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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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離總是讓人不安的。

井淮坐在大巴上看着信號弱的标志氣的不行,他雖然想過地處偏遠,可沒有想到竟然這麽偏遠,還在大巴上就沒了信號。

一旁的秦藝源見井淮這幅低氣壓的模樣,根本就不敢吭聲,恨不得将自己縮着一小團,讓自己毫無存在感。

可他不吵,旁邊有的是人吵。

拿着活雞的大媽比手裏的雞吵的多,對着前座的大爺就開始夾槍帶棍的,手臂揮上揮下。

“你這個潑婦!你這個雞娃子遲早要死球!”

“你說啥子啊!你死了我的雞娃子都沒有死!”

兩人你來我回,就因為這雞叫的難聽,可現在這兩人可比雞叫的難聽多了。

井淮煩躁的揉了揉頭發,怒聲道: “行了!吵什麽吵啊!就不能讓我安安靜靜的待會兒嗎雞知道你們這麽愛它嗎為了它吵的這麽起勁!”

他本就有氣,一張口更是氣勢洶洶,兩人不由自主的朝着他的方向望過去,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說點什麽。

大媽将自己的雞往裏面塞了塞,将眼神放在了窗外。

這小夥子看着斯斯文文的,可耐不住他高啊!打不過,打不過。

秦藝源默默給井淮豎起大拇指,然後閉上眼睛睡覺。

而井淮看着終于發出去的消息,這才露出滿意的笑。

然而另一邊的沈玉知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一邊畫圖一邊朝着手機看去,發現一直都是黑屏的狀态後臉色越來越不好,最後直接将畫筆放下讓viola送咖啡進來。

viola小心翼翼的将咖啡放下,深怕觸到黴頭,之前她還不知道,都是井老板的夥計阿四告訴她的。

井老板一走老板就變成這樣了,比平時可怕好幾倍。

不僅是她,別的員工彙報工作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的,整個工作室都沒了之前的和諧氣氛,現在就只期望着井老板能夠趕緊回來,這樣的日子也太難熬了。

沈玉知抿了一口咖啡,盡量讓自己投入到工作中,他并不喜歡自己現在的狀況,難不成離開井淮他就無法集中精力工作了嗎

他不允許自己這樣。

于是咖啡一杯飲下,随後是排的滿滿當當的工作。

山間鳥鳴。

昏黃的雲層疊在一起,使的天空逐漸陰沉,。

眼看着天色漸晚,秦藝源逐漸焦躁,不安問道: “老鄉,還有多久才能到啊!不會我們今晚要直接露宿荒郊野外吧!”

前方的老鄉聽着這話,爽朗笑道: “大兄弟別害怕!保證能夠到的,我家那個還等着我回去吃飯呢!”

大巴換成了牛車,速度越來越慢,身形越來越顫,明明更慘了,可井淮卻一臉鎮定,目光悠長的望着正前方的土公路,随着牛車一晃一晃的。

秦藝源小聲問道: “淮哥,你是不是哪裏不太舒服啊”

突然安靜的人讓他不太習慣,甚至是不安。

井淮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身邊的人,手裏擺動着上車前扯下的狗尾巴草,直接略過了秦藝源的問話,對着前面的老鄉問道: “老鄉,你們這村子也太難近了,應該沒有什麽旅游業吧除了我們這種搞藝術的,恐怕沒人願意來這裏了。”

這話說的可就不太好聽了,老鄉立即反駁,嚷嚷道: “大兄弟,你這話可就說錯了!光是我都跑了好幾次了!我瞧着以後這牛車還可以專門用來拉生意了!”

毫無防備的老鄉自然是見不得別人拉踩自己的村子,正所謂不蒸饅頭争口氣,這口氣肯定是要争回來的。

井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朝着身邊的二傻子挑眉。

秦藝源後知後覺的回過神,看來不僅只有他一個盯上了人家村裏的東西,合着還有別的人啊!

那這回豈不是有空手回去的可能性了。

“哥,那人說了給我的,應該不會那麽不講道德吧”先來後到難道不是默認的嗎他就是先回去找個驗貨的人啊!

