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你嬰孩時,我到過你家,可是忘了?”不知為何,納蘭明珠覺得自己只是被她戲弄了。
“你?啊,你原在王府當過差吧?怨不得我瞧你眼熟!”富察雲依抿嘴一笑,心裏暗自诽謗,只怨你過去惹了我。
“好了好了,記不記得的不重要,只該着手查了。”聽着兩個人之間沒結果的你一言我一語,福臨只能忙打斷他們。
“皇上,清秋求見。”門外的李斛通報着。
“嗯?是誰?”納蘭明珠疑惑了。
“我記得她!落水前她在我身後。”富察雲依擡着頭激動起來。
“皇上,讓她進來吧,沒準呢。”納蘭明珠覺得這個叫清秋的婢女現在來找來,怕是有問題。
“嗯,讓她進來!”與納蘭明珠對視一眼,心有靈犀,這個人有問題。
得了門外李斛的示意,清秋走進了內屋。“奴婢見過皇上,公主。”
“我且問你,公主落水前身邊可還有些什麽人?”納蘭明珠先問出來了。
“當時公主身邊除了奴婢,還有其他宮裏的婢女。”清秋自信的認為自己将一切都掩飾好了。
“你可都認識她們?”納蘭明珠問道。
清秋擡起頭來望向納蘭明珠,眼睛裏露出了驚訝。
“你,你是救了公主的侍衛?”一個小小的侍衛怎能無旨而言?
“啊,是我救了公主,也因為這……”納蘭明珠說了一半突然住了嘴。“皇上命我徹查此事,這期間我自然有權利過問任何人”納蘭明珠知道她疑惑什麽。
聽納蘭明珠這麽說,清秋更是奇怪,只不過救了公主,這事兒皇上又怎會輕易交給他?罷了,清秋也不想了,只當他根本不會查到自己頭上
“我有些乏了。”富察雲依也意識到清秋有問題,在她進來時,她周身危險的氣息,富察雲依感覺到了。畢竟身處後宮,眼力見自然是有的。她擔心自個兒在這,會耽誤福臨和納蘭明珠查案,萬一清秋發了狂,對她做出什麽,自己豈不成為累贅?所以她只得找個借口避開。
富察雲依此時說出這話,也讓福臨和納蘭明珠松了一口氣,他們本也盤算着把清秋帶出去。
“那朕就不擾你了。你帶着人跟朕來”側過身子又同納蘭明珠吩咐,邁腳離開。
納蘭明珠對着富察雲依笑了笑:“丫頭,別再跟我阿瑪告狀了。”這丫頭真當他傻嗎?淩珠前腳出了太後宮裏,後腳就遇到他了。
“诶?”富察雲依懵了,他怎麽知道的?納蘭明珠帶着清秋往外走,留下富察雲依摸不着頭腦。
“淩珠,你笑什麽?”納蘭明珠走後,淩珠就開始捂着嘴暗笑。
“不是,公主,不是我!!”突然被點名,淩珠反應有些強烈。
“什麽不是你?我問你了嗎?”富察雲依疑惑。“難不成你告密了?”好啊,她說呢,納蘭明珠怎能知道啊?
“啊!主子饒命吶!奴婢不敢了!主子小心些!別摔着了。”淩珠不曾想到富察雲依攀在她身上兩手揪着自己的臉。富察雲依卻不聽,一直跟她鬧着。
不多時,富察雲依躺下睡着了,只留下淩珠一個人在一旁侯着,時不時給她理理被角兒。
禦書房內,清秋跪在這倆爺們兒的面前,在她一旁還跪着一個女人,在禦花園和清秋一同喂魚的其中一人,名叫淳兒,兩人臉上都露出了恐懼之色,只是清秋不同于淳兒的是眼裏還含了一絲恨意,這該死的賤丫頭,竟出賣我。
“你!繼續說!”福臨指着苦苦求饒的淳兒,心裏止不住的怒火,下人也敢打主子的主意,這宮裏怕是沒了章法。
“皇,皇上,是清秋姑姑找了我們,還威脅了我和杏兒的家人,我們不敢違抗啊!還求皇上開恩,饒了我吧!”
“你胡說!分明是你們在假山後多嘴,我不過是教訓你們,現在倒叫你們來誣蔑我了!皇上萬不能信了她去,奴婢冤枉啊!”清秋想要撲在淳兒身上。
還沒下手,便被納蘭明珠攔了下來:“皇上面前也敢多嘴!如此面聖也行兇,你心裏還有皇上嗎?”
