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直到目送着她離開後, 滿眼溫情癡迷的周予川臉色瞬間陰沉,解開原本被她碰過的外袍扔在地上,大跨步的往花園走去。

說是走, 更像是着急的小跑過去,生怕自己去晚了,就有着再也見不到對方最後一面的急切。

“還能起來嗎。”周予川遞出帕子給她, 想要攙扶她起來時,卻被她如避蛇蠍的躲過。

遞着帕子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

“滾開!我不要你假好心!”十根手指頭鮮血淋漓的謝瑤艱難地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可是手指太疼了, 一動就是鑽心的疼。

她恨!恨不得将她們通通殺了!

被她拒絕的男人像是沒有聽到她厭惡的拒絕, 直接攔腰将她抱起。

被抱起的那一刻, 謝瑤腦海中那根弦徹底斷開, 瘋狂的掙紮着大喊,“滾開!我讓你滾開聽見沒有!”

“誰允許你碰我的, 髒死了!”

“我只是扶你起來,我沒有任何惡意。”将她扶起來後的周予川知她厭他,憎他, 惡他,即使在不放心在不舍也仍是松開了她的腰。

她太瘦了,瘦得像一株被搶走了所有養份的荼蘼花正在孤獨的等待着凋零,又用刺防備着任何想要靠近她的人。

“呵,你會那麽好心。”站起來後的謝瑤防備又厭惡的盯着他, “如果你是要來看我笑話的, 是為了謝月蓉特意來羞辱我的,那你成功了, 畢竟我變成現在這樣,确實是在自取其辱。”

一個好人家的姑娘自甘堕落的當妾, 還是自己姐夫的妾,無論是誰聽到了都得對她唾上一口唾沫的程度。

“我沒有要看你笑話的意思,我和謝月蓉也沒有任何關系,我也沒有讨厭你。”知道自己被誤會很深了的周予川語無倫次的解釋,并想要再次伸手扶她。

只是他想要去扶她的手卻被又一次躲過,心髒處跟着傳來細密的,如針紮般的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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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現在的他有什麽資格扶她,又有什麽資格說自己沒有傷害過她。

“你以為我會信你嗎!會因為你的三言兩語相信你不成!”滿眼滔天恨意的謝瑤嗓音拔高,帶着尖銳的刺耳,“之前逼着我跪下來給乞丐道歉,逼我婢女去死的人不是你不成!”

“你和謝月蓉一樣虛僞,一樣惡心,一樣令人作嘔!”

即使被罵得那麽難聽的周予川依舊沒有走開,而是默默地跟在她後面,并讓人去擡了轎攆送她回去。

心裏更泛起一絲怪異,她身邊的宮女呢?

謝瑤剛回到長樂宮,得知母後來了東宮的周淮白立馬從城外縱馬趕回,即使他跑得在快,發現自己仍是晚了一步。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暗中操控着一切,強迫每個人都必須按照它所要的位置行走。

哪怕他想陪在她身邊時,又總會發生各式各樣不得不逼着他離開東宮的民生民事民鬧

“太醫呢,太醫在哪裏!”

“殿下,太醫已經進去了,如今正在裏面為夭美人看診。”候在殿外的宮人老實回話。

這時,周淮白也注意到了一旁的周予川,拳頭攥緊,面色陰沉,“你怎麽在這裏。”

周予川瞧着一向衣不潔,冠不正就不出門的太子如今連發冠歪了,衣袍不在整潔的從城外火急火燎地趕回來,胸口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一把拽過他衣領,咬t牙切齒,“皇弟,你要是照顧不好她,不如放她自由。”

“你可知道要不是我來得及時一點,你現在見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若不是他得知今日謝月蓉來了東宮,也不會多留了個心眼,要不是多留了個心眼,如今躺在裏面的只能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這是孤和阿瑤之間的事,與你沒有任何關系。 ”周淮白眼神冰冷狠厲的一根一根掰開他攥着自己衣領的手指。

“今天的事孤對你很感激,但也僅此而已,以後皇兄沒事還是不要進孤的東宮,以免惹人誤會。”

再也忍不下去的周予川揮拳朝他臉上砸去,“周聞之,我這一拳是要打得你清醒!”

在拳頭過來的那一刻,周淮白并未避開,而是直接抗下了這一拳。

他說得沒錯,自己确實該打,要不是他,她也不會受傷。

打了他一拳的周予川見他連還手都不還的窩囊樣,舌尖頂住上颌狠狠地在唾罵一聲,想要在給他一拳時,那手舉到半空又停了下來,頹廢的警告,“在發生這種事,我不會在和你商量,我會直接把她帶走。”

“你護不住她,有的人能護。”

直到周予川走遠,邊上伺候的人仍是吓得大氣都不敢出去一個,他們都沒有想到二皇子居然敢打太子,太子還沒有絲毫還手的意思,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矛盾。

陰沉着臉的周淮白擡手擦去嘴邊的血,擡腳往殿內走走,“她怎麽樣了,有沒有事。”

