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永遠不許變

第二天拂曉，紀童和唐明辄已經穿戴整齊，準備離開蔣家村，下樓之前，紀童從懷裏掏出那把烏黑小匕首，遞給唐明辄，“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一直忘記還給你。”

唐明辄沒有接，而是說：“你留着吧！”

“啊？我……”

“叫你留着你就留着！”男人的語氣突然有點急躁。

說完就越過他，走下了樓梯，留下紀童一臉張口結舌地站在那裏。

紀童只好把匕首收回來，放在手上看了看，發現刀柄的地方刻着一個“唐”字。

老族長為他們準備了一些食用的東西，和兩匹上好的滇馬，紀童高興的摸了摸馬頸上的鬃毛，心中無比慶幸自己學會了騎馬。

紀童又再一次細細的囑咐老族長藥方的使用可注意事項，老族長感動不已，他不死心的再次勸道：“你們真的要去益州嗎？昨天有消息回來，四皇子已經到了劍門關，正在點軍，你們還是不要去了，太危險了……”

紀童聽了，眼眶一熱，他激動的看着唐明辄：“他沒事！你聽到了嗎？他沒事，太好了……太好了……”

唐明辄用漆黑深邃的眼睛看着他，輕輕的嗯了一聲。

這時候，蔣天心和蔣天磊扶着蔣夫人走了出來，蔣夫人對倆人低頭行禮：“謝謝兩位為了我這個不相幹的人伸出援手，真的謝謝你們。”

“只是舉手之勞，請蔣夫人不要放在心上。”紀童不斷搖手。

蔣夫人回他一個慈爰的微笑：“将家村雖小，卻也算得上是個安全的地方，如果有一天你遇上困難，這裏會成為你們的依靠，只要你們想來，蔣家的大門永遠為你們敞開！”

蔣天磊也鄭重道：“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謝謝！”紀童由衷的感謝道。

蔣天心看着紀童，紅着眼睛依依不舍的道：“紀童哥哥，你記得回來看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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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童彎下腰，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頭，笑着說：“嗯！當然好，我一定會來看你的。”

蔣天心這才露出開心的笑容，她向紀童伸出細白的尾指，“打勾勾。”。

紀童忍不住又笑了一下，也伸出尾指勾住對方的手，蔣天心一邊搖着相扣的手指，一邊用稚嫩的童聲說：

“手拉手，打勾勾，永遠不許變！”

互衆人告別之後，蔣天磊把他們帶出了溶洞，又穿過了一個密集的樹林，他指着北方一條若隐若現的小路道：“沿着這條路走兩天左右就能看到去益州的官道了。”

蔣天磊忍不住提醒道：：“爺爺說了，現在去益州的路上可能不太平，你們要小心一點。”

紀童默默點了點頭：“嗯！我們會注意的，再見。”

“再見。”

兩匹滇馬的狀态很好，即使是彎曲的山間小道，也跑得飛快，風過耳鬓，耳邊響起呼嘯的風聲，可紀童卻仿若未聞，他只聽到自己快得像打鼓一樣的心跳聲，他看着益州的方向，攥緊了彊繩，希望身下的馬能跑得再快些。

雖然他對那個末知的地方充滿恐懼，但他還是想去，因為那裏有那個叫齊瑾的男人。

唐明辄同樣也看着益州的方向，可心中卻有着截然不同的感想。

益州，劍門關。

當今四皇子蕭瑾，頭戴紅玉銀冠，身穿暗紋白蟒袍，系看紅皮腰帶，腳上一雙紫色錦鞋，潇灑飄逸的豐姿恰如臨風玉樹，雍容爾雅，他站在紫檀木案前，手上拿着一道聖旨，面沉如水。

将軍沈鴻才滿頭大汗，正惴惴不安的站在大帳中間，自興安帝遇刺後，就下旨命他領二萬步兵駐紮在劍門關外，等候面前這尊大佛的吩咐。

但是以他看來，益州隘塞，沃野千裏，天府之土，外有山川之險，內有天府之積，加上益州十萬騎兵，如果在益州交戰，寧王只會占盡優勢。

雖說寧王的封地離京城太近，皇上恐怕早有撤藩之心，只是這樣懸殊的差距，也有點強人所難了。

更糟糕的是，他們剛剛才收到從京城送來的軍饷被劫的急報，接着又接到命四皇子立即發兵的聖旨，他算是看出來了，興安帝此舉不但是要震懾三藩，怕是還想試一試這個一直無功無過的小皇子吧。

只是這四皇子也是個人物，接連收到兩個壞消息還可以不露聲色，鎮定自若，只是這益州是一般地方嗎？貿然進攻，無疑于送死。

“你如何看這件事？”簫瑾把聖旨扔在桌面上，面上沒有什麽表情，聲音沉穩有力，毫無波瀾。

正在胡思亂想的沈鴻才被吓了一跳，他回過神來，斟酌着用詞說道：“我們只有步兵二萬，現在又軍*不夠，士氣低迷，益州號稱有十萬精兵，其中裝備精良的騎兵更是冠絕天下，四周又有環山之險，簡直是銅牆鐵壁、堅如磐石，恐怕……”

還沒等他說完，門外傳來一個有力的中年男聲響起：“河山之險，并不可靠，帝業也從來都不在河山之險中産生，寧王生性殘暴，又多行不義，縱使有十萬之衆也只是貌合神離，四皇子奉天子之命讨賊，那是人心所向，定能戰無不利。”

門被推開，趙銘川一邊搖着手中的折扇，一邊緩步走了進來，高彌和邢穆立在門邊恭敬行禮道：“叩見四皇子。”

蕭瑾眸光一閃，嘴角微微上揚，“趙相，你終于到了。”

“草民叩見四皇子。”趙銘川向前一施禮。

蕭瑾上前扶起他，“趙相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一路上還順利嗎？”

“是有點小波折，幸好有高侍衛和穆侍衛，對了，我們在路上救了小童的朋友白缙，他想見一下小童，小童他在哪裏呢？”

蕭瑾一愣，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