。
離頁看着那練功臺皺起了眉,他記得花與鳴說過自己前世是個菜雞來着…
那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花與鳴突然提起以前,他就順嘴問了一句自己前世是個什麽樣的人,他脫口而出:“菜雞啊。”
離頁愣了半天,才問:“菜雞?有多菜?”
花與鳴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說:“你連小白都打不過。”
小白就是那只骷髅,他在陸玲家裏見過。
他竟然連只骷髅都打不過!太出人意料了。
離頁轉過頭,問千池:“你是怎麽看上我的?”
千池看着他張了張唇,卻被花與鳴搶了話,他提高了音量,說:“因為他是白癡啊,你倆一個菜雞一個白癡真的是哈哈哈……絕配!哈哈哈哈哈。”
花與鳴笑到捶桌子,離頁把詢問的目光落到憋笑的應照時臉上,應照時笑着說:“別看我,我對你沒什麽印象。”
“我最大,應家兄妹排第二,雪兒最小,你還有什麽不懂的我都可以解答哦。”花與鳴壞笑起來,“比如,你倆誰幹誰的問題,我也可以友情回答你喲。”
“你!”離頁轉過頭怒視着他,冷聲罵道,“我現在終于知道北宮雪和素問為什麽一見到你就和你吵架了,你早晚死在你這張口無遮攔的嘴上!”
離頁把一個包子塞到了他嘴裏罵道:“你怎麽會收養這麽傻的兒子!”,然後憤憤然離開了飯桌。
剛走他就聽到應照時小聲興奮問花與鳴:“快說,他倆誰在上面?”
花與鳴興奮地“嘿嘿”笑道:“當然是我爹了。”
離頁:“………”
離頁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看着練功臺沉默不語。花與鳴這個騙子,等彙合了一定暴揍他一頓。
誰知身邊的千池說:“你前期的确是菜雞,不光是菜雞而且和你今生一樣都很怕死。”
離頁:“……”
你在玩兒火男人。
他的表情很臭,轉過頭看着他,等他說下去。
千池絲毫不受他臉色影響,淡聲道:“不過後來拜入師父門下,慢慢地就變強了,後面漸漸地可以和我并肩作戰。”
哦,那還差不多。
“我是拜入如境都的?不是從小就在?”
“當然不是,咱倆上輩子差六歲。”千池說,“我入門的時候八歲,那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今生的話他倆就不是單純差幾歲的關系了,而是差幾輩的關系。
“那他怎麽說你是白癡?”離頁一本正經地問。
這下輪到千池無語了。
半晌他支支吾吾地解釋道:“因為在山裏生活得久了,慢慢地不記得人間的險惡了,下山之後也一直按照門中教的東西行事,所以是白癡。”
離頁覺得可以理解,和他一樣都是深山野人,從踏出如境都的那一刻他在裏面學到的東西都得重新建立,就像斷情欲說的那樣,十八歲以後此前建立的三觀都得推翻重建。
或者這也是人類的悲哀吧。
院子裏雖然幹淨整潔,但屋裏卻是灰塵滿天。千池和離頁打掃了一下午才勉強把睡的地方打掃完畢。
五點,離頁讓千池出去買菜,他自己要再把房間打掃一遍。
千池不願意,說:“你和我一起去。”
離頁搖頭,拿起雞毛撣子,默默地把床撣了一遍,說:“不去。”
“行吧,你要吃什麽?”
“肉。”
“哦,我想起來了,之前是不是答應要請你吃烤肉的?”
離頁點頭。
“剛好,那出去吃吧。”
離頁說了聲“等會兒。”然後把厚重的被子拿起來抖了抖上面殘留的灰,抖幹淨之後疊好,又拿過浸濕的抹布挨着床沿擦了過去,擦幹淨之後把洗幹淨的床幔拿起,脫了鞋站到了床頭。
千池還是第一次看見離頁這麽收拾家,都快趕上強迫症患者了。他擡頭看他,說:“你就不能回來再綁嗎?”
