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糖葫蘆

糖葫蘆

那一串串鮮紅的糖葫蘆十分抓人眼球。

許傾很意外,她記得夏識是不怎麽喜歡吃甜食的,“姐姐,你喜歡這個?”

“嗯。”

夏識垂下眼眸,似乎陷入一段沉思。

“要兩串糖葫蘆。”

“小姑娘要哪款?這有夾核桃的,還有水果的,都是剛做好的。”

許傾看向夏識,“姐姐要哪款?”

“基礎款就行。”

“10塊。”

許傾正打算付錢,夏識先遞過去一張紙幣。

老板從冰箱裏拿出兩串糖葫蘆。

“我主動要求去找你,總不能都讓你給請了。”

許傾也不跟他客氣。

吃掉那一層糯米紙,酸酸甜甜的山楂放入嘴中,外面包裹着一層流光紅棕色的冰糖,放在嘴裏咬一口嘎吱嘎吱響。

許傾很久沒有吃到糖葫蘆了,現在賣糖葫蘆的人還比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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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繼續無目的地閑逛着,“姐姐,我看你平時很少吃甜食,怎麽會喜歡糖葫蘆?”

夏識輕笑一聲,“算是彌補小時候的缺憾吧。”

許傾不懂,在她眼裏,夏識是個很完美的人,不管在什麽方面,也很有教養,技能點也很多,不止學習。

這樣的人會有什麽遺憾呢?

“姐姐小時候吃不到糖葫蘆嗎?”

許傾沒有嘲笑他的意思,只是好奇猜測,按道理來說他父母都很有才華,小時候應該不會差到連糖葫蘆都吃不上。

夏識被許傾這小心翼翼的語氣逗笑,“傾傾,你還不了解我。”

“那就讓我了解你!”許傾說的堅定。

夏識聽到這話也是一愣,這是許傾少有的堅持。

他本來想把這話題一帶而過的,他以為許傾會像往常一樣開個玩笑就過去了。

不過傾傾既然要主動了解他,他當然不會拒絕。

“小時候,有一段時間,是我爺爺奶奶帶的我,那段時間,我爸正好要進修,為成為院長做準備,而我媽正在準備一項大實驗,是國家一級實驗,兩個人每年比狗還忙,那時候我才兩三歲?生活不能自理。”

許傾對夏識的母親也有所耳聞,聽說在事業上是個女強人,對孩子的要求也很高,這些夏識很少跟她說,卻從他們班傳出來的。

畢竟夏識現在的名氣全校皆知,所以一些關于夏識的身份資料不知道怎麽就流出來了。

“那時候他們一心撲到事業上,正是年輕的時候,沒什麽存款,就把我送到爺爺奶奶那裏了。那一段時光,應該就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了,也是在那個時候我認識了一個小姑娘,她對我也很友好。”

許傾順嘴一問:“誰啊,還有聯系嗎?”

夏識搖搖頭,充滿遺憾說:“她恐怕早就把我忘了。”

“不過主要是我的原因。”

遇到許傾之後,那是一段酸甜交錯的時光,大多在許傾不知道的時候,都是酸的,只要和許傾在一起就是甜的。

“爺爺奶奶對我很好,我要什麽都會給我買,也不會逼着我學那些頭疼的英文字母和數字拼音。”

高階知識分子家庭教育就是不一樣,那是不是也可以印證一部分傳言。

許傾:“姐姐,你媽媽對你是不是管控很嚴格?”

“嗯,”夏識說:“大概有一年多,我爸當上院長了,他也是醫院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院長,我媽的項目也完成了最重要的部分,他們就把我接回來住了。”

夏識拿着吃完的簽子,也不肯扔,“記得最後一次見我爺爺奶奶,是他們帶我回家,家門口我看見有人買糖葫蘆,吵着買了一根。之前我只是見過,可我爸媽不肯給我買,他們說是垃圾食品,從來不讓我吃。”

“爺爺奶奶就不一樣了,他們會适當的遷就我,當時我吵着吃糖葫蘆,因為我從來沒吃過。”三四歲的小孩對這種小吃饞嘴也是正常的。

“他們給我買了一串,回到家時,才發現我爸媽在客廳坐着,他們要把我帶走。我當時很抗拒,如果不是爺爺奶奶一個勁兒哄我,我才不會走。”

聽到這兒,許傾笑出來,“沒想到姐姐還有這麽任性的時候。”

夏識:“你沒想到的多着呢。他們把我帶出爺爺奶奶家,我媽就把我手裏的糖葫蘆奪過來了,想想還有點可惜呢,就吃了一口,把它扔進垃圾桶裏了。”

扔進垃圾桶還不滿意,對着夏識就是一頓吼,時間久遠,夏識模糊的印象中他哭的很厲害,應該不止是戚君吼他一個原因。

可惜的是糖葫蘆還沒吃一口。

“過了幾年,”夏識的聲線有些不穩,“一些特殊原因,我爸媽要去國外不知道要待幾年,所以把我也帶去了,那時候正巧有一所精英小學正在招生,我媽全天給我安排課程,還有外教。”

那個時候的夏識不知道,這即将是他最後一次見爺爺奶奶。

“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和那個小姑娘斷了聯系,我有固定的學習運動時間,卻沒有自己支配的閑暇時間。”

戚君總說跟着爺爺奶奶這一年多的時候,把夏識養廢了,現在要雙倍努力才行。

“後來我考入那所世界頂級精英小學了,”夏識頓了頓,語氣變得嘲諷,“我爺爺過世了。”

“啊?!”

