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月琴

第32章月琴

琴聲清朗,不同于風月樓的靡靡之音,倒是別有一番風骨在,衆人皆被他代入幽靜山谷之中,待一曲盡了,才悠悠轉醒。

接着,便是震耳欲聾的掌聲。

安瑤這才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到是不錯,一點也不陰柔。

長身玉立,豐神俊朗。

他捏着下巴,林濤揚一看便知他在打什麽歪主意:“你……想什麽呢。”

“你說,要不我也去選一次花魁,你別說,我在上京城這麽多年,怎麽就沒想到這個呢?”

林濤揚一口茶噴出來,差點嗆死自己:若是安瑤去選,那投票用的花能把風月樓淹沒。

倒也有一次,那時安瑤年紀尚輕,身段纖細,月荷手傷了,他也穿上女裝,戴上面紗,于那圓月高懸,繁花錦簇的湖中央彈過一曲月琴。

只此一曲,萬籁俱寂。

那也是唯一一年,花朝節沒有“女神祈福”。

也是那天晚上,安瑤貪杯,于月下的層層黃瓦上舞過半曲。

他躲在黑暗的牆角後面偷看,也許是那位太子不願意與他共享這一場月與紅衣的舞,不過半曲,就将人抱了下去。

“你可別……”林濤揚回神:“不行,別亂來。”上京城的人會瘋成什麽樣。

男人也就算了,那幾個郡主縣主瘋起來,可是連當初的太子都不怕的。

“不知37號房可願與我共奏一曲?”

林濤揚反應過來:“我們是37號哎。”

每晚都會有一個號碼牌,被當日的表演者從盤子中抽取,若是一曲相和,得了親睐,便有機會與表演者單獨見面。

林濤揚擡起雙手,鎮定道:“我從未做過這種事。”

安瑤點頭,遞了個眼神,對方瞠目結舌:“你要答應。”

“嗯哼。”安瑤站起來,房間一旁立着大櫃子,上面擺放有幾種樂器,指尖劃過,安瑤随意挑了個順手的。

林濤揚微頓:是月琴。

他在安瑤的示意下,清清嗓子,答道:“我用月琴如何?”

琴聲起,卻風格大變,如從涓涓山泉湧入大海,竟是一曲泛滄浪。

安瑤不緊不慢地按自己的習慣調整好月琴,單手一撥,流暢的樂聲與樓下的琴聲彙入一起,如黃河入海,蓬勃的,強烈的,曠遠的,浪花在碰撞中破碎,這是一場浪與水的狂歡。

安瑤側臉微垂,眉濃膚白,他的眼睛垂下來,那一彎翹起的睫毛讓他想起那晚的角檐,

他再次捂住自己的心口,只能苦笑。

總不能騙自己一輩子。

時間很長,卻又很短,曲盡了,夢醒了,安瑤卻只一路向前,不曾回過一次頭。

言竹此曲也是酣暢淋漓,一曲盡,他緩了很久,才開口道:“言竹願邀公子閣中一聚,可好?”

林濤揚在安瑤示意下,咬牙答應。

對方把月琴朝他手中一抛,轉身揮揮手,離開,揚起的裙擺像是這個夢最後留下的漣漪。

“你真去啊?不該幹的事情別幹,聽到沒!”

完了。

林濤揚還沒從心碎中走出來,就遇見另一個心碎,這要是被人知道他帶着安瑤來青樓,還和人共度春宵,明日他不會橫死大街吧。

安瑤走出去,侍女見到他都是一愣,看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不是,悅寧侯嗎?

小姑娘紅着臉:“您這邊請。”

安瑤額首。

小姑娘的頭快要低到腰部,好不容易把安瑤引到目的地,又有些悵然所失:“言公子在等您。”

安瑤遞過去一顆碎銀,對方看過來,安瑤勾唇:“賞銀,麻煩姑娘了。”

小姑娘的臉紅得燒起來,接過,也不顧禮儀,疾步消失在走廊拐角處,留下安瑤一個人有些懵:是他的态度太過孟浪了嗎?

推開門走進去,言竹背對着他,聽見聲響回頭,微愣,起身行禮:“原來是侯爺。”

安瑤單手下壓:“免禮,坐。”

兩人相對而坐,煮茶焚香,言竹細致地燙完茶杯,有條不紊地煮茶,相顧無言。

言竹将茶端過去,安瑤放在鼻下輕嗅:“好茶。”

“侯爺謬贊。”他的态度不卑不亢,斂目,仍是,蕩起漣漪的茶水顯露出他不平靜的心:畢竟随便哪個人,都不可能在離悅寧侯如此近的距離,心如止水的。

“從前只知侯爺文韬武略,不想月琴也彈得如此之好。”

文韬武略,安瑤挑眉:“言公子才是謬贊。”他專注看人的時候,那淺色的瞳孔倒映出人的影子,會讓對方誤以為很深情,但理智又知道,所有人都是浮光泡影。

理智與私欲撕扯在一起,最後亂成一團。

言竹動作微滞,低下頭。

“聽言公子的琴聲,獨具風骨,為何會流落這風月樓呢?”

“侯爺不知,這世間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言竹如今這樣,已是不錯。”

安瑤點頭,沒再問,茶杯的熱氣将那顆朱砂染得鮮豔如血。

言竹看得愣神。

“言公子幼時可去過端陽?”

--------------------

言竹不是新攻

但是這個人潔

六個已經夠難寫了,怎麽可能還加一個(癱)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