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生病
第51章 生病
這段時間他異常痛苦,患得患失,他算什麽?算沈定轍的一件所有物,還是一個玩具,不用的時候放在一邊,要用了直接過來,偏偏自己不争氣,任他索取。
很多時候虞添識都在想要怎麽跟沈定轍斷了,不見面的時候還好,他能心平氣和做他的事,見面後的幾天陷入迷茫期,從不想未來的他在保持這種關系的同時愈發迷惘,幾度失眠。
熬的那些夜裏,他一次又一次罵自己,罵完祈禱沈定轍不要再出現。
大三上學期,沈定轍跟高佑洋合夥開了間工作室,主研新型納米環保材料,沈定轍研發的一款納米陶瓷具有良好的塑性甚至超塑性,材料是好材料,前期推廣難,剛成立工作室那會兒,沈定轍每天只睡四個小時,整天想着拉業務,賺錢,研發新品,幾乎沒時間跟虞添識聯系。
同年,虞添識加入學校科研小組,努力學習着基建相關知識,每天最後一個離開課室,每天的照片整理、數據測定、錄入,全是他的工作,包括每周的周彙報、每月月彙報,全由他負責,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他只是在加緊步伐追趕沈定轍,沈定轍優秀,他也不能落後,他不能永遠追逐在他身後。
張嶼時常擔心他會把自己累死,勸他悠着點:“拼命三郎非你莫屬,哪有人這麽努力的,實驗室成了你的常住地,兼職成為你的課餘活動,偶爾有點時間還得寫作,我真害怕你成為本校第一位因過勞死上校歷的學生。”
“沒那麽誇張,我自己心裏有數。”
大三這年春節沈定轍沒有回家,虞添識前往沈家探望梁秋儀,她的病情得到控制,想開的她逐漸淡出娛樂圈,以養身體為主,高強度的工作一概不接,聊到沈定轍,梁秋儀一臉愁容:“小識啊,你說阿轍為什麽不戀愛,以前總擔心他早戀,現在他不戀愛了更擔心,你倆不是關系好嗎?你知道原因嗎?”
虞添識削蘋果的水果刀差點割到手指,“忙吧,他事業心強,沒時間戀愛。”
“唉,随便吧,醫生讓我少點憂慮,他愛怎麽樣就怎麽樣,不過他爸那一關可沒那麽好過,正張羅着讓他陪圈內一個投資大佬的女兒出國玩,算了不說他們了,你呢,你怎麽也不談,你是個好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你也該談了。”
她是那麽相信虞添識,從前謠言漫天,她也沒真的往那方面想,虞添識滿心慚愧,找了個借口下樓。
接下來的夜晚虞添識靠着藥物入眠,動蕩不安的心配着他的愛而不得,如萬蟻啃噬他的心,嚴重的時候會出現幻聽,不能照鏡子,鏡子裏會出現兩個虞添識,一個罵他賤,質問他:“離開沈定轍你活不了是嗎?你賤不賤啊。”
另一個無助地說:“我只是喜歡他,又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事,只喜歡他而已,這樣也不可以嗎?”
每一天虞添識都在煎熬中度日,喜歡沈定轍太難了。
離開時又碰到沈明舜,虞添識極少關注他,在網上看到他的名字會第一時間快速滑過,對他保持着最基本的禮貌,打過招呼後準備出門,沈明舜叫住他:“大學畢業後準備在哪就業?”
“沈叔,暫時還沒想好。”
“來鵬城吧,鵬城機會多,聽說你奶奶心髒不好,我倒是認識一位權威教授,什麽時候帶你奶奶過來,看教授能不能安排時間做個全面的檢查。”
“謝謝沈叔。”
電話中得知奶奶今年在二姑家過年,将這一年所得獎學金全轉給二姑,自己留在鵬城兼職。
年二十九,虞添識收到沈定轍信息:【我生病了,最近病毒肆虐,周圍好多人流感,你出門戴好口罩。】
【你感冒了?】
【快死了。】
【拿擦屁股的紙擦擦你這破嘴,流感嗎?】
發完這條信息給沈定轍打電話,電話被挂斷,沈定轍接着發信息:【不知道什麽鬼病毒,喉嚨痛,頭痛,說不出來話,難受死。】
【不知道什麽病毒?你沒去醫院啊?】
【忙,沒時間,行了,我忙了。】
以沈定轍傲嬌性格,輕易不喊痛不喊累,能讓他主動說難受的一定是非常嚴重。
問也問不出什麽,虞添識少有的沖動一回,以最快的速度訂了一張前往聿城的高鐵票,運氣好,搶到一張夜班站票,虞長青忙得腳不沾地,罵他不留下來幫忙。
景致逸帶着新男友出現,問虞添識:“你小叔又怎麽了?”
“忙的。”
“哦,給你介紹下,我新男友,帥吧?”