離頁沒搭理他。
綁好之後,他跳下來穿上鞋走到千池面前說:“走吧。”
晚上的烤肉店人很多,他們一路開車走過去,遇到的店大多滿客。
某德地圖持續導航中,他們換了一條線路,這條路還算繁華,高樓大廈,霓虹燈下不斷地有車從身邊經過。
車窗半開着,離頁低頭看了會兒命軸地圖,小紅點兒顯示就在杭州但不在這裏。
閃動的頻率有點高,比較奇怪,不過這個頻率也在正常範圍之內。
幽蒙谷常年氣候溫潤,風調雨順,并不像人間這樣,氣溫變化多端,雨水無常。
頻率有點高,有可能是受氣候影響。
矯氣的東西。
離頁總結道。
今天是尋不到了,只能明天早上再尋了。
千池睨了眼他手裏的地圖,問:“這些小紅點就是留有命軸殘塊的地點?”
“嗯。”離頁把地圖藏入體內,“就剩下這一塊了。”
他嘆了口氣,蹙着眉,說:“總覺得太順利了,那夥兒人我到現在都沒有見到過,估計是等着我收集完再來。”
“他們在暗,你在明,不好對付。”千池說,“更何況,你連他們是人是鬼都不清楚。”
離頁偏過頭問:“有些人也會怕陽光嗎?”
“會,聽說過卟啉症嗎?”
離頁安靜地等他說下去。
“這是一種病,患者對光感特別敏感,腹痛,還有精神問題,面部也會改變,一般都是由于遺傳引起,當然也包括環境和代謝引發,治療費用根據患者情況而異,”千池說,“你說他們都戴着面具對吧?”
離頁點頭,說:“如果是因為遺傳,他們難道要回去殺掉自己的父母嗎?這樣自己不也挂了嗎?我覺得還是後者比較靠譜。”
千池卻笑了,說:“我只是一說,人哪有這麽大的本事去你們家搶東西,和找死有什麽區別。”
離頁:“……那你剛才說那麽多。”
千池:“回答你的問題啊,你不是問人會不會怕陽光嗎?”
行吧。
“……不過,也不排除是修煉邪術的門派弟子。”千池說,“每家都有那麽一群不省心的人。如境都,芳華城以前有一本禁書……”
“可以短暫地提升人的修為是吧?”
“是,禁書有它存在的道理,後來的劇情你也應該能猜到了,不用我多說了吧。”
狗血。
離頁只想說這倆字。
“後來書毀了嗎?”離頁比較關心這個。
“沒有。”
離頁覺得驚訝,修煉禁書後果會很嚴重,輕者不人不鬼,重者自爆都有可能。怎麽沒有毀掉?
半晌他憋出幾個字,問:“為什麽不毀掉?”
千池似乎有些話要說,張口的時候卻直接總結道:“有原因。”
離頁翻了個白眼,只聽千池接着說:“冷煙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她和小花同為鬼界統領,生前被丈夫休了,她丈夫說她是因為沒法生育,她卻說是因為自家男人在外面找了別的女人怕被發現,所以才把她休了,至于真正的原因沒人知道,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那群人中很有可能有她的人。”
“不能是花與鳴嗎?他沒有動機嗎?”離頁問。
千池覺得這完全是無稽之談,笑問:“你這是在挑撥離間嗎?”
離頁也不想問,但是萬一他想回到過去救自己呢?
他冷冰冰地說:“我只是尊重事實。”
千池看見最前面好像有一家烤肉店,便加速朝前開了過去,淡聲說:“他不會,他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自己早日輪回,打從報了仇稱霸鬼界之後,他就一直在積攢功德,六年前……你家這東西什麽時候被搶的?”
離頁想了想,那天剛好是接任大典,樹木也都是綠的,而且水懸長老剛過完他一百二十歲生日沒幾天,所以那天應該是六月六號。
“六月六。”
千池這下得意地笑了,說:“剛好,那天是雪兒的生日,我們一大家子都在陪她過生日。”
花與鳴的嫌疑排除了。
離頁“嗯”了一聲。
嫌疑人就只剩下修煉邪術的門派弟子和冷煙了。既然鎖定了目标就該聊聊怎麽對付他們。
然而,烤肉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