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情
第15章 人情
鐘點工阿姨沒上門，虞添識煮好飯自己先吃，給沈定轍留的放在保溫箱，冰箱貼着留有飯菜的字條。一直等到晚上十點，沈定轍沒有回來，沒電話沒信息。
十點，虞添識關燈睡覺，等不到的人不用等，睡覺天下第一。
問題是睡不着，不知道沈定轍此刻在哪裏，不知道他跟誰在一起，索性睡不着，虞添識打開手機保險箱，裏面存的全是沈定轍的照片，源自虞添識每一個不經意間的偷拍，吃飯時的側臉，課間趴在桌上睡覺的背影，低頭穿鞋時的頭頂，走在虞添識前面的後腦勺，每一張都是虞添識的珍藏，他在無數個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深夜反複重溫沈定轍的照片，當作一種隐秘的慰籍。
他從不覺得暗戀苦，暗戀是他一個人的事，對他來說，暗戀才能長久。
沈定轍窩在景致逸家豪華真皮沙發搖着手柄，曾墨陽抱着一桶哈根達斯吃得直龇牙：“好冷。”
景致逸踹了他一腳:“冷你還吃，坐地上，別弄髒我家沙發。”
“我這是幫你處理臨期貨，你又不吃，阿轍保持身材更不吃，只能我吃了，對了，阿轍，你今天怎麽這麽晚還不回去，你媽不查房了？”
沈定轍又贏一局，眼睛沒離開屏幕：“我媽有幾天在家？”
“那倒也是，你家就你，诶，不對啊，你家還有一個啊，虞添識呢，他一個人在家？”
“你問他幹嘛，你跟他很熟？”
曾墨陽放下哈根達斯轉戰大桶薯片，“還行吧，他人挺不錯的，看起來脾氣很好。”
沈定轍輸了，将手柄扔到一旁，“曾墨陽，你不是在找補習老師嗎？”
“啊，對啊，我媽要我找，之前她給我找的我不喜歡，端着架子，煩都煩死了。”
“讓虞添識給你補習，你去找他。”
曾墨陽瞪大雙眼：“朋友，你沒事吧？他成績比我還差，我全年級排名比他還前個十幾二十名，你讓我找他補課，你沒發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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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致逸跟他們不是一個學校，聽到這裏加入讨論：“墨陽你先別糾結補習的事，倒是阿轍，你怎麽突然想讓墨陽找虞添識補習？”
沈定轍不想在外聊虞添識，更不想将他的隐私講給其他人聽，虞添識缺錢，虞添識成績其實非常好，這些都是只有沈定轍才知道的秘密。
“他想找兼職，我欠他一個人情，看看能不能幫他留意下。”
曾墨陽抽出紙巾擦手：“這樣啊，那你也不能讓他給人補習，那不是誤人子弟嗎？要不，讓他當陪玩吧，他會照顧小孩嗎？”
“我沒問過。”
景致逸最喜歡觀察人臉上的表情，最最喜歡的是看沈定轍那張冷靜的臉起波瀾，故意道：“找兼職啊，我小姨的KTV正在招少爺，端端果盤倒倒酒，我晚上經常過去，可以照看他，讓他來KTV？”
“不行，他不适合。”
“你不是他，你怎麽知道不适，端端酒而已，沒什麽事的。”
沈定轍瞥了景致逸一眼，“有你照顧更不放心，他跟你認識的人不一樣。”
“那我更感興趣了，把他微信推我，兼職的事包在我身上。”
沈定轍将抱枕按在景致逸臉上，轉頭問曾墨陽：“多大的小朋友？”
“七歲了，我小表弟，家裏保姆他不喜歡，每周末兩天沒人陪他玩，一個人在家呆着，需要找個人陪他玩，但是，我不敢保證他會喜歡虞添識，我那小表弟挺有性格的，不喜歡的人他看都不看一眼。”
“可以讓虞添識試試，事成後報酬我來出，我拿給你，你拿給他。”
曾墨陽撓撓腦袋：“你直接給他不就行了？”
景致逸故作深沉，替沈定轍回答：“他不會要的。”
說完景致逸猛地靠近沈定轍：“有問題，上次我問的問題，你敢摸着你的心回答嗎？”
“為什麽不敢？”
他不喜歡虞添識，不喜歡他低聲下氣做小伏低，更不喜歡他陽奉陰違表裏不一，他幫虞添識，跟幫一個陌生人沒兩樣，他只是可憐他，同情他，更是幫梁秋儀對他負責。
景致逸壞笑：“我還沒說什麽問題呢，你就答了，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麽？”
曾墨陽看看沈定轍，又看看景致逸，“你倆打什麽啞迷？我怎麽聽不懂？”
“你不需要懂，再來一局。”
這一晚沈定轍沒回家，景致逸家的客房床太軟，整晚沒睡好。
在教室碰到虞添識，虞添識像沒事人一樣，跟盛橘聊的歡。
趕在上課前給虞添識發微信：“下課後到天臺，有事跟你說。”
虞添識手機靜音，沒注意到他的信息。
沈定轍在天臺等了幾分鐘，沒等到虞添識，不耐煩的打給虞添識。
虞添識不小心将墨水弄灑在桌面，這會兒正擦着桌上，手上全是墨水，盛橘想幫忙又無從下手，在一旁幹着急：“哎，早跟你說讓你換筆了，你這鋼筆都用多久了，一寫沒水，一用力一桌子全是墨水，我真的有多的筆，拿一支給你？”
放在背包裏的手機響起，虞添識手髒着，一般很少有人給他打電話，這時候打可能是純姐，“盛橘，幫我拿下手機。”
響鈴第三聲，虞添識還是沒接，沈定轍挂斷電話，對着天臺的一棵小草發脾氣：“虞添識，你的事我再也不會管了，不識好歹。”
盛橘摸出手機：“挂了？”
“誰打的？”
備注一個“轍”字，盛橘不太确定地說：“沈定轍？”
虞添識手一頓，“給我吧。”
他的手髒，伸出兩根手指夾手機，一個不小心，從通話界面切換到照片，一張沈定轍的睡顏赫然顯示，盛橘看着手機，又看向虞添識，動了動嘴唇，“我去幫你找條濕毛巾吧。”
收拾好正好上課，沈定轍回到教室，全程沒看虞添識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