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跟蹤1
跟蹤1
在全國人民一同倒計時的聲音中，林一鳴點燃了煙花的引信，柳昭捂住了耳朵，看那渲染的火光直沖雲霄，砰的一聲，化作五彩斑斓在空中綻放，每家每戶又開始熱鬧起來，爆竹聲聲聲不斷，在一句句祝福聲裏迎接新年。
“外婆舅舅舅媽大哥一洛哥昭昭，林望，新年快樂——”金羽卓揮舞着仙女棒朝着衆人率先發起了祝福，然後伸出雙手讨要起壓歲錢，被林一洛調侃着圖窮匕見，輕敲了一個腦瓜子，卻依舊樂呵呵地活躍着氣氛。
“新年快樂，萬事順遂。”在漫天的煙花下，柳昭鼓起勇氣朝着身邊的林一洛悄悄送上了祝福。
“嗯，新年快樂，祝你的未來煙火向星辰，所願皆成真。”爆竹聲蓋過人聲，周圍的一切變得嘈雜起來，林一洛便俯身到了人的耳邊，乘着夜色回了一句祝福。簡單的動作卻惹得人心跳加速，柳昭別過臉去，怕人瞧見揚起的嘴角，暗暗将祝福藏在心中……
正月的前三天，柳昭呆在宋蘭家，跟在一大幫子人後面每天吃席聊天，在金羽卓的建議下和他們一起拍了大合照，後四天則是同王夢清夫婦回了興江市，與他們一起招呼朋友，日子倒也過得充實，等到大年初八大家大人們都回去上了班，原本熱熱鬧鬧的屋子突然變得冷清，還有些不習慣起來，不由得就會翻開手機裏的那張大合照，悄悄地看上裏面的人一眼。
“怎麽就不笑呢？”
看着照片裏一眼嚴肅的自己，柳昭覺得有些可惜，面對鏡頭不自然的這個壞毛病仍然不知道如何改變，明明機會難得，能和林一洛站在一起拍照，結果卻不盡如人意。想到這裏，柳昭點開了之前游樂園煙花秀林一洛給自己拍的照片，在不知道鏡頭的存在下，自己原來是可以笑得這麽自然的，是不是應該找個機會問問金羽卓拍照技巧啊……
“啊啊啊——”再想下去就沒完沒了，柳昭在床上打了個滾，立刻坐到了書桌前，打算用學習轉移注意力，從下學期開始周末不用再去上繪畫課，那學習上就更要加把勁，絕不讓大家失望！
于是寒假在最後一個星期，柳昭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課業當中，直到元宵節前一天，施夢琪發來消息約人吃飯，才趕在假期的末尾出了趟門。
回家的路上，街上的元宵節元素原來越濃，各式各樣的廣告搭配傳統元素不斷吸引人的眼球，但這些遠沒有柳昭再次遇見林一鳴和那個自稱他母親的女人來得注目。不像上次因為推銷，二人沒有注意到柳昭的存在，這次三個人是真真切切打了個照面。
“一鳴哥……”
“昭昭？你怎麽在這？”在林一鳴的印象裏，這些天的柳昭除了在房間學習，就是在客廳吃飯，兩點一線，生活簡單，于是對于她會出現在大街上一時之間有些驚訝。
“我跟同學出來玩了。你是不是有事，那我就不打擾你了。”為避免尴尬，柳昭趕緊結束話題，撤離場地。
但林一鳴并不知道前因，看了看身邊的人，做了個介紹：“沒什麽事。這位是一洛的媽媽，正好我們在街上碰到了就說了幾句話。”
“一洛哥的媽媽？”因為太過驚訝，柳昭的語調明顯上揚，又在察覺到不禮貌時，立馬恢複正常，“阿姨好，我是柳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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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之前聽一鳴說起過你，果然是個聰明懂事的小姑娘呢。”
一鳴說起……柳昭在內心重複着女人說的話，感到疑惑，為什麽是一鳴哥在一洛哥媽媽面前提起自己啊，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可這明顯就不該是自己好奇的事情。
“那一鳴，正好我也要回去了，你就和妹妹一起回家吧。”女人笑了笑，朝兄妹二人揮了揮手，便頭也不回地倉促離開，留下滿臉疑惑的柳昭和一臉平靜的林一鳴。
“怎麽了？臉色這麽奇怪？”
“沒有……”
“還說沒有，額頭上都寫字了。”
“啊？”
到底還是個高中生，藏不住事，林一鳴從柳昭的臉上瞧出了不對勁，便主動讓人問起：“是對一洛媽媽好奇嗎？”
“嗯……就是之前年夜飯沒見過她，沒想到在這能遇見。”
“一洛的爸媽離婚了，當初兩個人鬧得也不是很愉快，所以平時我們都不太提到這事。”總歸這事柳昭早晚會知道與其讓人胡亂猜測，林一鳴幹脆主動把事說起，“不過因為生意上的往來涉及到利益，他們兩個不得不經常見面，總之稍微有點複雜。”
“原來是這樣。”至少解開了年夜飯上的疑惑，至于另一個，林一鳴不說，柳昭就當不知道，不胡亂打探才是尊重。
