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甜檸陷落07
甜檸陷落07
“你倆演技真好!”徐莉的聲音在車載音響裏響起,“我昨天看見你的黑熱搜急得不行,正要想辦法壓熱度,就看見你和陸雲望在江大食堂的同框上了榜一。”
洛以檸停好車,對着手機笑笑,“好了,莉莉姐,我到大學了,先不說了。”
徐莉連聲答應,不忘囑咐:“別忘記周末的洽談。”
洛以檸拎着包走進了地科院。
黑熱搜是壓下去了,可她心頭隐隐的擔憂卻并未消弭。
昨晚陸雲望蒼白的臉和攥緊的手歷歷在目,她不敢想象他得有多辛苦。
而她對這一切難逃其咎。
她拿出手機,在微信裏翻到了陸雲望。
點開聊天頁面,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加好友時默認的打招呼消息上,比臉還幹淨。
洛以檸在輸入框裏打了句“你現在好點了嗎”,猶豫着沒有點擊發送。
這句問候不痛不癢的,以他倆現在的疏淡關系,洛以檸不知要怎麽問才會顯得自己更有誠意又不越界。
她邊走邊低頭看手機,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洛以檸下意識地鞠躬道歉。
那人卻直接伸手扶住她的兩肩,将她的身子掰正。
直起腰,頭發從眼前滑開,洛以檸看清了對方的長相,當即如同被在腦門上敲了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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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厭惡地推開他的手,“程嘉樹,我不想見你。”
她拔腿就要進旁邊的研究室,可程嘉樹一個跨步,擋在了她的身前。
“那天的事真的對不起。”程嘉樹雙手合十,“你把我從黑名單裏拉出來好不好?我們可以只做朋友。”
洛以檸繃着臉,不卑不亢地說道:“做朋友也得是合得來的人,請你讓開。”
程嘉樹并無退讓的意思,“你和陸雲望認識不久,我知道你是為了拒絕師母。”
洛以檸唇瓣微抿,說:“我已經和他在一起了。”
說着,她就要繞開程嘉樹,然而,他硬是像塊被人嚼爛的口香糖似的黏着她,擋住她的去路。
“陸雲望出身權貴之家,像他們這個階層的人,玩弄女性就像玩弄小螞蟻。”程嘉樹憤憤不平地說道,“你不能輕而易舉地相信他。再好的女人,他也只是玩一玩然後丢掉。你別以為自己是大明星,就能幸免。”
程嘉樹和洛以檸在本科期間有過幾面之緣,并且洛母沒少和他提洛以檸。所以他了解她不大可能和那種富商之子好上。
由于家境優越,洛以檸從小到大沒少接觸過有錢的異性。其中大部分都是刷着父母信用卡買豪車名表曬朋友圈然後釣魚的海王。
所以,她對富二代少爺們總是懷有十二分的戒備之心。
不過,這話從程嘉樹嘴裏說出來,就是一股子一種踩一捧一的小家子氣。再說,不用他強調,洛以檸本就不會輕易信任陸雲望。
他們只是合作關系,過段時間就會分道揚镳。
但洛以檸清楚面對程嘉樹這種人,她無論說什麽,他都會有新的說辭。
于是洛以檸拿出手機,将對話框裏未發出去的那句話删掉,給陸雲望發了條語音消息:“雲望,我已經到大學了,下午見。”
“你這是故意演給我看?”
洛以檸正義凜然地瞪着程嘉樹,心裏卻在卑微祈禱陸雲望能救她狗命。
但是十幾秒過去,手機還是沒動靜。
她臉不紅心不跳地發了條文字消息:在嗎在嗎,程嘉樹他在堵我!!!
陸雲望的昵稱下顯示了一行“對方正在輸入……”。
程嘉樹嗤笑一聲,“騙騙我們可以,別把自己也騙了。”
洛以檸頭也不擡,“我和我自己男朋友聊天你管不着。”
陸雲望終于回複:“你要我說什麽?”
