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爬牆第三十四天
爬牆第三十四天
34
電話因為手誤被挂斷後,岳繁靜緊張地等了好一會兒,但是都沒有再打過來。
因為岳繁靜沒有關麥,所以直播間的粉絲也有聽見前面的微信電話聲,紛紛讨論起了她這邊的情況,但岳繁靜已經無心直播,還好今天已經直播了一段時間,所以她可以直接準備下播,畢竟總不能直播見家長吧,就算別人無所謂,但她還要臉啊。
“現在時間也到下播的時間了,朋友們明天見。”
沒等彈幕反應過來,她就直接點了停止推流,結束直播了。
【,:怎麽辦,我剛把你媽媽的電話挂了……】
直播結束,現在可以全身心地思考該怎麽辦了,岳繁靜第一時間聯系寧默,寧默回的還挺快。
【默:[幹得漂亮.jpg]】
岳繁靜心虛地笑笑,一時不知道是誇獎還是反話……
【默:等她再打。】
【默:我也挂過幾次。】
【默:沒事。】
【,:[黃豆流汗]】
【,:我怎麽不太敢相信你呢。】
她是你媽媽,不是我媽媽,你挂電話和我挂電話能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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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岳繁靜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努力地自己調節心态。
【默:她不會在意的。】
【默:我昨天說可能就是一個視頻電話,你看我是不是說對了?】
【默:沒關系,別擔心。】
雖然寧默是這樣說,但是岳繁靜還是擔心,她喜歡寧默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聽到寧默在節目裏或者采訪裏提到過自己的家庭,所以寧默母親對她而言是一位完全陌生的長輩。
岳繁靜門都不愛出,就是陌生的同齡人她都不知道怎麽交流,更何況是陌生的長輩。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跟寧默說的一樣,寧默母親第二次打來了電話,這一回岳繁靜沒有再挂斷,做了一個深呼吸就按了接通。
寧母的樣貌出現在手機屏幕,是一個極知性的女人,氣質冷冷的,看起來是做事很幹練的類型,整的岳繁靜更緊張了些。
“伯母您好,我是岳繁靜,剛剛我不是……”故意挂斷電話,是不小心按到了。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寧母打斷。
“不好意思,我等會兒還有工作,所以沒時間聽你說完,我打電話過來只是想看看你,嗯,挺漂亮,希望你能和寧默好好交往,兩個人互相照顧。”
岳繁靜看着屏幕中優雅的寧母,懵懵地眨巴着眼睛,她被這突然的一串話弄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就呆呆地應聲“好”。
寧母禮貌地颔首微笑:“沒什麽事了,那我挂斷了,以後見。”
“好的。”岳繁靜的右手剛舉起來,視頻電話就“嘟”地挂斷,她呆滞地擺了擺手,把沒做完的揮手動作完成。
寧默媽媽做事好幹脆啊……這是岳繁靜在接完這通視頻電話後唯一的想法。
【,:打完了。】
【,:伯母真的只看了看我。】
【默:說了不用緊張。】
【默:打了多久?】
岳繁靜退出和寧默的聊天頁面,打開和寧母的聊天頁面看了一眼。
【,:……19秒。】
【默:[哇哦.jpg]】
【默:正常時間。】
正常時間……
岳繁靜想起了最開始注意到寧默的時候,他一個人在練習室裏孤單地練習,全世界都與他無關,他就像是偌大銀河系裏不屬于任何一個星系的孤獨星球,在無聲地自轉。
那個時候她就一直在想,世界上怎麽會有人有這樣獨特的氣質。
究竟是有過多少次被果斷挂斷電話的經歷,才能讓現在的寧默将從前的事情以玩笑的口吻說出來,岳繁靜好奇,但她并不打算問,已經是從前的事情了,現在再提好像也沒有什麽意義。
【,:我突然想起,你好像做了我很久的樹洞,所以如果以後你有心事,歡迎找我。】
【默:話題轉的好快。】
【默:好的,知道了。】
“在和飯鯨聊天?”嚴宇一擡頭看到的就是寧默對着手機笑的模樣。
寧默也不打算隐瞞,回道:“嗯,我母親給她打電話了。”
“喲呵,”嚴宇頓時放下手上的文件,移動着自己的座椅靠近寧默,饒有興趣地看着他,“然後呢?”
“19秒的視頻電話。”
寧默放下手機,拿起身前的文件看了起來,嚴宇聽後,聳肩笑了笑:“區間內。”
如果不是寧默,嚴宇從來不會知道世界上居然會有人打電話絕不超過一分鐘,即便是給自己的孩子打電話,也從沒破過例。
不過他們家也不是正常家庭就是了,當初因為要做寧默的經紀人,所以他問了他原生家庭相關的問題,寧默和家裏的關系一直很淡,家庭條件不錯,父母算是家族聯姻,但後來他的父母為了追求各自幸福,在他挺小的時候就離婚了。
離婚後,寧默跟着母親一起生活,寧母是位對待工作很認真的女人,寧默又是一個早熟的孩子,從小就不需要母親怎麽操心,漸漸的兩人便聯系越來越少。
再然後寧母再婚,寧默的存在就顯得更加尴尬,明明從前是一家人,但現在卻成了兩個家庭裏唯一多餘的一個,他不再聯系母親,寧母也沒管過寧默,兩人之間的血緣關系仿佛就只是一條撫養合約。
寧母會定期給寧默彙錢,但是寧默在能掙錢後就自己另外辦了一張銀行卡,寧母彙錢的那張卡他再沒碰過。
這對母子的關系真的很神奇,嚴宇每次想起都忍不住感嘆一句。
他沒見過寧母本人也不算多稀奇,但他感覺寧默也有好多年沒有和寧母面對面說過話,他倆打電話都是公事公辦的語氣,還是極簡的工作彙報,這工作彙報還是不定時的類型。
嚴宇有的時候會想,寧母每一次聯系寧默是不是都是心血來潮,想到了就打個電話問一下,半分鐘內結束通話。
“在想什麽呢?”寧默已經看完一個文件,但嚴宇依然沒有什麽反應,他忍不住開口問了句。
嚴宇笑了笑,說:“沒什麽,就是想到以前的你了。”
寧默不回話,也低頭笑了笑,笑容中有些苦澀:“都過去了沒必要再想。”
“也是,你說的對。”嚴宇笑着附和。
以前的寧默不愛說話,只是一個勁地在練習室裏跳舞,從早到晚,不知疲倦地把同一個舞蹈練千遍萬遍,像是在發洩什麽一樣,全身心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在整個練習室裏,他的身影和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但卻又是那樣的奪人眼球。
直到有一天,像是幼蟲終于破繭成蝶,他身上單一的顏色忽然色彩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