負責醫治的太醫正在收拾藥箱,見太子來了連忙行禮,行禮後才蹙着眉頭,嘆氣道:“夭美人手上的傷太嚴重了,骨指斷裂,嚴重處更是骨節粉碎,即便是好了,日後也會留下毛病。”

————

回到謝府的謝月蓉聽到下人禀告,說是太子殿下來了,連忙出門去迎。

楊柳依依的薔薇花架旁,穿着月白色襦裙宛如神仙妃子的少女瞧見心上人後,眉眼一彎,驚豔動人的嬌詫道:“聞之,你來了怎麽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周淮白沒有理會她的小女兒情意,而是冷着臉質問,“你今天是不是去了東宮。”

謝月蓉不知道他問自己這個做什麽,“我是去了東宮一趟,但我沒有見到你,我就回來了,怎麽啦,是出了什麽事嗎?”

額間青筋直冒的周淮白很是平靜的問,“你在宮裏做了什麽。”

蓮步輕移向他走來的謝月蓉心虛地眨了眨眼睛,“我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阿瑤,本來我要走的,結果卻同阿瑤生了幾句口角。”

她說着,慕然間紅了眼眶,如受了驚的小鳥極需人抱在懷裏好生安慰,“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在我打算走的時候,阿瑤突然生氣的把我推倒在地,嘴裏還莫名其妙的說着要讓我離開你的話,還說我是插足你和阿瑤之間的第三者,指着我的鼻子讓我滾,說我不配進東宮。”

周淮白眼眸半眯,透着銳利的殺意,唇齒咀嚼間彌漫着森冷的鐵鏽味,“當真。”

謝月蓉見他沒有向往常對自己說着甜言蜜語捧着她,還因為謝瑤來質問她,當即不滿起來,“你不信?我們認識那麽久,難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我在家裏最喜歡的人就是阿瑤了,我又怎麽會害她。”

如今貴為謝府二小姐的素心沖出來擋在謝月蓉面前,眼神控訴像是在看一個負心漢,“殿下,我家小姐是什麽的人,你不是在清楚不過嗎,為什麽要相信謝瑤那個女人的三言兩語就來質問我家小姐!”

“要我說,那賤………”素心貶低的粗俗話尚未出口,脖子就被一只骨指分明的大手掐得要呼吸不上來,就連那張向來對任何人都溫柔有禮的臉上都遍布着淩厲的殺意。

輕啓的薄唇吐着森冷音符,“她現在是孤的女人,豈容你一個小小的丫鬟放肆。”

脖子被掐得青紫,呼吸快要上不來的素心毫不懷疑他真的要殺了自己,更不明白一向溫文爾雅的太子為什麽要殺自己,她想要向小姐求救,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救命,她不想死,還不想死。

謝月蓉也被他狠厲的表情給吓了一跳,皺眉不虞起來,“聞之,素心才不是丫鬟,她是我的妹妹,你怎麽能那麽說我的妹妹。”

周淮白嫌惡的把手裏的人甩開,眼神陌生至極,“謝月蓉,孤所知道你的妹妹只有謝瑤一人,你何時又多出了一個妹妹。”

從未見過他這一面的謝月蓉抿了抿唇,解釋道:“素心是我爹娘前段時間剛認的女兒,阿瑤自然也是我的妹妹,只是對比于阿瑤,素心和我相處的時間更久。”

周淮白鄙夷的嗤笑一聲,“你說的這些話,你難道不心虛嗎,要是你真把阿瑤當成………”

他的話還沒說完,公褚喻就神色緊張的走過來,“殿下不好了,夭美人突然吐血暈過去了。”

聽到她吐血昏迷的那一刻,周淮白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往骨椎裏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此刻他什麽都忘了,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

阿瑤不能有事,絕對不能出事!!!

此時的長樂宮內正因為夭美人昏迷一事而陷入無盡的恐慌之中,特別是為夭美人看診的老太醫都确定人無礙了,可人現在正大吐血中,還是連病因都找不出。

宮人見到太子回來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殿下,你快讓太醫救救夭美人,夭美人前面還好好的,可是在一刻鐘前不知道為什麽就吐了血。”

“就連太醫都不明白夭美人為什麽會吐血。”

一刻鐘前,正是他在謝府裏發生的事。

兩條腿像是灌了十斤黑醋的周淮白沉重的走向床邊,看着因吐血後,臉色慘白得近乎透明的女人,閉上眼,命令道:“治,必須給孤治好她,無論用什麽辦法!”

過了好一會兒,太醫卻奇怪道:“回禀殿下,夭美人如今脈象平穩,并無大礙。”

折桃卻是不信的拔高音量,“胡說,剛才我家美人吐了那麽多血,怎麽到你嘴裏就變成并無大礙,別是你這庸醫在騙人!”

“你胡說八道什麽,老夫行醫多年,哪裏會看錯。”

坐在床邊,整個人頹廢得像是老了十多歲的周淮白為她掖了掖被角,“都下去吧,夭美人不喜歡吵鬧。”

其實她不喜歡的是安靜,最愛熱鬧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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