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晉江正版閱讀

第 83 章 晉江正版閱讀

安靜中,藺泊舟擡了下眉梢:“還挺風花雪月啊?”

孟歡:“…………”

他腦子裏的醉意朦胧在看見藺泊舟這張臉消失得無影無蹤,想把那句“夫君”叫完整,忽然意識到什麽,看向身旁瞠目結舌的祝東。

祝東雖是個小角色,随軍幾乎沒起到作用,但他也有幸見識過攝政王的容顏,此時當然能認出眼前的男子到底是誰。

他磕絆着,撩袍子:“拜見——”

藺泊舟豎起手指,說了一個字:“噓。”

這動作頓時把祝東整不會了,他尴尬無比地站在原地,迷惑不解的目光投向了孟歡。

——攝政王這個架勢,莫不是特意來尋他陳兄弟的?

可是,是什麽原因,會讓身份尊崇顯赫的攝政王,來到這麽普通一座酒樓,找一個随軍的小少年呢?

——是愛情嗎?

那王府裏的王妃又是什麽!!

孟歡也鎮定下來了,眨眼,十分無辜地問:“王爺什麽時候回來的?”

說完,适當地小聲補充了句:“怎麽不提前說一聲。”

藺泊舟唇角一勾,似笑非笑:“提前說一聲,你好早些回府,這樣本王就不知道你偷偷來酒樓聽曲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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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歡望着他,無話可說,只好“嘿嘿”笑了兩聲。

笑的兩只眼睛彎起來,特別甜。

顯然想萌混過關。

藺泊舟掃了一眼樓臺,側臉映着的光似乎沉了些,可并沒被他糊弄過去:“曲子聽完了?”

孟歡乖乖的:“聽完了。”

“回府。”藺泊舟簡單二字。

孟歡撓了下頭,偷偷看祝東,感覺自己像個跟同學上網吧被爹拎着笤帚打回家的倒黴孩子似的:“那咱們回府了?”

“……”祝東渾身戰戰兢兢。

他敢說個不字嗎!

他點頭如啄米,蹑手蹑腳,跟在了他倆身旁。

藺泊舟側頭看了他一眼,注意到孟歡臨走前要先問祝東的意見,唇瓣微抿,想起了什麽似的,暫時沒有說話。

祝東心裏直打寒顫。

王爺這個眼神真的很恐怖诶!

櫃臺附近,祝東懂事地過走近,從兜裏掏銀子:“小人先結個賬。”

孟歡想起來了:“哦,對,還沒結賬。”他摸了摸兜裏,發現一毛錢沒有,只好說,“那這次你請我,下次我請你。”

祝東剛點了點頭,聽到耳畔一聲很輕的“嗯?”,随即被藺泊舟擋住了去路。藺泊舟從兜裏取出一塊銀子,語氣平淡地道:“我來。”

“……”

藺泊舟眼睛裏虛斂的光,帶了點點的森寒,看起來疏遠,冷淡,十分不好相處,總感覺去了一趟戰場回來,整個人的殺氣重的可怕。

“……”

祝東連忙退到一旁,讓他付賬。

一行人走在回總兵府的道路, 知道祝東在旁邊,孟歡不好意思和藺泊舟敘溫存,只好找些寡淡的話題。

他努力跟着藺泊舟的腳步,藺泊舟走得太快,他還要偶爾小跑:“王爺這麽快就回來了?”

“錦州守住了,回來看看。”藺泊舟說。

孟歡鼓掌,眼睛明亮:“王爺好厲害。”

“……”藺泊舟舔了下唇,隐忍地閉眼。

孟歡說這話時醉醺醺的,唇中呼出酒氣,眼尾泛着醉酒後的酡紅色,說話裏的酒味很重,看起來就還有點兒暈乎乎的樣子。

走路都走不太穩當,特別像出去花天酒地的男子。

誰能想到,自己外出一趟迎敵,生死難料,匆匆忙忙跑回來看老婆,人散值了在酒樓裏聽小曲兒?

藺泊舟握住他的手腕。

想着讓祝東看見,孟歡有點兒不好意思,掙開了他:“我能走。”

手裏驀地空了,變得晃蕩。

藺泊舟垂了下眼,了然似的擡了擡眉梢,沒再扶他。

一路到了總兵府,祝東告退,孟歡進院子後黏上藺泊舟的手:“夫君。”

夜色如墨,月光潑在整座庭院中。

藺泊舟側頭,孟歡暈着腦袋黏了上來,抓着他一只手臂抱在懷裏,好像很犯困似的。聽到屋裏下人問:“王爺,飯菜要不要熱了端上來?”

孟歡才意識到:“你還沒用膳嗎?”