洛以檸打字:“随便發揮,說得親密一點。”
片刻後,陸雲望發過來一條語音消息。
洛以檸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連忙點開。
“好,乖乖上班,下午我去接你。”
措辭算不得十分親密,但陸雲望慵懶的嗓音仿佛被太陽曬過,溫暖柔軟,尾音裏摻了幾絲氣聲,帶着略微沙啞的質感,很是勾人。
程嘉樹當場就臉黑了。
洛以檸得意地搖了搖手機,做出無奈的表情,“真是抱歉,我得先去工作了,我不想讓他等我。”
“洛以檸,”程嘉樹神色複雜地凝視着她,“我沒想到你會是這種會輕而易舉被錢權吸引的俗人。”
洛以檸覺得他說得很好笑,也不辯解,“嗯,在娛樂圈混久了是這樣的。”
進了研究室,洛以檸一屁股坐進了辦公椅裏,明明今天剛剛開始,人卻已經感到筋疲力盡了。
她靠在椅背上舉着手機,給陸雲望回了條消息表達謝意。
對方沒再回複。
洛以檸想到早上沒發出去的那條問候,便又把它打進了對話框。
發出去的前一刻,段慧月風風火火地推門進來,“你倆昨晚怎麽樣?看照片超級甜啊。”
洛以檸打了個哈哈,“也就那樣。”
*
卓銳總部
會議室裏,陸雲望微笑着與一個青年握了握手,“我送你。”
青年受寵若驚,“陸總請留步,您下午還和洛小姐有約,我就不耽誤您了。”
陸星澤上前:“一鶴老師,我來送您吧。”
陸雲望對青年做了個“請”的動作。
等陸星澤和一鶴出了會議室,陸雲望臉上的笑容霎然消失。他按着隐痛的胃部,撐住桌面站了一會兒,順了順呼吸,才向辦公室走去。
今早,陸星澤由于擔心他的身體,關掉了家裏的鬧鐘。陸雲望一覺醒來已經八點半了。陸星澤本想勸他把商談推到下午,但陸雲望不願意一拖再拖,堅持按原定時間開始。
所以,他只草草吃了兩口早餐,就趕到了公司。
忍着不适談完合作,他後背都被冷汗浸濕了好幾遍。
痛感并不嚴重,但是十分陰冷,寒氣從胃部像四肢擴散而去,引起了皮膚本能的戰栗。
他壓抑着鋪天蓋地襲來的反胃,坐到了辦公桌前,拉開了抽屜。
然而,禍不單行,他的胃藥剛好吃完了。
他皺着眉将空藥盒拿出來,丢進了紙簍裏。這一個小小的動作卻讓他眼前發黑,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将他按在了桌邊。
他伏在桌沿,艱難地保持住呼吸的節奏,用力按壓着胸骨下方的位置。
“陸總,我回——”陸星澤一進門,立刻變了臉色。
他三步并作兩步沖到桌邊,“哥!”
陸雲望熬過了一波抽痛,直起了上半身,擡手示意陸星澤不必驚慌。
“幫我買盒藥。”
陸星澤餘光瞥見垃圾桶裏的空盒子,自責道:“是我的疏忽。”
陸雲望搖搖頭,煞白的一張臉被冷汗濡濕,冷白的皮膚近乎透明,“沒事。”
陸星澤急急忙忙地跑出了辦公室。
大廳裏,一個身穿黑色連身裙,戴着墨鏡的高挑女人與陸星澤擦肩而過。走動帶起的空氣卷着橙花的清甜撲了陸星澤一臉,他從那香氣的尾調裏嗅出了一點似曾相識的味道。
他忽然眯起雙眼,回過了頭。
女人拎着一只小羊皮包包,氣場強大,一頭及腰的金發在背後甩動着,連發梢都充滿了自信和生命力。
直覺告訴他,他們認識。
但是他的腦子裏就只有給陸雲望買藥這一件頭等大事,還沒抽出精力細想,他就出了大門。
女人在前臺停下了步子,一只腳上的高跟鞋鞋尖點地,“您好,需要訪客登記嗎?”
前臺小姑娘例行詢問:“您要找哪位?”
女人摘下了墨鏡,紅唇微張,字正腔圓地念出了三個字:“陸雲望。”
前臺吸了口涼氣。
她在卓銳當前臺快三年了,接待過數以萬計的訪客。他們中哪一個不是恭恭敬敬,謙遜有加,而這個人竟敢直呼陸雲望的大名。
“您是要找陸總嗎?”前臺不确定地又問了一次。
女人做了精致美甲的手在桌上敲了敲,自嘲地笑笑,“差點忘了他已經當上集團總裁了。”
從她的談吐和氣質,前臺斷定她來頭不小,和陸雲望應該也不是一般的關系。她不敢怠慢,拿起了電話就要給陸雲望秘書室致電。
女人在她撥號的時間自如地環顧了一下大廳的布置,目光掃過大門時,她注意到人群裏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的男人正拎着一個塑料袋,健步如飛地朝裏走。
她擡起了胳膊,向那人喊道:“陸星澤!”
前臺電話還沒撥出去,震驚地看向了她。
陸星澤擡頭,顯然是被女人的出現吓了一跳,腳下差一點絆了一跤。
他放慢速度走到她的面前,臉上還帶着未消的驚愕,“菀徽姐?”
宋菀徽按着胸口,親昵地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見,澤寶。”
澤……澤寶???
前臺瞠目結舌,幾乎要當場掐人中。
陸星澤臉紅,“這都是小時候的叫法了。”
宋菀徽掃視了一遍陸星澤,指着他手裏的塑料袋,“這是誰的藥?”
陸星澤:“我哥胃痛又犯了。”
宋菀徽細長的眉毛擰了起來,“五年了,還沒好?”
陸星澤無奈:“他太忙,總是不遵醫囑。”
宋菀徽垂頭聽着,忽問:“你能把藥給我麽?”
陸星澤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宋菀徽忙笑着解釋,“我在英國這麽久才回來一次,想和他單獨聊聊,你幫我個忙。”
陸星澤點頭,将塑料袋遞到她的手裏。
咔噠咔噠的高跟鞋聲漸遠,陸星澤目送宋菀徽消失在閘機口,緊皺的眉頭不由自主地松開了半分。
辦公室內,陸雲望看着手機上的時間跳動,眼底終于流瀉出一絲煩躁。
“咚咚咚——”
陸雲望咬着牙,想不明白陸星澤今天是怎麽了。去了那麽久也就罷了,為何回來還要敲門?他不光是他的秘書,還是他的家人,任何時間都擁有暢通總裁辦的權力。
“敲什麽門?還不快進?”陸雲望語氣不愉。
門被推開,一個高個子的女人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将一盒胃藥往桌上一拍,“你怎麽回事,脫單了也不和我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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