虞添識只覺得他莫名其妙:“你直接介紹給我小叔吧,不用拉我當靶子,再見。”
到達聿城正好是年三十,虞添識第一次來,來了才知道他壓根不知道沈定轍住哪,更不知道他的工作室在哪。
打他電話依舊無人接聽,虞添識給他發去高鐵站定位,【我在高鐵站,你住哪?】
沈定轍從實驗室出來已是兩小時後,數據出問題,有一組數據怎麽對都對不上,産品一次又一次報廢,沈定轍身心疲憊,看到虞添識信息吓一跳,給他打過去,啞着嗓子喊:“來了也不早說,白等這麽久,你別動,我去接你。”
“我在A大,你住哪,我自己打車過去。”
“怎麽跑A大了?”
“看看你的大學,地址發來。”
沈定轍在工作室樓下等到虞添識,虞添識系着棗紅色圍巾,一半臉藏在圍巾裏,見到沈定轍遠遠沖他揮手,沈定轍在那一刻産生想要戀愛的沖動。
虞添識跑過來,“病的很嚴重啊?”
沈定轍克制着想要吻他的沖動,向上拉了拉口罩:“站遠點,別傳染給你了,大老遠的跑來幹什麽。”
“陪你過年,給你帶來了你愛的燒鵝、燒腩肉,順便偷了點我小叔的臘肉。”
“你小叔知道得打飛的過來揍我。”
虞添識笑:“你這裏有做飯的地方嗎?”
“有,但我沒做過。”
“我待會做飯,你吃多點,吃多抗揍。”
沈定轍心裏的郁氣消散,脫口而出:“那你在這裏待到開學再走吧。”
“留下給你當保姆啊。”
沈定轍實在沒忍住,在電梯裏牽着他的手,像高中時那樣摩挲他的小拇指:“我給你當也行,你留下來陪我。”
虞添識拒絕不了他,說好。
沈定轍吃住都在工作室,跟高佑洋一人一間房,條件比虞添識想象中的更艱苦,驕傲的沈少爺為了他的夢想砥砺前行,虞添識突然有點自豪,他喜歡的沈定轍一直是這麽優秀。
桌上放着一堆藥,沈定轍沒吃幾顆,虞添識一來他自覺去看醫生,回來各種藥片按時吃,虞添識打趣:“怎麽,我可不敢罵你,你吃不吃藥難受的都是你自己。”
沈定轍咽下口中的藥片:“我可不想你在這裏的這些天我一直睡沙發。”
“你腦子裏有沒有點正經東西?”
“我哪裏不正經?你不正經才會以為我想的東西不正經,我只是單純想抱着你睡,你以為我想做什麽?”
虞添識氣笑:“行,那到時你什麽都別做。”
身體剛好,沈定轍将他的話抛到九宵雲外,纏着虞添識做到大半夜,好在高佑洋回家過年了,任他倆胡鬧,鬧的狠的時候沈定轍光着身體滿處跑,穿衣服的時間都不想浪費。
後面一連三天,每晚哄着虞添識做,各種姿勢換了個遍,虞添識忍無可忍:“明天你睡沙發,不同意的話我明天就走。”
第二天正好初六,沈定轍抱着枕頭一步三回頭:“我真的走了啊?”
虞添識陪着他鬧:“走吧,門給我帶上。”
沈定轍腦海裏閃過“情趣”兩個字,抱着枕頭躺在沙發上,打算待會兒來個出其不意,偷偷爬床。
高佑洋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打開門,看到沈定轍,他擺出個遠離的姿勢:“站着別動,我感冒了,可別傳染給你。”
“我去,你不是初十才來嗎?”
“跟我媽吵架了,被趕出來了,你怎麽睡沙發?”
虞添識過來的事沈定轍沒有告訴高佑洋,虞添識聽到動靜從房間走出來,見高佑洋,很自然的跟他打招呼:“不好意思,打擾了。”
高佑洋愣了幾秒:“不打擾不打擾,我感冒了,你別站這麽近。”
沈定轍說:“沒事,我也感冒剛好,要傳染早傳給他了。”
高佑洋還是後退:“小心為好。”
沈定轍跟着虞添識回房間,虞添識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高佑洋知道我們的關系嗎?”
剛問完立馬後悔,他跟沈定轍要用什麽關系來定義?
好在沈定轍沒揪細節,說:“不知道,他又不需要知道。”
果然,在沈定轍看來,他們的關系只能藏于黑暗中,虞添識點頭:“那你今晚睡沙發吧,或者我睡。”
他期待沈定轍會說不用避開高佑洋,他知道也沒什麽,可沈定轍說:“我睡沙發吧,你是客人,哪有客人睡沙發的道理。”
所以,他們的關系,從始至終,在沈定轍看來只是床伴,一個安全,穩定,便宜好用,且不用負責的床伴。
虞添識麻木的想着,端起水杯去廚房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