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第 35 章
張晴說的考試是去考證, 接下來有用。
出去的時候,茉莉醬已經等在路邊。拉開車門坐進後座,接過周茉莉遞過來的文件夾。姿态懶散的交疊雙腿, 單手撐着下巴。
顏色不同的标簽頁粗略的數了下大大小小有三十多份。
全是人血饅頭的受益者。
追根溯源, 刺殺事件後輪換過的三任市長。第一任膽小, 第二任求穩, 第三任只認錢。
“太子爺什麽時候入場?”
“應該是年後。”
調任不是一句話的事,太突然了屁股還沒有擦幹淨。上面也還在鬥法,做最後的垂死掙紮。
“新年新氣象。”張晴舔了舔糖塊,“送份大禮當投名狀。”
不然誰知道她張晴是哪根蔥。
“fufu~”
張晴拆了顆糖果, 淡淡的草莓味在車廂裏彌漫。甜味壓制住了腦子裏一瞬間浮現出來的黑泥。
“嗯——”哼哼唧唧, “不能幹壞事真的好麻煩啊。”
她的小草莓幹幹淨淨,張晴咬碎糖果,“不能呢, 要做個遵紀守法的好孩子。”
周茉莉從後視鏡瞥了眼, 琥珀色的眼眸裏溢出的黑暗和瘋狂重新被理智壓制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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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晴翻開文件夾。
三十多份資料中, 何家只挂在末尾。能上桌喝湯還是靠姻親, 走的是祖傳的路子。
何家是靠吃絕戶發家的。
何玥的曾祖是贅婿,老婆還活着的時候老老實實。等妻子死了就把其中一個孫子,也就是何玥的父親何建軍給改回了何姓。
何建軍那輩還有個姐姐, 叫周芙蓉。未婚, 試管生了個女兒。
有意思的是名字叫耀祖,學的酒店管理。
茉莉,芙蓉,“茉莉醬認識嗎?”
“我是獨生子。”周并不是什麽稀罕的姓氏, 湊巧同姓。
“原來的計劃終止。”張晴笑着合上文件夾,“五百年前是一家, 就幫一把耀祖吧。”
何家破産,和姓周沒區別。
雖然現在局面糟糕,但公關也不是太難。少賺點送一波優惠,過段時間大衆自然就淡忘了。
“唔,這是天涼何破嗎?”張晴突然想到這茬,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幹這種事。
“哈哈哈。”張晴笑出聲,擡腳踢蹬着前座椅背,笑的岔氣還咳嗽了起來,“咳咳咳…”
後背傳遞過來的震感周茉莉權當在按摩了。
比起安靜蹲在椅子上,間歇性發神經的張晴更讓人有安心感。
等下了車,張晴就換了副翩翩如玉貴公子的模樣。儀态端方,還有大家閨秀的高雅溫柔。
誰能想到她剛才還撅着屁股貓貓蟲一樣在車後座蛄蛹。
得虧車夠大。
“對了,茉莉醬。”張晴走了兩步突然回過頭,“幫我訂一張飛德國的機票,明天淩晨4點。”
周茉莉颔首表示知道。
沒有急着離開,他摸出一根煙含在嘴裏,點燃卻沒有抽。尼古丁散發着甜膩的味道,藍色的煙霧缥缈上升,又被窗外的風一吹就散。
等指尖感知到發燙,才從兜裏掏出随身煙灰缸摁滅。
周茉莉剛才說謊了。
也不算。
他曾經有個姐姐的,和周芙蓉沒什麽關系。
他們家的男孩取名從女,女孩從男。
他姐姐叫周展鵬。只是在羽翼未豐的時候,就被人折斷了。
周茉莉手握上方向盤,指關節有些發白。片刻吐出胸腔中的一口濁氣,踩油門啓動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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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澤清從圖書館出來,就看到張晴蹲在地上,“做什麽呢?”
他走過去一看,張晴抱膝認真的在看螞蟻。
擡頭看了看天,突然想起來個不知道是真還是假的老說法,“螞蟻搬家,要下雨了。”
“再過兩個小時會下雨。”
柳澤清也看了看螞蟻,沒看出個名堂,“你是怎麽判斷的?”
張晴笑着晃了晃手機,眨巴着眼睛道,“氣象局說的。”
鬧了個烏龍。
柳澤清有點羞窘。換個人絕對不會失智,張晴就是有種胡說八道也有理有據的信任感。
她的笑太刺目。
柳澤清直接壓在混蛋的背上蒙着她的眼睛,“不準笑。”
張晴站起身,伸手拖着小草的屁股,“我現在是個瞎子,小草莓要當我的眼睛哦。”
柳澤清也玩心起了。
“向前走。”
張晴聽話的前進。柳澤清把下巴放在她的肩頭讓視角齊平,仔細的注意腳下的路況。
“前面地磚上有凸起。”
“有人過來了,朝右邊走一點點。”
“前面有斜坡。”
“左轉。”
“要過馬路了。”柳澤清從張晴的後背上掙紮着跳下來,行人和車都很多,看不到很不方便。
張晴抓着小草莓的手,“有小烏龜。”
“騙人。”柳澤清不信。
“真的。”
柳澤清順着混蛋的手指方向看過去,在旁邊綠化帶裏看到個烏龜的毛絨小布偶。腿上有一處開線了也髒兮兮的,大概是主人不想要就丢了吧。
綠燈了。
人群開始流動。
柳澤清拉着張晴的手,突發奇想也體驗下‘盲人視角’。他閉上眼睛,眼前陷入黑暗。
因為慣性走了一步,第二步順利邁出,第三步心裏開始恐慌,第四步感知就出了問題,第五步就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柳澤清呼吸有些加快,他眨了眨眼睛。
交握着的手抓的更緊了點。
柳澤清相信如果有危險,張晴肯定會第一時間拉住他。但閉上眼看不到前路,在黑暗中前行的巨大恐慌感還是克服不了。
柳澤清握緊張晴的手,偷偷的看她的側臉。
馬路平坦沒有坑沒有斜坡,直行的坦途也不轉彎,張晴是怎麽做到毫不猶豫的前行呢?