“我是進入小學之後,才聽奶奶跟我說,怕影響我的考試和面試準備一直沒告訴我。這一切都我爸媽商量好後交代的,沒過幾年,我奶奶也走了。”

從此,他再也吃不到那個味道的糖葫蘆了。

現在他長大了,能買好多串糖葫蘆,卻見不到想見的人。

許傾覺得夏識的父母挺不當人的,但她不是局中人,不好過多談論。

“那你回來後呢,那個小女孩呢?”

“她搬家了,我找不到她了。”

許傾心裏很堵悶,本想着轉移他的注意力,沒想到又跳到另一個坑裏了。

“沒關系。”幸好,我足夠幸運。

“嗯,姐姐也別太傷心了,以後還會有好多喜歡你的人陪着你的。”

之前許傾覺得夏識溫柔善解人意,但她始終對夏識有一層距離感,她們之間的距離好像還是很遠。

經過這一番談話,許傾覺得她們彼此之間的距離拉近了。

她好像更了解夏識了。

“不需要好多,你一個就夠了。”夏識說。

女裝的身份很方便,有時候夏識能表達出來很多他想說出口的話,因為女裝的掩護,許傾并不會多想。

跳出這個沉重的話題,許傾還買了冰粉,炒酸奶,水果撈,奶茶,許傾吃着買着。

拿不住了,夏識就幫她拿。

夏識這一路也沒少吃,他看着眼前這個身形纖瘦的姑娘。

這麽小,吃得這麽多,肉長哪裏了。

直到夜裏兩三點,擺小攤的人,開店的人才陸陸續續關門。

這一年的中秋節才算結束。

許傾見沒什麽好逛的了,拉着夏識要回家。

“姐姐你今晚睡我家吧,這天這麽黑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好。”

回到家,這是夏識第二次在許傾家裏過夜,也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姐姐你先去洗漱,我去給你收拾房間。”

夏識不舍得讓許傾辛苦,“沒事我來吧,我知道在那個房間。”

正好,許傾在外面逛的一身汗,夏識還是一如既往的清爽,“那也行。”

許傾進去了,放着一首好聽的歌曲。

夏識收拾完,在沙發上看了會手機,許傾就出來了。

映入眼簾的是許傾那潔白似雪玉的皮膚,白裏透紅,大片地暴露在稀薄暧.昧的空氣中,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短到大腿看着松松垮垮,隐約看到事業線。她頭上裹着幹發帽,那張明媚的小臉上微微帶粉,像是一塊糯米團子。

夏識目光接觸到許傾的那一刻,慌亂移開,“傾……傾傾,怎麽不穿衣服?”

許傾發現夏識泛紅的耳根,“姐姐你是害羞了嗎?”

許傾不明所以,都是女生有什麽好害羞的。

“我洗澡忘帶衣服了。”

氣溫一下子升高,一時間夏識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那我去了。”

丢下這麽一句不完整的話,夏識倉皇而逃。

這是他第一次看喜歡的人的身體。

許傾喃喃道:“姐姐好像做什麽虧心事了一樣。”

夏識擰開開關,流水嘩啦啦地澆在他頭上。

水珠順着發絲流入鎖骨,再流到腹肌往下滴落。

夏識的腦子就像這充滿霧氣的浴室,混沌的很。

腦袋裏一直重複剛才那副腦門充血的畫面,心裏像是被螞蟻啃食過,密密麻麻地噬人心髒。

“好美。”

許傾拿着她和夏識脫下來的衣服,放在鼻尖聞了聞。

“沒什麽味道。”

“算了還是洗一洗吧。”

許傾把衣服扔進洗衣機,關于內衣內褲什麽的,還是動手自己洗吧。

許傾無意間瞟到,一條藏藍色內褲。

嗯……看着很溫柔,沒想到內心還挺悶騷。

許傾對着磨砂玻璃門喊道:“姐姐,你沒穿內衣嗎?”

這一句話一下子把夏識從混沌中撈出來。

許傾她在幹嘛!

他只是男扮女裝,又沒必要真的穿內衣。

許傾在外面接着說道:“我把我們兩個人衣服洗了一下,內衣內褲什麽的分開放自己洗。”

夏識急中生智,“我今天沒穿內衣,我貼了乳貼。”

“哦,”許傾說:“姐姐,你內褲顏色還挺悶騷。”

夏識:“……”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啊。

夏識把熱水器調成涼水,沖過一遍。

拉開玻璃門,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他猛地想到一件事。

他好像忘帶換的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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