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圍獵

第10章圍獵

許筠眸色沉沉,躲開實現膝行靠近,低着頭拿起帕子,仔細地給小侯爺擦幹淨。

“準備準備,我們晚上去綁個人。”

安瑤靠近一點,單手護嘴,眼裏是狡黠的笑意:“小心着點,別讓亭蘭和管家爺爺發現了。”

夜裏,亭蘭服侍他睡下,整理好關上門。

安瑤從被子裏鑽出來,随便翻一件衣服換上,到了後院裏,許筠等在那。

不注意都難以發現,這人就跟一道影子似的。

許筠注意到他披散的頭發,忍了忍,終究還是沒忍住,請求道:“奴服侍您束發吧。”

“?”安瑤用手指梳頭發,有些詫異:“你還會這個?”

許筠點頭。

安瑤也不在乎他的水平,在石凳上坐好。

許筠仿佛練習過無數遍的,小心仔細地用一根簪子把小侯爺的黑發绾起來,發上有一淡淡的清香,引人迷醉。

許筠不敢多碰,退開三步。

安瑤摸一摸,感覺良好,動動手指,眼裏有兇狠之意:“走吧,出發。”

這邊,劉正清才跟皇帝聊完事情,正欲回府,

說起來,他過得節儉,在上京沒有親人,也不愛結交朋友,一直是個孤家寡人,院子不大,只有兩三個下人。

過得和苦行僧一樣,這就造成了,安瑤要綁他一綁一個準,毫無反抗之力。

劉府在一個較偏的巷子裏,馬車車轱辘碾壓路面的聲音在清靜的夜裏十分清晰。

安瑤蹲在屋頂,看着他那寒酸的馬車晃晃悠悠地過去,朝許筠打了個手勢。

許筠輕而易舉地将人套麻袋背走,又毫不憐惜地摔到胡同裏。

看着那人在麻袋裏掙紮,安瑤上去踢兩腳,心裏的氣終于順了。

劉正清掙紮了一會才找到麻袋的出口,他盯着麻袋口沿,垂下眸子,嘴邊好像還有一點點微不可查的笑意,笑意在露頭的那一瞬間消失。

他頗有些狼狽地站起來,拍打衣服,看見面前環胸而立的小侯爺,又垂眼盯着地面,側過頭,一副不敢招惹的樣子。

“知到我為什麽綁你嗎?”

劉正清動作有些瑟縮,很是隐忍的樣子:“悅寧侯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安瑤斜睨,手臂一震,那柄彎刀就被架在男人的脖子上,夜風穿巷而過,揚起幾人的衣角,見對方的臉上終于有了表情,微微勾唇,手指輕勾,刀鋒便貼着男人的耳朵掃過去。

“啪——”

彎刀入鞘,安瑤踹一腳劉正清的膝蓋,幾根發絲飄落地面,無人在意。

劉正清難以招架,就這麽單膝跪了個結實,寂靜的夜裏,那聲悶哼十分清晰。

安瑤在他面前蹲下來,拍拍側臉,眼尾微挑,就顯得冰冷淩厲,仿佛刀尖的桃花,帶着一絲自己不查的魅意:“別以為本侯不敢動你,我就算當街把你砍了,也能全須全尾地從牢獄裏走出來,安分點。”

劉正清克制地偏開臉,下颚繃緊,感覺有些屈辱,卻怒不敢言。

安瑤爽了,拍拍手:“成,那劉大人回見?”

黑暗中,許筠和劉正清都知到對方的存在,卻都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裏。

——一個奴仆而已,下賤的身份,小侯爺甚至不會投去一個眼神。

——一個令主人厭惡的言官,會早早地被抛棄。

安瑤擺弄自己那柄彎刀,沒有去想揍劉正清之後會不會被告到皇帝那裏去,因為他不會,劉正清從來沒有把這事宣揚出去過。

可能是覺得丢人?安瑤一邊朝家裏飛,一邊分心想。

再一次弄丢自家主子的順子,到處角落裏找了許久,才終于找到人。

他扶起一瘸一拐的劉正清,擔心道:“小侯爺又來找您了?”

劉正清不說話,把那個麻袋交給順子,走上馬車,搖搖晃晃的木盒子裏,他摸了摸自己的側臉,彎了彎唇。

趕車的順子把麻袋疊好,嘆了口氣,弄不明白清心寡欲的劉大人為什麽會有收集麻袋的癖好。

盜銅一事終于被擺上了明面,丞相一家落馬,王尚書與丞相府勾結徇私舞弊,破壞考試規則的事情被審理清楚,連帶着安瑤的罪名也被重新判定,皇帝近日賜了不少東西以示安慰。

九月初,岐山秋獵。

安瑤身着墨藍色騎裝,青絲高高束起,淌過肩背,端的是少年意氣,風流倜傥。

他坐在床上,玩自己的匕首,那匕首如風雨中蹁跹的蝴蝶,在白皙的指尖起舞。

亭蘭将帳篷收拾好,聲音又輕又小,生怕會打擾到小侯爺,讓那鋒利的刀鋒割傷他。

“阿瑤!”是林濤揚那個兔崽子。

那匕首在空中轉了個彎,被安瑤握進手裏,輕輕一扔,刀鋒分毫不差地插進床頭的刀鞘裏。

林濤揚走進來,聽見刀鋒入鞘的脆響,整個人一抖,感覺脖子有點涼。

安瑤甚少穿這樣深沉的顏色,華麗的雲紋蔓延在袖口、衣襟和大擺處,就如高山之巅傍晚時的滾滾雲海,深沉的藍色是大海深處的墨汁,襯得那落雪一般的膚色如明珠增輝。

他自下而上看着你,淺灰色的眸子是大海上一望無際的霧,能把人困死,然後心甘情願地沉溺進這片寂靜無聲的深海。

林濤揚不自在地側過身去:“你今日怎麽穿得這般……不一樣。”

“要你管。”安瑤擡擡下巴:“喏,坐。”

亭蘭收拾好東西,沉默着退下去。

林濤揚清清嗓子,找回理智:“阿瑤我來投靠你,我們待會一起呗。”

秋獵沒有組隊的說法,但是因為岐山大而險,私下裏很多人會合作。

“你還放我鴿子呢,我才不和你一起。”安瑤偏過頭不看他,單手托腮,那雪白的臉頰肉被擠得鼓出來一小塊,可愛得冒泡。

林濤揚小心地盯着那小塊鼓起,讨好到:“阿瑤你也知道的呀,我這人四肢不勤,萬一在岐山遇見什麽猛獸,那不是直接一命嗚呼。”

他把椅子拉進一點,從衣袖裏變出一朵金屬做的牡丹花苞,這不同于其餘的雕花,更像是一片一片花瓣做好,最後組合起來的。

輕盈精巧,十分特別。

“我的小英雄,你就幫幫我吧。”林濤揚的語氣好不可憐。

安瑤看一眼那花,又看看他,輕哼一聲,接過來,花苞半開不露,他伸手去撥開花瓣,就露出裏面的花蕊:“行吧,本侯就勉強保你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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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認證:劉正清抖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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