他對張晴的喜歡,是不是也沒想象中的喜歡?
都沒那麽信任她…
“人的運動是全身器官的協調行為,眼睛掃描,大腦建模,模拟路徑再規劃出合理的路線。”
“閉上眼,得不到反饋大腦會自動觸發[自我保護機制]。”
“這是人體本能,不是靠克服就可以避免的。”
柳澤清被專業的理論知識解釋說服。但,他抿着唇,“那你怎麽能走的那麽穩,不害怕的嗎?”
他就走了五步路。
張晴歪頭指着自己的大腦,“這裏的路昨天走過的呀~大腦已經建過模了。”
也就昨天走了一次吧,他也走了啊,“你過目不忘嗎?”
張晴眨眨眼,“大概吧。”她不确定的道,“我不擅長記男人的名字和臉。”
“除了小草莓。”
已經天黑了,心口還是被她眼裏如同烈陽的目光燙了下。
張晴揉了揉小草莓的腦袋,彎腰在他的發頂吻了下,“小草莓的腦袋瓜只要裝下晴晴就可以了。真的看不見,我會抱着你走。”
“誰要裝你啊。”
柳澤清撇過臉,嘴上嫌棄,拉着的手卻緊緊的。
煮馍館可以堂食,柳澤清挑了個兩人卡座。這家店的生意還挺紅火的,這樣就不用和別人拼桌了。
花樣意外挺多。
有小抄的,素的,葷的,三鮮的,還有最簡單的白水。
張晴要了白水。
柳澤清的食物選擇困難症發作,在糾結着吃哪一個。看着圖片感覺每個都很好吃的樣子,真是難以抉擇。
張晴點的都上來了,柳澤清才終于選擇了一個。
“你怎麽每次都能那麽快的選到自己想要吃的。”柳澤清認真取經,她好像從來不會猶豫。
張晴眨眨眼,“招牌。”
她好像每次點餐都是直接點那家店的招牌。
好吧,一點參考價值都沒有。
張晴這次想要刷回信譽值沒有作妖,順順利利吃完飯。
出來時,柳澤清抿着唇臉頰氣鼓鼓的。
不是飯不好吃,是張晴在要第二份小鹹菜的時候服務員非常痛快的給了,滿滿的冒尖。
長得好看真的可以刷臉,他上次問還要加錢。
張晴戳了戳小草莓的包子臉,被嫌棄的拍開。
手繞了一圈又去抓他的手,搖啊搖的晃着撒嬌,“我這麽美的Alpha,只喜歡小草莓。”
柳澤清眉眼梢都在開心,心裏承認她好看,就嘴硬,“哼,不也是一個鼻子兩只眼睛嘛。”
回去的路上有人在發傳單,大部分人表情厭煩的躲開。柳澤清挺能共情的,伸手接了一張。
看了眼又覺得燙手。
張晴搶過來,是新的情趣酒店開張的宣傳單。占人口大多數的Beta之間的風氣很開放,各種情趣酒店遍地開花。
“開張打8折,那今晚就去體驗一下吧。”
柳澤清啧了聲,“你腦袋裏不能想點別的。”
“女仆裝?”
聊不下去了,“閉嘴。”
又走回那個路口,柳澤清看到那個烏龜的玩偶還被孤零零的丢在綠化帶裏。
等會就要下雨了。
走過去兩步,柳澤清還是返回去把小烏龜撿了起來。
張晴甩開柳澤清的手,她走回去蹲在綠化帶裏。
怎麽還跟個玩偶吃醋呢。柳澤清被等綠燈的路人看的有些不自在,趕忙也把晴喵撿走。
“我不比它貴?”
柳澤清戳了戳晴喵鼓起來的包子臉,“哦,你貴在哪?”
“這麽大的金龜婿。”張晴哼哼,“一百二十斤。”
柳澤清這才注意到小烏龜的殼是金色的。
都不和他交往,還談什麽金龜婿。
看着好好的,就是腿有點開線漏棉花。柳澤清轉移話題,“這個萬能膠水能黏上嗎?”他不會針線。
“要什麽膠水,你有萬能的晴晴。”張晴活動了下手指,“連神經都能縫合,區區暴露傷口。”
“晴晴真厲害。”柳澤清舉起她的手親了口。
嗯,哄好了。
在街上漫無目的的散步消食,等被張晴牽着手來到新開那家酒店時。
柳澤清:▼-▼
張晴:▼ω▼
張晴開好房間,她手裏拿着一套衣服。
柳澤清好奇的問道,“怎麽還送衣服的嗎?”
張晴表情凝重:“小魅魔套裝。”
“還有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