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們
他們
會考結束不遠就是期末考試了，許傾不會留給會考的時間太多，期末能進小班才是她的目标。
好在許傾臨時抱佛腳還是有那麽點效果的，會考中物化生低分飄過，這下許傾也可以全心全力備戰期末了。
高三是最後進入小班的機會，也是最難進入的，到了高三，小班就是專為有能力上清華北大的人開設的。
所以一個班最多也就十一二個人，而許傾至少要達到年級前八才有可能進入小班，她現在成績一直卡在年級十二三名。
或許是有了學習壓力，許傾很少說話了，夏識怕她壓力太大，很多時候都會主動開玩笑，調侃許傾。
何姍子也看在眼裏，在許傾旁邊說：“傾傾你已經很厲害了，我要沖擊快班，确實很不容易，別太勉強自己。”何姍子也意識到如果繼續在慢班擺爛，成績也會跟着擺爛。
何姍子的爸媽對她很好，她總不能辜負父母的期望。
夏識和許傾排在一隊，餐廳很吵，夏識附在許傾耳邊，“将來考同一所大學吧？北大吧。”
許傾側過頭，那溫熱的氣息，讓許傾難以思考，上次雖消除了疑慮，但許傾心裏總有一個聲音在說，夏識很有可能是個男兒身，別靠太近。
“我還不一定能進小班呢。”進不了小班除非保送，別無他選。
上次戚君說要給他報名數學集訓，可惜傾傾不喜歡數學，不然可以和他一起學習一起保送，也不失為一件壞事。
只是集訓這事還沒跟許傾說，一想到要一個學期看不到傾傾，他就難受。
被排斥在外的何姍子叉腰，“又開始排斥我了？”
許傾：“哪有，姍子你打算上那個大學？”
何姍子沒追求，“只要能上就行了，我爸媽對我的要求就這個。”
有時候許傾挺羨慕何姍子的，父母能随時陪着她，而許傾，要做很多，父母都不一定能看到她。
她想，事業與家庭不可兼得，有時候真的很難權衡。
很可惜，許傾成了失衡的一方。
買完飯，她們随便找了個一個周圍空曠的角落坐下，人多的地方，男性群體似乎也格外多。
周圍也很安靜，夏識覺得這時候可以說他要集訓的事了。
“我高三可能要去數學集訓了。”
許傾第一個反應是，高三見不到夏識了，她會很孤獨的，“什麽時候決定的？”
說到這個，夏識不禁苦笑，“我也是上周才知道，我媽她總是到最後告訴我的目标，她想讓我參加數學集訓，明年三月份有個國際奧數競賽，如果我能拿第一，就能拿到保送名額。”
許傾由衷為他開心，“那很好啊。”
何姍子也說：“對啊，說出去我們還能炫耀炫耀呢。”
夏識垂眸，又看向許傾，目光有些急切，“那樣要好久都見不到你了。”
“這有什麽，你集訓可以帶手機，我們肯定能聊，”許傾安慰他說：“不過就是換了個地方，我們朝着各自的目标努力，最後肯定會在北大相見。”
他在基地日夜操勞，她在學校埋頭苦戰。
他們都為了同一個目标，在通向這個目标的道路上赤裸狂奔，他們為目标理想灑脫一切。
只剩下學識與青春熱血。
還有未來憧憬。
這樣一說，夏識還有點期待集訓了，能快點結束回來陪許傾。
.
光斑下的綠葉像是撒上了一層閃粉，一只修長幹淨的手擺弄着葉片。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池煙答了聲：“進。”
許傾和夏識進入屋內，許傾表情平靜，直接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
“看來我們對許小姐的治療頗有成效，我記得剛來的時候，許小姐見到我還是瑟瑟發抖的狀态呢。”
許傾木頭般答道：“能勉強說上幾句，多了還是會反胃。”
池煙坐回轉椅上，“那也很不錯了，需要叫林醫生來嗎？”
從開始到現在，都是林醫生在負責她的病，林醫生對生理關系這塊很有造詣，應該說這家醫院的所有醫生都不簡單。
許傾在病情上不會勉強自己，“叫吧。”
林醫生進來照例溫柔地問了幾個問題，“最近你覺得你對身邊男性的态度有轉變嗎，包括心理行動上的。”
許傾回想了下，“有一點吧，我覺得我能和他們多待幾秒了，而且偶爾還能正常的對話。”
林醫生笑起來很親近，“相比之前好太多了，那你覺得最近你的記憶是否有想要恢複的感覺。”
許傾搖頭，“還是老樣子，我幾乎很少想起初三的記憶了。”
林醫生表示了解，用溫和的腔調說：“其實你也不用擔心，你現在是不是快高三了呀，等你的大腦受到刺激或徹底放松下來，一定會恢複記憶的。”