藺泊舟喉頭滾動:“嗯。”

孟歡心疼了:“那我陪你吃飯。”

屋子裏沒了其他人,孟歡往他懷裏拱,拱進去了雙手摟着他的頸,擡頭輕輕吻他的唇。

冰涼涼的,孟歡去酒樓先回院子裏沐浴換了身衣裳,所以一身清清爽爽,他因為醉意很困,但雙臂堅持地摟着他,仔細審視藺泊舟的臉。

他夫君難得不茍言笑,看來對他偷看女主播視頻的行為很不滿。

且眉眼沾了些風霜,沒了先前在朝堂時養尊處優的矜貴感,那濃重的,仿佛泛着鐵鏽味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讓人心驚。

孟歡打量他時,喉頭滑出一聲“哎呀”。

下颌被他修長的手指捏住,握了半個月的兵器,藺泊舟手心的繭子重了許多。

藺泊舟面色陰晴不定,似乎想發火,但又忍着,半晌帶了點兒嘆息:“你倒是風光了。”

“……”

孟歡沒忍住笑了聲,笑完探出手指輕撫他的眉眼,指尖輕巧,觸感柔軟。

無聲的緩慢輕撫,從戰場上鐵馬厮殺的躁動,逐漸柔和,變成了兩個人之間的相擁。

孟歡手指碰着他的眉眼,他越體貼,藺泊舟越能感覺到自己身體內那股積壓了半個月沒宣洩的思念和暴戾叫嚣得要命。

他低頭,咬住孟歡的唇瓣,齒尖磨了上來。

“……”

孟歡睜了下眼,有點兒意外,但啓開了唇,承受藺泊舟帶着不知名怒氣的吻。狂風驟雨一樣落下來,尖銳的犬齒似乎要撕碎他,将他吞吃入腹。咬得孟歡唇瓣通紅,呼吸不疊,喉頭發出了一聲細弱的悲鳴。

也就是這一聲後,藺泊舟腦子裏那根弦斷了,大手扶住他的瘦腰摟緊,将人抱起來,大步走回了廂房裏。

“夫君……”

孟歡手指緊緊抓着他肩頭的衣裳。

他其實有些害怕,覺得藺泊舟身上血腥味重,粗暴躁動,跟軍營裏見到的那些男人差不多,給他的全是體力的壓迫感。

孟歡一看見,就感覺少不了一頓好果子吃,一會兒要難受了。

被他放到房間,背靠着門,孟歡緊張地舔了下唇,找了個話題:“夫君,不先吃飯嗎?”

藺泊舟的手沿着他領口,将衣衫扒落時,粗糙的衣服磨得孟歡皮膚泛紅,他斂着的眸子裏霧沉沉的:“沒心情吃了。”

他現在的心情只有一個。

許久沒看見孟歡,那種在骨頭縫裏叫嚣的思念,折磨得他暴怒的躁動感,必須宣洩出來。

而且是立刻。

-

桌子上的菜重新熱了一趟,但是又放涼。

下人們端菜進來時,能聽到隔壁廂房裏的動靜,連忙眼觀鼻鼻觀心匆匆地退了出去,還把院子門都帶上了。

深夜,院子裏萬籁俱寂。

孟歡縮在清涼的蠶絲被裏,眼圈通紅。

他擦了擦眼角,沉浸在被藺泊舟糟蹋了的默然中。

骨頭好像是散架了被重新裝起來,腿肚發酸,聽見推門進來的聲音,是藺泊舟把水盆放到外面去了。孟歡坐起身,藺泊舟穿了件雪白的亵衣,領口開的懶散,潮濕的烏發披在肩頭,這就回來了。

孟歡想起了桌上的飯菜,問:“餓不餓?”

藺泊舟:“有一些。”

孟歡下了床,有些緩慢,但還是走到了堂屋:“要不菜再熱熱?”

藺泊舟想了想,摟着他到椅子坐下,拿起碗筷:“不妨事,夜裏生火麻煩,就這麽吃吧。”

孟歡怔了下:“但飯菜是冷的。”

“在錦州時戰事太急,夜裏和衣而睡,時常來不及吃飯,”藺泊舟拿起筷子,好像不在意了,“那時候也經常吃冷飯。”

夜涼如水,安靜了一會兒。

孟歡撐着下巴,“哦”了一聲,心裏漣漪蕩漾,升起一股怪異的觸動感。

他好像個小媳婦兒,看着自己的男人慢慢變糙,成長,能觸摸到他生長的輪廓。

這種感覺就很奇妙。

孟歡坐到他身旁,往藺泊舟碗裏夾菜。方才他們在床笫間孟歡就能感覺到藺泊舟精神上的壓抑。戰場是不斷殺人,活在惶惶之中,會磨掉一個人的人性,藺泊舟拼命攫取他才能找回熟悉和安全。

“夫君,”孟歡撐着下巴,沒忍住,“你還回去嗎?不然不回去了,和我們一起,一直待在山海關。

“要回去。朱裏真人要殺入京城,就要攻入山海關,因此也必須攻破錦州。這一波攻勢暫時休止,過不了幾天,下一波又會卷土重來。”藺泊舟夾了筷米飯,“只讓其他主将待在錦州,為夫不放心。回來看看歡歡,立刻就回去。”

頓時有點兒不滿地撇唇。

孟歡蹙眉,沮喪地“啊”了一聲,扒拉扒拉飯菜,往他碗裏再夾了一筷。

寂寞有夫之夫又要獨守空房了。

孟歡扒了會兒筷子,手頓住。

他嘗試了一個提議:“帶我一起過去,好不好?”

藺泊舟擡起了視線。

他氣質溫和些了,伸手,捏捏他臉,但拒絕卻是幹脆利落:“不好。”

“……”孟歡躲開了他的手。

也就憋着生悶氣這會兒,院子外面響起打更的聲音。那聲音清脆,響徹整座總兵府,提醒着現在的時辰。

也就是這一會兒,孟歡腦子裏輕輕炸了一下。

有什麽記憶,浮現出來。

他轉頭看藺泊舟,問:“夫君,你的生辰——”

藺泊舟執着筷子的手也頓了頓。

擡眸,似笑非笑看他:“歡歡不說,為夫倒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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