福臨此時也顧不得她插嘴了,這兩人包括那個杏兒都得除掉,無論?真相與否。兩手揉了揉眉間,對着納蘭明珠說到:“都斬了罷。将另一人找來,也一并處決。”于是不再多說,也該去給太後複命了。
納蘭明珠命人将兩人拖了出去,只聽得三聲慘叫,只便見了一攤紅血,三人皆被沒了命。納蘭明珠明白,福臨不是曾經與他嬉鬧的小子了,如今他能撐起一片天了,就如今日,不論真相是什麽,這三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尤其清秋,留下是禍害,畢竟這是董鄂府上留下的人。
再回到富察雲依宮中已經是用過晚膳後了,納蘭明珠不知去了哪,上午的事情解決後,人就沒影了,福臨只好一個人往富察雲依這走了,好在人也沒事了,一切又回到以前,富察雲依還是一樣的鬧個不停,納蘭明珠半個月後随家父去了北疆與富察家二人一同殺敵。
方過兩年,富察雲依七歲,模樣倒是長開了不少,比兩年前看着亭亭玉立了些。
今兒是抵北疆戰士班師回朝的日子,富察雲依早早就梳洗穿戴整齊,拉着淩珠在宮門前等着了,太後和福臨随後也到了,許是方才下朝,連朝服都來不及換,也是富察雲依催的緊。
富察雲依着一身藕粉色的日月相印紅蓮連襟輕紗裙,這衣裳的名字,富察雲依極為滿意,一聽也便知道衣裳什麽樣了。頭上插了有兩支瑪瑙木蘭雕花步搖,別了白玉萬福頭花。頭飾雖簡潔,不過襯這衣服倒是多了一分淑女樣兒。
衆人站着等了不多時,就看見遠處有下人跑來報:“回皇上,太後!納蘭大人和雲親王爺已到城門外的不遠處!此戰大捷!”接着衆人歡呼,富察雲依聽了更是忍不住探頭去望。又是許久,只聽到馬蹄聲和整齊劃一的步伐聲,再近些,就看見繡有“清”字黃色旗幟飄揚向衆人迎來。
緊接着終于看見了人群中騎在黑馬上的納蘭父子和富察父子威風凜凜的來了,都下了馬,“奴才參見皇上,太後,長樂公主!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也都跪下行禮。
“都起來吧!”福臨心裏不是滋味,不知如何與富察雲依解釋這事兒。
“皇上,奴才庶子遺體已安全帶回京。”
一旁的富察雲依見阿瑪和長兄行完禮,就奔向他們了,不巧,聽到了遺體二字:“什麽遺體?二哥?他如何沒回來?”她這才發現自己二哥沒有回來,不會?富察雲依突然停下來了,看着阿瑪又看了看福臨,然後拖着身子向衆人身後走去,她在找富察恒泰。有幾個士兵守在一副檀木木棺旁,上面還有一條條白色的布蓋着,這無疑将富察雲依心裏最後一點希望擊垮。
“二哥?你如何睡着了?怎麽不起來看看我呢?”伸手到棺面兒輕輕撫着,哭起來。
富察魏真看着自己的姑娘這般模樣,心裏一陣陣的疼,再看看那棺材更是将眼睛閉得緊緊的,不願面對兒子的死。
富察雲依哭着,福臨心疼着,卻沒人去拉她回來,既然哭那就哭個夠,若憋在心裏啊,她難受。,大家看着更是難受。哭了幾時,富察雲依站了起來,一旁的人忙伸手去扶她,福臨見這一幕,心裏也才好受些,擺擺手:“也別站這兒了,此戰大捷,該是給幾位接風的,別耽擱了。”
便都啓程回宮。富察雲依一家子同乘一輛馬車,兩人的馬早被馬厮牽走了,這個時候是得讓一家人在一起說說話。
“依兒,老二給你留了信,是我們收拾行囊發現的。”富察格泰将信遞給了富察雲依,望着她的眼裏全是疼惜和擔心。
富察雲依不做聲,只将信接過來,将信打開來,裏面除了一張信紙還有一個玉佩,玉佩是他們離家時,富察雲依給的。
吾妹親啓。
小妹,在宮裏可好?聽說皇上給你賜了名,那倒是不錯的名兒。小妹,在宮裏處事要謹慎,莫要頂撞了別人去,不問不該知道的事兒,你保護好自己。對了,二哥有了心儀的姑娘,不知是哪家的,一身戎裝,倒也好看,若她也有意,凱旋後,便帶回來給你看看如何?信裏還有玉佩,見玉佩如見我。這次戰役緊急,情況不是很好,不知道能否活着回來,若是能回來,自然是好的。
二哥一切都好,勿挂念。
手裏捧着信紙,終于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淚如玉珠一般砸在信紙上,沁透了紙張,染了字跡。
“別哭,這都是我富察家兒子該做的,沒什麽哭的。”富察魏真勸着富察雲依,可他自己心裏呢?怎麽會不傷心?那是他的兒子,他又怎麽會比小女兒傷心的少,不過是見慣生死罷了。
富察雲依回到了王府,依照太後的意思,父子兩好不容易回來,富察雲依是該去陪他們,讓一家人聚一聚。所以晚宴後就一同回了王府。雲親王府這邊倒也和諧,又不知兩人怎麽逗她了,總之人現下無礙了。
可宮裏,倒是鬧翻了天。太後宮裏,裏裏外外全都是人,幾位太醫進進出出,有的甚至是被踢出來的,一衆宮女奴才都忙忙亂亂的,福臨蹙着眉頭,時不時向太醫們吼一句“都是廢物!朕要你們來是做什麽的?”
衆人有怨也只能憋在心裏,敢怒不敢言,後來才得出結論,太後只是急火攻心,昏過去了,并無大礙。福臨一直守着太後,忙到三更天,太後終于醒了,“福臨,你為何不與我說這事?為何瞞着哀家?”
福臨用手撐着頭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聽見太後說話,一個激靈就醒了。
“皇額娘,兒子也怕你聽到後承受不了,那日依兒落水,宮裏上上下下都在忙,額娘又身子不好,我便沒說,又怕依兒鬧着要去北疆。”
“罷了,将恒兒的遺體好好安葬,既是大将軍就以大将軍的規距來吧。為我大清而犧牲的勇士,不可怠慢。”太後不想聽,連擺了擺手,讓福臨回去睡,明早還得上早朝。
福臨嘆氣,理了理被角,道了聲:“那兒子便走了,額娘且注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