坐在沙發上的夏識手裏拿着一本書，心思全在許傾身上。
聽到她嘴中說出老樣子，心裏五味雜陳。
下來就是老一套流程，林醫生開導她，适當地用男性刺激她，提高耐受能力，各種機械檢查，開藥。
一套流程下來，夏識和許傾出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呈橙紫色了，天邊的太陽沖破雲層，又沒有穿透雲層，阻擋了一部分金橙橙的光。
反而這樣明暗的色彩，有點油畫的意味，又很立體，如同3D動漫走出來的。
夏天傍晚的天空是最美的，夏識拿出手機拍了一張。
溫暖的霞光浸透天空，雲朵形狀各異，如同千軍萬馬經過，金燦燦的太陽光中摻着幾縷粉色，漂亮得不像自然反應，更像是缪斯的創造。
充滿美感的畫面總感覺少點東西。
“姐姐，希望以後都能在你身邊看晚霞。”
“好。”
他又對着許傾拍了一張，虛化掉後面的背景，在一片色彩斑斓的模糊中，只有許傾那張明媚的小臉上折射道道晚霞的仙光很漂亮。
這就對了，有了許傾的存在，再漂亮的背景也只能是背景。
有了她就什麽也不會少了。
夏識希望以後能在晚霞下看你。
他也在期待着能光明正大站在她面前。
“一起吃個飯吧，我好累。”許傾提議。
會考過後，兩個人都變得忙了起來，也就是今天下午看醫生，才有休息時間。
“餐廳你選。”
許傾掏出手機在網上訂了一家店，北角巷，上回許傾生日就是在這裏吃飯的，許傾覺得味道還不錯。
他們去時正好趕上飯點，好在餐廳裏還剩下一桌，位置也是最差的。
許傾不挑，夏識也不是很講究，坐下直接點菜。
人很多上菜比平時慢了很多，等待過程中，夏識去消毒箱拿了兩個杯子。
拿勺子盛了兩杯免費的冰糖雪梨水。
轉身一剎，看到落地窗前一個熟悉的身影。
夏識下意識将頭轉過去，一時反應不過來。
許傾在那裏等了許久，不見夏識過來，只看見他站在那裏，喊他：“姐姐。”
夏識回神，往許傾那桌走去，先把水給了許傾，自己才坐下，他背對着那個人，扭頭去看，從這個角度，夏識只能看到那人側臉。
那人沒有注意到他，還在和對面的人談笑風生。
他們的位置靠最裏邊的角落，除了進出的服務員屬于一個無人探足的領域，夏識才敢肆無忌憚地看那個人。
夏識這樣強烈的目光，許傾也注意到了，“姐姐，你在看什麽？”
夏識收回視線，笑了下，“沒什麽。”
內心卻有些不安，夏謙每天忙得腳不沾地，還有時間出現在離他醫院三公裏遠的地方，還一派悠閑怡然。
輪到許傾他們取餐了，夏識1說：“我去取，你有要喝的飲料嗎？”
“草莓汁，謝謝。”
夏識隔着一桌往夏謙桌上瞟，一塊蛋糕放在桌子中間，兩人面前擺放着牛排和飲品，看起來很正常。
但那兩個人的表情實在耐人尋味，夏謙臉上滿是輕松愉悅，整個人容光煥發，對面那個女的，夏識想起來了，應該是醫院的同事，夏識見過兩次。
女同事也是春風滿面。
夏識取餐回來，看到了刺激的一幕，女同事撫摸上夏謙的手，夏謙也不反抗，依舊一臉愉悅。
看到這裏，夏識憤怒之餘夾雜着糾結，這就像你的好朋友踢球，踢壞了對你很好的哥哥家的玻璃。
現在夏識狀況就是篩子裏的米不能上也不能下。
情感上，夏識更偏向夏謙，平時從不會逼他，對他很好很寬容。
理論上，夏謙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他不能讓母親蒙在鼓裏。
夏識終究是個十七八的少年，這關乎着父母關系的走向。
剛坐下來，夏識問：“傾傾，我有一個朋友，就是他撞見了……”夏識實在說不出口他爸出軌的。
“什麽？”
夏識一咬牙，“算了。”
許傾好奇心上來了，命令他，“說話不要說一半，快說撞見什麽了？快說。”
夏識再一咬牙，“就是撞見了他爸出軌的事，但他爸對他特好。”
許傾知道他想問什麽了，“所以你那個朋友不知道怎麽辦才能挽回父母的關系。”
“其實吧，我父……我那個朋友父母關系本就不和諧，他總感覺離婚是遲早的事。”
“那這樣也就不用擔心父母關系問題了，只不過換了個導火索。”許傾說：“你朋友想知道的是，他應不應該成為點燃導火索的火柴。”
不愧是他的傾傾，簡直一點就通！
別的許傾可能不行，八卦上還是有點經驗傍身的。
她往窗戶那邊瞥了幾眼，慢悠悠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