“嗡嗡”
臨睡前，柳昭的手機傳來提示音。
Lyl：[你今天遇到我媽了？]
Lyl：[她有沒有說什麽奇怪的話？]
自從公園談心後，林一洛偶爾會發消息問問情況，就怕人遇事又憋在心裏，說得也基本都是些關心的話，想今天這樣涉及到身邊人的話題，還是第一次。
Lz：[沒有，就打了聲招呼。]
Lyl：[你确定？]
Lz：[嗯。]
對于林一洛的表現，柳昭雖然覺得奇怪，但依舊如實回答。
Lz：[是有什麽問題嗎？]
Lyl：[沒有，沒有說什麽就好。]
Lyl：[我媽這人有些奇怪，容易說些有的沒的，如果之後你們遇到，無論她說了什麽，你都不要往心裏去。知道了嗎？]
Lz：[知道了。]
看見手機裏對面的人發來的回答，林一洛也不知道自己這預防針打得有幾分用，甚至覺得還是祈禱兩個人別再遇到為好，不然自家老媽那神神叨叨的性子，因為林一鳴的經歷，把他的形象和柳昭關聯起來，和人有的沒的說點什麽，估計依照柳昭的心思，又有的一通亂想。
“一洛——”
正巧，徐笑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林一洛摁掉手機，起身問道：“什麽事？”
“你就不能對媽媽态度好點嗎？”對于林一洛這淡漠的性子，徐笑一直覺得不滿，連帶着語氣裏都是責怪的意味。
“哼——如果是來吵架的，我就不奉陪了。”
“你就非得和我犟嗎？”
“您就非得和我吵嗎？”
“沒有……”徐笑無奈地坐到了床上，“我能和吵什麽，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面，和你叔叔嬸嬸他們比我還親，要知道你的情況我還得去問一鳴……”
“你以後少去煩他。”說到這裏，林一洛是真的有些開始生氣。
“我不去找他找誰！你從來都不主動和我說你的事。再說，一鳴也是——”
“也是你兒子？真是好笑，當初把人抱回來，說不養就不養，現在後悔了又想認了？怎麽，你當這是做生意嗎？有買有賣？”
“那還不是為了你！結果好好的公司不要，非得回國，你也只會和我們怄！”講到這裏，徐笑的情緒有些失控，拉出了林家最不願意回憶的往事。
當年，林勝傑和徐笑結婚後久久無子，便商量着領養一個，取名林一鳴，給予厚望，不料後來徐笑懷孕，林一洛出生後，夫妻兩個因為一己私利冒出了不願分家産給養子的念頭，轉頭想把孩子送人，這個時候，林勝華站了出來，硬是把人接到了身邊，讓人呆到了現在。知曉這一切的林一洛，許是天生叛逆，又或是為林一鳴打抱不平，在國外念了幾年書就鬧着要回國，高中畢業後雖然一開始順着他倆的意讀了金融，但越讀越沒勁，加上本身對理科沒什麽興趣，便中途轉了專業，念了一個在父母眼裏極其沒有未來的專業，社會學，氣得林勝傑和徐笑兩個人見面就和他吵架。
“算了，明天就是元宵，我不和你吵，媽只求你，再好好考慮考慮，不要那自己的将來做賭注。”
每一次，涉及到繼承家業的事情，林一洛和他們都會不歡而散，與林勝傑的拍桌子瞪眼不同，徐笑總是會以讓再考慮考慮作為這個話題的結尾，然後例舉出一大堆跟她出國的好處，抨擊他自己所作的選擇如何沒有前景。熟知這套流程的林一洛已經習慣放空自己，不去思考她的話語，只是默默堅定自己的決定，走自己的道路……
新學期，新挑戰，寒假一結束，南中的校園裏便重新熱鬧了起來，在開學動員大會後，學生們快速投入到新一輪的學習當中，滿滿當當的課表榨得人沒有精力閑聊。
“啊——老天啊！為什麽這學期這麽累啊！”施夢琪趴在課桌上看着從自習課開始筆就沒停過的柳昭，不由得發出疑惑，“昭昭，你這麽學，不累嗎？”
“累啊，但是這學期期末就是分班考，我想考得好點。”
“這才開學一個多月，你就考慮分班考了，學霸就是學霸。”
“我這叫勤能補拙。”
“你如果是拙，那我這種是什麽？”
“安啦，快點寫吧，化學作業今天就要交哦。”說着，柳昭把練習本從施夢琪桌上壘得高高的書堆裏抽出，監督人不要偷懶。
“好吧……”
見施夢琪終于有了些學習的動力，柳昭笑着整理起自己的課桌，翻動的時候，林一洛送的書簽正好掉了出來。
“這個書簽看你用了好久诶。”施夢琪先她一步将書簽撿了起來，“不過确實很精致，相識手工的。”
“嗯，是林望哥哥送給我的。”接過書簽，柳昭将灰輕輕拍去，重新夾回了書中。
“哇塞，那他挺浪漫的诶，還會用花做書簽。你不錯诶——”
先前已經想施夢琪坦白過和林家的關系，如今也會順口提起，免不了被她八卦上幾句，不過每次都是點到為止，柳昭只會笑着叫她別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