井淮白了他一眼,沉聲道: “就這地方,哪有什麽先來後到,人心複雜,尤其是愚昧二字。”

越是愚昧的人越不會講道理,他們眼裏就只有自己需要的東西,至于別的可就沒那麽重要了。

秦藝源當然明白井淮這話是什麽意思,氣的牙癢癢,原本的一臉期待也變的頹廢起來,側過身不願意和井淮交流,開口就和老鄉套起了近乎。

像他們做生意的,當然是要千方百計的搞好人際關系,萬一在關鍵時候能用上這條線也說不定。

漆黑的夜裏,村裏點着的燈就猶如希翼,照耀着每個村民的回家路。

老鄉收了錢,見天色已晚就開口留下兩人在自己家休息。

山裏的人都睡的早,基本天黑了沒多久就歇息了,不僅是因為第二天白天的務工,還有就是能省一點省一點,沒有必要多交那些費用。

井淮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多拿一點錢給老鄉,一開始老鄉是不要的,還是井淮軟磨硬泡的讓人手下,進屋前還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

秦藝源坐在硬邦邦的床上樂了, “哥,你剛才也太搞笑了。”

那點錢對于他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多一點少一點也沒有關系,反正款還在縣城裏,他們身上是的用來打點的。

井淮将自己帶的癱在拿回來,拿着衣服準備出去洗個澡,一整天的擁擠讓他身上沾染上一些奇奇怪怪的味道,這要是讓沈玉知聞見的話,多半是要連續好幾天一天三次的洗澡。

秦藝源見人不理自己,習慣的依靠在床頭櫃,他知道不管是親哥還是淮哥,做事都有自己的道理,反正他就跟着學就是了。

一天的奔波是勞累的,可井淮洗完澡之後卻點燃了一支煙站在了窗口處,手裏還捏着手機瞧着。

秦藝源瞧見了還以為又是在想沈玉知,就沒吭氣的自個兒簡單洗漱後躺在了塌上,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中。

他迷迷糊糊間像是聽見了什麽輕微響動,但因為實在是困倦就翻身又睡了過去。

窗口處的井淮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面帶笑意的看着站在門口的老鄉, “老鄉,我們不怕冷,自己帶了毯子的。”

門口的人臉上露出尴尬的笑,回道: “帶了就好,帶了就好。”

眼看着人離開,井淮這才将手電筒關掉,将手機舉的高高的,這山裏的信號就是不好,都已經這麽久了消息都沒有發出去。

他真怕自己消息沒發出去沈玉知氣勢洶洶的沖到這裏來,不過信號這麽弱的話,定位功能應該也不太好用吧

井淮看着手機如有所思,見消息發出去後依靠在床頭,懷中拿着毯子就這樣坐着閉上了雙眼。

第二天,涼意侵入。

床上的秦藝源冷的打了個寒顫,随後清醒過來,他看見井淮靠在床頭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眼睛。

該不會是因為他睡姿太霸道,所以讓淮哥忍無可忍的選擇坐着睡覺了嗎

“淮哥,我錯了。”秦藝源輕聲嘟囔着,想讓人躺下睡覺,剛伸出手準備喊醒人就見對方先一步睜開了眼,下意識開口, “淮哥,你躺下呗”

井淮瞥了他一眼,将毯子蓋在身上閉上了眼,嘴裏卻不忘囑咐, “我睡覺你就別睡了,出去自己找點吃的,那個老鄉問起我的話,你就說我身體不太好,必須睡到日上三竿才行。”

秦藝源不懂為何,但他不會詢問,老實巴交的揉了揉頭發就朝着門外走,一一按照井淮說的去做。

于是等井淮出門的時候,老鄉以及老鄉他媳婦看着井淮的眼神很是奇怪,最後還是那媳婦沒忍住的上前問道: “大兄弟,你這是啥病啊”

井淮輕咳出聲,十分有經驗的将自己之前得的病脫口而出,順便還将會有的并發症也一起說了。

最後總結道: “我聽說這裏山裏有種草藥可以治病,還有一個古廟,就想着一邊尋藥一邊拜拜佛了,畢竟家裏經不住我這樣折騰啊!”

他說的真情實意,緋紅的眼裏滿是悲傷,淩亂的卷發讓人難免會有同情之心,更別說有這麽一張臉。

那嫂子起身就将家裏的雞蛋給煮了,塞到井淮的手裏, “別擔心,神明會保佑你的,去神廟吧!我讓我家那口子陪着你。”

哦豁,玩大了。

井淮受寵若驚道: “嫂子不用的,大哥還要賺錢養家,我弟弟陪着我就行了。”他伸出手扯了一把秦藝源,讓人開口。

“是啊,我是專門陪着我哥來的,嫂子別擔心了,嫂子能夠收留我們就已經是很好了。”他年紀也小,說着這話可信度也高。

女人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想着這兩人給的錢,心裏也沒了別的心思。

出發之前井淮特意給老鄉又塞了一百塊, “哥,謝謝嫂子的雞蛋啊!你是不知道城裏的消費多高,我們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晚了沒回來,你能讓嫂子來找找我們嗎”

男人本就因為昨晚的事情覺得尴尬,見有錢賺又有臺階下當場就做了保證, “你放心,我家那口子對山裏熟的很,肯定找的到你們的。”

井淮笑眯眯的應着,感激的又掏出了一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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